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的晚上,当时云涟图已经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被石子打到窗户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十分有规律,且一下比一下重, 光听着都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琅魇。

  云涟图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那扇被打击的窗户。

  他必须得快一点,不然, 等到琅魇没耐心了把窗户直接打碎的时候, 他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好像在特意等着他来开窗户一样,眼前的玻璃刚一打开, 下一秒,石子就凌空打在了云涟图的肩膀。

  本来是瞄准的太阳穴,云涟图避让了一下,才会打到肩膀。

  力度很大,和打玻璃完全不同,一道血直接顺着素白的皮肤流了下去。

  “怎么了?”云涟图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琅魇上来,多少有点意外,探头往外看了看。

  他以为琅魇是过来找他做那种事儿的。

  “没怎么啊。”琅魇懒懒散散地靠在路灯上,俊美的脸庞在明亮的月色下,更显出几分异于常人的邪肆。

  “来找你。”他的犬牙很突出,略微笑笑就会压着下唇,自下而上看着云涟图的时候,仿佛真的有几分真诚。

  “来找你私奔啊师尊。”他又重复了一遍,甚至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向上接住的动作。

  “走吗?”

  走吗。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被琅魇轻轻松松地念出来,却让云涟图的心跳狠狠一滞。

  这个小区是个老楼,他家是最高层也仅仅六层而已,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琅魇脸上的表情。

  只是,也只是表情而已。

  他不知道琅魇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琅魇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手指用力到几乎嵌入窗台,云涟图垂眼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长腿一跨,义无反顾地翻了出去。

  一抹有些突兀的云不止从哪里飘出来,遮掩住了一瞬月光。

  云涟图安静地躺在地上,四肢折断,有血静静地从他身下一点点洇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琅魇没有接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不是他有不死之身的设定,他怀疑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早就咽气了。

  是真的很疼。

  不要跳楼,真的没活路。

  他被关进去的时候,全身的衣物都被没收,只剩最后一件蔽体的内裤。

  琅魇似乎预料到了他的情况,笑盈盈地端详了一会儿他扭曲痛苦的脸,伸手把他拎走了。

  跳楼的动静本来不小,但琅魇为了遮掩行踪下了结界,他们的声音传不到外界。

  云涟图的父母三天后才发现牢笼里的犯人失踪了,但云涟图的踪迹并不难找,稍微联系一下前因后果,都猜得到是和奸夫私奔了。

  他们两个怒气冲冲地跑去琅魇的学校,打算把自己家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抓回家锁起来,却在学校看到了另他们两个更加气血翻涌的一幕。

  琅魇并没有躲起来,甚至还光明正大地继续上学,身边还带着他穿着性感的女朋友。

  银白色的披肩长发,又长又密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来的小巧的下巴和白皙细嫩的皮肤都在表面这它们主人的容貌之盛。

  深蓝色的短裙下是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关节处还泛着浅浅的红色。

  是两条放在网上,可以被调侃“腿玩年”的腿。

  就算是放在现实里,路过的人也鲜少有不回头多看两眼的。

  是很好看,如果这个人不是云涟图就更好了。

  云涟图的脸上化着过分柔化他本身面部线条的妆,大部分人都并没有发现这就是前几天校园丑闻事件的主人公,但他的父母还是认得出自己儿子的。

  这一对父母在原地表情扭曲地站了很久,最终毅然决然地回头离开,直接登报声明断绝了亲子关系。

  那张报纸被递到眼前的时候,云涟图正被琅魇掐的眼前模糊。

  “那天你也看见了吧?”琅魇用力按着手心那段纤细的颈子,表情却带着笑,字句轻缓,仿佛在说什么情言蜜语。

  “你的父母过来找你了呢,师尊。”

  他俯身下去,压在那具纤细单薄的身体上,嘴唇轻触着耳侧,另一只手轻轻扯了扯深蓝色的裙摆。

  “但他们似乎并不喜欢这件裙子呢,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换一件?或许他们喜欢,一高兴,就把你认回去了?”

  云涟图拼命张大嘴,试图摄取一些稀薄的氧气,但最终还是和他做出的其它努力一样徒劳无功。

  比如他身上越来越短的裙子,和琅魇愈发暴力不收敛的动作。

  他的反抗越来越少,人浑浑噩噩的一天挨过一天,只认真的期盼那位白月光能快点出现在这个世界。

  云涟图不知道的是,午夜梦回,从噩梦里惊起、却又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时的琅魇也会有一瞬迷茫,而这个时候的他,会下意识把云涟图用力抱在怀里。

  非常、非常用力,仿佛淌过无数次暗河的旅人,在拼命扯住他唯一的锚点。

  好在这一世的白月光出现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