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虽然一开始愣住了,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毕竟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迷迷糊糊的,全身乏力, 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可以去标记别人?就算他一直都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也知道虫族的深度标记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还是需要花费不少精力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次做|爱。

  顾白:“……”

  ——虫族真的是很会玩。

  只是虽然顾白知道自己没有标记赛德里克, 但是现在对方身上确确实实有他的味道……尽管顾白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闻到这种味道, 或者说他自己为什么这样笃定那就是他的味道?

  因为顾白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 就像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身为当事人自己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可是直觉却一直告诉着顾白, 就算没有深度标记, 可是面前的赛德里克已然是他的所有物。

  他可以支配他。

  这样的概念让顾白觉得十分的模糊, 却又让他莫名的战栗,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从他心底里蔓延开来。说实话他对赛德里克的感官一直挺模糊的, 他对他的感觉甚至都不如他对管家先生强烈。

  毕竟管家先生是那样乖顺可爱、安静听话。

  反观赛德里克,从一开始就是谎言连篇, 之后更是各种欺瞒,虽然传说战斗力爆表, 可是在特殊情况下总是虚弱状态,根本就没怎么看到对方霸气侧漏的样子。这样的赛德里克应该是逊色的,可偏偏他自己好像就没有这种自卑的挫败感, 在顾白明明不喜欢他的情况下,还坚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刷脸。

  简直可以说是死缠烂打了。

  “我当时做了什么?”明明这应该是顾白逃避的话题,毕竟当初那一吻确实挺让他尴尬的, 可是这时候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了这个话题。

  “您亲吻了我。”赛德里克实话实说。

  顾白勾了勾嘴角, “不过是亲吻而已,算不上是标记。”

  赛德里克本身就白皙的肤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怔怔的看向顾白,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不过他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这样的对白并不足以让他难过,他仅仅只是差异,似乎没想到温柔善良甚至有些内向的顾白,竟然也会有如此尖锐直接的时候。

  “您说得对。”赛德里克点头应了一声,紧接着他又开口说道:“但是没有雄虫会莫名其妙的亲吻一个雌虫。”

  “我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一个人。”顾白无所谓的说道,他似乎是很努力的想把自己之前的行为正常化、常态化、低调化处理,“我原来生活的地方,随随便便亲吻一个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毕竟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爱情其实是很奢侈的东西,但是亲密关系又非常让人眷恋,当人们发现没有爱情的亲热也能产生让人快乐的多巴胺之后,一切似乎就不是这么重要了。

  何必苦苦的循规蹈矩呢?

  只要快乐就好了不是吗?

  顾白当然没有亲过其他人,这次的亲吻也不是跟他主观想要的,不过是身体当时处于特殊情况下,身体未经大脑进行的自主行为而已,也能勉强说是身体的自救。

  顾白已经完全回想不起来当时的感觉了,毕竟他那会儿社恐症状大爆发,和别人那样负距离的接触,真的是让他浑身上下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噬,密密麻麻的疼痛。

  “您原来生活的地方,真的是这样的吗?”赛德里克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反问了一遍,“没有理由便可以亲吻?”

  顾白绷着一张脸,他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出门,但是偶尔必须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会出去,那会儿他总能看到两个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突然其中一个人就莫名其妙的亲了对方一口,惹得被人的人笑着打了回去。而且很多电视剧也有这样的画面,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就忽然亲了一口,更有胜者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床上。

  顾白完全看不懂那感情线,只觉得这突然亲热真的是接不上逻辑。

  于是顾白为了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带着那么一点个人理解,因此就这个问题认真的点头回答:“嗯。”

  几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他,赛德里克倾身上前在顾白的唇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顾白:“……”

  赛德里克专注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您说按照您的家乡习俗,亲吻是不需要理由的。”

  顾白:“……”

  ——他该夸他好学?非常善于学以致用?

  也许是在之前亲的时候已经晕厥过,顾白的社恐症对这方面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又或者是赛德里克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这一次他在清醒状态下被亲了,竟然没有当场直接晕过去。

  顾白这会儿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给自己挖坑了,虽然他是个男的被人亲一下也不会掉一块肉,更不好说被非|礼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子其实挺不正常的。于是他有心想要澄清一下,“那是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情。”

  “您是我的雄主,我是属于您的雌君,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赛德里克似乎是变聪明了,“我的所有都属于您。”

  顾白怀疑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然他怎么觉得麻麻的,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浑身不对劲。他看着赛德里克,对方的眼神十分专注,专注的眼眸里仅仅只剩下他的身影。

  顾白移开了视线,突然跳了话题:“你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吗?怎么还不走?”

  “不需要了。”赛德里克坐在床边,他一边为顾白削水果,一边说道:“我怕的问题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守在您身边。”

  “我不需要你守着。”顾白皱起眉头,“医生说了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您确实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就在顾白抬头的那一瞬间,赛德里克的吻又落了下来,“我舍不得离开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