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停电事故【完结番外】>第51章 玫瑰花房

  银川路37号。

  郊区,山下,自然里。

  缓缓拾级而上,林间花影,阳光斑驳,两旁翠绿的植物与光影,在时间的维度中不停地变幻着,有种绿野仙踪般的神秘感。

  伴随着八月的清凉与明媚,空气中弥漫着青青草香,穿过别墅花园,言央在花园一隅的玻璃花房前站定。

  花房是木质结构加钢化玻璃的斜顶样式,前后两边的玻璃门可以打开,顶部开天窗,安装有通风系统,显而易见,是恒温花房。

  花房地板铺红砖,房内摆有木质沙发,橙色的,一组桌椅,原木风,花架同样是原木风,错落有致地摆放的,看摆放位置,像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透过花房玻璃,里面正花团锦簇。

  全是玫瑰。

  浓香的荔枝,淡香的洛神、琉璃翠、黑魔术、橙色芭比、紫霞仙子,娇艳多姿的苏醒、艾莎、蜜桃雪山……

  阳光照射进来,每一朵玫瑰都娇艳欲滴。

  花房一看就精心布置过,飘逸的白纱从房顶铺洒下来,可以遮挡一些阳光,也像某种仪式的现场。

  燕绥牵起言央的手,推门进去。

  仿佛置身玫瑰花海,空气里尽是馥郁花香。

  入眼是花,入心便成爱。

  “燕绥。”言央望向身旁的人,已经笑中带泪。

  “喜欢吗?”燕绥问,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抚开言央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喜欢。”言央说,大眼睛里亮闪闪,倒映出满眼的玫瑰花影。

  “过来。”燕绥说着,牵言央走到木桌边,让人在椅子上坐下。

  言央端端正正地坐好,倒不是刻意。

  他平时一直坐得端正。

  “生日快乐,央央。”燕绥在言央面前蹲下来,双手搭在言央膝上,握着人的手,情意绵绵。

  “你什么时候弄的?”言央问,抹一把眼睛,满屋的新鲜玫瑰,品种繁多,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他倆几乎时时在一起,言央却从未发觉。

  “是说花房,还是花?”燕绥笑。

  如果说花房,那就久了,从在素描本上看到那些话,燕绥就开始有了建花房的想法。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言央能不能看到,但如果……能呢?

  如果说花,玫瑰花,便是言央愿意回来那刻。

  这便是这几个月里,燕绥没有随便在花店买一束花送给言央的原因。

  他太不想随随便便了。

  燕绥找来能找来的所有品种的玫瑰花,他想,总有一种能代表他的爱。

  “花房。”言央说,“为什么?”

  言央一直在盼望着燕绥送他花,直到今天中午还在盼望着……盼望着……

  他以为他又一次盼空了,饭吃到最后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没有想到,燕绥会以这样的方式。

  “因为哈城的夏天太短,花期转瞬即逝。”燕绥说,微笑着望向言央,“我想让你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花,不光玫瑰,你想种什么种什么,想看什么我给你种什么,花房装不下,就加大,把整个花园做成花房也可以。”

  听到这话,言央一时间呆呆愣愣。

  他盼望的只是一束花而已,燕绥却给了他一个花房,一个花园。

  燕绥就那样蹲在人面前,微笑地看言央一脸呆愣,一脸傻乎乎。

  可可爱爱的。

  半晌。

  “可以回神了吗?”燕绥说,晃晃握着言央的手,“央央,我还有话跟你说。”

  “什么?”言央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看向燕绥。

  燕绥换成单膝跪在言央面前,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系着白色缎带的蓝色盒子。

  蒂芙尼蓝。

  蒂芙尼蓝源自一种美国罗宾鸟蛋的颜色,罗宾鸟,在西方传说中叫做知更鸟,是浪漫与幸福的象征,在东方神话中叫做青鸟,代表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打开盒子,两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赫然出现在言央视线里。

  万千震惊的同时,言央只觉眼前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燕绥。”言央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喊人。

  “央央,你愿意接受吗?”燕绥问,只觉心脏砰砰直跳,莫名紧张起来。

  言央看着戒指,半天没说话。

  从表情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燕绥竟没来由地担心言央会拒绝他。

  毕竟,那五年里,他如此混蛋。

  毕竟,他们和好不过区区半年不到。

  还是太急了吗?

  还是太急了吗?

  还是太急了。

  托着蓝色盒子的手颓然落到半跪着的膝头,燕绥垂下脑袋,心脏骤痛。

  “我愿意。”

  头顶上方响起轻柔平静的声音,燕绥抬头,眼眶通红。

  “我愿意,燕绥。”言央说,笑起来,是燕绥熟悉的两弯月牙。

  那是只有言央真正开心时,眼睛才会有的弧度。

  “真的吗?”燕绥问,声音嘶哑又带着哽咽。

  “嗯,帮我戴上吧。”言央伸出左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燕绥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枚圈小些的,郑而重之地戴在言央的无名指上。

  戴好,燕绥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无比虔诚。

  “央央,谢谢你。”燕绥说,泪光闪烁。

  “不是说,我们再不说谢了吗?”言央盯着燕绥,微笑。

  “好,不说谢。”燕绥跟个傻子似的笑,又像哭,要不是硬件条件好,指不定得多难看。

  “央央,我爱你。”燕绥说,这回全是笑了。

  “这还差不多。”言央说,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要给燕绥戴上。

  “上面有字?”言央有些诧异。

  “嗯。”

  “燕,央。”言央念。

  “不是燕,央,是燕央。”燕绥解释说,“是合在一起的,不分开。”

  “……”

  “时间为媒,余生为聘。以你之名,冠我之姓。吾至爱汝,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燕绥说,“我只记得这一首。”

  燕绥没说完,他为什么只记得这一首。

  七年前,他在图书馆里偶然读到,觉得诗词深情又浪漫,便记了下来。

  而那时,他刚遇见言央。

  “所以我的是‘言绥’吗?”言央问。

  “嗯。”

  阳光下,微风里。

  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紧扣。

  亲吻。

  只剩亲吻。

  一个单膝跪地,一个依旧坐在椅子上,亲得费力,但不舍分开。

  燕绥起身抱起言央,跌坐到沙发上,过程中,两人嘴唇一刻不曾分开。

  没有情欲,没有占有。

  只有亲吻。

  轻柔的亲吻。

  无声地诉说。

  无限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