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手抖、莫名其妙流眼泪，他还是没忍住在林白舴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
秦储在林白舴克制又担忧的目光下，没忍住开口解释，“只是有点耳鸣，现在没事了。”
“先生。”林白舴睫毛一扇，泪珠子作势就要滚下来。
“对不起。”秦储说，用手摁了摁滚烫的眼皮。
他很愧疚，明明林白舴随便和谁一起都会很快乐，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呢，现在还得小心翼翼的哄人。
林白舴走过来，伸手将他整个人圈住。
软绵绵的，红着眼眶的，待在他怀里像是温驯的绵羊。
可一直都要假装强大，连示弱都不会。
“先生不用为这种事道歉。”林白舴轻轻拍他后背，像在哄一只害怕的小动物。
秦储沉默了片刻，把揉皱的报告单递给林白舴，决定坦诚，“我生病了。”
林白舴惊愕，看到了诊断证明，皱皱巴巴的一团，隐约能看到焦虑和抑郁几个字，林白舴像被针顶着戳了两下，心疼得想要撕裂开，他伸手把秦储圈得很紧，问，“难受是不是？”
是他错了，他天真的以为秦储走出来了。
可十几年，像梦魇一样缠着他，秦储的精神世界枯竭贫瘠，从小就拒绝所有人靠近。
其实是有预兆的。
半夜辗转反侧，林白舴有时会在阳台找到他，秦储一个人坐着，指尖夹着烟，林白舴还没疑惑就被秦储用两个吻堵了回去。
他竟然都没察觉，就这样被那个吻给遮掩过去了。
秦储晚上有时睡不着，半夜会惊醒，焦虑症手抖耳鸣，面对他的时候却只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感冒恢复尚且需要时间，他怎么能以为秦储一瞬间就能从那场噩梦里恢复，不留一点伤疤。
“现在好了。”秦储张合了一下手掌，在林白舴面前晃了晃，“不抖了。”
林白舴收起难过的情绪，露出个笑，在秦储耳朵上亲了一下。
秦储看他笑得可爱，抓着他的手在他脸上啵啵两下，挂在脖子上的吊坠荡起来，然后磕在皮肤上。
“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林白舴不动声色的试探。
为什么会焦虑呢？
秦储看他的眼睛，却抛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林白舴心尖颤了一下，思绪凝滞，语无伦次，“先生很在意吗？”
秦储坦诚，把那个吊坠握住，“嗯。”
“……一见钟情。”林白舴微垂着眸，耳根躁红了，“我对先生是一见钟情。”
秦储瞳孔微微扩大，脱口而出，“也没那么好看吧。”至少没到一面就把林白舴迷得神魂颠倒的地步吧……？
林白舴看起来比他还不可置信，眼睛瞪大了，小狗眼下垂，看起来委屈得要死。
他抓过手机，放到秦储面前，指尖往下扒拉，翻不到底。
全是被“清原代言人”踢出直播间拉黑的。
秦储粗略的扫了一眼，林白舴急急忙忙往下拉，“先生别看得太认真。”
唰的一条［秦总宝宝我嘬嘬嘬］被刷过去。
秦储眨了眨眼，目光从手机屏幕落到林白舴脸上，他撇嘴，一副很不爽的模样。
林白舴根本翻不到底，翻了两下停下，小声道，“明明是我男朋友，他们在乱喊什么。”
秦储莫名就被戳中了笑穴，乐不可支。
林白舴抬眼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平时冷淡的人笑起来冲击力很大，如同微风拂过湖泊，激起一阵涟漪，一双眼睛残留着笑意，如带水春枝一般。
然后慢慢又靠到一起去，唇贴着唇轻轻的啄。
秦储其实有点担忧，但现在又全身心投入到吻里。
“现在不止是一见钟情了。”林白舴轻声说，“和先生住的那段时间，就变得更喜欢了。”
秦储手指收紧。
远远看着的时候，只有一个浅薄的印象，或者加诸雪日神明的光环，可和秦储一起住的那段时间，才发现秦储远比想象中的要好。
多看一眼都更喜欢。得好好兜着才不至于溢出来。
秦储的心脏像被轻轻一撞，却依旧嘴硬，“你见过我真实的样子吗，就说喜欢我。”
林白舴咬了一下他的唇，捏住秦储红透了的耳尖，意有所指，“见过啊。”
秦储被他拆穿，觉得气闷，嘴又被咬得有点疼，于是冷着脸不说话了。
嘴就像被亲软了一样。
林白舴觉得可爱得要命，然后问，“那先生见过我真实的样子吗？”
秦储抬起眼，“什么样子？”
林白舴伸出手，依稀能看见指尖在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