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十五天就够了,前期工作准备就绪, 该进行最关键的步骤——服用特效药。
那天早上,记者早早就来了, 迟越还专门请了个假, 就为了亲眼见证这个可能要载入医学史的瞬间。
华科院官博进行全程直播, 这次比当初边惠芬那次直播画面清晰得多,影响力也不是同一个层面,一个是八卦直播,一个是医学直播, 一个业余选手, 一个官网正统,可想而知。
自来水宣传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可谓全网皆知, 一大早还没开播,官网直播间就蹲满了人,开播前几分钟,人数一度暴涨到直播间直接卡掉线。
重新连线上来, 正式开始比原定计划晚了十分钟。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直播没有太多开场白, 直接进入主题,杨含沛当众服药, 摄像头分屏对准杨含沛和腺体监控仪。
不到十分钟,信息素曲线出现明显变化,半个小时后腺体指数降到了正常数值范围上限。
这、这这这……
这才半个小时啊!!
众人眼睁睁看着混乱的信息素曲线一点点恢复规律, 居高不下的腺体指数一个单位一个单位降低, 那种紧盯的紧张与激动, 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几乎每掉一个单位就有人在直播间激动的刷屏砸礼物,紧绷的气氛与激动的心情复杂柔和,看个直播都把人看得热血澎湃,恨不得跟着显示屏一起大喊:“掉了!掉了掉了!又掉了!!”
球迷们看球赛进球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直播结束,很多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
这可是众目睽睽下的见证,是真的是可以载入医学史册的!人类又一次战胜顽疾的历史事件!信息素依赖症第一次被彻底征服的光辉时刻!
虽然得信息素依赖症的病人只是少数,可这结果依然引起了全网热议,就如同癌症也不是人人都得,可如果网上直播了癌细胞被消灭的全过程,依然会引起全民讨论。
要知道信息素依赖症可是困扰了医学界几千年的顽疾!几千年!!
六天后,3+3治疗模式结束,整个疗程结束,张院长亲自给杨含沛做了腺体检查,各项数据均达到健康线,信息素依赖症真的……根治了!!!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半个月前还没人相信边鹿真的能研制出特效药,半个月后的现在,药监局正式宣布特效药纳入药典,准予生产。
对于“根治”的标准,医学界有一套完备的标准。
通常“根治”标准需要用一定时间来检验,长则数年,短则数月,可边鹿道特效药根本不需要时间检验。
服用过特效药后,杨含沛的身体拥有了强效抗体,换而言之,杨含沛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降到了极低的水平,虽然依然受本能制约,却再也不会得信息素依赖症!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人们对特效药的期望,这何止是根治,这是顺带给患者洗经伐髓,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好吧?
试想一下,当别的omega还在担心注射过量抑制剂诱发信息素依赖症,苦苦哀求自己的alpha施舍自己一点爱|抚的时候,服用过特效药的人却一脚踹开了鼻孔朝天的渣A们,我的身体我做主,爸爸的抑制剂不比你个狗A好用?
那感觉,啧啧,爽!
虽然假设的有点夸张,只是网友们的调侃,信息素依赖症主要还是那些失去alpha的omega的常见病,正常AO关系很少有得这种病的,可它也侧面反映了一些社会现实。
omega在alpha面前长期处于弱势地位,哪怕再怎么立法保护,也没办法强硬地要求omega发热时alpha必须满足omega。
alpha想拿捏自己的omega太容易了,不管是强制诱导还是omega自己的发热期,得不到alpha的抚慰,omega就只能注射抑制剂,而抑制剂的副作用也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D.T公司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也只是针对腺体萎缩做出了突破,根本杜绝不了信息素依赖症。
信息素依赖症得到攻破的消息才刚穿出,各大药业就纷纷@了边鹿,希望可以合作。
苏氏集团是以信息科技发家的,主营依然是高科技研发,虽说后期投资了不少实体,医药行业也有涉猎,可相对于老牌药业集团还是有一定差距。
近些年,苏氏集团试图进入医药市场,也和几个老牌公司有过合作,可因为集团重心不在这边,而且医药市场的商业结构基本已经稳定,一直没有太大的发展。
这种状况下,即便知道边鹿和苏意关系匪浅,苏氏集团很可能会捷足先登买下特效药的专利权,可他们作为医药界龙头,不管是争一下专利权,或者是和苏氏集团合作,都是有优势的。
一时间,几家实力相当的药业争相向边鹿伸来了橄榄枝,有业内人士大致估了下专利费,那一串数字看得平头百姓惊叹咋舌。
之前还叫嚣着让边鹿还200万的键盘侠们瞬间安静如鸡,谁能想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omega,眨眼就有了那么多个200万?
就在众人猜测最后会以多少钱成交时,边鹿突然更新了微博。
#感谢@苏意的帮助与照顾,希望我的特效药你能喜欢。#
微博下方是自愿将专利权赠送给苏意的公证书。
微博很短,却冲击力惊人!
这可不是三千两千,这可是至少几千万的专利权!至少!网传已经有公司愿意斥资上亿来买断。
上亿啊!
妈呀,想想就心疼。
然而,白纸黑字,免费赠送就是免费赠送,那鲜红的公章就像边鹿炽热的心,滚烫又真诚,让所有黑过边鹿的人都闭了嘴。
凭心而论,谁舍得把这么多钱白白扔掉?哪怕抱上苏意的大腿是不错,可自己能当亿万富翁,谁愿意去靠别人施舍?
不少人冒头感慨,边鹿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之前不少人怀疑边鹿半工半读还能拿奖学金搞科研,多少有点猫腻,可这会儿看看人家的思想高度,再看看自己的。
呜呜,小丑竟是我自己。
边鹿的口碑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逆转,比她的特效药宣告成功那会儿逆转的还要迅速。
彼时,苏意刚午睡起来,一出门就看见自己妈正要抬手敲门。
苏意打着呵欠,差点没顺口喊出一声“母亲”。
“母……伯母。”
赵舒颜微点了下头,看了眼屋里。
“可以进去谈谈吗?”
好不容易特效药的事情忙完了,又是周末,苏意原本想和边鹿一起出去逛街转转,边鹿却提议回老宅陪母亲,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孝顺。
苏意虽然有点微词,可想想母亲,还是来了。
苏意侧身邀请赵舒颜进屋,赵舒颜走进屋里,随身坐在了古香古色的太师椅上。
这房间是客房,自从赵舒颜回国后,苏意就和边鹿换了房间,以防赵舒颜突然过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苏意现在用的毕竟是边鹿的身体,不管到哪儿也没有客人占了主卧的道理。
让边鹿睡自己的房间,苏意没觉得怎么,边鹿倒是别扭了好几天,还问了她一个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有什么好别扭的?】
【那可是你的房间,咱们一起睡还好,我一个人占了你的房间,睡着你的床,用着你的浴室,甚至穿着你买的衣服,你不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吗?如果换成别人,她不用想就已经浑身不舒服,可换做边鹿……她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是不满自己不能睡自己习惯的床,甚至妄图半夜跑过去和边鹿一起睡。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边鹿用的是她的身体,她对自己不会嫌弃?
因为是客房,完全符合规矩,赵舒颜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坐下后单刀直入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苏意一头雾水。
苏意道:“我不太明白,伯母在问什么?”
赵舒颜道:“微博我已经看了,那可不是笔小数目,你这么白送,到底怎么想的?”
微博?
苏意刚午睡起来,还不知道边鹿中午发了微博。
苏意拿起床头的手机,点开微博,上去就看到了边鹿免费赠送专利权的热搜。
苏意难以置信地点开公证书照片,瞳孔微微震颤着,捏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指腹泛着明显的白。
“赠送?她为什么要送给我?”
这话问的,赵舒颜都不会了。
赵舒颜蹙眉看着她:“是你看错了还是我看错了?不是你送给囡囡吗?”
“对,是我送的,我嘴瓢了。内个,伯母,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谈,我先出去一下。”
苏意敷衍了句,转头跑了出去。
隔壁就是边鹿的房间,苏意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去。
“边鹿!”
绕过屏风,屋里空空荡荡,床上整理得规规矩矩,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苏意又跑去洗手间,洗手间也空空荡荡。
边鹿人呢?
苏意突然想起实验室,转身又跑去实验室。
一进门就见边鹿坐在八仙桌旁,低着头在翻着什么,边翻边记录。
苏意也不知怎么了,看到边鹿的瞬间,紧绷的心脏瞬间松懈下来。
——边鹿又不会凭空消失,我到底在紧张什么?
苏意自嘲地轻笑了下,也不关门,任午后的阳光斜进门框,款步走了过去。
“实验不是都结束了吗?你这是在记什么呢?”
边鹿抬眸,看见她的瞬间漾起微笑,窗外秋光正好,窗内弯弯的眉眼,红润润的唇,那笑意比秋光还要温柔,暖暖地淌进苏意心底。
明明就是自己的脸,为什么和她平时照镜子完全不一样?根本就……就不像同一个人。
苏意莫名其妙想起了那个车里的吻,突然很想碰一碰那张脸,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着,听着边鹿解释自己是给张院长整理,随意“嗯”着应着,走到了边鹿面前。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苏意喃喃道。
边鹿仰脸看着苏意:“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当初你搂着我喊姐姐,还求我笑给你看。”
边鹿眨了下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苏意道:“啊什么啊?当初在医院你烧得迷迷糊糊,搂着我喊姐姐都忘了吗?”
——这个真忘了。
边鹿睁眼说瞎话:“没忘。”
苏意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边鹿道:“为什么?”
“因为……”
苏意蜷缩的手指抬了起来,抚摸上边鹿唇角笑出的小逗号,指尖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隔着皮囊直接触碰到了边鹿的灵魂,那种难以言喻的熨贴感,让苏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苏意接着说道:“……因为我笑起来真好看。”
边鹿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苏意道:“就是好看,瞧瞧我这张脸,笑起来能勾魂,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边鹿抓住她摸来摸去的手。
“真是没眼看,你上辈子难不成是水仙精?”
苏意反手握住边鹿的手,不仅没有反驳,还顺着边鹿道:“水仙怎么了?我就爱顾影自怜。”
“好,苏水仙。”
“你还边泰迪呢。”
“我不能跟你比,我没有你修饰语多。”
“什么?”
“你是不让说‘绑’的苏水仙。”
苏意:“?????”
——为什么要提这个?我原本都忘了!
——当时还不太觉得,现在想想怎么这么丢脸?
边鹿歪头看着因为体质关系,已经脸颊泛红的声音,笑意融融又道:“你还是睡觉喜欢卷被子的不让说‘绑’的苏水仙。”
这苏意可就不承认了。
“再说一遍,卷被子的是你不是我。”
“行吧,是我。”
这承认还不如不承认呢,怎么听着更窝火?
苏意拉着椅子坐到了边鹿面前,一左一右抓起边鹿的脚踝,抖了两下,抖掉边鹿脚上的布拖鞋,连腿带脚搁到自己腿上。
边鹿低头看了眼自己那两条被迫安放的腿。
“你干嘛?”
“刑讯逼供。”
“嗯?”
“说吧,那微博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
“对,怎么回事?”
“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再说?”
边鹿因为和苏意说话,本来是背靠着椅背,后来转成了侧坐,侧坐背后就空了。
如果正常坐倒也没什么,可苏意这么抱着她的腿,抱得还比她正常位置要高,臀部的支点自然就变了,整个人向后仰去,得抓着两边的椅背和桌子才能稳住,就……很没有安全感。
苏意微挑了下眉尖,不仅不松开她,还更往上抬了抬腿。
“麻烦你搞搞清楚,现在可是刑讯逼供,哪有你谈条件的份儿?”
“那这是什么刑法?”
苏意道:“老虎凳。”
边鹿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歪门邪道这么会发散,就不能用在正经地方?”
“我正经地方也会发散,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就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意设想了很多回答,比如,我们情同姐妹,我的就是你的;再比如,你帮了我很多,我也想帮你;还比如,我欠了你一百多万,这是还你的。
可她却没想到,边鹿回答的竟然是……
“我留着也没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别人不如给你。”
苏意听懂了每一个字,可组合在一起却没有懂。
“什么意思?你压根就没打算卖?”
“对。”
“为什么?”
边鹿看着她,突然问出一句:“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这还用问?”
边鹿又问了一遍。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苏意看着边鹿,不知怎么,边鹿在笑着,她却觉得那笑悲凉地彻骨。
“你怎么了?”
“没事啊,就是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好人吗?”
苏意抱着边鹿的腿,姿势滑稽,神色却是无比的认真。
“你很好,非常好。”
边鹿垂下眼帘,笑了下,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可是词句却有些不合时宜的冰冷。
“可是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一分钱都不想便宜别人。”
“什么叫便宜别人?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我用不了那么多。”
“哪有人嫌钱多的?”
“你说的……有道理。”
再抬起眼帘,边鹿又恢复了平时的笑语晏晏。
“那我不送你了,我卖给你。”
“好啊,这件事我自己就能决定,就给你……”
“一百八十二万。”
准备以亿为单位的苏意:“???????”
苏意道:“你逗我玩呢?”
边鹿道:“不是,你就说你给不给?”
苏意道:“……”
边鹿道:“给不给?”
苏意道:“………………”
边鹿冷哼:“182万都不给,也太抠了。”
苏意道:“…………………………”
苏意叹气:“这么点儿钱还用给吗?你现在天天用我的手机刷我的账户,刷了这么久,还没刷熟练?”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是刷的你的钱,这是我的。”
苏意:“……”
苏意:“行吧,手机给我。”
苏意拿过来手机,解锁输入密码,给边鹿的账户转过去182万。
“为什么要182万?”
“因为够花。”
“这点钱能干什么?”
边鹿没理会她的吐槽,看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又道:“好多零。”
“这才几个?我可以给你更多个。”
“这就足够了。”
边鹿收起手机,翻了翻桌上文件袋,抽出免费赠送专利的公证书,递给苏意。
“呐,这是我用我的字迹签的边鹿,这是我用你的指纹按在苏意的位置,你补个签字,再补个指纹,我还得把完整公证书传真到公证处。”
苏意不可思议道:“你这是怎么办下来的?”
“当然是拜托的张院长。”
“张院长就没有怀疑?”
“我当然有办法解释,你赶紧签字按手印。”
“我不签。”
边鹿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可是我已经发了微博 ,微博也上了热搜了。”
苏意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这就是你趁着我午睡偷偷发博的原因?你是想让我没办法,只能妥协?”
“你要想让我被全网骂做戏,也可以不签。”
苏意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抱着边鹿的腿就站了起来。
边鹿本来就坐得不稳,这下腰部往下全都悬了空,吓得赶紧扒住桌子。
“别、苏意,我要摔了,我真的要摔了。”
“摔了正好,让你先斩后奏,老虎凳直接给你加满砖!”
“别、别往上抬了,我的腿,我真的、我真的要翻了!”
边鹿几乎是躺在椅子上的,她越是扒桌子,肩膀下的椅子就越晃荡,桌子也被扒得挪了位置,满耳朵都是椅子腿桌子腿的呲梗声。
可边鹿越是求饶,苏意越是抱着她的腿站着不松手。
“知道怕了?下次还敢自作主张吗?”
“不敢了不敢了,女侠饶命。”
“谁跟你开玩笑?认真点儿!”
话音未落,就见边鹿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拽宽松的卫衣。
边鹿头低腿高,后腰都悬了空,打底衫卷着边翻了下去,腰一圈都凉飕飕的。
这一拽不要紧,还不如不拽,根本窝到小腹的布料,因为这一拽,拽平展了,边鹿再松手去扒桌子,韩版宽松卫衣,薄款,直接翻到了脖子底下。
边鹿:无语问苍天。
苏意:……………………
那一瞬间,空气安静到诡异。
苏意突然松了下手,像是承受不住她的体重似的,可也就一瞬间,又赶紧伸手去抱,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苏意那一松手,边鹿失去了平衡,桌子扒滑了,椅子压翻了,边鹿慌乱中只能本能地四肢勾划着攀附物。
赵舒颜从边鹿房里出来,又去了苏意房间,从苏意房间再出来,就听到斜对面实验室里轰咚一声,吓得她赶紧快步赶了过去。
实验室地上,八仙桌和翻倒的椅子夹缝,边鹿半条胳膊还在椅子上扒着,另一条胳膊在桌子底下,人躺在地上,脸上蒙着卷上去的卫衣,两腿夹着苏意的脖子,苏意跪趴着,手撑着地,脸埋在……
赵舒颜眩晕了下,扶住了门框。
“你们……你、你们……”
苏意赶紧挣扎着爬起来,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边鹿也赶紧拽好衣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意外,就是个意外。”苏意道。
边鹿也点头:“很明显是意外。”
赵舒颜闭了闭眼,雍容华贵还在,还不至于花容失色。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赵舒颜转身出去,满脑子却都是刚刚那差点惊碎她心脏的画面。
她喊出她们两个,就站在院子里,问了下专利的事。
苏意以边鹿的身份回道:“我和苏意是好姐妹,哪有自己家人跟自家人要钱的?”
赵舒颜微点了下头,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确实,都是自家人。”
苏意她们还不知道赵舒颜暗自筹备着认边鹿做干女儿的事,并没有听出赵舒颜话里的意味。
赵舒颜也没解释,她要给两个孩子一个惊喜。
11月8日。
还有十来天。
苏意最终还是签了那份公证书,以苏意的字迹签字,以边鹿的指纹按在边鹿的名字上。
那晚,苏意辗转反侧,凌晨起来,看到边鹿房间的灯还亮着,想去问问她忙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可想到下午那尴尬的一幕,突然又没了敲门的勇气。
苏意重新躺下,蒙上头,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眼看就要立冬了,雨水很冷,只开了下门就带进来许多凉意。
——那是你自己的身体,是你自己的。
苏意翻了个身,努力甩掉脑中不和谐的画面。
——边鹿这么轻易就把专利给了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边鹿心里,你不是最重要的也差不多了。
——是这样分析的吧?
苏意又翻了个身。
——那是你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别想了?!
苏意羞耻地蒙住头。
那天在车里吻了边鹿之后,当晚她就做了个不能过审的梦,今天脸埋了不该埋的地方,这又睡不着了。
——我该不会真的是自恋狂吧?我对自己的身体这么心猿意马有病吗?
——真是要疯了!
——那是你的身体,你的!
苏意蒙着头又翻了个身。
——边鹿这么晚还不睡,该不会像我一样睡不着吧?
——不会吧?
苏意翻身。
——那天在车里,我在装镇定,说不定边鹿也是装的。我的身体体质好,羞耻也不怎么上头,边鹿装起来比我可容易多了。
——所以,其实边鹿也像我一样有点在意下午的事吧?
——肯定是的,不然事情都忙完了,她为什么还不睡?这都快两点了。
苏意又翻了个身。
——别想了,那是你自己的身体!
——算了,去用凉水冲冲脸,说不定就睡着了。
苏意掀开被子下床。
没掀开。
苏意又掀了掀。
还是没掀开。
苏意探出脑袋看了看自己。
嗨,瑞士卷你好。
嗨,瑞士卷再见。
苏意脑袋缩回去,在床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死了算了!
隔壁。
边鹿甩了甩控制不住发抖的手。
昨晚她就熬到了大半夜,原本觉得应该很好整理,可写着写着就觉得这个也要记录,那个也要记录,越写越多,到现在还没整理完。
这是要给张院长的东西,得抓紧了。
边鹿压了压情绪,灯光下,双眼皮越发显得宽长,眼皮下的眼眸隐约透着血丝,眼瞳漆黑,木然的没有高光。
作者有话说:
感谢猫三花~~双雷~~包养议棋~~
感谢葛尴骨 18瓶;乌有、我磕的cp一定要甜、Ltwpl、小刑、ong 10瓶;50381673、怎么我追的连载又断更 1瓶~~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