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鹿僵了下, 抬眸看向苏意。
“什么?”
苏意揶揄道:“是没听清?还是被我发现不好意思了?”
边鹿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明明用着她的身体, 却偏就眨出了懵懂无辜。
“我不太明白。”
“真不明白假不明白?”
“真不明白。”
苏意收了调侃,看着边鹿那单纯无辜的模样, 好像的确不是在说谎, 难道是她猜错了?她和边鹿前世并不熟悉?
可昨晚边鹿明明搂着她的脖子喊了姐姐。
苏意突然脑中一个激灵!
难道边鹿昨晚喊得不是她?搂得也不是她?边鹿只是烧糊涂认错人了?!
苏意越想越觉得这非常可能, 哪有omega搂着omega叫得那么娇滴滴的?这怎么看都是认错人了!
苏意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被搂的时候有多心跳加速,这会儿就有多恼羞成怒。
是的,苏意恼了, 想到自己因为那一声“姐姐”, 就真的把自己当了“姐姐”,边鹿说想看她笑, 她就真对着她笑了半天, 傻子一样,简直要抑郁了!
苏意的脸冷了下来,硬邦邦道:“喊姐姐。”
“嗯?”
“我让你喊姐姐。”
边鹿一脸人畜无害眨眼睛的样子,真烦人呐!
“少给我装无辜, 不是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猪叫都学了, 让你喊声姐姐墨迹什么?”
“可是……我比你大。”
“胡说八道,我看过你的身份证, 比我小了整整三个月,四舍五入等于小1岁!”
“三个月?四舍五入?”
苏意冷笑:“我12月你3月,跨年了好吗?”
“哦, 有道理。”边鹿点头赞同, “可我现在是六年后的我, 我现在27岁。”
最烦转折,所有的转折关联词都不该有存在的必要!
苏意气道:“但是你的身体比我小,所以就算灵魂大顶多也就是心理年龄大,你还是比我小!叫姐姐。”
边鹿朝前拉了拉椅子,坐得端庄又优雅,笑眯眯道:“可是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你用的我的,无论灵魂还是身体都是我比你大呀。”
好一个“呀”,用的可真够灵性的,充满了挑衅和挑衅以及挑衅。
所以就说,所有的语气词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苏意气得说不出话,主观客观都说不出,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生闷气,扭头不搭理边鹿。
边鹿又往前拉了拉椅子,膝盖都顶到床边了,再也拉不动了,伸手拽了拽她的病号服袖子。
“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哼。
“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是我听了不该听的,我耳朵脏了!
“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很笨的,有时候看不出来。”
——你笨?你笨的随便一声姐姐就忽悠的我对着你傻笑半天?
“要不然你提醒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提醒你是怎么一句话把我忽悠瘸的?
边鹿:“看都不想看我,看来我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对不起。”
苏意:“……”
边鹿:“我不是用你的身体道歉,是我自己的灵魂在郑重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连累了你,还惹你生气,都是我的错,我……”
苏意:“行了!说着说着怎么又来了?”
“那你还生气吗?”
“喊我声姐姐就不生气。”
“喊什么?”
“姐姐。”
“嗯?”
“姐姐!”
“啊?”
“你故意的还是怎样?姐姐,姐姐,姐姐!听清楚了吗?!”
边鹿微微一笑:“嗯,乖。”
苏意愣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
——敢情刚刚的道歉都是装的!丫就是忽悠我喊姐姐?!
——不带这么顺坡爬的!
气抖冷。
不想说话!
看着边鹿笑融融的样子,苏意出离愤怒了。
“行,你可以。”
苏意背着身躺下去,拉上薄被盖好,胳膊压在被子外,闭上眼。
“苏意?”
不理。
“生气了?”
不理。
“真生气了?”
不理。
被子外的袖子被拽住,轻轻晃了晃。
“我错了,别生气了。”
还是不理。
“姐姐……”
“……”
“好姐姐~”
——别、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只喊过你一个人姐姐。”
“?????”
“以后我也只会有你一个姐姐。”
“!!!!!”
苏意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瞪着边鹿,皮笑肉不笑。
“就我一个?”
“嗯。”
“那昨晚你梦里搂着喊姐姐的那个是谁?”
边鹿愣了下,耳朵诡异得红了。
苏意眯窄了眼,这是用的她的身体,不太上头,如果换成边鹿自己的,只怕整张脸都得花儿你怎么那么红。
但是红归红,边鹿淡定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微微笑道:“昨晚啊,不就是你吗?”
“我?”
“昨晚我梦到了前世,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是你自己搂着我喊姐姐!”
“哦,这样啊。”边鹿点着头,突然又道,“昨晚我还对前世的你说,想看你笑,不知道你听到了没?”
这话题转得过于突然。
苏意紧绷着身体,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去,依然背对着边鹿。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声音突然凑了过来,几乎贴在苏意的耳畔,气音道,“……你刚才为什么笑?”
苏意睫毛颤了下,忍住想揉耳朵的冲动,硬撑着没有眨眼睛。
“我什么时候笑了?”
“没笑吗?”
“没有。”
“真没有?”
“我笑没笑自己还不知道?再说我笑不笑关你什么事?你修跨海大桥的?管这么宽?”
“不是啦。”
又是该死的语气词!
苏意实在受不了她一直在自己耳边吹热气,撑着身又坐了起来。
边鹿却并没有撤回去,原本凑在她耳畔,这会儿凑在她身前,自下而上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长睫镀着微芒,看着她笑,唇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又透着点坏。
这和记忆里茶里茶气的边鹿大相径庭。
苏意下意识吞咽了下。
“干嘛这么看着我?”
边鹿笑得眉眼弯弯:“我就是想起昨晚的梦,梦里我遇见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我对她说,你和苏意长得那么像,能不能笑一笑?我好想看苏意笑。”
苏意不自在地眨了下眼,本能地想转开视线,可又觉得转开了反而更可疑,瞳孔颤了又颤,终究忍住了。
“你不是梦到的是前世吗?怎么会遇见一个长得像我的人?真有这个人?”
“没有,是我当时烧得糊里糊涂,不知道把谁看成了你。”
“话不是这么说的。”苏意不赞同道,“正常逻辑你应该说,昨晚我梦到了前世,我把一个人看成了你,对人家说你和苏意很像……之类的,而不是我昨晚梦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边鹿笑道:“逻辑很强,不愧是你。”
“少给我灌迷魂汤,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边鹿终于撤回了身,苏意不着痕迹地揉了下耳朵,压了压狂跳的心。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救了我,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可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记忆里只有你的脸。”
“说不定就真是我呢?”
边鹿摇了摇头:“不是你,我问了,你说就算我死在路边也不会看我一眼。”
“我真的那么说?”
“嗯。”
“那你还搂着我喊姐姐?还想看我笑?”
“哪有泥不向往云的?”
边鹿垂下眼帘,笑容还在,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你是云,我是泥,我们之间的云泥之别就算到死都不能泯灭。我知道你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就算是做梦,我也只敢把别人认作你。”
苏意看着落寞的边鹿,狂跳的心脏减速了,莫名其妙地隐隐刺痛起来。
“都是23对染色体,什么云泥之别?什么无法企及?不要妄自菲薄,你看我们现在不就没什么差别?甚至我现在就是你。”
边鹿沉默了片刻,抬起眼帘。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笑?”
“你……”
一腔温情喂了狗!
苏意简直无语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只要是想知道的,不管怎么绕,到最后还是会再绕回来。”
“所以你要告诉我吗?”
苏意想说“才不要”,可从嘴里滚出来就变成了……
“行吧,告诉你,省得你落了心病。”
苏意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丝不合时宜的宠溺。
苏意道:“昨晚你搂着我的脖子喊姐姐,说想看我笑,我看着你挺可怜的,再想想你不顾自己先顾我,就想着满足你的心愿。谁知道我笑了半天,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你那什么表情?真是狼心狗肺!”
从“姐姐”这个茬开始,边鹿其实就猜到了,可猜到和亲耳听到完全是两码事。
边鹿唇边的笑遮都遮不住,抿着嘴都遮不住,眉眼弯弯地捂着嘴笑了半天。
“可是呀,我想看的是‘苏意’笑,不是自己笑。”
对哦,她现在用的是边鹿的身体,笑也是边鹿的脸笑。
所以她傻笑了半天,真的就是傻笑呗?
苏意尴尬地动了动唇。
苏意:“我……我只是替你伤着,脑子不太清楚,一时忘了。”
边鹿:“那等我们换回来,你能再对我笑吗?”
苏意:“你想得倒是美。”
边鹿:“姐姐,好不好嘛?”
苏意:“……”
这是抓到了什么财富密码了吗?怎么能随便乱用?!
边鹿:“姐姐,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别想看。”
苏意:“……”
“特别、特别、想。”
说就说吧,说完还抿着唇重重点了下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多期待似的,这让她怎么拒绝?
苏意从来不觉得拒绝是一件困难的事,除了今天。
“为……什么?你不是说咱们不熟吗?不熟你为什么想看我笑?不熟你为什么把别人看成我,还搂着我喊姐姐?别说什么云啊泥啊的,说点实际的。”
“实际的?”
云泥不就很实际吗?
“对,实际的,接地气的,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虽然我们关系不熟,你还很讨厌我,但是我就是没办法讨厌你,只要你能跟我说话,哪怕是骂我的话,我也很高兴。”
苏意一言难尽地朝后靠了靠。
“上次我要绑你,你表现的那么积极,现在又说这些,你该不会……真的是被虐|狂吧?”
“如果是的话,我就不会离开岑清珂了。”
“明明是我帮你跟她分手的好吗?”
“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跟她分手的。”
“那就是说我多管闲事了?”
“当然不是。”
边鹿牵住了苏意的手。
苏意看了看边鹿的手,又看了看边鹿。
“你干什么?”
边鹿抓紧苏意想抽出来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很不好,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很多时候想做什么事都是犹豫再三,最终不了了之。比如这牵手,我从早上就想牵了,如果不是和你开诚布公的长谈,现在也不会牵起来,又不了了之了。”
苏意:“……”
——总觉得她是在借题发挥,但是证据不足。
苏意:“为什么想牵我的手?”
边鹿:“不知道。”
苏意无语:“怎么会不知道?”
边鹿道:“就像有时候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就会心情很糟糕,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糟糕。”
苏意开玩笑道:“你这很有抑郁症的前兆。”
边鹿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意被她牵得浑身不自在,哪怕说着话转移注意力也不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苏意抽出手道:“好了牵够了吧?两个omega有什么好牵的?”
边鹿的手空了,掌心向上微张着,好半天才缓缓合拢。
“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说,我换过去的时候,岑清珂正要亲过来,但是还没亲到,我扇了她一耳光,然后推开她出了卧室。”
苏意的手正不自在地摆在薄被上,听了这话抬眸看向边鹿。
“干嘛突然说这个?”
“你让警察下午再来,不就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没办法笔录,等着问我?”
“不是。”
“那你……”
“我有些话想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别绕弯子。”
边鹿点头:“好。”
苏意道:“你和岑清珂到底有没有睡过?”
边鹿道:“没有。”
苏意蹙眉:“那你之前为什么一会儿说有一会儿说没有?”
边鹿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不是吗?”
的确是,苏意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昨晚岑清珂说的那些话让她产生了怀疑。可她也不太相信岑清珂会放着这么个身娇体软的情人不碰,还一放就是两年多。
可是这道题并不是伪命题,它有答案,并且只有一个答案。
苏意道:“我想听实话。”
边鹿道:“这就是实话,实话就是没有。”
苏意道:“为什么没有?岑清珂不行?不,不会,昨晚我看她就挺行的。”
边鹿僵了下,立刻紧张道:“她碰你了?!”
“昨晚不是说了吗?如果她真碰了我,我会杀了她,不是开玩笑。”
苏意气得不想理她。
边鹿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意观察着边鹿的表情,又问:“那么你呢?你被碰了吗?”
这也是昨晚问过的问题。
边鹿长睫低垂,遮挡了眼底的情绪,声音没什么波澜。
“没有。”
对她有没有被碰那么激动,对自己却这么平淡。
这究竟是对岑清珂的占有欲?还是对自己的不在乎?
“那么问题来了,岑清珂的信息素攻击性那么强,你是怎么虎口脱险的?总不会是她大发慈悲吧?”
“不说行吗?”
“不行。”
边鹿抬眸看向她,日光下的长睫晕着微光。
“就这么想知道?”
既然问了,当然是想知道。
可就在边鹿问出的那一瞬间,苏意突然犹豫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否则就会有什么脱离轨道。
可苏意还是点了下头。
“想知道。”
边鹿笑了下,笑意很淡,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很稀松平常。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意思?”
“习惯了被强制诱导,所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这还是苏意第一次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说法。
她蹙眉看着边鹿:“这种事还能习惯?”
“任何事情都可能习惯。”
“那你的意思是,岑清珂经常强制诱导你?”
“对。”
“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刚刚还说没和她睡过。”
边鹿没心没肺地笑道:“这不矛盾啊,她强制诱导我和她睡我,本身就是两件不同的事。”
“哪里不同?!”
不怪苏意反应这么强烈,强制诱导对于omega来说是灭顶之灾,可同样对于alpha来说也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alpha的本能包括了侵略、征服以及繁衍后代,信息素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种族的延续。所以alpha在发热的omega面前很难保持理智,目前只有抑制剂可以短暂抑制他们的本能。
昨晚岑清珂能控制自己,可以解释为提前注射了抑制剂。可那么多次强制诱导,每次岑清珂都注射抑制剂?岑清珂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
而且,抑制剂毕竟是药,是药三分毒,除非必要没有人会注射这种东西。通常注射抑制剂的都是被逼无奈的omega,alpha们则会借助恋人来满足自己,他们不用担心被标记,也不怕被抛弃,他们占有绝对的优势。
岑清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情人这么委屈自己?关键这种委屈根本没有意义,本来就是情人,直接睡了不就行了?
不睡边鹿,却又要强制诱导边鹿,然后每次都注射对身体有副作用的抑制剂,这不管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
除非……岑清珂有某种不能碰边鹿,却又不得不把边鹿留在身边的理由。
所以总结来说就是……岑清珂喜欢“苏意”,却又找了边鹿当情人,还总是在强制诱导边鹿时给自己注射有副作用的抑制剂,并且一次也不碰边鹿。
这拗口的关系,该不会是替身文学吧?
可她和边鹿长得又不像。
苏意道:“那,她为什么诱导你又不睡你?”
边鹿笑了下,“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她觉得我不配。”
苏意不满道:“她凭什么这么觉得?”
边鹿道:“凭她的白月光是你,你我有云泥之别。”
苏意道:“也就是说,你知道她不喜欢你,并且她经常强制诱导你,还丢下痛苦的你不管,对吧?”
边鹿道:“对。”
苏意道:“那你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次伤害你的机会?不是为了她的钱,难道是因为喜欢她?”
边鹿苦笑:“就算最初动心过,后面那么多次伤害,怎么可能还喜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她?她威胁你?或者你是为了你的母亲?你需要岑清珂的信息素?”
边鹿道:“这是一部分原因。”
苏意道:“还有什么?”
边鹿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邹医生应该快回来了。”
苏意道:“好,那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昨晚之前你什么打算?那一百多万是干什么用的?”
“那一百多万是买实验器材和药剂用的,我之前打算用十五天研制出针对信息素依赖症的特效药,这是重生前已经成功的实验,并且在我车祸前半年已经投入市场。”
苏意有些意外,信息素依赖症一直以来都是难以攻克的医学难题,除了找到适配的信息素再没有别的根治办法,难道离开信息素也可以?
“有了这特效药是不是就不需要岑清珂的信息素了?”
“需要,也不需要。 ”
“什么意思?”
“有信息素配合治疗只需要一个疗程就能根治,没有信息素则需要服用一辈子。”
“一个疗程多久?”
“3+3,三天加强用药,三天减药巩固,总共六天。”
“这么快?!”
“所以说是特效药。”
苏意看着平静无波的边鹿,胸中翻涌着澎湃的情绪,她从前听到的都是关于边鹿的负面流言,以至于早就忘记了眼前这个omega年年都拿奖学金,还曾在核心期刊发表过好几篇论文,那论文被学校放在官网提名表彰,再往前数,边鹿还曾是全国奥赛一等奖。
边鹿的优秀都被埋藏在了流言蜚语中,人们更喜欢负面的流言,边鹿的优秀反而成了舆论践踏她的跳板。
苏意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审视着边鹿,哪怕换了她的皮囊,她依然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背后耀眼夺目的灵魂。
边鹿和她不同,她有母亲、舅舅,还有整个苏氏集团给她做强大后盾,即便这样,她还是有过很多不好的记忆。
而边鹿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边鹿是怎样靠着这副瘦弱的身体扛下所有,负重前行,还能有这样高的成就。
如果换做是她,她或许早就退缩了、放弃了,和所有omega那样接受既定的命运。
苏意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抱一抱边鹿。
她望着边鹿,真诚道:“你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很优秀,非常优秀。”
边鹿诧异地望着她,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许。
“优秀谈不上,我这个特效药其实并不完美,它虽然可以治疗信息素依赖症,却会抑制omega信息素的分泌,一定程度上加速衰老。我原本是想继续研发的,可是岑清珂不肯等。”
“那你上辈子给你妈用了吗?”
“用了。”
“不是有岑清珂的信息素吗?9年都治不好?”
“我当时也奇怪过,可是辅助治疗的操作并不复杂,我自己上手都能做,只要有仪器。而且就算偶尔操作失误,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所以推测应该是个人体质原因,我母亲体质比较差,治疗效果就会比较差。”
“会不会是岑清珂在信息素上做了手脚?”
边鹿摇了摇头。
“不会,她不需要在信息素上做手脚,反而巴不得我母亲的病赶紧好,长年累月提供信息素是件很累的事。”
这么想也有道理。
正说着,邹医生回来了,两人正吃着饭,苏意的闺蜜沈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边鹿用苏意的语气应付了几句,沈黎也没多说别的,只是问了下昨晚还有没有做噩梦,感觉kiss过后好点没有,不行就找心理医生约一下。
说完这些,边鹿刚要说没事就挂了,沈黎突然道:“今天我们家小辞跟我说,岑清珂昨天半夜回家,衣服上沾了不少血,眼神直愣愣的,嘴里还一直念叨我不信我不信什么的,跟中邪了似的,我就想起她昨晚去咱们包厢的事,就觉得挺邪门的,你说跟你中邪这事有关吗?”
边鹿和苏意对视了眼,道:“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吗?”
“我就那么一说,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行了,不跟你多说了,小辞来找我了,先挂了。”
挂了沈黎的电话,边鹿一直心神不宁的,沈黎这个女人,上辈子她没少打交代,这女人是岑清珂的姐姐岑清辞未来的妻子,也是岑清珂最大的对手,比岑清辞还要难对付。
这女人看上去没什么心机,可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用心,上辈子苏意就吃过她的亏。
这是她不愿意告诉苏意的事情之一。
沈黎是苏意从小一起长大最要好的青梅,如果苏意知道未来沈黎会为了岑清辞背刺她,一定会很难过。
可是这件事不管是她还是苏意都无法改变,不是不能避免背刺,而是不能挽回这段友谊。
上辈子正是因为沈黎得罪了苏意,岑清辞受到牵连,才给了岑清珂喘息的机会。不然岑家的继承人之争早就结束了,根本没有岑清珂什么事。
沈黎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岑清珂,到底什么用意?而且上午警察来的时候说了,岑清珂已经被抓去警局审讯了,沈黎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她为什么不提?
要不要把沈黎背刺的事告诉苏意?
还是算了,沈黎背刺苏意还要三四年,等她和苏意换过来再说,临走前,她会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不管苏意能不能改变,至少让她做个防范。
原本她也是打算离开的时候和盘托出的,包括重生,包括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不管苏意信不信,她都会说,只是没想到会提前戳穿重生,更没想到苏意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边鹿这边胡思乱想着,吃饭都心不在焉,苏意竟然也在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什么。
五点半,警察准时来了,这次先问苏意身体状况怎样,能不能笔录?
苏意吃了午饭就躺下了,问了她的头是怎么受伤的之后就合上了眼,像是睡了一下午,可一直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不过看着精神还不错。
苏意道:“好多了,可以笔录。”
警察放心地点了点头,先一问一答走个流程,再问受害经过。
前面都答得很顺利,问到受害经过,苏意却突然说了句。
“其实是个误会,我是生理期紊乱突然进入发热期,岑清珂是被我影响的,不是强制诱导我,我的头也是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
警察愣了,边鹿也愣了。
警察惊愕道:“这可是证词,不是开玩笑的,你的证词直接关系到嫌疑人能不能伏法。”
苏意颔首:“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警察突然又问:“嫌疑人是不是威胁你?不用怕,有法律,有国家,都会给你做主。”
苏意摇头:“她没有威胁我。”
“可是。”警察敲了敲笔尖,“昨晚我们在她车里搜到了一管高浓度信息素,她的作案嫌疑很大。”
一管高浓度信息素?
所以岑清珂约饭的时候是带了信息素的,她是故意说自己没带。
不对,如果是故意的,她为什么要准备信息素?这样万一被发现岂不是解释不清?
可如果不是故意的,岑清珂为什么要带个空管过去?
当着警察的面,边鹿没有当场质问,等警察录好证词离开,边鹿才心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替她脱罪?就算她没真的对你做什么,可她对你的心理伤害却是真的!她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苏意捂住耳朵,明明她也没那么大声,却好像她快把她震聋了似的。
边鹿不常生气,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苏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苏意放下捂耳朵的手,喟叹般长长出了口气。
“别激动,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苏意道:“首先,你妈的病需要……”
“不需要!她可以吃一辈子药!”
“那是你妈。”
“我已经还了她一辈子了,够了!”
苏意第一次见到边鹿这么激动的样子,安抚地示意她坐下。
“别激动,我也不单纯是为了这个,这只是最不起眼的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她现在不过是未遂,单纯的诱导最多判刑两年,根本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两年足够岑清辞做好部署,等岑清珂再出来,根本没有机会再争,她会气疯!”
“这还不够。”
“还不够?”
“对,不够。”
苏意眯窄眼眸微微笑着,明明用着那样软萌的一张脸,却偏让人看着心底发寒。
苏意把玩着手机,勾唇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很小气的,睚眦必报,往死里报!她这么得罪我,不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怎么够?”
就在那一瞬间,边鹿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苏意,谈笑间置人于万劫不复。
“你……想怎么做?”
“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再把她在乎的,一样,一样,全都夺走,让她身败名裂,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快看快看!我更了8600!!!!!
感谢happyending~~双火箭炮~包养议棋~~(づ ̄3 ̄)づ╭~
感谢小刑~手榴弹~包养议棋~~(^з^)-~~
感谢今天有糖吃~3雷~包养议棋~(*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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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吾崽 2瓶;子木小朋友、Daylight 1瓶~给文文浇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