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和冷淡美人结婚后我真香了【完结番外】>第27章 她愿意跟我抱抱

  这个拥抱算不上长久, 但在安柠看来,却好像时间随着心跳一起静止了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有怀中木颜柔软纤瘦的身体如此真实确切。

  赛场那边传来裁判要求她回去进行选手签字的呼喊,木颜放开了她。

  女人低着头, 耳朵红红的。

  安柠怕她又跟上次一样转身就走, 下意识地一把拉住她的手。

  “等, 等我。”

  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结巴着说完这两个字,就朝赛场跑去。

  木颜:“……”

  女人的目光扫向周围, 原本正兴致勃勃进行围观的陈英众人立刻做鸟兽状散。

  嗯, 好想走。

  但安柠说了要等她, 她的伤还没好好处理。

  木颜压下转身欲走的心思,在心中默念。

  反正是她让我抱的, 要丢人也是她先丢人。

  但很明显安柠没她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女孩签完字回来时,那张原本比她还鲜艳的脸已经恢复正常。

  “安柠,签完字了?”得知了安柠最近状态这么好的原因的教练心情很是不错, 连带着说话都和颜悦色了很多。

  “嗯!”安柠点头。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你这属于工伤, 看伤的钱队里报销。”教练大手一挥,随即还假装无意的看了木颜一眼, “当然, 这位木小姐可以一起去。”

  “哦……”安柠讷讷地应了一声,她都把这事忘了,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去医院, 总觉得要做一堆检查很麻烦, 平日里打球磕碰到了也就是在校医室处理一下。

  但是这时候要是拒绝, 教练跟队友肯定都不放心。

  就在安柠准备答应的时候。

  “我带她去看就可以。”旁边的木颜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额,也行。”教练看看乖乖站到木颜身后的安柠,莫名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宁宁,那我们先回去了!”陈英拉着教练就往回走,没有一丝留恋,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冲安柠晃了晃。

  宁宁,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安柠:“……”

  她跟着木颜去停车场取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半天才问出一句,“木老师今天开心吗?”

  虽然在微信上跟木颜聊得很欢,但当在现实中面对木颜时,她却没那么放得开。

  说到底从她有记忆开始,两人有交际也不过两三个月时间。

  木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开车往老城区走一边轻轻哼了一声。

  “你没摔这一下的话,今天就是完美的一天。”

  “哦。”安柠有些心虚地朝外面望去,却发现这好像是往自己家方向去的路。

  她疑惑地看向木颜,“木老师,我们不去医院吗?”

  对面的女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不乐意去吗?家属院那边有一个小诊所,看得还不错。”

  不会就是妈跟自己说起过的那个木老师常去的诊所吧?

  安柠心里突然有点激动。

  车在距家属院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停下,安柠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小的诊所,蓝色的门头已经因为风雨的侵蚀褪色,上面写着五个白色的大字——“常娟卫生室”,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这会没有病人,头发有些花白的女医生正趴在柜台边打盹。

  看上去就跟校门口那些诊所没什么区别,感觉还挺亲切的。

  两人推门而入,门口的风铃发出几声脆响,柜台边的医生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两人一会,才想起来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

  “医生,她头磕伤了,您看看给她重新包扎一下。”木颜的语气平静而客气,那医生哦了一声,目光才落到安柠身上,一看她头上那渗着点血的纱布连忙站起,“快坐快坐,小姑娘家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安柠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个刚才还行动缓慢的阿姨麻利地从柜台里翻出一堆包扎用的东西。

  “咋这么不小心啊,这伤口还不浅,弄不好要留疤的。”医生揭开她头上的纱布,神色严肃,就像是母亲责怪不省心的女儿一样抱怨道。

  安柠下意识去看木颜,果然见女人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她歉意地一笑,刚想说什么,酒精棉球就已经按在了伤口时。

  “嘶!”冰凉的刺痛感突然袭来,安柠没忍住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

  木颜:“……”

  不知是谁刚才还在赛场上说一点事都没有的。

  您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自觉丢了人的安柠默默攥紧了衣服,决定从现在起,就算这位阿姨拿着酒精往她伤口上倒她也绝对不吱一声。

  还没等她屏息迎接下一次刺痛,攥紧的手就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

  “木老师……”

  她头没法动,只能斜着眼睛努力地看向旁边,只看到一张精致的侧脸。

  木颜眼眉微微低垂,没有看她,仍是板着张脸,却是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就像领着小孩来看病的大人拉着孩子的手让她不要害怕一般。

  安柠心头发暖,一时间连头上的刺痛都忘了。

  “嗯?”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医生手上动作没停,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目光又落在安柠的脸上,语气有几分不确定道,“你姐姐对你真好,等会儿,我咋看着你俩这么眼熟呢?”

  等她把安柠的伤口包好,又退后仔细打量了安柠一番,恍然大悟道,“哦,你不就是安家那个小丫头吗?长这么高了!”

  还没等安柠惊讶,医生眯起的眼睛又望向一旁的木颜,语气不确定道,“你是……木家那个?”

  木颜显然也没想到这位年过半百的医生记忆力如此卓著,表情僵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开口否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哎呀,你俩都长这么大了!”医生原本有些严肃的脸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时候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后来说没影就没影了。”

  “医生,多少钱?”

  “我们小时候经常来这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木颜想赶紧结账走人,安柠却很想听这位没被封口的知情人士聊点过去的事。

  显然这位没什么事的医生跟安柠的想法一样,于是她很干脆的忽略了木颜的话,回答了安柠的疑问。

  “可不是吗?你都忘了?你小时候天天爬高上低,跟小猴子似的,受了伤你妈就领你到我这来,”医生打开了话匣子,也没放过旁边的木颜,朝她指了指道,“还有木丫头,三天两头不是感冒发烧就是磕磕碰碰的,你老领着她过来。”

  我领着木老师来看病?

  安柠看了眼木颜。却怎么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你们聊,我出去一下。”木颜知道就算现在强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安柠也会自己跑回来再问,只能木着脸起身,推门就走。

  “木老师!”安柠有心想跟着木颜却又实在想听这个医生再说说她跟木颜过去的事情,一时间左右为难,直到见木颜没有直接去开车,才稍稍放下心来,转头问医生,“您还记得多少关于我小时候的事,能跟我说说吗?我……之前出了点事,很多事忘了。”

  “哦,原来如此,”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说怎么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你俩。”

  她看着女孩渴望的眼神和圆圆的脸,逐渐将她跟记忆里那个总是受伤又特别爱笑的调皮女孩联系起来,语气不自觉地温柔道,“也没什么别的了,你小时候来我这都是皮外伤,自己还不当回事,整天乐呵呵的。木丫头有时候是生病有时候是磕碰了,不过她那个伤,”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医生拧起眉头,眼神中显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愤怒,“她那个伤可不像你是自己摔的,我看多半是她家大人打的。”

  安柠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骤然攥紧,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

  木老师……到底经历过什么?

  医生看着女孩难过的脸,几分怀念几分安慰道:“看到你们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又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你现在可比以前坚强,我记得那时候,你自己受伤倒是不怎么哭,就是每次跟木丫头过来的时候,都哭得眼睛肿的老大,她还得安慰你呢。”

  医生这么说着,记忆回到很多年前某个傍晚,小小的女孩拉着一个高她许多的女孩冲进自己的诊所,着急忙慌地让自己帮她看看伤。

  其实木颜每次都伤得不重,大多数时候都是撞伤磕伤的淤青,比总是见血的安柠强多了。

  安柠自己受伤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哭,比很多同龄的孩子都要坚强。

  只有每次跟木颜一起来的时候,木颜明明还摆着跟现在差不多的冷脸,她却先哭成了泪人,站在一边拉着木颜的手看自己处理。

  这两个女孩实在过于特殊,又都长得出挑,所以医生才一直记到现在。

  而刚才木颜拉住安柠手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以前安柠拉着木颜的样子,要不她也不会这么快认出来。

  想不起来。

  即使从医生口中听到了一点过去的事情,安柠仔细去想,却仍只能看到一片茫然。

  她甚至生出一点愤恨,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脑子。

  但只是听,她也知道,木颜的童年过得很不愉快。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呢?

  总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抱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地问。

  她的心中升起一点莫名的嫉妒,嫉妒曾经知道一切又与木颜关系很近的自己。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安柠抬头望去,就见木颜手里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甜筒,推门而入。

  “聊完了?”女人没有看她发红的眼睛,只是随手把甜筒递给她,“我送你回去。”

  告别了医生,两人回到车上,在一片沉默中,木颜开着车向瓷厂家属院驶去。

  安柠看着手里颜色缤纷的甜筒,上面还点缀着细碎的糖粒,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这也是小时候的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吗?

  她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在嘴里划开,安抚着额头的隐痛。

  或许很多年前的某个时间,木颜也是这么给小时候的自己买甜筒……

  自己怎么能都不记得了?

  甜筒很好吃,安柠的眼眶却一阵阵的发热。

  即使心里已经决定了要等木颜自己愿意告诉她的那一天,此刻她却又升起一种冲动。

  她愿意跟我抱抱,她会给我买甜筒,她几乎没有拒绝过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多讨要一点纵容呢?

  车在瓷厂家属院大门口停下,木颜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位上的低头不语的女孩,心中烦乱。

  她不知道医生跟安柠说了什么让本来还挺开心的女孩变得闷闷不乐的,她只是有种预感,现在让安柠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

  “你回去吧,记得好好休息。”

  女孩应了一声却没有下车,只是转头看着她,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看上去可爱又可怜。

  “木老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啊?”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语气近乎于祈求,像是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一样低垂着头,却仍是执拗得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