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崩后传位于成王, 周初定天下,成王年幼,周公姬旦害怕诸侯趁此乱周于是代为理政, 此举引来武王诸弟的不满与猜忌。
又过了些年, 周公仍旧把持着朝政, 各宗室诸侯虎视眈眈, 天下流言四起。
言,周公欲而代之, 武王长弟管叔听闻后不满,与蔡叔,以及在沫城的霍叔商议。
沫都以殷商公子武庚治理, 殷商旧宗室辅佐, 商早有复国的野心,于是联合管叔,蔡叔, 霍叔三个西周宗室发动叛乱,原本这三人是用来监视武庚的,本为三监。
于此同时又串通殷商旧地的五诸侯, 东夷, 淮夷,以及东边各方国, 一同叛乱反周。
史称, 三监之乱。
周公坐怀不乱,果断采取措施。召公奭坐镇镐京, 周公奉成王之命东征。以太公吕尚为帅率军平乱。
吕尚父子辅佐周公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历经三年苦战, 周公平定叛乱,彻底征服东方, 受降一干商朝旧贵族,同时斩杀了管叔,放逐了蔡叔。自此之后淮夷,东夷皆纳入周土地,夷人国都不复存在。
商遗孤太子武庚兵败东逃被诛,拥戴公子庚的天下第一楼忘归楼被周军夷为平地,诛杀数人,东夷国灭逃往淮水之南,天下初定。
三年间,吴世齐辅佐成王坐镇镐京,保周后方安宁,战事平定后得以拜相,受封于吴,爵位为公。留于镐京与诸公辅政天子。
平叛之后成王下诏,命商王子羡长子公子启代表殷人后代继续治理商地,奉祀殷的先公先王,建立宋国。
二次东征胜,周公以成王之令分封天下同姓与异姓诸侯,以周宗室姬姓居多。
武王取商只取了王朝的都城,而周公旦的第二次东征则彻底扫清了周围的残余势力,三年苦战东征灭的国家多达数十个,疆土扩展几倍,得到后分封宗室坐镇占领用以巩固。
自此,周成为东至海,南至淮河,北至辽东的九州大国。
周公东征班师回朝,此时周的疆域已从西方向东扩展至东海,丞相提议新建都城,迁都。
经众臣商议,都城选址在伊水和洛水流经的伊洛盆地中心,洛邑。
东征死伤诸国无数人,上至各宗室贵族,下至平民奴隶,除了祸首被诛外,还有死于战乱的。
先商镇南侯,今周神武将军镇南侯遗妻女皆死于此战。有流言传出,是子淑夫人携忘归楼拥戴公子庚叛乱,子淑被诛于沫城。
子淑夫人卒时年仅四十,与镇南侯合葬于沫城东陵。
时隔一年,洛邑建成,称为成周王城,东都。周公召集天下诸侯至新王城举行庆典,颁布诏书正式册封天下诸侯,并且宣布各种制度。
史称,《周礼》。
几年后成王长大,周公旦还政成王。成王亲政,周公太公召公,及丞相共同辅佐。
周公还政三年后在封地病故,葬于文王墓地。
吴世齐以先商遗臣入新朝为官,凭一己之力青云直上,又以无双的口才于朝堂辩驳群臣,为官数载刚正不阿,逐渐树立声望。
是以拜相后辅佐天子将新王城治理的繁荣,成王多次下诏嘉奖,天下士大夫莫不以他为榜。
四十岁拜相,天子尚未听说其娶妻,以其年轻无妻欲将周宗室之女嫁与他,他以政务之多为由拒绝。
而后又有宗室公候欲将自己的公主嫁与,接连未果。
丞相未有妻,却有一女,宗室见拉拢丞相无果,便打起了丞相之女的主意。
上门提亲之人踏破相府的门槛。大多数人却吃了闭门羹。这些人都是有声望有地位的宗室子弟,于是怀恨在心。
朝堂掀起风波,丞相遭群臣弹劾,天子色变指问丞相。丞相从容应对,乃反问至朝臣,直言一一数落。得召公,太公赞赏,天子嘉奖,此事作罢。
事出,轰动王城。
自此无人再敢找丞相麻烦,吴世齐以一外姓,位极人臣。
时年四十四,长女吴苓年芳二十二。
未肯嫁宗室诸公子,却下嫁了吴地家臣护卫,此举有违礼制,却无人敢反对弹劾,轰动一时。
此后进入成王治理的盛世。
成王二十年病重,立嗣姬钊,托孤于召公、 毕公,太公,丞相。
成王二十一年,崩,享年三十五。其子姬钊继位,是为周康王。
周朝盛世再次延绵,长达四十余年,辅政大臣相继年迈去世。
天下安宁,四十余年不用刑罚,史称“成康之治。”
周康王二十六年,康王病故,葬于毕原,传位于嫡子姬瑕,是为周昭王。
太公,召公皆逝去,国相年迈,辞官遣返封地养老,周昭王恩准。
西周走向衰微。
吴地靠大河,离沫城也不远,从吴地以北最高的山脉上远远望去能看到殷商旧都,大河以南的西亳。
雕刻云纹的轮车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慈眉善目,正眯着眼看着北前方。身旁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太公,您在看什么呀?”
年过八十的老者将自己的玄孙抱起,“太公在看江山。”
“江山是什么?”
“江山呐,就是天下人都想要,可又都望尘莫及的东西。”
小女孩想了想,“既然是都想要的,那一定是很好的东西吧。”
老人家慈祥的笑了笑,“它呀,有时候很好,繁花似锦,可有时候呢又不好。”
“为什么呀?”
“因为花在盛开过后,总会凋零。”
勾了勾孩子的鼻头后老人家又注视着前方,“昙花一现,但终究还是灿烂过的。”
温柔的风拂过山脉,山林里葱绿的树沙沙作响,几瓣粉色吹到了他跟前,落在他的肩头上。
“又是一年春了,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吧,真累啊!”
小女孩提亮着眼睛从他怀中爬下,“阿爹!”
“琪儿,不得无礼。”
小女孩于是端着手,“祖母安,兄长安。”
“母亲,祖父,我先带琪儿下去等你们。”
身旁雍容的老妇人点头。
男子带着儿子以及刚刚的小女孩子先行离去,留下了几个婢子随从在远处候着。
六十余年过去,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只不过气质不减当年。
吴苓满头银丝,静静的站在称呼父亲的母亲身后,红润着眼睛。
白发老人声音微呼,“墓地去清扫过了?”
“去了,兰姨与阳叔叔的墓地也一并清扫了,墓地有遭雨水,我寻思着要不要重新修葺。”
“修吧。”
“今日是舒儿父亲的祭日,可有回来?”
“回来了,今儿一早舒儿就从齐地带着几个孩子赶回来了,清扫完墓地后如今在家中等着您呢。”
舒儿是他的孙女,前些年与齐地吕公的玄孙互生喜欢,求天子做了主两地结了亲。
老人静坐在轮椅上未出声。
许久,“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几十年过去,即便成了白发苍苍皱纹满布的老人,岁月也带不走他身上散发的温和。
轮椅后站着的人眼中当即涌着泪,“父亲。”
“我这一生,多亏了他二人,你们将陵墓重新翻修着,安排着人打扫。”
他长叹一声,斑驳的手搭上覆在他肩上的手,微抬着头,看尽沧桑的眼眸中满是温柔,“多亏了你们两个。”
温柔过后是悔意,“是我醒悟的太晚,未能替你救回她,可怨我?”
吴苓替她挽起额前的发,轻轻摇着头,“父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又拼尽全力求周公使公婆能够合葬。”
他将手拿回,注视着老纵的脉络,“治人,治世,可治不了心。”
吴苓擦着泪,颤道:“父亲可有什么想吃的,我...”
“不用了~”温柔的眼里,是如画的山河,也是让他困倦的山河,清风卷起浅粉的桃花花瓣。
他浅笑,“有人把活着当做幸运,我也曾这样过,可是后来我发现,除了幸运,我一无所有。”
世人皆觉得他以一外姓之臣,既无三皇五帝为先祖,而位极人臣得到了世间为人倾慕的东西。
吴地现任君主是周朝先宰相的外孙,南氏,妫姓。系帝舜之后的南氏后人,又作南氏,陈姓。与先商镇南侯同宗。
后来又有人传,其父为先商镇南侯与子淑夫人之子,只是时过数载,真相外人不得而知。
吴地君主居住的行宫府邸内聚集着一堆衣着华贵的人,以着对襟长袍的少男少女居多。
“祖父年纪大了,怎的还让他去后山了?”刚从齐地回来的南舒看着自己的几位哥哥。
“这个...祖父今日一大早起来就突然想要去后面的北山,琪儿也跟着去了。”
南舒握紧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有些担忧。
看出了妹妹的担忧,于是两位兄长安慰道:“现在大哥去请祖父回来了,小妹你也不用担心,祖父习医术身子比你我都还要好呢!”
吴苓三子一女,吴世齐独疼爱这个孙女,对其百般宠爱。即便远嫁,每隔一段时间南舒都会带着儿女回来探望。
从北山快马回来的士卒跃下马,一刻也不敢喘息。
哭喊道:“太公甍了!”
周昭王六年,吴公吴世齐甍,享年八十六,葬于吴陵,与其唐氏衣冠冢合葬,唐氏纳入家谱,以吴氏先祖正妻居之,与吴世齐共领家首。
周昭王下诏追封,举国哀悼,吴公待人宽和,体恤下属,关心民生,吴地在其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灵柩下葬当日,哭送者多达万人,哭声震响满城。
据后人回忆,那位侍奉了两朝五位天子的丞相,温文尔雅,终其一生未曾动怒过,却也一生未有笑过。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