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将用完的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
林白舴的手掌被他捏在手心里, 掌根处薄薄的覆着一层透明的膏状药，反射出亮晶晶的光。
冰凉的感觉涌上来，覆盖了灼烧的热意。
秦储垂眼在那块皮肤上吹了一下。
冰凉的感觉一下绽开, 林白舴几乎有点抖，舌尖抵着齿根，松开了秦储的手。
“抱歉，先生。”林白舴看着秦储被揉得泛红的右手，瞬间心揪了一下, 有点愧疚，“是不是有点疼？”
他本来不该这样的，早就应该习惯的, 在那些秦储根本不认识他的日子里, 看着秦储和别人亲密的拥抱和牵手。
他只是……只是最近有些忘乎所以。
林白舴垂下眼睑。
“不疼。”秦储用那只手顶了一下林白舴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于是看到了小情人眼底一片水光潋滟。
内疚得几乎哭出来了。
秦储目光和语气都很冷淡, “还没你接吻时用的力气大。”
气氛轰的一声炸开。
林白舴耳根跟充血一样变得血红, 他动了动嘴唇，面对秦储的审判，试图辩解, “我……我。”
打了两个磕巴, 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检验一下。”秦储就用这个姿势, 垂下眼睫看着林白舴。
下巴被指节顶着, 脆弱的喉结也被人握着。
林白舴说不出来话了, 只是下意识去抱秦储的腰，箍得很紧, 窄窄一截，轻易就握在手里, 滑得跟一汪水一样。
“我要在上面。”秦储提出要求，又很恶劣的去催林白舴，“时间不多了。”
顶多再给小情人五分钟。
林白舴阖了下眼。
秦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时间和地点都很不合时宜。
大概是林白舴哭得格外好看，揉揉自己的手就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就好像自己被人轻柔的托到了心尖上，成了一个易碎的昂贵琉璃娃娃。
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太过克制压抑的生活，让秦储忘了他也是很渴求拥抱和抚/摸的。
秦储还在思考，忽然整个人就腾空了，后背被林白舴护着，但还是撞到墙壁上，很轻的一下。
秦储下意识伸手圈着林白舴的脖子，反正自己整个人被林白舴抱了起来，腰和腿都被托着。
位置是彻底的居高临下。
林白舴看着他。
秦储决定奖励听话的小情人，于是微微垂头，找到了林白舴的唇。
相贴的一瞬间主动权就被夺走，反正是对小情人的检验，秦储并不在意。
于是毫不设防的迎接热情的小情人。
林白舴整个人都在抖，但托着他的手臂却很稳。
林白舴的唇滚烫，舌尖又软又湿，秦储被亲得很舒服，但很快感到不满足。
小情人之前不是这样的，大概是被他刚才训了一句，现在变得克制又温柔。
但那称得上是训吗？
秦储轻皱了下眉，手臂往里压了一下，距离更加紧密，“你不行吗？”
接个吻都不行吗？！
林白舴原本忍得牙齿都在颤，只敢小口小口的吮/吸，猛然听到这句话，撩开了眼皮。
下一刻，秦储就知道了小情人还是挺行的，可能之前两次堪称凶/猛的吻还是收着劲的，秦储被吻得意识模糊，空气急剧减少，像条濒死的鱼。
秦储推手去推林白舴，用力抓他的喉结。
林白舴不甘心的亲了一下，还是松开，但又不舍得离开。
秦储不允许他继续接吻，于是林白舴继续亲他的脸，脖子，锁骨。
外面还有人，林白舴不敢咬，也不敢用力亲，只能轻轻的吻和舔。
握着的腰彻底软成了水。
秦储有点难耐的小口呼吸，忽略了林白舴轻柔绵密的吻。
缓了一会，秦储伸手把林白舴推开，很冷漠的让林白舴对比手和接吻的用力程度，冷静严苛得像是在做实验，“是不是真的？”
实际上秦储被搞得晕头转向，但还是强装冷酷。
“嗯……嗯。”林白舴心虚得垂下眼睫，什么也没发现，甚至诚恳的补了一句，“抱歉。”
秦储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唇，应该只是有点肿，林白舴还记着等会要出去，并没有太过分。
但嘴唇里面就不是这样了，秦储捻了捻舌尖，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应该出血了。
整个人还撞在墙上，悬空着，“把我放下来。”秦储说。
“哦……好。”林白舴反应过来。
秦储差点腿软没站住。
被林白舴托了一把。
秦储挥开林白舴的手，觉得脸有点烧。
腿软？站不住？？
秦储压下自己三十岁被一个男大学生弄得狼狈不堪的羞耻，转身往外走，“出来。”
走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林白舴亲吻时，无意识揉了他两把。
“……”秦储揉了下额头，极力避免回忆那时的感受，然后回到了展示厅。
林白舴不说话，很乖的跟在秦储身后，一起进去了。
“还有三分钟。”申经理招呼他俩，“秦总，小林先生，快来。”
秦储依旧是冷淡表情，只是唇稍微有点红，看起来仍然是一位严谨威严的董事长。
没有任何人发现秦储的不对劲。
除了贺信舟，他看着秦储身后低头的林白舴，粉色发丝快要挡了半张脸，露出的耳朵尖全红了。
贺信舟心底在淌血，但仍努力保持镇定。
秦储介绍的时候，没说是男朋友，他应该还有机会。
贺信舟握紧了拳。
林白舴乖乖跟在秦储身后，脑海里全是先生，已经无心再搭理贺信舟了。
“一分钟！一分钟！”申经理掐表，神情紧张，“秦总，你要再补录两句吗？”
秦储心脏鼓噪，血液流速都快了不少，开口说出了那句很中二的台词，“欢迎来到荣耀的世界，祝你的荣耀永恒。”
声音很冰，有种冷金属的质感，搭配到一起意外的好听。
没有人笑，大家都眼睛发亮的盯着屏幕。
秦储也是，心脏都像跳到了嗓子眼里。
显示屏上的数字飞速增加，几乎是几何倍数的暴增。
全国各地都接连响起那句。
——祝你的荣耀永恒。
如同星星点点的火光，然后连成了一片燎原火海。
秦储摁在显示台上的手微微发抖，这次林白舴更快一步的握住了。
“先生，我也好兴奋。”林白舴轻声说。
秦储指节顶着林白舴的手掌，眼神明亮。
贺信舟却一僵，他想起之前宽慰秦储的话语。
他完全理解错了秦储的意思，原来是兴奋，并不是紧张。
《荣耀永恒》在各平台的热度一骑绝尘，几乎是五分钟就席卷了前三名热搜，各项数据直逼最近三年最受欢迎的游戏。
“不愧让我蹲了那么久的游戏！这个画面精度太绝了！！”
“可以选好多角色，每个都美如画，颜控玩家挨个宠幸！”
“好多条时间线并行，眼花缭乱了。”
“可惜不能选涟将军呜呜，刚刚做任务的时候看到他了，cos得好还原，好帅。”
全网赞誉之声蜂拥而至。
“先生。”林白舴弯了弯眼睛，眼底波光粼粼，凑到秦储耳畔说，“祝你的荣耀永恒。”
他愿意为保持秦储的荣光奉献一切。
哥哥本就该一直这样高高在上。
秦储偏了下头，看到了林白舴似乎能掐出水温柔崇拜的目光。
任谁来和这样的林白舴对视，心都能软成一汪水。
“也祝你。”秦储说。
底下的清原员工欢呼雀跃，洋溢着欢欣喜悦，申经理更是其中翘楚，他挥着手和在场的人拥抱，抓住一个就用力抱一下。
“啊终于！呜呜。”申经理边说边哽咽，最后趴在韩总助身上，哭得眼镜都歪了。
泪眼婆娑的申经理随手一抹，冲上来朝秦储张开手臂，然后和冷漠的秦总对视了一眼，果断转身看向帅气的代言人。
申经理感受到背后的凉意，于是很有职场敏锐度的收了手，改为狂摇林白舴的肩膀。
“我们成功了！”申经理感慨。
“嗯。”林白舴无奈的笑，去看秦储。
“又有奖金了。”申经理补充一句，心情更加激动，随后松开手，把旁边的贺信舟一把抱住。
抱这个，秦总不盯着他看。
申经理放下心来。
贺信舟：“……”
申经理拍了两下，“多谢贺哥帮我们宣传。”
“不用谢。”贺信舟也被感染，微笑道。
申经理松了手，又和别的职员拥抱庆祝。
满室欢欣，林白舴抿了抿唇，偷偷去牵秦储的手。
手指贴在一起。
林白舴不好意思的偏头，大概是这样热烈的氛围将羞赧的情绪烘得更加粘稠。
秦储垂了垂眼，没想到自己会和小情人这么纯的牵手。
距离最近的贺信舟有点看不下去了，林白舴瞥他一眼。
贺信舟很快反应过来，“阿储恭喜你，我还有一个工作要赶，下次我们还能聚吗？”
已经输得体无完肤了，继续待下去也讨不到好，说不定又是给这个绿茶做嫁衣，贺信舟立即决定离开，及时止损，并且争取下一次见面。
秦储果然愣了一下，“现在吗？”
“嗯。”贺信舟模样很无奈，“刚刚接到经纪人的信息，这是我回国第一个工作，拿到工资给阿储买建筑模型好吗？”
他记得那是秦储大学时很喜欢的一个建筑模型，设计得很气派。
第一份工资给他买模型，这话说得有点暧昧。
“就当是给阿储的贺礼。”贺信舟笑着说，“学长总不能空手来。”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秦储只好答应，“嗯。”
“贺学长下次见。”秦储说。
等贺信舟走后，韩总助按照秦储的要求，去订餐厅开庆功宴。
“秦总，您走前面？”申经理伸手。
“秦总走前面。”
“我们都跟着秦总。”
“跟着秦总吃香喝辣，实现理想！”
大家笑成一团。
秦储手指还拉着林白舴的，被员工发现实在有点难为情，于是淡声道，“你们走前面。”
韩总助接收到秦总的意思，带头往前面走。
林白舴弯着笑和秦储在后面磨磨蹭蹭。
秦储抬腿往外走，有点长的袖子挡住了暗地里相牵的手，林白舴很紧的跟在秦储身侧，看起来一切都无比自然。
偷偷牵手。
跟上学早恋躲班主任一样。
秦储心底一边嫌弃这样幼稚得可怕，一边又莫名舍不得松开手。
安安静静的走了一路。
也许并不安静，林白舴眼睛亮晶晶的喊，“先生。”
秦储没说话，但林白舴根本就不需要回应，先生先生个不停。
一声比一声烧耳朵，秦储被喊得没办法，绷着唇让他闭嘴安静。
林白舴于是很黏糊的单手来抱他，轻声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