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白舴说,“因为先生忘了。”

  秦储浑身像被针扎了,泛起绵长的疼,他看着林白舴,说,“没忘。”

  “忘不了。”

  林白舴呼吸一滞。

  那几封邮件,说不好是谁安慰了谁,林白舴从里面汲取若有若无的甜蜜,满心期待。

  焦虑低谷的秦储夜晚想着那些字眼入眠。

  秦储去握林白舴的手,吻他的下巴。

  从没亲得这么纯情过,林白舴呼吸变重,但还是很克制地拉开了距离。

  还没告白,还没答应,他不想回到之前的关系。

  “Carlo。”秦储轻声喊他,嗓音压得低,英文咬得很动听。

  林白舴心脏一冷,说,“先生你今天太冲动了。”

  他要喜欢,不要秦储愧疚的吻。

  -

  林曜成觉得怎么都不对劲,没听李叔劝,坚持站在隽水园门口等林白舴。

  出去好久,林曜成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儿子的身影,就看到林白舴健步如飞的略过他,直冲卧室。

  “站住!”

  林白舴疑惑转头,“怎么还不睡?学年轻人熬夜?不怕付女士明天回来看到你挂两个黑眼圈?”

  “打住。”林曜成不爽反驳,“我一周去两次健身房,比那些年轻人身体好多了。”

  “哦。”林白舴轻飘飘道,“我一周去四次。”

  “……”林曜成翻个白眼,用眼睛扫射林白舴,像小时候盯他吃零食一样,“刚刚是怎么回事?”

  只要不提付女士,林曜成的脑子还是格外敏锐的。

  林白舴没想瞒他,大方承认,“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曜成听到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觉得血气直往头顶上冲,憋不住讽刺他,“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了国际大奖。”

  而不是承认自己是个男同。

  林白舴捂着被亲的下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差不多吧。”

  林曜成差点被他气死,眼看着林白舴就要上楼。

  “站住!”

  林白舴完全不听他的,只回头说,“以前已经打过了,我倒是没意见您再打我一顿,只是付女士明天要回来了。”

  林曜成想起之前儿子从学校回来就跟他出了柜,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被气个倒仰。

  当时被抽了两棍子的林白舴脊背挺直站在他面前,“这不是错,我不会改。”

  现在的林白舴也像那样站在他面前,语气坚定,眼睛里像撒了一把碎光,带着笑说,“我喜欢他,认真的。”

  林曜成最终叹了口气,让儿子滚回去睡觉。

  当时哪个地方都不承认同性恋,都算精神疾病,虽然他自认不算封建,但看着电视上的男同,听着别人家的事,和发生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时他打完那两棍子就后悔了,常年在外演出的付飞鸢当天也回来了,护着林白舴,说他打得太重,心疼得要流眼泪。

  付飞鸢更心痛,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

  但心痛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林白舴喜欢,铁了心要走那条窄路。

  但努力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护着家人走得更稳当的吗。

  再说现在都能合法领证了,他当然不可能当儿子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其实他早就不在意了,只是跟林白舴说不出软话。

  林曜成想起当时妻子的泪眼,“我对不起宝宝,宝宝连母乳都没喝满五个月,我就出去工作了。”

  林曜成抱着自责的妻子说,“是我的错,我应该放下公司的工作,多陪他的。”而不是让保姆管家带林白舴。

  林白舴和他们的交流不算多,像是一晃眼就长那么大了。

  还好林白舴不记他俩的仇,表示理解,自己长得那么优秀,也是这个原因,林曜成才决定将盛野总部迁回国,多一些一家团聚的时间。

  他给了林白舴很多钱和别的,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算是一种补偿,林白舴知道他的心思,照单全收,让他没那么愧疚。

  现在林白舴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林曜成想了半夜睡不着,想起秦储和林白舴相处的样子,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决心帮儿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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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兰琢的秦储瘫在床/上,把小白花抱到他的怀里,一张脸全红了,整个人羞耻得翻来覆去的打滚。

  ……被小他那么多的人说冲动了。

  可一想起林白舴的笑,又不自觉弯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