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储并不想多跟别人讨论这条领带, 因为此刻他莫名不想把林白舴和他的关系说出来。
只是财/色交易的关系。
于是很快转了话题，“今天正好是《荣耀永恒》上线的日子。”
贺信舟心底显然还想深究那个别人不别人的事，但他很聪明的顺从秦储的意思, 微微一笑，“我能有幸与大家一起见证吗？”
“嗯。”秦储将袖扣拨正，“贺学长不用这么客气。”
秦储走到研发部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员工，韩总助和申经理站在靠里的中心位置。
见到秦储一来, 大家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瞬间消失，就跟初中生见到班主任一样，然后自发的让出最中间的位置。
巨大的屏幕上是《荣耀永恒》的下载量, 因为还没到上线的时候, 此刻下载量暂时为零。
申经理很快迎上来，将手上的数据表递给秦储, “网上对《荣耀永恒》的讨论度很高, 也有很多人跟我们一样在蹲守《荣耀永恒》上线。”
秦储接过数据表翻了两下, “嗯。”
这样的讨论数据实在是让人心喜，说明宣传部的工作做得实在成功。
贺信舟适时插话，“我上网也经常看到大家对这个游戏的讨论, 我也非常期待阿储的第一个作品。”
阿储。
话里话外全是亲昵的意思。申经理多看了这位发言人一眼。
他当然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不然网络讨论数据直接就投屏了, 而不是把纸质报告专门递给秦储。
是防备的意思, 小心谨慎行事, 申经理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是清原的第一个作品。”秦储轻声纠正。
“还有一个小时。”韩总助说。
“让维护后台稳定的技术人员们开始工作，保证平台运行流畅。”秦储说。
“好的, 秦总。”坐在工位上的技术人员们眼睛发亮朝秦储比了个OK，在这样激动的时刻, 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瞬间拉近，他们有人笑着说，“放心吧，秦总。”
“我们排演很多次了。”
秦储站在最前面，看着那个显示屏，也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热意。
如果《荣耀永恒》大获成功，那清原就不再只是需要从合作的游戏工作室买游戏的流量平台了，也拥有了自主研发的能力。
“代言人没来吗？”申经理同样激动，还心心念念宣传部的大功臣。
“他今天有课。”秦储也看到了数据表上“涟将军”这个词条的提及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啊。”申经理依旧不死心，小声道，“不可以请假吗？今天很重要欸。”
贺信舟皱眉，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为什么代言人没来问的是秦储？而秦储对他的行程如此了如指掌？
“是cos‘涟将军’的那个代言人吗？”贺信舟微笑试探。
“嗯。”秦储微微垂眸。
“这套衣服很漂亮。”贺信舟点了一下手机里热搜的图片，涟将军在雪地的战陨装。
大雪纷飞，神情肃穆，眼角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脸上沾着两滴血，欲坠不坠。
微垂着眼睑，深绿色的长款风衣上无数暗扣将其牢牢锁住，就像是下一刻就能随风而逝。
这套造型当时火爆出圈，几乎血洗了各大平台。
秦储瞟了一眼。
贺信舟笑着说，“这跟我在国外拍一个高管卧底的衣服很像，暗扣都很多，阿储，我给你发了那个剧照的，你还有印象吗？”
“嗯？”秦储眼睫像翩飞的蝶一样颤了颤，脑海里全是那套深绿色的衣服，网上那套被誉为落入凡俗的神明的妆造，扒开之后全是层层叠叠的红色丝线，一寸寸束缚住，肉被勒出来，泛着粉……
秦储立刻停止对这个景象的回忆，说出的话像是敷衍，“嗯。”
贺信舟皱了皱眉。
随后气氛更加热烈，贺信舟性格温和，说话又好听，和身旁几个职员很聊得来。
听到贺信舟连续两年拿了影帝，甚至申经理都差点被他收买。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不容易的，之前选的代言人爆出黑料，我们得临时更换，又没有合适的人选。”申经理半真半假的叹气。
贺信舟立刻懂了申经理的意思，笑着说，“《荣耀永恒》是个好游戏，值得让更多人看到，上线后我第一时间转发这个消息。”
“贺哥。”申经理立刻喜笑颜开，还装模作样，“你这真是，多不好意思啊。”
贺信舟谦逊，“只是我刚回国，可能国内关注我的粉丝没有多少。”
申经理笑着去拍贺信舟的肩膀，“影帝啊，太谦虚了。”
聊得一派其乐融融，热火朝天。
秦储偏头，没忍住，对申经理说，“你给林白舴打个电话，问他来不来。”
“啊……好。”申经理立刻收回放在贺信舟肩膀上的手，跑去一边给林白舴打电话了。
心里却直嘀咕，怎么秦总不直接给代言人打，还要他来当传话筒。
林白舴刚跑完一组数据，站在实验台边休息。
电话很快接通。
申经理暗自揣测董事长的心思，非常聪明的站在秦储身旁，电话不动声色的怼在秦储面前，申经理瞟一眼秦储的神情说，“小林先生，今天上午《荣耀永恒》上线，你是我们的大功臣啊，你来清原跟我们一块庆祝不？”
“申经理。”林白舴说，“不好意思啊，我学校这边导师在催，我得赶ddl。”
“……太可惜了啊。”申经理停顿了一下，又把手机往秦储那边移了移，堂而皇之的给上司加戏，“秦总也在，刚秦总对大家的鼓励你都没听到呢。”
秦储看申经理一眼。
申经理当作没看到，抬头望天。
“先生也在啊。”电话里传来很轻的笑声，几乎听不到，声音也像是喃喃自语。
申经理立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瞧瞧瞧，变声线了，跟他说话时完全不是这个声音的。
秦储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垂着眼睑。
“好可惜。”林白舴说，“只能下次再听先生的鼓励了。”
实验数据的确要得急，再说时时刻刻跟得紧秦储说不定也会厌倦，适当松一松更有利于……
贺信舟轻声，“阿储，你站这来，这视野好。”
更有利于……
林白舴思绪清空。
阿储？！
这又是谁！！！
“申经理，我等会就来。”林白舴微笑。
正准备挂掉电话的申经理，“啊？你不是有导师的作业？”
林白舴面不改色，“我记错了，我二十分钟后到。”
申经理没反应过来，“其实也不用这么赶的……”
“被挂断了。”捧着手机的申经理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