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眼前一亮,立即接了过来。

  他把镯子戴在手腕上,玉镯和金镯碰撞在一起,丁零当啷,如敲冰声。

  “玉儿喜欢吗?”

  林羡玉咧开嘴笑:“喜欢!”

  赫连洲俯身咬了咬林羡玉的耳尖,看他高高举起柔腻白皙的手臂,在烛火映照下,仔细看那玉镯上的并蒂莲。

  “朝采并蒂莲,暮绾同心结。”林羡玉低声呢喃道。

  赫连洲本想在羌州城内大宴四方,为林羡玉庆生,但林羡玉听闻斡楚、绛州一带遭遇雪灾,百姓受难,便拒绝了赫连洲的提议。从苍门郡回来之后,他带着赫连洲去寺庙为百姓祈福,又在驿馆里和最亲近的几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

  兰殊和阿南为他做了一碗家乡口味的长寿面,他笑着道谢,长筷夹起第一根面连着汤汁吸进口中,一点都没断,众人笑着祝贺他“林大人生辰吉乐”,林羡玉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他的二十岁的生辰。

  不过压轴戏是今晚。

  林羡玉从准备沐浴时就开始紧张,宫仆往浴桶里倒满温度适宜的热水,又送进来两只热水桶,便退了出去。赫连洲从林羡玉的物什箱里翻出了茉莉澡豆,一转身就看到林羡玉站在浴桶边,只穿了一件豆绿色的亵衣,两手攥着领口,望向水面的波纹怔怔失神。

  赫连洲笑着问:“玉儿,有这么怕吗?”

  林羡玉朝他翻了一眼,恨恨道:“疼的又不是你的屁股。”

  赫连洲笑出声来。

  “害怕就不做,没什么的,”赫连洲抚摸着林羡玉披散的长发,低头亲了亲他泛红的脸颊:“水温差不多了,坐进去吧。”

  林羡玉忽然想起兰殊送的那瓶蜂蜜。

  “有个东西。”他停下来。

  “兰先生说……你能意会。”林羡玉把蜂蜜拿给赫连洲,“他说,今晚用得到。”

  赫连洲微愣,接过蜂蜜。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你意会意会!”

  在林羡玉满是期待的催促中,赫连洲的目光逐渐从困顿变成了然,甚至有些懊悔。

  他怎么忘了准备这些?

  “你意会到什么了?”

  林羡玉扑到赫连洲的怀里,环着他的脖子,急切地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是有关于祁国的事吗?快告诉我呀!”

  见赫连洲一动不动,林羡玉急了,用力晃着胳膊:“你快告诉我呀!不许瞒着我!”

  赫连洲望向他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就好像,看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林羡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声音都变小了,嗫嚅道:“到、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玉儿想知道吗?”

  林羡玉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刚准备收回胳膊,就被赫连洲箍进怀里。

  赫连洲将他打横抱起,往浴桶的方向走:“我来服侍小寿星沐浴,好不好?”

  “不好!”

  林羡玉彻底反应过来。

  蜂蜜、今晚用、只能意会……他终于明白兰先生的意思。

  “赫连洲!”

  豆绿色的亵衣很快就掉落在地,浴桶里溅出许多水,浸湿了绢丝,潮湿蔓延。

  林羡玉刚坐稳,赫连洲便脱去衣衫坐了进来,再宽大的浴桶此刻也显得拥挤,林羡玉此刻只能跪着,抓着浴桶边。

  水波一圈又一圈地漾开。

  装了蜂蜜的瓷瓶跌落在地,一股清香飘散出来,可林羡玉已经闻不到了,他的五感都被赫连洲掌控,连同心脏。他又哭了。

  赫连洲抽回手,将他搂进怀里,用亲吻安抚他的情绪,他抽抽噎噎地抱住赫连洲的脖颈,还是不长记性,总是忘了,不该在这种时候可怜巴巴地喊:“赫连洲……”

  赫连洲只会更凶。

  他泪眼婆娑地望向赫连洲,只讨到一个绵长缱绻的吻,连同一阵狂风暴雨。

  林羡玉再醒来时,赫连洲正在帮他穿寝衣,他迷迷糊糊地还以为天亮了,睡意惺忪,揉了揉眼睛,咕哝着问:“什么时辰了?”

  “四更天,怎么醒了?”

  “四、四更天?”林羡玉掰了掰指头,惊惶道:“你——足足两个时辰?”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幸好,还是完整的。

  赫连洲轻笑,帮他系上腰间的绸带,然后把他捞进怀里,故意逗他:“如果不是玉儿晕过去了,应该不止两个时辰。”

  林羡玉脸色复杂,又气又羞,一口咬住赫连洲的胳膊,“讨厌死了!不跟你好了!”

  “求求玉儿跟我好吧。”赫连洲低头和林羡玉碰了碰鼻尖。

  他现在总喜欢学林羡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