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黄袍加身的那几个月,胡桃联络的新军势力已经扩充到了整个江南府,当胡堂主弄明白燕京发生了什么事后,她充分发挥想象力,往紫荆城前三宫边匾额上投放了往生堂的广告。

  现在不只是钟离,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乃至于临时被拉入拍摄空间的影演员们,都知到了往生堂堂主喜欢硬的不能再硬的广告。

  节目组放飞无人机,拍摄百官上朝的场景时,一不留神就能在画面中看到挂在大殿建筑物上的红色横幅、白色大字——【往生堂永恒温馨地下服务公司,告别时光,笑对人生,购买骨灰盒就送保险和第二碑半价,客户统一零差评,我们已经连装都不想装了!】

  废话,往生堂的客户肯定没有差评,因为鬼是不能在大众点评上打分的!

  胡桃再接再厉,甚至在金銮殿上,出现了招聘临时工和房地产方面的广告。

  金辉熹微之时,晨风带着些许寒意。午门外,城楼上已是人影婆娑。五更时分,宫门洞开,钟声敲响,预示着朝会的开始。

  文武百官,各按照自身的官职高低,从左右掖门缓缓步入。过金水桥,步入太和门前,列队站立,等候圣上临朝。

  钟离上朝的时候都是目不暇视的,因为眼睛一瞥便可以看滚动的红字在满朝文武的头顶上飘荡。

  【急征收尸助理:要求需熟知哥谭、黑暗维度、神之采石场、纽约等不宜居地区地貌地形,需有三年以内奥运会短跑并长跑冠军奖杯,或五家监狱成功越狱经历,收看《午夜凶铃》《伽椰子》时数累积超过一千小时者为佳,年幼时曾有发疯看见异世界者优先录取,不谙挖坑、装袋、骨灰盒品级的新手可提供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提供五险一金,全家骨灰盒免费提供,风险不限,不考验道德,只考验胆量,以及入职请自备符咒及口罩……】

  那个“口罩”从军机大臣的前额,飘荡兵部尚书两眼间距中,又从兵部尚书眼前飞起,组合成跳芭蕾舞的四只小天鹅,在一种言官头顶蹦来蹦去。

  有一种画风对不上的美。

  然后是墓景房出租——【亲近自然八十坪死亡沼泽地,紧挨吸血鬼古堡以及政府秘密武器实验靶场,四周环境保证核辐射超标,邻居是会发光的骷髅架子,大门正对猛鬼街,室友包括食人魔、丧尸、恶魔,地下室里可以藏尸,每晚凌晨准时出现历任屋主有序拜访,并有往生堂客卿不定期清理房中入侵者和住户,开窗就可以看到天星。】

  往生堂卖不出去的房产基本都是凶宅,不时需要客卿去检查一遍这些房产,确保里面的地缚灵不会为祸人间。

  金銮殿下群臣下拜:“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离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因为他要忍着无视天上飞的方块字。

  而群臣不知道自己遭了往生堂的硬广!

  拍摄组的伊丽莎白教授本来还是想再劝一下的,但往生堂的客卿为了自己的工资和报销着想,同意胡桃那孩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推销。

  钟离先生有一种退休老干部提着鸟笼,背着手,去街边喝茶的松弛感。

  节目组不得不尽量避免拍摄匾额。

  在记忆中的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皇宫上下到处都是未来用于抠图的绿布,一时间皇宫绿的发光,就像被燕京龙脉关进地下的皇帝本人的帽子一样闪闪发光。

  后宫内容已经拍摄完毕,皇帝陛下变成了只会在特定时间与龙椅上双眼放空的“明君”。当奥赛尔听到钟离的操作后,旋涡魔神在海水中发出一串接着一串的怪笑,怀揣阿Q精神嘲讽:“摩拉克斯你也有今天!”

  若陀龙王抽空沉声问道:“奥赛尔,怎么,你不服气?”

  “嘶嘶嘶,我要告到中央!我要告到魔神保护组织!”

  “放肆,不许告到魔神保护组织,我是会长!”

  若陀龙王又去孤云阁那鬼地方找奥塞尔谈心,将可怜的魔神碎片打到半身不遂,于是群玉阁的电视剧节目组不得不秉承人道主义精神,将奥塞尔上古袭击璃月港的场面拍摄延后,让脑袋成蝴蝶结的海鲜先生好好休息。

  ……

  早上九点半,节目组又开始拍摄大庆末代三年的科普纪录片了。

  钟离速度习惯了这种早上上朝,下午回皇宫里做秘密教团教主,自己给自己造反开绿灯的身份转换日常。

  他来到特定地点,安排接头的侍卫去接收江南府送入京城的火药,再安排年满不足14周岁的皇宫服务人员,逐步离开宫城去其他地方避难。然后,钟离开始坐下处理每个皇帝都逃不开的东西——奏折。

  管理江南军政的提督是一名关系户,被真正的皇帝放江南后,无所事事,只能欺男霸女、疯狂敛财、结党营私、将坏事做绝。

  江南提督不是很专业。

  就像历史记载的一样一无是处。

  钟离把拍摄当做现在年轻人们兴起的跑团扮演游戏,他成功入戏皇帝这一角色,认真批阅奏折,争取给胡桃的起义事业开更多的绿灯。在奏折中,江南提督本应该管理江南四府各绿营兵营的军务,训练军队,谨防民间反贼招兵买马、为非作歹、祸乱中央的。

  但钟离发现这位江南府最高军政长官,有用奏折和皇帝聊天的欲望。

  他拿带着朱砂和金液的朱笔批复——

  江南提督说:给皇上请安!

  钟离回复他很好。

  江南提督说:给皇上请安!

  钟离回复他很好。

  ……

  江南提督说:给皇上请安!

  钟离回复你的奏折写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写了。

  又过了几天,江南提督说给皇上请安,皇上好,叛军攻占了江南大半地区,水师都督被绑架,知府叛逃了啊啊啊啊!

  钟离沉吟片刻看着朱批,但凡他是一个正常的皇帝,他现在就该换人讨贼,但他上午的拍摄日程已经结束,已经到了他下班的时间。

  陛下将笔一放,确定时间流逝速度后,将剩下的奏折全部扔给看守空间中记忆的若陀,让若陀龙王先画红圈,再写已读,随便乱回,最后按照流程让御前的太监带走……大家已经认识这么多天了,他知道若陀做上司也是专业的。

  将工作一交接,若陀说祂睡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想起当年在摩拉克斯手下打工治理地脉的日常,并随手将奏折扔给两只会正确握笔姿势的龙蜥。

  古岩龙蜥趴在御案上发挥艺术创作灵感,往奏折上画太阳,画的很有印象派风格,再加上植物根茎和绿叶,逐渐化出梵高的《向日葵》。

  钟离发现若陀看似在监管地脉中的存忆记录,其实带着传感装置,光明正大的摸鱼玩《璃月千年》里面的模拟器小游戏,里面不断发出“归零”和“清零”的声音。

  在若陀躺椅两边,是端着快乐水和肯德基全家桶的幼年龙蜥。

  发现自己被摩拉克斯注视,若陀龙王速度将快乐水和薯片重新变成记忆埋入地下,将眼镜调成平光款式,假装祂很正直。

  “摩拉克斯,下班了?”若陀龙王起身打招呼,“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都可以退休几千年了。”

  钟离首先重点强调他不是摩拉克斯。

  若陀的理解点头后,钟离说他最近调查地脉,发现了时间悖论问题。

  “哦,愿闻其详。”若陀说地脉中存留着什么都不奇怪:“宇宙本来就在增熵,这个时代只会越来越混乱。”

  “蝴蝶风暴告诉我,世界的边界在不断的扩张,而我赞同这一现象产生。”

  钟离离开地面,左腿搭在右腿上,招来天星坐下。说他曾经检查过地脉,地脉中显示岩王帝君退位时间约在4000多年前,也就是璃月存在的末期,然后发生了龙灾事件,也就是受到刺激的若陀龙王,带领古岩龙蜥冲击璃月港。

  “摩拉克斯,我承认当时我也有错,但你不能不告而别,因为直到现在我还受地脉中灵残念的影响,简称脑子有问题。”

  不发疯的若陀是一名性格温和的龙王,接受讲道理和朋友的疑虑。

  钟离缓缓抬眸:“但我有些奇怪,那名退位的岩王帝君真的是完全的岩神吗?”

  若陀龙王看着他,下意识后仰。

  钟离摇头无奈:“还是一道经由存忆命途,创造出的岩神影子?”

  “……你若是这样想,我要思考一下,怎么在大家都安全的情况下解释清楚。”

  金色的光芒从若陀龙角闪过,直射入地脉中,钟离听到金玉撞击的声音,在这一刻,时间似乎被无形的手掌按住了暂停键。整个空间陷入了深沉的寂静,只余下金色琥珀般的光芒,将万物紧紧封存。

  在空间陷入永恒的瞬间,他看到每一粒尘埃都闪烁着星辰光芒,被地脉吸收沉睡,尘埃进入地下凝聚在一起,变成一块块未经切割的宝石。

  在这琥珀深处,钟离发现自己头戴白色兜帽,手臂间流淌着玄色溶液,那些附着在手臂上的液体皆是宇宙中最坚硬的星辰融化成的熔岩,其上闪烁着金色的线条,同他在倚岩殿见过的岩手一模一样。

  他的血脉不再是人类滚烫鲜红的血液,反而变成另一种更加灼热的黄金液体,钟离马上意识到,他身体里如今到处流动着能将一切具象化的帝流浆。

  带着白色兜帽的神灵拥有超脱世俗的庄严与威严。

  而在钟离对面,是一只庞大的岩龙,拍摄空间只能容纳若陀一只眼睛,若陀便将金色的眼睛怼在空间天穹上,从外界和钟离对话。

  若陀也懂的属于世界意志的语言,无需声音,概念化的预备星神可以通过规则震动沟通彼此的思想。

  周围的琥珀光芒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产生了某种共鸣,光线开始流动,缓缓地在钟离的竖瞳中形成了复杂的图案。

  钟离首先看见——【“超维度结构数据库”连接失败。】

  【请契约者查杀“第六注释”。】

  钟离看到属于若陀的回复——【摩拉克斯,你感染了维度病毒,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因为我一直都只是一只“存忆”分出来的令使。】

  钟离并不奇怪若陀突然的答非所问,蝴蝶风暴说星神是概念的产物,这就代表了如果岩神代表“真实星神”,世人一定无法用人类青年,或者岩龙来解释星神的形态。

  而若陀的形态同理,真正的存忆命途所有者并没有留在地球。

  至于钟离本人,感觉自己的感情正在消失,逐渐进入一种仅凭命途概念行动的逻辑,是若陀通过存忆将星神的记忆投射给他。

  如果不是一道契约卡着那股力量融入他的身体,恐怕他现在就可以同心中躲藏的病毒一起失去理智,从睡梦中苏醒。

  【“超维度结构数据库”连接失败……请查杀“第六注释”……】

  钟离同天穹上龙王巨大的眼镜对视,双方都皱眉,露出警惕的表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摩拉克斯……刚才的答案,我要回答你——是!】

  若陀承认了璃月古国中的岩王帝君是一道存忆凝聚出的影子。

  【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魈那孩子的梦,魈在同荻花洲连接后,他曾告诉我,在梦中看见了璃月崩塌,从高空坠落的经过。”

  “我假设,那才是岩神沉睡的正确时间。”

  【正确……之后璃月落入大地,又延续了千年,国度中的岩王帝君是摩拉克斯分出的一半力量,另一半力量则变成了普通的人类,随着契约不断轮回。】

  【你看起来不奇怪?】

  “我想当璃月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并非无奈之举,是岩神为了璃月未来所做的最优解了。”钟离略一沉吟,顿觉岩神开马甲的操作熟悉,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干的。

  ——一边当皇帝,一边当普通路人,看着自己当皇帝,怪不得他最近觉得既视感这么强,原来几千年前的岩神就干过同样的事情。

  这个念头在钟离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他好像听到虚空有不断破碎的琥珀声,连带心脏位置疯狂跳动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将岩王帝君的意志和自己剥离,不断告诉自己,他依旧是往生堂的客卿,才能做到观众的席位,从第三者角度思考那年岩神的动机。

  “即便是层岩也会有需要休息的时刻,永远存在的守护神未必会给子民带来永远的幸福,而想必祂也深知这一点,只是每个国度中的神需要找到正确放手的时间……”

  钟离相信只要给神一个机会,岩神在动荡的时代是璃月的开拓者和最坚硬的护盾,在和平时代也可以是往生堂客卿兼职往生堂人寿保险的推销员。

  【事实就如你感觉的那样,摩拉克斯,事实就是如此。】

  【而地脉中仙祖法蜕突然掉落,是因为我也遭受了病毒侵蚀,不得不关闭岩王帝君的数据库,无法用存忆维持那道影子的真实性,于是……】

  “半麟半龙的仙祖法蜕从高空坠落,接着便是龙王攻击璃月港,两者直接存在必然的联系,却不是地脉中粗略显示的那样。”

  【我亲手改变了地脉中的记忆,因为当时我处于失控边缘,必须要催眠自己,才不至于让沉睡中的摩拉克斯苏醒。】

  难怪若陀重新进入游戏,再次面对仙祖法蜕掉落后,于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一直在询问岩王帝君离开的原因。

  一是因为,若陀的确要压制地脉中生灵的杂念;二便是因为,祂催眠自身,相信岩神的确陨落了,却因为岩神陨落的场面并不合理,在思维混乱中将逻辑卡住了。

  若岩神真的陨落,说不准整个行星都要被石化,而若陀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往岩神依旧存在的方向思考。

  难怪祂会精神不正常。

  若陀是几个月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祂现在认真道:【我需要心理辅导与治疗。】

  说着龙王的千年古木尾巴,本来枝叶舒展,如盖天帷,根深叶茂,岁月在其身上镌刻了无尽故事,现在叶子全部都蔫了,有一种适当示弱,有向钟离讨要赔偿心理咨询费的暗示在里面。

  但从来都是往生堂给钟离报销,绝对没有钟离给别人报销,就算对方是老友也不行!

  认真催眠自己不是摩拉克斯,觉得无债一身轻的钟离,神情转为严肃,眼眸中明光闪烁,释放神光修复马上就要破碎的空间,启声道:“若陀,现在要担心的,是同岩神一同休眠的病毒,也就是‘第六注释’何时会冲破契约苏醒。”

  【按照契约,真实和虚无将同时被封印,同时回归这个世界。】

  “我们又必须要谈论哲学。”

  【我们必须要谈论哲学。】

  【而你想好怎么解决第六注释了吗,摩拉克斯?】

  “……”

  哲学这种东西通常会害学习它的人找不到工作,以怒转码农,或者嫉妒文学院方便考公务员,恨不得从娘胎里开始读档重来而告终。

  哲学长这么大,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决定一个宇宙的生死存亡。

  实际上几个月前,当事人钟离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钟离看着维持空间的琥珀疯狂破碎,金色的花朵在他眼前绽放,一层一层的扩大,打破了坚固的空间壁。也就在这时,他开始思考。

  若不只从唯物出发。

  ——现实是不断被创造和重塑的,而这个创造过程本身就可能涉及从虚无到有的转变。现实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是经验和认知活动的产物,它可以从虚无中被构造出来,也可以随着认知的变化而消解回虚无。

  对可感知的现实性的认识,通过经验的织物进入生命。它是被做成的……被在时间中自动展开的关系做成。

  星神是哲学的产物,是概念的化身……

  星神以概念存在,但概念的内涵会产生冲突,相互吞噬,第六注释被岩神封印,是否意味着命途在互相溶解,真实和虚无并非对立,而是相互为对方的养分。

  当年封印虚无恐怕是无奈之举,蝴蝶风暴说岩神并没有完成星神的转化,便是对真实命途诠释出现了错误的意思,非完全体的星神没有办法完全处理掉“第六注释”,只能封印在自己身边,并重新走一遍命途。

  钟离不想把岩神的动机理解的太悲壮,因为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倒是辛苦同自己不断轮回的老友们了。

  “也就是说……”

  他下定决心要承认即便是神灵也有不足之处。

  “第六注可能是海鲜的一种,过去的我一口气没吃下去?”

  【……】

  若陀龙王担心的问:【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但病毒万一真长成奥赛尔那样子,你是不是就完全不打算承认自己是摩拉克斯了?】

  “……”

  若陀不愧是钟离的老朋友。

  钟离差点就要点头。

  远方颓废的奥赛尔突然感受到一种来自大宇宙的嫌弃,忍不住对着天空大骂了起来!

  “嘶嘶嘶,呸!可恶啊!难道是我愿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要继续被岩枪砸的吗??!”

  ……没人在意奥赛尔的痛苦。

  三秒钟后,琥珀凝固的空间被不明力量震碎。

  钟离重新回归正常状态,深衣缁缘,系着黄玉做佩,金眸若正阳赫炽,眼尾色若渥丹,便是灿如明霞,赶着中午下班的光华自发模样。身边的节目组压根没有发现钟离和若陀消失了一瞬。

  若陀看着老友,开始退后,继续退后,使劲退后——生怕老友没控制住,突然就爆炸了。

  钟离感觉心脏在不断跳动,有要将里面的液体涌动出来的趋势。

  蝴蝶风暴同时降临,声音不再平静,发出请他千万保持冷静的尖利喊叫声。

  俨然害怕他变成若陀那样打人毁物的阿兹海默症老父亲。

  ——再纠正一下,若陀控制不了的残念依旧在墨西哥湾海床下面压着,现在的若陀已经疯的不那么厉害了。

  钟离:……是我失言。

  好像世界开始崩塌,空间与时间逐渐扭曲,他的力量微微失控,使他在失控时看见万物似乎失去了原有的形态与意义,转而成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空洞感。这种空洞不仅仅是物理的消失,更是存在意义的终结。

  天空突然裂开,无数的星辰开始消散,就像是宇宙的画布被一只无形的手擦拭,他似乎听到时间前进的敲击声,但却不知道这是时间太长还是太短,一切存在的东西都在这股力量面前失去方向。

  或者只是他的幻觉……

  钟离面不改色的回过神,表情平静的让蝴蝶和若陀脊背发凉,然后钟离速度退出了拍摄空间。

  ……

  “哎呀,客卿呢?”

  后来的胡桃问道,说她想再换个往生堂的广告。

  同胡桃一起回来的还有梅芙,梅芙是想找智慧的长者坦白她依靠不正确手段给自己创造神之眼,但又失败了的。

  梅芙见钟离不在,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现场装傻的若陀,最后还是放弃了如实禀报。

  若陀:“……”

  愚蠢的人类女孩,你觉得你依靠帝流浆,从地脉吸收记忆具象化能瞒过我?!

  ……

  **

  纳尼亚世界。

  时间经过潘塔罗涅调整,时间飞驰,年和月马不停蹄地向前狂奔。

  露西和哥哥姐姐们被红头罩送回纳尼亚,潘塔罗涅果然没有为难他们,以礼相待,还送孩子们去上学。

  甚至说不介意佩文西家的兄妹按照预言登基,成为纳尼亚下一任的国王和女王,条件是必须要认他这个首相。

  露西,还有她的哥哥姐姐纷纷拒绝了潘塔罗涅的提议,因为潘塔罗涅对他们太好了,所以孩子们觉得潘塔罗涅是个好狐狸,他们本就不是纳尼亚原住民,不应该抢夺这么好的狐狸对纳尼亚的所有权的。

  红头罩有无语过,说那都是糖衣炮弹,你们千万别信。

  但是世界泡中的时间流逝太快,红头罩不可能天天守在佩文西一家身边,劝他们支棱起来,给黑狐狸添堵。

  只要红头罩一下线再上线,纳尼亚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过去了。

  所以红头罩只能无奈的看着佩文西一家飞速长大,原本和他同龄的露西成长成比现实中他还要高的模样了。

  而后,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潘塔罗涅正式宣布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潘塔罗涅·纳尼亚,追杀白女巫的莫度传来讯息,他在璃月边缘成功将白女巫封印进了一道冷冰冰的石板。

  “好,好,好!”

  潘塔罗涅大喜过望,将莫度封为男爵,是不给年薪的那一种荣誉头衔。

  莫度:……

  对于潘塔罗涅来说,此时阻碍他成为城市意志的因素,差不多已经全部解决完了。

  “潘塔罗涅,你的电影呢?”

  凝光发来语音。

  “等主角从我的国度离开,再回来看我装逼呢!”

  潘塔罗涅回复道,王城内是早春的景象,努力干了五年,他终于趁着帝君没问责前,治好了城里爆炸的下水管道。

  也避免自己升格成为城市意志,或者纳尼亚地区意志后,形象变成爆炸的下水管道。

  他感动的看着远方的璃月想——等他变成纳尼亚的意志,就去宣布纳尼亚是璃月海外行省!

  ——嗨害嗨!朋友们,我来加入这个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