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前进到数天之后。
当游戏玩家们已经适应在海港中接取任务，准备送仙仪式道具，玩小游戏增加技能点后。正式改名《璃月千年》的全息模拟游戏测试正式进入尾声。
凝光原本想将《璃月千年》用到大富翁飞行棋上，成为和潘塔罗涅家《七圣召唤》打雷霆的爆款棋牌游戏，很明显，她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混入“第六注释”的全息游戏将会成为跨时代大作！
且如凝光预计的那样，失去老板的幻影企业安静如鸡，只敢悄咪咪躲在总部里面两点一线筹划那什么“造”神项目，俨然不知道真神钟离先生已经开出来两个小号，在纽约进行了高强度的遛弯。
又众所周知，钟离先生是密大的客座教授，是密大历史系永远得不到的大佬。所以即便密大已经放暑假送调查员们去作死了，钟离先生依旧承担着部分教职任务。
神盾局通过各种关系，勉强找到了密大最“年轻”的神秘学鉴定专家，并将一滩垂死的湖水送到了钟离先生的工作间内。
其实按照弗瑞之前的计划，他本来想测试钟离此人的“人性化”程度。
——比如超人就“人性化”程度很高，身为大都会的荣誉市民，超人不只打击违法犯罪，还拯救树上的小猫小狗，扶老奶奶过马路，代替市政府清洁街道，配合星球日报进行采访。由此超人就容易被坏人们道德绑架，因为一些网络上的评论，闹的深夜十二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强大的人类虽不知底细，但只要拥有道德，就拥有了弱点。
弗瑞局长曾在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下虔诚祈祷，希望钟离先生也是这样完美的人类。
而若潜伏在密大的寇森对钟离先生的道德观打出高分，弗瑞就能利用网络媒体造谣创造压力，将某位教授黑成力量不受控制的变异人类，等待对方真的心态爆炸破坏纽约公共设施，然后引爆网络上普通人对异能者仇恨的言论。
以此撺掇极端素食主义者、极端的动保组织、疯狂的LGBTQI群体、网络喷子评论家、收钱就造谣的群众演员以及百万水军，将目标描述成一名十恶不赦的“伪人”。
这样神盾局就可以出面来做和事佬，代表被破坏的纽约公共设施和惊恐的纽约居民，原谅目标对象，再拍着肩膀说：“小伙砸，拥有能力不是你的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看你没处去，要不加入我们神盾局007好好干怎么样？”
没地方去的目标对象一看——复仇者联盟像散装家庭一样温馨，便会好呀好呀的答应了。
如此弗瑞局长就可以像他收服多名复仇者那样，获得一名在神秘侧鼎鼎有名的人物，借此插手神秘侧去满足他的控制欲。
弗瑞拉人下海的公式其实勉强有些作用，专门针对君子，合理排除小人。
但实际上套路打法也有风险，当弗瑞发现目标对象的节操高到评分打出来“神性”，真惹恼有给他来一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甚至比阿斯加德那一群玩家庭drama的天神更具备神性后，弗瑞立刻更换了监视方式，从“我要收服这个闪光裂空座”，变成了“干，没大师球了，我在龙哥面前混个脸熟”。
——弗瑞的计划别说目标对象了，连目标对象家里面的小孩都骗不到！
寇森出外勤吃尽苦头。
他接到了老板发来的消息，很快一只装黑色污水的保密箱就寄到了密大校园，混在一堆装着“死灵诅咒”的快递中，指名要提供给钟离先生检查。
在此之前，弗瑞掏钱买通了往生堂北美分部，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名住在纽约的神秘学收藏家。
光线自落地窗洒下，斑驳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上好的梨花木办公桌上形成一块块如梦似幻的光斑。往生堂北美分部毫无存在感，但对自己客卿的生活安排非常上心，暑假来临，钟离先生的教授工作间又更换了装修。
黄铜地球仪放在角落做装饰，阿拉伯飞天魔毯，被诅咒后的武士长刀，可以摄人入画的山水卷轴，东南亚古曼童黑匣，中古时代的复活盔甲，人鱼膏做的白蜡——全部是往生堂精心挑选，无法净化的收藏。
寇森壮着胆子往里面走，穿过一道种花国镶翡翠的大屏风，经过工作室内放着几百本禁书的檀木柜，一抬头，目标对象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的等着他。
“嗯，教授，我是学校的邮递员……”被青年清凌凌的眼眸一扫，寇森求生欲极强的自我介绍，他想留下这条命，继续上游戏刷太山府材料。
钟离今天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襟垂落至脚踝，行走间若夜色朦胧，飘逸而神秘，再束上莲花冠，托起天星，非常像种花国神话中掌控周天星辰的紫极大帝。
面容俊美，眉眼如画，一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失帝王威仪，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钟离先生不说话时极有压迫力，无论是谁被那双鎏金眼眸注视，都会产生“不如招了”的紧迫感。
寇森忍不住往钟离先生背后看——遗憾的是没有找到龙尾巴。
他今天就是来替老局长拿“不明液体”鉴定报告单的，寇森将手一摊，无辜询问道：“教授，有位代号F的收藏家先生让我将前些天送到您这里的鉴定物品邮寄回去，不知道您准备好鉴定总结了没有？”
寇森道：“这事情不着急，收藏家那边可以再等。”
钟离：“……”经过纽约梦中告发，他知道寇森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F先生是神盾局的局长。
而神盾局是一个赡养纳粹组织九头蛇的慈善机构，里面的工作人员除了局长和少部分特工清白无辜外，内鬼占比超越了“杀手模拟器”里面的酒厂。
或者说，参考少数服从多数，他眼前这位特工寇森才是恐怖组织九头蛇的内鬼。
钟离笑了一瞬，温和地询问寇森要不要喝杯茶：“既然是往生堂的工作，我自然没有拖延的理由，请放心，鉴定结果已经准备好了。”
寇森不安的“噢”了声。
钟离敲了敲茶盏，白瓷壶飘起来，倒了一杯清茶，寇森眼看对方装都不装了，他瞳孔地震，两人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再说话。
“那是一块陨石吗？”
良久后，寇森小心问道。都怪神后弗的预言，神盾局将阿斯加德的“大雷”送给钟离处理，寇森知道指着一试管粘稠液体喊陨石，显得他认知出现了问题，但他忘不了当日奇怪的陨石化作粘液，又从粘液中伸出触手，是怎么一口气干掉他们一层的研究员的。
“……”钟离垂眸，“若是陨石，应当送给天体化学实验室鉴定，我这里正好有联系电话，不知那位F先生是否需要？”
寇森赶忙摇头，生怕送去天体实验室鉴定出来一只异形。
“我只是纯好奇，不知您以前见过磁场这么古怪的物品吗，是职工群里面打赌，觉得那试管溶剂不正常，如果需要起名字，您觉得用什么命名好？”
寇森试探提问。
“我当叫它‘第六注释’。”钟离道。
寇森面色差点蚌埠住了：“这是个奇怪的名字……1请问有任何记载吗？”
钟离决定用现成的忽悠方式：“传说中阿斯加德的神后弗，千年前发布预言通知九界，一种死水般混沌的陨石从黑色行星上脱落，在宇宙间漂浮，寻找落地生根之处。”
“而被陨石标记的星球，将走向虚无的末日。”
以及才怪，他是听纽约复述神盾局和钢铁侠的密谈，再重新复述给寇森的。
很明显，寇森相信了专家的鬼话，瑟瑟发抖，面色发白。
讲个地狱笑话——
太空中有两颗行星相遇。一颗蓝的，一颗黑的。
黑色行星礼貌问道：“你好吗？”
“不太好，”蓝色行星回答，“我有智人。”
“别担心，找的就是你。”黑色行星加快速度说，“我的朋友，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寇森以往只是配合神盾局防御外太空的敌人，但他的敌人不包括世界末日预言，和一座神棍预言中发疯的黑色行星。神盾局对神秘侧的东西所知还是太少了，少到寇森只知道对方名字叫做“第六注释”。
听起来挺像电脑病毒的。
钢铁侠在蠕虫病毒里面找到了黑色行星的标记，这不干人事的行为也挺像电脑病毒的，所以踏马的这玩意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就当一只电脑病毒？
钟离看着特工先生面露纠结，一边感应自己两个分身共享的记忆，一边冷静说道：“并不是简单的病毒，同类的事物会相互吸引。”
“！！！”寇森直勾勾的看着青年，心道一声糟糕，对方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怎、怎么吸引，为什么会这样说？”
“请不要担忧，同寻常人比起来，我只是对‘第六注释’的习性略有了解而已。”
寇森想，你知道的内幕可多了，我们现在怀疑你根本不是“年轻的教授”，保底梅林或者甘道夫起步，老头子心眼真坏！
但表面上寇森还是非常热爱学习的。
“第六注释在F先生的实验室中溶解，当时已经封锁了实验室，可不知为何，却让一小部分黑客数据被标记上了‘第六注释’的商标，后来黑客将数据盗走，F先生正担心有无政府主义者拿他的东西去做违法犯罪的勾当。”
“嗯，我知道。”
钟离没有在乎寇森的春秋笔法，反正有地脉告密，神盾局的面子早没了。
“您能理解就好……”寇森望天。
“我要说的是，在下听闻里世界袭击了F先生的实验室。”
“在此世间，唯一同‘第六注释’性质相反的事物便是‘帝流浆’，想必F先生曾派侦探去东方调查过这种黄金液体，古时璃月文明将其铸造成钱币，用于贸易交流。”
寇森沉默了，他对此一知半解：“……”
——坑爹的弗瑞没说全啊！
但想到录像中突然出现，糊了满屏的黄金浆液，接着才是陨石化作黑色死水，寇森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有人通过特殊途径，进入F先生的实验室，激活了‘第六注释’？”
“是的，水可灭火，火亦可燃烧湖泊，只是当湖泊被燃烧，蒸发化为云层，再化作雨水落下，必然会有另一处湖泊承载了两倍的流水。”
“也就是‘第六注释’遇到天敌后，选择逃亡，躲藏进入了同它最详细的物品之中！”寇森终于想通了，魔法侧不讲科学，这种概念性的东西是自由的，可以驾驭哲学乘风破浪，在地球上乱跑的。
且当时事发后，上一层的实验室刚好在升级钢铁侠的蠕虫病毒。
蠕虫病毒的名字叫做……
“叫做‘自我指涉悖论’。”钟离好似知道寇森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无数次预判了寇森的预判。
寇森瑟瑟发抖：“……”
“在心理学应用时，这一悖论意在挑战一个人对现实的认知，并逐步构建一个否认周围世界真实性的心理状态。自我指涉悖论，或自我参照性的悖论，是一种指向自身的反对思考方式，它在逻辑上往往会导致自我矛盾，且此种矛盾必然会瓦解个体对真实的固有认知。”
也就是，人工智能遇到这种病毒会直接卡机报废。
而人类遇到这种病毒，会开始怀疑外部世界的真实性，它强化个体对于“所有感知都是不确定幻象”的认识来实现思维崩溃。以此直接挑战了外部世界的客观存在，使个体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否仅仅是一场梦境。
甚至使得个体探问自我存在的真实性。
“如果外部世界是幻觉，那么构成我自我的那部分——我的思想、我的感受、我的身体感觉——也可能不是真实的，正因此，虚无从概念中诞生，F先生恐怕不清楚，‘第六注释’是虚无的令使，它融合进入于自己同源的病毒中并不是偶然。”
等等，令使？
寇森又想起某个坑爹的游戏，坐牢的太山府，还有他戒不掉的网瘾了。
在《璃月千年》那个游戏中，分有“真实，虚无，存忆”三大命途，每个命途获得力量的方式都不一样，其中获得“真实”认可的人会携带神之眼，且每个命途的最高战力都是“令使”。
神盾局怀疑群玉阁用亚空间搞了一个伪装虚拟世界的真实游戏，里面一切事物都是曾经存在的，尤其是神之眼和神之眼使用者，神盾局怀疑以钟离为首的几个种花国兔子就是。
也就是说明，神之眼使用者是“真实”的眷属的意思。
然后还有令使……
眼看着钟离敢这么大胆的喊“第六注释”为虚无的令使，寇森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妙——钟离该不会是“真实”的令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