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醒了, 边鹿却没有醒。
苏意睡了一个又一个晚上,却再也没能跟边鹿互换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
边鹿真的还在这里吗?
苏意呆坐在边鹿的病床边,不言不语也不理睬任何人。
苏家上下都担心苏意承受不住, 可苏意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再发生之前砸头撞墙的冲动事件。
最初邹医生和方医生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既要照顾边鹿, 也要防着苏意再做出什么偏执举动。
可后来渐渐的, 苏意的情绪始终都很稳定,苏家上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邹医生和方医生便轮流休息,只留一个人在医院守着。
赵舒颜被瞒了一个星期才知道了这件事, 情绪当时就有些激动, 吓得方医生赶紧安抚,生怕赵舒颜精神再失控。
赵舒颜的精神十分脆弱, 其他事都还好, 牵涉到生死,赵舒颜很容易犯病。
赵舒颜也确实犯病了,在进到病房看到昏迷不醒的边鹿,赵舒颜以为女儿的魂魄还在边鹿的身体里, 当时就激动地晕厥了过去。
邹医生和方医生赶紧掐人中抚胸顺气含参片, 折腾了半天,赵舒颜才醒过来。
可是赵舒颜的精神已经明显不对, 扑到床边居然想去拽边鹿起来。
边鹿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有损伤,休养了一个礼拜勉强好一点, 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邹医生和方医生赶紧过去拉住她, 赵舒颜挣扎着还要去找边鹿, 边挣扎边道:“囡囡,妈妈来了,你快起来啊。”
苏意缓缓抬起眼帘,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不是囡囡,我才是。”
赵舒颜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意,挣脱邹医生和方医生走了过来,俯身打量着苏意。
或许是母女连心,也或者是别的什么细节让赵舒颜认出了女儿,每次都需要女儿安抚才能恢复正常的赵舒颜,这次却破天荒只是看着女儿就自己平静了下来。
赵舒颜陪着苏意守在边鹿的病床边,揽着女儿的肩,轻抚着女儿的头,忍着眼泪道:“你还记得你跟妈妈说过的那句话吗?”
苏意望着边鹿的眸子微微动了下。
“妈妈?”
“对,妈妈,你不是说称呼妈妈更亲切吗?以后你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什么传统不传统规矩不规矩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也一定会赞同的。”
苏意又轻轻喃喃了句“妈妈”,没有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看到一滴眼泪滴落,濡湿了纯白的床单。
赵舒颜却想起了女儿第一次喊她妈妈的那天。
那天,她刚从国外回来,一大早就去了女儿房间,却看到了女儿被手铐拷在床头,衣衫不整。
当时她还不知道,那只是用着自己女儿躯壳的陌生人。
虽然不是女儿的灵魂称呼自己妈妈,可她却记得很多年前,女儿还年幼的时候,曾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叫母亲为妈妈,只有她叫母亲为母亲?
她记得女儿当时的眼神,那不只是询问的目光,那也是希望像普通人一样亲昵地称呼妈妈的目光。
那个目光她记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因为老公而坚持苏家一贯的称呼,哪怕是这么小的事,都没有随了女儿。
一直以来,老公就是她的全部,女儿永远排在老公身后,哪怕老公已经去世了,依然如此。
可是今天,看着目光空洞的女儿,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欺辱后明明悲痛欲绝,却为了她努力强撑的女儿。
当年女儿怕刺激到她,不敢告诉自己差点被强制的事,女儿明明已经被逼到不敢两人独处的地步,却还要安抚她这个没用的母亲。
一直以来,她都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女儿的痛苦,让女儿默默忍受了那么久。
如今,她还要忽略女儿的痛苦吗?
她爱老公,她也爱女儿,一直以来是她对不起女儿,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
她想起了女儿说过的那句话。
不,那并不是女儿说的,是边鹿借用女儿的身体告诉她的。
当时她只觉得诧异,并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现在却懂了。
【你的女儿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请你一定要记住。】
我的女儿需要我。
“你看,鹿鹿还躺在这里,还在呼吸,这已经很好了,一切都还有希望,你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等着鹿鹿醒过来,你还要为她报仇呢,对吧?”
这些话成了赵舒颜每天见到苏意必说的话,不管女儿听不听得进去,说得次数多了,总会起到一些作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边鹿始终昏迷着,医生用尽了办法,依然无法唤醒边鹿。
边鹿的伤好转了些后,苏意便给她转院到了权威脑科医院,国内的医生束手无策,又去国外请了脑科专家,依然无果。
看过的专家都说,边鹿的情况很奇怪,有些PVS就像深度昏迷,是会有梦反应的,但是边鹿却没有,就像只剩一副躯壳在这里,灵魂已经不在。
大脑没有梦反应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懂行的也明白绝对不是好现象。
但是专家又说,边鹿并不是脑死亡,PVS一旦判断为脑死亡,就意味着这个人作为人的属性其实已经丧失了,无论亲人怎么悲痛,他都不可能再苏醒。
可是边鹿虽然不做梦,可她的大脑对于身体的其他反应却是存在的。
一个不会做梦,没有认知意识,却又会对外界做出生理反应的大脑,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是边鹿处于昏迷状态不好分辨,如果边鹿是清醒的,那么呈现出的就会是一个会吃会喝会动会说话,一般的行动能力都在,就是不会思考,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行尸走肉一般的怪异现象。
苏意想了很多办法,科学的,不科学的,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苏意都试了。
国外的灵媒,国内的神婆、大师,她都不知道请了多少个,甚至还跑遍了所有据说灵验的寺庙烧香,都没有用。
不久后,警方终于抓到了逃逸的出租车司机。
那司机仗着开出租的经验,一路躲避监控摄像头,钻到了深山老林,要不是被附近的村民发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司机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还讲述了作案细节,可却解释不了为什么老宅附近被屏蔽了信号,更解释不清,为什么货车开来之后,原本有信号的路段也没了信号。
事实已经很明显,那大货车的车厢拉的就是信号屏蔽器,那是辆信号屏蔽车!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赵旭坤回国,到信号被屏蔽,再到第一次车祸换乘出租车,都是计划里的一环。
孙成海和孟有河十九年前曾杀死同村的村民,十九年来隐姓埋名四处逃窜,反侦察能力极强,始终无法落网。
凶手抓不到,司机就不敢松口,第一次车祸的肇事司机咬死了只是普通车祸,连代驾都牵连了进来直呼冤枉。
警方又做了地毯式调查,几乎所有和边鹿有过交集的人都被警察问过话,包括那晚追到小区的沈黎。
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警方甚至试图抓回一直不曾归案的杨文真,怀疑这件案子和杨文真有关,可几次去往杨文真留学的国家都没能找到她。
孙成海和孟有河成了唯一的破案关键,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苏意花了大量财力物力协助警方追捕孙、孟两人,只有抓到他们,才能确定真正的幕后主谋。
两人逃亡19年的经验果然很强,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始终没被警方抓捕,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毫无畏惧,活一天就是逍遥一天,社会危害性极大,越早抓到越好。
可这种事着急也没用。
苏意把边鹿接回了别墅,所有需要的医疗器械,通通买来,把别墅塞得满满的。
苏意没再请那些把边鹿当成职业踏板研究的专家,边鹿不是他们的小白鼠,苏意只让信任邹医生和方医生。
邹医生和方医生搬进了别墅,一楼、二楼和地下室作为治疗室和病房,她们和苏意一起住在了三楼。
邹医生是方医生一手抚养长大的,两人差了十几岁,邹医生的临床经验不如方医生,可在医学上的见解却很精准独特,两人互相为师,一起研究怎样治疗边鹿。
苏意没有忘记边鹿是怎样努力帮她剜掉张连升这个毒瘤,怎样帮她剔除集团渣滓,怎样帮她稳定集团的。
苏意每天奔波在集团和别墅之间,还要兼顾协助警方搜捕犯人,忙得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忙碌并不是最让苏意无法承受的,最无法承受的是边鹿一直昏迷着,她却无能为力,想报仇又抓不到犯人。
孙成海和孟有河只是直接凶手,他们没有针对边鹿的理由,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
苏意翻查了边鹿的手机,发现杨文真的对话框在最上面,但是对话框里的消息却是很久以前的。
边鹿删除了什么信息?
苏意找到技术人员想要修复,可只修复出了一个空的音频文件,文件名是“生日礼物”,音频却已经损坏。
她不知道那晚边鹿听到了什么,才让边鹿在老宅门口那样失常。
她查看了老宅门口的监控,看到拎着撬棍追打赵旭坤的边鹿,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心疼。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边鹿,可现实每每都会狠狠打她的脸。
边鹿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边鹿那样毫不犹豫选择了代替她去死,是不是和这突然的发狂有关?
边鹿昏迷着,她无处去问,也无从得知。
苏意怀疑这件事可能和杨文真有关,那条被删除的音频就像一根刺,一直梗在苏意的喉咙,上不去下不来,随便咽点东西就疼痛难忍。
苏意一直在寻找杨文真的下落,这次更是加大了寻找杨文真的力度,不仅在国外发布了高额悬赏,在国内也发布了,只是一直没有有用线索。
边鹿的昏迷不醒成了触发苏意敏感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开始怀疑每一个人,包括那个只露了一面的表哥。
赵旭坤那晚之后就去派出所探望了赵锋,出来后便搜刮走了赵锋所有的钱,马不停蹄出国继续读他的书去了。
苏意找到赵旭坤,赵旭坤看到她还是心有余悸,大约是怕了那个拎着撬棍追打她的“苏意”,嚷着自己懒得跟苏意计较,他要好好读书赶紧毕业,多赚点钱等老爸出狱。
虽然赵旭坤的行为没有什么漏洞,可赵旭坤当初回国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巧合,不容苏意不怀疑。
既然暂时抓不到孙成海和孟有河,没办法确定真正的幕后主谋,那就只能……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苏意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边鹿一天不醒,她就一天没办法平静,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热搜明晃晃的#岑&沈订婚#映入苏意幽深的瞳孔,沈黎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她去参加她的订婚典礼吗?
好啊,那就满足她的心愿。
不仅要满足,她还要送他们一份订婚大礼!
订婚典礼安排在了阴历三月初九,也就是阳历的四月十二日,原本是定在年前的,据说岑清辞的父亲遇到了大师,掐指一算三月最好,这才推迟到了年后,婚礼则定在了九月初九。
至于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众人都心照不宣,岑耀午这老狐狸,肯定是察觉到了沈家和苏家的不和,怀疑岑家被针对也是因为沈家,所以才故意推迟了订婚。
如今年都过完了,也没见苏家动手,苏意在国内开的D.T生产线一直没停工,如今已经建成投产,第一批抑制剂都生产出来了。
国内的代理权在沈家手里,苏意生产的抑制剂只能卖给沈家,这不就意味着苏沈两家只能联手共赢?
利益当前,再多的仇恨都能放下,何况苏、沈两家关系一直不错,苏沈不和的传闻必然是空穴来风。
既然苏沈两家关系密切,那这门婚事当然是越快越好,岑耀午这才赶紧安排了这场订婚。
订婚当天,无数圈里人过去庆贺,沈黎提前到了酒店,呆在休息室做最后的准备,专业的造型师围着沈黎忙碌的调整裙裾,整理发型细节。
几个发小围在沈黎身边,不时看一眼休息室的门。
“苏意真的不来吗?这么重要的事,就算再怎么样也该露个面吧?”
沈黎其实是看不上这些穷酸同学的,一直以来都是因为苏意才假意和他们亲近,如今把他们找来也是为了做给外人看。
不管苏意来不来参加订婚典礼,这些和苏意共同的发小都能当做挡箭牌,给外界营造一种她和苏意关系还不错,苏意只是太忙没空来的假象。
面对发小的询问,沈黎苦笑一声道:“你们不是也联系过她吗?她肯吗?她不肯,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儿得罪她了。”
几个发小唏嘘着,沈黎一向八面玲珑,这些年他们也没发现沈黎看不起他们,反而真心担心苏意不来可能会影响到沈家。
有人提议再给所有打个电话,沈黎早就不抱希望,摆了摆手示意那人算了,那人却还是摸出手机就给苏意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开了外放,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
众人本来也不抱希望,打不通就打不通吧,一个个继续有说有笑,转移不太愉快的氛围。
那人叹了口气,准备打到人工语音就挂断,眼看就要到了,电话突然接了起来。
“喂,是我,刚刚在停车,没注意到电话,有事吗?”
正有说有笑的众人立刻凝固了,纷纷转头看向那人手里的手机,好像隔着手机就能看到苏意似的。
那人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本已经伸手准备挂电话了,赶紧又缩了回来,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沈黎。
沈黎摆了摆手,示意造型师们先出去,又示意那人说话。
那人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苏意啊,我是姗姗,今天沈黎订婚,咱们几个都来了,就差你一个了,你真的不来吗?”
对面传来苏意的嗤笑声:“就差我一个?杨文真去了吗?”
苏意一向称呼杨文真学姐,这还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直呼大名,不过杨文真做的那些事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早就把杨文真摒除在了他们的小团体之外。
姗姗道:“她是个逃犯,早就不算咱们的人了,咱们现在就差你一个。”
苏意道:“既然你们都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姗姗道:“那怎么能一样?谁也代替不了你,再说,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沈黎真的很想让你过来,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误会,等订婚典礼结束再谈也不迟,订婚可是一辈子的事,错过就太可惜了。”
苏意道:“谁说订婚一辈子就只能有一次?那二婚三婚的就不能订婚了?”
别人头婚订婚,苏意却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之前碰了无数软钉子的众人心知肚明苏意这就是不会来的意思。
接通电话那一瞬间升起的希望,再度被打成了碎屑,沈黎尤其失望,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那样子竟然像是要哭了似的。
众人赶紧安慰沈黎,姗姗那边还想说什么,苏意却道:“这会儿忙着的,有什么回头再说,挂了。”
就这么挂了。
众人都觉得苏意有点太过绝情,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杨文真一颗老鼠屎不代表所有人,苏意怎么能一棒子把他们全打翻了?一点也不顾及这么多年的感情。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吐槽着苏意,还有人递纸巾给沈黎,让她小心擦眼泪,千万别把妆弄花了,姗姗赶紧快走到门口去喊造型师和化妆师。
刚拉开休息室的门,迎面就见有人正要进来,姗姗一错眼以为是化妆师,刚想说赶紧过来补妆,再定睛一看,化妆师哪有长这么漂亮的,这不是……苏意吗?!
姗姗惊呆了,直到听到背后还在吐槽苏意才回过神来,赶紧大声喊了句:“苏意!你来了!”
屋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门口,姗姗侧身拉开门,门外竟然真的站着一身大红礼服的苏意。
“天呐!苏意!真的是苏意!”
刚刚吐槽苏意的人赶紧补救道:“我就说苏意怎么可能不顾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开玩笑的,咱们居然还当真了,真是傻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人赶紧起身站了起来,热情地邀请苏意过去坐。
苏意噙着微笑,这是父亲教导她的,开心的时候要笑,因为自己真的开心,愤怒的时候也要笑,因为她越笑,仇人就越不痛快。
苏意笑着走到沈黎跟前,沈黎还在化妆椅上坐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苏意站在了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自下而上望着苏意道:“你、你真的来了?”
苏意笑得云淡风轻,眼底的冰冷没有人注意到。
苏意道:“你订婚我怎么能不来?”
沈黎受宠若惊地捂住嘴,不知是伪装还是真的,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你这是给了我超级大的惊喜你知道吗?”
苏意半敛眼眸俯视着她,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我来晚了,伴娘应该没我的份儿了吧?”
“怎么会呢?”
回答苏意的是姗姗,姗姗道:“伴娘又没有限制多少,除了钱辉,咱们都是伴娘团成员。”
钱辉是发小里唯一的男性,是个beta,这会儿为了避嫌,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大厅坐等。
苏意微微蹙了下眉:“伴娘……团?订婚也能用团的?”
几人面面相觑,这问题问的她们都不会了。
这是觉得她们不配跟她一起做伴娘?还是苏家有什么讲究,伴娘只能一个?
苏家规矩多,这个他们早就知道。
实际上,小门小户订婚的人很少,大部分就是口头说下婚期,直接办理结婚典礼,谁还在乎订婚有几个伴娘?有的压根就没有订婚伴娘这一说。
姗姗道:“其实我做不做伴娘都无所谓的,我这样子也不衬站在沈黎身边。”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我也不衬,还是苏意最合适。”
“对啊对啊,咱们都是小门小户的,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咱们出去不是给沈黎丢脸吗?咱们都别去了,让苏意做伴娘吧,苏意最合适。”
苏意道:“这怎么好意思。”
几人摇头道:“这是最合适的,毕竟沈黎的订婚典礼要紧。”
沈黎一向聪敏,这次也被苏意这一出惊呆了。
“你要做我伴娘?”
如果换做以前,沈黎根本不会怀疑,可苏意这小半年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突然这样,她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苏意微微一笑:“我就开个玩笑,这么多人当你的伴娘多好,我怎么能把大家都挤走?你们该怎么还怎么,不用管我。”
这种客套话是商场惯有的套路,意思就是她们当伴娘,苏意就不当,苏意当,她们就不能当。
这话沈黎听懂了,其他人也听懂了。
沈黎也跟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其他人纷纷表示自己不做伴娘了。
正说着,有人过来催促沈黎上场,姗姗把订婚戒指和手捧花交给苏意,告诉她订婚程序不比结婚,比较简单,主要就是适时地送上订婚戒指和最后仪式结束的手捧花。
苏意接过戒指盒和手捧花,长睫低垂,宽眼皮晕过一点冰冷的银芒。
沈黎,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今天有糖吃、猫三花、darwor、ong~~包养议棋~!!
感谢江舒念. 43瓶;ong 26瓶;Zz 23瓶;得了懒癌的网瘾少年 20瓶;想当丢丢 9瓶;Daylight 6瓶;滢湪 5瓶;屑鱼o 2瓶~~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