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给他表弟叫的外卖。”严宁递奶茶和吸管给他,“这杯本来是给常松的,但他突然说不来了。”

  奶茶是林理喜欢的芋泥口味,他没和严宁客气,道了声谢接过来,对常松这个名字隐约耳熟,回忆两秒后抬起眸问:“璐璐前男友?”

  “你认识王璐璐啊。”严宁有点惊讶,“他和王璐璐分手没多久,最近一直心情不好。”

  林理认识璐璐这么久,才知道她原来姓王。听闻严宁这样说,他隐约间觉得,似乎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他最后也就放弃了,“唐流表弟没来吗?”

  话题瞬间被转开,严宁轻快地哦了声,“他晚点会来。”

  林理不再说话,双手捧着奶茶,认真吸芋泥吃。过了一会儿,江炽从球场里下来,唐流叫严宁去顶上。

  严宁放下奶茶去了,江炽轻抖着领口走近,瞥向林理手中的奶茶,轻轻哼笑一声道:“又被你蹭了杯奶茶。”

  林理含蓄中带着骄傲,理直气壮地回答:“运气不好还真蹭不到。”

  奶茶还剩下几杯,江炽没有伸手去拿,在看台边找自己的包。发现包被林理挡住,江炽朝他伸出一只手,“包给我。”

  林理闻言,转头朝身后看去。他两只手拿着奶茶,从门边进来的沈橙动作更快,先一步殷勤地提起包,朝江炽的方向双手奉上。

  江炽拎过包放面前,打开拉链拿速干毛巾擦汗,又瞥了一眼林理脚边的水,“拿瓶水给我。”

  林理弯腰拿了一瓶水,但沈橙已经拧开瓶盖,把手中的水递了出去。看也没看沈橙伸出的手,江炽朝林理勾勾手指,“水给我。”

  他顶着沈橙直勾勾的注视,把没开的那瓶水递给江炽。后者拧开瓶盖仰头喝水,沈橙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烧起了凶悍的小火苗。

  林理:“……”

  急于和江炽撇清关系,他坐得离两人远了一点。江炽喝完水放下瓶子,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拎着包过来紧挨他坐下。

  沈橙睁圆了一双眼睛,跟过来也要挨着江炽坐。对方像是早有预料,将拎在手里的包,放在自己另一侧。

  林理侧身倾向江炽,用低到近不可闻的音量提醒:“适可而止,别牵连我。”

  沈橙那双眼睛如同侦察雷达,瞬间敏锐警惕地横扫而至,“你们两个靠那么近干嘛?”

  林理拉开与江炽的距离,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多想。

  可江炽偏偏要添柴加火,懒洋洋地朝后倚靠笑骂:“打完球一身汗,你凑过来干嘛,笨蛋。”

  沈橙差点气得跳脚,一头小卷毛炸了起来,看林理的眼神愈发狐疑。见江炽丝毫没安抚他的意图,扭头气鼓鼓地去找唐流告状。

  目送他愤怒的背影离开,林理立刻转过头谴责:“你想让他怀疑我?”

  “他不会的。“江炽面不改色,“他知道我的性取向。”

  “他知道你的,不知道我的。”林理满脸的苦大仇深,“他会怀疑我的性取向。”

  “都是直男,你怕什么?”江炽眉间诧异又莫名,“还是说——”

  林理一秒变了表情,笑容和煦如春风,“谁说我怕了,”顶着江炽的视线,他违背良心撒谎,“我一点都不怕。”

  沈橙将唐流叫来撑腰,奈何江炽是他发小,他也没法替沈橙做主,只能插科打诨和稀泥。沈橙垮着脸很不开心,林理冒险过去澄清安抚:“我和他只是普通室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信。”沈橙撇着嘴唇抬头,眼里有气愤闪烁,“他喝你的水不喝我的。”

  林理作为局外人看得明白,有点同情地替他点破道:“就算刚才在这里的是严宁,他也会优先选择喝严宁的水。”

  沈橙依旧气没消,中气十足地反驳:“可是他叫你笨蛋!”

  林理:“……”

  或许唐流也没说错,他陷入了沉默。

  “江炽从来没叫过我笨蛋,”沈橙说着说着要气哭,“他只会叫我蠢货。”

  林理:“……”

  “笨蛋和蠢货半斤八两。”他含蓄解释。

  “真的?”沈橙皱了皱眉,狐疑地瞄他。

  “真的。”林理拍胸口担保,藏着点对江炽的幸灾乐祸,有意怂恿面前的人,“不信你去让江炽这么叫。”

  沈橙真的就去了。他缠了江炽整整半小时,扰得对方烦不胜烦,最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沈橙垂头丧气打发回来了。

  他还坐在看台上好奇,就看沈橙气势汹汹走回来,“你骗我,笨蛋和蠢货不一样。”

  他提防地瞪着林理,眼中满是质疑敌意,一改中午在食堂的称兄道弟,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开始牢牢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林理:“……”

  深刻理解到什么叫做“吃不消”,他火烧屁股般逃离了篮球场。

  傍晚回去后,他开始准备明天的委托。璐璐又提了两个请求,一是希望他别戴口罩,二是他的妆不要画太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林理都答应了下来。

  他在房间里找cos服,突然收到老夏的信息。

  老夏:兄弟,你摊上什么事了?

  林理回了个问号。

  老夏:下午有人来教学楼这边打听,认不认识美院一个叫林咚咚的。林:……

  林:你看到的吗?

  老夏是他同班同学,也是班上和他关系最好的男生。两人有时候一起做饭搭子,有时候也一起出门画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