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昆拿着纸巾擦,蒋屹道:“我去叫服务员来收拾一下。”
他一起身,杜鸿臣伸手拉住他。
蒋屹低头看自己手腕上杜鸿臣的手,东昆顾不上自己了, 也一并看过去。
杜鸿臣松开手,清了清嗓子:“我去叫吧。”
说罢他起身,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推开包厢的门出去了。
很快,服务员拿着毛巾进来, 把桌子和地面上的汤水收拾干净,并且问需不需要热菜。
这边的天气比北方热很多, 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大部分都还穿着短袖, 菜太热了反而不好入口。
蒋屹说了不用, 道了谢。
杜鸿臣跟东昆都没有继续坐,情形跟刚刚一样,但是氛围截然不同了。
蒋屹拿湿巾擦了嘴角和手, 站起身来, 客客气气道:“我吃好了,下午还有课, 得提前去准备了。”
东昆张了张嘴, 看了杜鸿臣一眼,转头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直男受了刺激还能跟上来, 这倒是有点没想到。
蒋屹笑了笑:“那我等你再吃点,没吃饱吧?”
“吃饱了。”东昆说,又看了杜鸿臣一眼。
杜鸿臣放在桌子上的合同被汤打湿了,这份肯定是不能用了。
“你一会儿去哪?”他问东昆,“我去重新打印两份,找你签字。”
东昆无语且烦闷地看向蒋屹。
蒋屹是不可能在这种明显在找背锅人的事情上插嘴的,沉默地摸了一下口袋,看U盘是不是还在。
“我给大爷打电话,”东昆叹了口气,说,“问一下这个事。”
杜鸿臣盯着他。
东昆:“现在什么时间,正是午睡的时候,两点我再打,行不行,打不通就找金石问。”
杜鸿臣思考片刻,点了一下头。
出了饭店的门,蒋屹问他:“他怎么不直接问金石,金石好说话的。”
“金石好说话?”东昆震惊地说,然后道,“他问不成,金石把他拉黑了。”
“为什么?”
“为女人吧。”
“四国混血?”蒋屹说,“邢秘书?”
“这你都知道?”东昆上下打量他一眼,忍不住问,“你跟杜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蒋屹高深莫测般笑了笑,不回答。
到了酒店门口,东昆还要往里跟,蒋屹无奈笑了笑:“你不用这样,我不会跑。”
东昆看着他,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台阶下。
“我听金石的意思,你是偷偷跑过来的。”他说,“我有点不放心。”
“怎么可能呢?”蒋屹望着远方笑了片刻,用无奈的语气说,“你看到了,我有工作。你能看到吧?”
当然能。
东昆已经在教室门口听他讲过一节大课了,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名词用语专业,外行听不懂。
很酷。
微风吹过来,把蒋屹额前的软发吹得摆。
早晨他出门时抓了头发,这会有些微散,显得比之前好说话,高高在上的精英感没那么冲了。
东昆说:“看到了,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蒋屹在风中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创口贴,碰到伤口,皱了皱眉。
东昆沉默了几秒钟,表达自己的歉意。
“人是不得已才工作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到处跑。”蒋屹说,“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联系。”
东昆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急事打电话,不急发消息,我不忙的情况下都会回复,不用动不动就满世界找我。”
东昆迟疑地拿出手机来。
蒋屹给他念手机号,然后说:“大家都很忙,予人方便,予己方便。”
东昆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听着他诚恳无奈的语气,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的起因和完整经过。
以及,这人和杜庭政到底是什么关系?
存上彼此的手机号,顺带把社交软件的好友也加上,蒋屹收起手机:“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时候没必要那么粗暴,是不是?”
他伸手又按了一次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