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还好小狐狸今天累一天了,情绪又一直激动,才能在吃了一碗东北麻辣烫以后就直接睡着。不然我们还没办法溜出来呢。”丘声话这个密啊,顶着“小兔发卡”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东西。

  “嗯... ...虽然有可能,他们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无所谓啦。”丘声笑得有点憨,但不知道为什么,琅魇总觉得她好像也有点难过。

  阿妈盘腿坐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伸手拽着已经变回幼崽体型的小狼尾巴,把他拖了过去,又把脑袋上顶着的小兔同样摘下来,两个一起抱在了怀里。

  她抱得特别用力,哪怕是被琅魇抱在怀里的云涟图都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然后丘声低头,把脸埋进了两只崽崽的毛毛里,突然“呜”地一下哭了出来。

  俩孩子一下都懵了。

  琅魇虽然有所预料,但确实没有想到她能哭得这么惨。云涟图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刚刚丘声安慰他的时候看起来情绪还挺好,甚至还有闲心画了两个火柴人。

  怎么突然... ...这么难过。

  是真的哭得好惨,云涟图有一阵子没看见丘声这么哭了,抽泣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到声音都出不来,只眼泪一直噼里啪啦往外掉。

  两个崽崽的毛都被她哭成一整片了。

  小兔反应很快,着急地伸着兔兔爪想去摸丘声的脑瓜,但他原形的手实在是太短了,无论怎么用力都够不到,最后只好敲敲琅魇的脑瓜,让他伸手去摸摸阿妈。

  琅魇的小肉爪比云涟图爪子存在感大多了,丘声很快就强行平静了下来,用儿崽们擦了擦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

  “哎呀... ...我忘了。”她抽搭了两下,赶紧把小狼崽转了个身。“我好大儿还没吃饭呢吧... ...快吃快吃,边吃边说。”

  琅魇有点担心地多看了她几眼,最后还是在收到了云涟图肯定的目光后,才抓起筷子去挑面前的麻辣烫。

  感谢伟大的兔兔,他完美的保持了这碗麻辣烫的最佳食用状态。

  丘声静静的看着小狼崽子进食,从有点紧张到逐渐放松下来,毛绒绒的大尾巴扫来扫去,豆丁一样的小兔团子就静静挨着他趴着。

  灰白两色的毛反差并不大,偶尔一错眼就看丢小兔的位置了。

  “... ...你们是不是,都挺恨我的啊。”

  丘声的声音很小很小,夹杂着严重的颤抖着的哭腔,但她还是问出了口。甚至又重复了一遍。

  “要是、要是我没有写过你们就好了。”丘声还是忍不住了,一边用力喘着气吐字,一边眼泪像洪水开闸一样的漫。

  “我甚至,甚至都没有写完,也、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喜欢你们。”

  “可、可是,你们却都,受了那么、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那么多的罪。”

  丘声双手死死捂着眼睛,整个人越缩越小。

  “如果、你们,不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丘声越哭声音越小,整个人团着倒在了地面上,那样子看上去,和刚刚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小兔子还真有点像。

  这次轮到小兔子贴在妈妈的身边,一下下安抚着丘声的侧脸了。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贴在丘声身上,让她感受到他们一直在。

  直到丘声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下来,人也把自己打开了,露出哭得通红通红的一张脸,云涟图才变回了人形,把阿妈抱回沙发上。

  “说实话,也恨过。”云涟图笑的异常好看,似乎带着些回忆。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是,第十次轮回左右吧。”

  “后来就麻木了。而等到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呢,心情比起恨,更多的是一种比较混乱、复杂的情绪。不过呢... ...”

  他又笑了笑,异常温柔的用手帕给丘声擦了擦脸,笑得格外好看。

  “更多的还是感激。”他把还是幼崽形态的琅魇抱进了丘声怀里,又伸手揉了揉他们两个人的脑瓜。“如果不是你,我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就算有别人写出,与我们再多相似的角色,可他们也都不会是琅魇和云涟图。”

  琅魇前面都没什么动作,这会儿也同样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你,琅魇、云涟图、胡晓雾,墨池、第五居、刍狗,还有其他人,我们才有机会看见世界是什么样的。”

  “无论这一段旅程是布满了阳光还是阴云密布,至少我们有机会去亲身体验。”

  说到这里,云涟图再次变回了小兔,跳到丘声的肩膀上,主动贴了贴丘声的侧脸。

  “别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非常感谢阿妈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的。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有意识、活过来,是一件让我痛苦的事情。”

  “很开心我是云涟图,也很开心能真的遇见你。”

  **

  挺好,云涟图不劝还好,丘声本来都稳住了,他这一番话说完,丘声又断断续续哭了两个点。

  哭到最后都有点哭累了,洗漱完换上睡衣抱着两个崽躺在床上继续哭,最后直接哭着进入梦乡。

  她睡着了还死死抱着两个好大儿不放,小兔子已经被她抱习惯了,琅魇却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忍不住在丘声睡熟以后拧了两下,试图寻找缝隙钻出去。

  却被小兔一jio镇压。

  “让她抱一会儿吧。”小兔距离狼崽子有点远,他只能用力伸长了后腿去触碰狼崽子。“听话。”

  琅魇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甩了甩尾巴,隔空稳准的把他兔兔师尊圈在尾巴里。

  然后好像打赢了什么胜仗一样快乐地嘤嘤两声,这才终于不闹了,趴下睡着了。

  温馨了一夜的一家三口,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整齐齐受到了小狐狸的毒液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