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看脸系统又绑定了个大冤种[快穿]【完结】>第67章 《莫泾河上的少女》

  走近酒吧,周围弥漫的怨气更渗人,腰间的收灵袋因为里面灵体的害怕而不住颤抖,照这趋势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封印一逃了之。

  而且明明是大早上,天空与地面之间却没有一丝阳光透出,几片灰蒙厚重的乌云顷刻间集聚在头顶,食腐的乌鸦停靠在旁边的大槐树上,豆大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闻轶几人,时不时用锋利的喙发出怪异渗人的鸣叫。

  闻轶走在最前面,在推开酒吧的大门前他将沈衫珩拉到身后,叮嘱道:

  “哥,无论等会儿会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说着,他朝沈衫珩晃了晃手。

  沈衫珩不是不会观察形势的人,即便对闻轶之前的隐瞒还在生气,但显然也知道此时不是算账的时候,于是便顺从地将手递给了闻轶握着。

  “这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荒凉。”沈衫珩低声朝闻轶说道:“‘醉’是A市客流量最大的酒吧,即便是白天也应该是络绎不绝的。”

  闻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知道了原因,并向沈衫珩解释道:

  “我们大概率是进入了天伦教人为制造的灵域中……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镜像世界。现在你所看到的酒吧‘醉’是基于现实世界‘醉’场景而衍生出来的。”

  “这些人倒聪明,将老巢设在灵域中。如果不是它曾经试图吞噬赵玲而导致赵玲的磁场与它相融合,我们恐怕很难进入这个灵域。”

  “也不知道灵域覆盖的面积到底有多大。”闻轶环顾四处。

  眼前像是被蒙上冷色调的胶膜,来时的路已经被厚重的雾笼罩到看不清,一股土腥味的风从看不清的尽头往脸上吹。

  熟悉的压抑与沉闷气氛,再次踏进灵域,张乘风的脸色逐渐难看:

  “难怪我们追查了这么多年却毫无收获,我们与那些邪·教徒就完全不处于一个世界。”

  “进去之后都小心点。”闻轶最后提醒一声,便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顿时一股阴凉的冷风就迫不及待涌出来,那种彻骨的寒冷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往里走就是一道狭窄的通道,沈杉珩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微弱的光照在墙体上,钉在上方的酒吧导览图吸引了闻轶的注意。

  他停下来,仔细端详。

  “里面有三层娱乐区,进去的第一层是提供唱歌的歌厅,第二层是舞厅,第三层是酒水厅。进出口除了电梯就是每层右边的逃生通道,我们进入的是正门,后门最近在维修,不知道你说的镜像世界是否也是这样。”沈杉珩几句话就简要概括了整个酒吧的基本信息。

  “灵域是基于现实本体存在的,本体发生变化,灵域也会。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出口,如果尚倩在我们之前没有离开,那么我们始终会碰面。”闻轶斩钉截铁地说道,之后就拉着沈杉珩继续往前。

  没几步路就到达一间偌大的歌厅,整个视线骤然宽敞,头顶几盏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空无一人,四处充斥着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不前。

  厅台中央突出占地三分之一的舞台,立式的麦克风孤零零摆放在前方,长长的线延伸到角落放置的两个成人那般高的黑色大方块音响上。

  太安静了,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闻轶并不打算等着对方露出破绽,他选择打头阵,径直往里走,当鞋底踏踏实实踩在舞台光滑的地板上,停滞旋转的琉璃灯突然正常运转起来,随之巨大音响里响起上一个世纪的慢节奏歌曲。

  一开始是女人的轻声哼唱,像是随意哼唱的产物,曲调时高时低,仿佛夜枭的哀鸣,琉璃球上投射的鲜红色光投射在地板上、墙上、天花板上,让整个歌厅像是流淌着斑驳血液的‘凶案现场’。

  “这歌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闻轶皱着眉头,一种不爽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在心中升起。

  就在这时,歌曲开始进入最有力,高·潮的副歌部分。

  不同于前面的悠长缓慢,不知名的弦乐器加入开始就将整个曲子推向悲戚吵闹的强节奏中。

  几乎是同时,闻轶心底开始泛着恶心,一口胀气从胃里反到喉咙,并堵在嗓子眼里。

  脑子也像是被撬开,一只手在里面疯狂搅动。

  沈衫珩也感到浑身不对劲,只是手腕上的姻缘绳开始发烫,顷刻间所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迅速褪去。

  见身边的闻轶捂着头,面露难受,沈杉珩察觉出是这首歌曲的声波问题,侧着耳朵仔细辨别这首歌的旋律,当脑海中的曲库对应到歌曲后,当即抬腿朝着正在播放音乐的音响膜片上狠狠踹了一脚。

  发响位置的膜片破了个大洞,‘滋啦’一声杂音,歌曲就像是卡了壳的磁带,原本的女声在断断续续的吟唱中逐渐变了声调,听着像是男人故意掐着嗓音扮成女声的调调,整个曲子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让人迷了心智。

  闻轶晃了晃被干扰到形成一坨浆糊的脑子,清醒之际,他就看见张乘风、高至佑恍若失智般先后摔破啤酒瓶子,用尖锐的一头向自己的颈部狠狠扎去。

  眼见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就连那歌声也仿佛预感到那种场景,声调骤然拔高。

  闻轶抓起身边唯一的物件-麦克风向两个人投掷过去,一箭双标。

  麦克风撞掉了啤酒瓶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更大、更尖锐的刺耳声,这一声响直接把两人丢失的神志拉了回来。

  高至佑比张乘风慢半拍,清醒时他正举着啤酒碎片对准自己,在看清自己的处境后,他惊恐地四处张望,因为不清楚情况而产生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鬼气森森的歌声还在断断续续唱着,尖细、不在调上的歌声荡漾在整个歌厅,每一刻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与恐怖。

  “大意了。”闻轶抿着唇,心底有些自责,他以前单打独斗习惯了,横冲直撞的结果是他有底气对抗的,但这次他忘了身后还有两个能力稍低的同伴。

  如果不是沈哥帮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沈衫珩看了闻轶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并开口将小年轻的注意力移到自己接下来说的内容上面:

  “这首歌叫《莫泾河上的少女》,曲谱作者不明,第一次出现是在1977年,在A市第六病栋从一名已故病人的遗物中发现。”

  “曲谱里原本是填有歌词的,但歌词内容血腥恐怖,不宜传播。网上流传的版本是后来为了审核通过而重新创作填词的……但是刚才我们听到的版本并不是网上流传的过审版本。”

  沈衫珩试着回忆刚才听到得几句具有代表性的歌词:

  “我看到身体在机器轰鸣中四分五裂,骨头在刺耳讥笑中粉碎,灵魂坠入深渊无处安置。”

  “我的爱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梦中,爱人撬开身体的长钉,来到身边,亲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的爱人,我将用黑色的心脏献祭恶魔,祈愿你的回归。”

  闻轶点头,他对这几句歌词也有印象,只是他没有沈衫珩那般细致,无法复述并思考这里面的含义。

  “网上对这首歌的背景故事存疑,一些恐怖故事发烧友还专门去往原第六病栋旧址调查。我有朋友也是其中之一,据他后来说,这首歌有一个很特殊的来源故事。”

  听到讲故事,闻轶明显来了兴趣,张乘风两人也缓过劲,凑上前听。

  “七零年代A市的治安当时还很乱,贫瘠的警力根本跟不上犯罪速度,往往几个案件同时发生,一个警察身上可能同时就负责两三个案子。所以那时候A市的犯罪率每年都拔高,在全国也是位于前列。事件发生在1975年,当时那个已故的病人还未被关进精神病院,并且他还跟当时A市红极一时的歌手相恋了。”说到这里,沈衫珩顿了顿,视线紧紧盯着闻轶的脸,然后道:

  “不过病人和歌手都是男人,这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那个年代的人们普遍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病,在两人恋情被发现后,歌手很多狂热粉丝不能接受他的‘病态’,最后因爱生恨,在歌手结束演唱后合伙将歌手绑架,并在他经常表演的舞台上,一刀刀将他的血肉刮下来,那被高度评价‘被天使吻过’的嗓音因为持续的疼痛而被喊哑,最后歌手是活生生疼死的。”

  “他的恋人伤心欲绝去报案,但由于各种势力的插手,群体作案的恶性案件未被立案,他自己也被一句‘喜欢男人有病’而强制送去了第六病栋进行电击治疗。”

  “据说,后来有人从曾经参与作案的凶手嘴里听到,他们将歌手四分五裂的身体放进绞肉机里,狂热而痴迷的爱让他们将肉分食殆尽,未被搅碎的骨头由于一些人的迷信,被钉上长钉丢弃在不知名的荒山中。不仅如此,为了报复,他们还将这些事一一详细的讲述给了当时电击折磨的病人。”

  沈衫珩看着闻轶眼中流露的不忍心,摸了摸他的头以表安抚:“本来没患病的病人被各种残酷的治疗手段折磨到精神涣散,在他的主治医生的查房记录本上记载着,这位病人从见过那几位杀害恋人的凶手后,每天晚上都在窗边重复唱着他恋人生前最后唱的那首歌,不是正常唱歌那种,而是掐着脖子发出不伦不类的尖细声音。”

  “他在模仿女人,医生认为他患有精神分裂症,在原本电击疗法的基础上又给他开了大量的神经抑制药物。病人的死有两个说法,一种是说他精神崩溃从顶楼一跃而下,另一种是说长期服用大量药物,身体堆积毒素,死于中毒。”

  “有一件事。”沈衫珩特意重点点出来:“第六病栋的旧址就是‘醉’的前身。”

  “当时陈炜收购这里的地皮,就是用‘这件事’的特殊性讲价,成功让对方让利5个点。”

  至此,闻轶串联起事件的整个过程,正当有什么灵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注意到一直断断续续唱着的《莫泾河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停下来了,现在整个房间只有他们讲话的声音。

  同时,闻轶注意到舞台中央那个本应该被他扔出去的立式麦克风又回到了它原始的地方,并且一道很深的影子凭空出现在麦克风身后,与此同时原本堵住通向第二层阶梯的雾气开始淡去。

  闻轶心里警惕,将沈衫珩揽到自己身边。

  影子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凝聚成一个成人的身形,它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甚至无视了闻轶几人,它只是攥着麦克风,一道道风声‘呼呼’撞击开启着的麦克风表面,没有声音,只有时轻时重的气音表明它正在唱歌。

  “走。”闻轶朝张乘风两人示意了一声,便立刻拉着沈衫珩跑向已经彻底明朗的第二层阶梯。

  ……

  等到再也看不见第一层后,闻轶才停住了急促奔跑的步伐。

  “这灵域怎么设计得跟通关游戏一样,打了boss才能通向下一关。”高至佑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弯腰边喘息边吐槽。

  紧接着他往上看,见到与他和师父画面不一样,一点不累、不喘息的闻轶和沈衫珩后,带了些崩溃道:“师伯也就算了,怎么坐办公室的大老板体力也比我好?”

  被点名的大老板沈衫珩摇头,他也觉得奇怪,一楼与二楼之间最多20个台阶,一步踩两到三个台阶,这么点的运动怎么除了他和闻轶,其余人都感到异常艰难。

  张乘风还好,高至佑明明比师父更年轻、更经常运动,但是这一趟下来,最疲惫的莫过于他,身上汗水几乎将贴身的衣物全部打湿,凸起的额头密密麻麻冒着汗珠,甚至化作水流不停流淌在脸颊上,而且呼吸跟不上节奏,几乎要口鼻一起呼吸才能保证不缺氧。

  闻轶打量了高至佑几下,他下了几个台阶,走到高至佑身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颈部、后背。

  随着这套动作下来,高至佑原本沉重的身子从肩膀位置开始缓和,严重下压到畸形的脖颈恢复了正常。

  闻轶表情严肃:“你好歹也学过道术,没察觉自己背上压着灵体吗?”

  “要再往上走几步,那个灵体的重量能将你的头颅压断。”

  高至佑摸着泛青的后脖颈,轻轻一按都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想到闻轶嘴里的画面,他脑子瞬间清醒不少,慌慌张张道:“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师伯的教诲我之后一定谨记。”

  闻轶知道自己这么说过于严苛了,但为了让高至佑提高警惕,不过度依赖自己,他再次道:

  “这个灵域能量巨大,灵体的等级必然很高。我不能时刻关注你们每一个人,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自己也要谨防灵体钻空子,知道吗?”

  高至佑点头,同时他也感到十分羞愧,毕竟作为在场唯一普通人的沈老板都没有中招,自己这个入门好几年的道士反而中招了……

  他暗地里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给道家丢脸!

  张乘风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早在闻轶批评高至佑时,他就暗暗给自己检查了一遍,还好自己手软腿软不是中招,只是体虚。

  “第二层是舞厅。不过最近这里在升级,陈炜并没有给我发设计图,所以我也不清楚里面到底修成什么样子。”看着前方雾气围绕、看不清里面情况的二层入口,沈衫珩讲出自己唯一知晓的事:“我只听说他最近大量购入了很多面不同形状的镜子。”

  “镜子?舞厅?”闻轶喃喃道:“在舞厅里摆放镜子,是想让顾客在跳舞时看到自己的身姿吗?”

  再怎么猜测,没有进去之前也不知道第二层灵域情形到底如何,闻轶思考着,下意识用牙齿磨着下嘴唇。

  第一层的灵体是用声波干扰我们的神志,灵体的行动貌似被某种规则限制了,只能通过这种不直接攻击的方式进行侵害。假设刚才灵体成功,张乘风、高至佑自己拿酒瓶扎自己的行为是一种自杀行为,这种死法跟《莫泾河上的少女》故事里的病人死法一样,都是自杀。所以在沈哥踢坏音响无法迷惑我们的精神后,它即便最后现身也不能攻击我们。

  那么是不是只要知道第二层灵体的死法,就能够顺推找到限制它的规则。

  思考到这里,闻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衫珩。

  “第六病栋除了《莫泾河上的少女》这首歌外,并没有其他流传的故事或者怪异的事,现在的酒吧‘醉’也是,第二层舞厅没有过人员伤亡的意外发生,凄惨的爱情故事也没有。”沈衫珩在对上闻轶的目光后,似乎知道小年轻即将要说的话,提前阻断他询问这些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