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幸村打网球。虽然我看不懂,但我喜欢他在球场上表现出来的……嗯……张力。

  冷酷,高傲,又像岩浆一样滚烫的激情。

  想象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噢。

  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你这是爱他吗?你这是馋他的身子,你……

  够了。

  话说下午遇到了个妹子,让我叫幸村出去,我说他不在,她说他明明就在他位置上。

  “我说他不在就是不在。”然后把她赶走了。

  藤井说:“下次你再把别人赶走之前仔细看看,如果长得好看呢,就找她要号码,说幸村以后联系她。然后把号码给我。幸村看不上她,还能造福广大单身群众啊,岂不美滋滋?”

  边川说:“带我一个。”

  “多年的单身把你们逼成变态了吗?”我吐槽,“幸村要是走了,我和两个变态该怎么相处呢?”

  幸村说:“不用担心,论变态,你是他们的爸爸。”

  喂!

  有没有发现幸村现在活泼多了,都学会抬杠了。

  抬杠好啊,抬杠有益身心健康。抬杠气着别人,开心自己。

  如何让幸村陪我玩弱智的游戏,比如踩影子。

  “我踩到你的头啦!”

  “我又踩到啦!”

  “咦哟!”双脚踩,来回蹦。

  然后他就忍不下去啦。

  还比如打手。

  他要是不跟我玩,我就打他的手。

  “打到啦!赢啦!”

  “我又赢啦!”

  “哈哈哈!大获全胜!”

  直到他忍不住起来敲打我,教我做人。

  有一回上体育课和他玩打手,往死里打。一节课下来我的手变成了红烧猪蹄。

  他才不心疼咧,他开心得我恨不得把他打回原形重新教他做人。

  玩打手最厉害的人是丸井,特别轻,但就是躲不开。把老子给打自闭了,再也不和他玩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躲不开,幸村也躲不开,每次都输,翻不了盘。我笑到外星人都被我震聋。

  ……

  现在我在网球场外头等幸村。

  和真田他们告别之后,幸村说已经决定在11月9号出发去集训。哦,下个星期三。

  我说:“我会想你的。”

  幸村:“听你这口气,本来是不打算想我的是吗?”

  我故意说:“问题是无论我想不想你,你也不可能知道啊。所以这个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着说着竟然自作孽不可活地先开始委屈。他还没走呢我就开始接受不了了。

  我意识到场面开始失控了,急忙打住:“好了,我会想你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因为把场面搞成这样十分愧疚,无力地解释:“我是有点奇怪,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没关系,知道你这么在乎我,我也很开心。”

  “谁在乎你啦!”

  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哦,没有就没有,那么激动干什么?”

  滚。不想和他说话了。

  幸村说:“别想太多,这不像你。”

  我有点想哭。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最烦你了。”

  他叹了口气:“我们队都保送通过了,你就是再烦我也得再忍三年了。”

  我强行把这页揭过去了,当做无事发生。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但这样也太傻了。

  我害怕他不回来了。确实非常傻,他不回来又能去哪呢?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11月7号下午2点36分,在英语老师那毫无灵魂的枯燥讲解中,立海大国三年级前五常驻、学生会美化委员、风纪委员长的至交好友、所有老师寄予厚望的标杆好学生幸村精市,非常认真地、像在讲一个思虑周全的计划似的对我说:“我们明天逃学吧。”

  而我,一个新时代无理想、无道德、无底线、无纪律的“四无青年”典型代表,也因为如此优秀人物的自甘堕落行为久违地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罪恶感,从而语气坚决地说道:“那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