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秦储也用眼睛问,挺疑惑的。

  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被导师批评了?今早上学迟到了?

  ……年轻大学生真是麻烦。

  秦储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去碰林白舴的手臂,决定履行一下金主的义务,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脆弱大学生林白舴垂着眼睫,轻声说,“先生,你没跟我介绍他。”

  他跟先生是什么关系?

  凭什么刚刚要来握先生手?

  一直盯着先生看又是什么意思?还矫揉造作的假笑,选的香水也好难闻,像烧木头味。

  真没品。

  更重要的是,先生允许他站在右边!跟他距离一样的位置!

  他凭什么?这个老男人!都没他一半好看!!

  林白舴嫉妒得发狂,在心底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清纯男大乖样,伪装一朵善解人意的小白莲,“先生不想说就算了。”

  “唔,没。”秦储把注意力从显示屏上拉回来,“这位是我的大学学长,贺信舟。”

  学长。

  林白舴眼神阴郁了一点。

  贺信舟很温和的假笑,但没伸手,“你好。”

  正合林白舴心意,反正贺信舟伸了手,他也会找理由不握。

  “你好。”林白舴笑得温暖,像是卯足了劲笑,将研发部室内的璀璨程度都拉高了一个level,随即又语调拉长,像是自言自语,“只是学长啊。”实则拉开秦储和贺信舟的距离。

  只是一个学长,大学里多得是。

  贺信舟盯着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很不爽,接话道,“阿储在大学时,跟我是一个社团的,经常聚餐,外出比赛我们也一起,很熟的。”

  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像是不经意的强调。

  “是吧,阿储?”贺信舟笑着问秦储。

  “嗯?”秦储指节轻敲,“嗯。”

  “这样啊。”林白舴弯弯眼睛,凑到秦储耳边说,“先生,昨天我给小白花洗澡了哦。”

  贺信舟看着拉近的距离,皱了皱眉。

  小白花闹腾,闲不住,洗澡的时候非得压住才行,经常把浴室搞得一团糟,洗澡的人还会被小白花甩一身水,是个艰巨耗时的大工程。

  “夸奖你。”秦储看着面前的小情人,此刻笑得跟摇着尾巴要骨头的小白花一模一样。

  贺信舟看见大学时高冷的小学弟,眼底一点点聚敛起薄薄的笑意,从那个代言人进来开始。

  “小白花是宠物吗?”贺信舟决心插话,打破他们之间莫名的氛围。

  “不是。”林白舴笑着说,“是先生捡回家的乖乖狗。”

  “是家人哦。”

  意有所指,不知道说的是小白花,还是林白舴自己。

  秦储想起林白舴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就像先生手里的一只流浪狗。

  秦储心脏像被细针戳了一下,又疼又麻,于是目光落在林白舴身上。

  贺信舟心脏一沉,他立刻明白过来,刚刚自己那句追问给了林白舴发挥的空间,于是决定闭紧嘴不再给林白舴递台阶。

  但林白舴一个人也能导出戏。

  他右手动作很轻的往身后藏,贺信舟看得分明,明明他可以很直接藏住的,但他很有技巧的绕过去,果然被秦储发现。

  秦储眼疾手快摁住了林白舴的手,“怎么了?”

  “没事。”林白舴抿着唇,有点慌,又装作很镇定的乖乖摇头。

  秦储没说话,将林白舴的手翻过来,一道红痕横贯了整个掌根,有点肿,看起来有点严重。

  林白舴很快抽回手,笑着解释,“早上煮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不疼的。”

  “没抹药?”

  “真的不疼。”林白舴耳根泛红,跟受了伤也不会喊疼的小可怜一样,“后来就忘了……只记得先生的领带了。”

  “……”秦储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我休息室还有备用的烫伤药。”秦储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三分钟。

  林白舴眼睛水雾雾的,唇也红,粉色发丝乖乖贴在脸侧,“不用麻烦的,先生。”

  秦储很轻的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