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日。
热烈暖阳照亮沙滩,海浪拍击在海岸礁石上,激起纯白浪花。
海岛中央,纯白的玫瑰铺满道路两旁,空气中满是浪漫气息。
陆晓灵穿着纯白长裙弹奏坐在钢琴前,优雅的音乐流淌穿梭。她旁边,薛又又捧着一花篮的玫瑰花瓣,费力撒在四周,一片片雪白纯洁,犹如童话的美好开场。
沈以南蒙着眼睛,被伴娘推着走到正中心站定。
他对面,薛渡也被伴郎推了过来。
宾客们轻声倒数:“10、9、8、7——”
心跳声像是鼓点,越来越紧密急促。
“3、2、1——!”
眼前蒙着的丝绸被抽走,沈以南迫不及待睁开眼,视线里猝然闯入薛渡的身影。
从备婚到结束,薛渡和沈以南试穿礼服都被刻意隔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彼此穿婚礼西装的样子。
几乎是一瞬间,沈以南看到薛渡的眼角红了。
青年垂眸看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眸光闪烁。
“好看。”薛渡顿了顿,声音很轻很轻,“宝宝,这一天我想了很久。”
沈以南抿唇,鼻尖发酸。
“我也是。”他小声说,又忍不住笑起来,“薛渡,终于。”
以前很多次,都是薛渡先牵起他的手。
这一次,沈以南先牵起薛渡的手,十指相扣,走到证婚人面前。
两人在海浪声中站定。
证婚人讲话时,沈以南的心跳就没停下过跳动。
毛茸茸的小狗跑到他们面前,将嘴里叼着的花篮放下,“汪汪”叫了两声,提醒他们注意。
铺着纯白蕾丝的篮子里,摆着两个戒指盒。
沈以南拿起戒指,握着薛渡的手,缓慢地将拿圈素白推着套入对方无名指。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却觉得呼吸紧促。
戒指套牢,像是锁住心上人,沈以南的心也落了下来。
他吐出一口气,任由薛渡给自己戴上戒指。
出乎意料,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薛先生,在戴戒指这件小事上,竟然出乎意料地慢。
沈以南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指尖颤抖的幅度。
泛酸的眼睛浮起笑意。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啊。
证婚人微笑地看着他们:“好了,现在两位先生可以接吻了。”
钢琴声和四周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两位新人,屏住呼吸。
在祝福的注视中,薛渡捧起沈以南的脸,低下头去。
唇瓣触碰,爱意弥漫。
砰——
礼花轰鸣,满天花瓣从天而降。
不知谁先开始,鼓掌声如浪潮袭来,带着祝福包裹拥吻的二人。
*
婚礼末尾,几个伴郎伴娘站成一排,紧张地盯着眼前背对着他们的沈以南……手里拿着的捧花。
池星瑶和陆植更是跟猴子一样,左右移动,生怕错过。
“准备好了吗?”沈以南问。
“好了好了!”池星瑶和陆植异口同声,又同时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沈以南闭上眼,往后猛地一抛!
几人同时冲上去抓,池星瑶的手最先碰上花束,但被陆植推了把手,脚下不稳,往另一边倒去,还好薛淮知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花束因为池星瑶失手再次飞向高空,陆植伸长了手去抓,花束却被薛宁坏心眼一碰,飞到另一边,直直撞进端坐着的青年怀里——
全场寂静无声。
另一只手在旁边逗狗的林知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拿起怀里的捧花,疑惑地看过去:“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你要走桃花运啦!”池星瑶兴奋地嚎了一嗓子,同时收获两道哀怨的目光。
一道来自陆植,一道来自韩叙。
林知易视线在众人脸上绕了一圈,笑着说:“那我就收下了。”
池星瑶凑过去:“嘿嘿,给我吸吸好运嘛!”
脚步还没挪,后颈就被人捏了一下。
薛淮知低声问:“吸桃花运?”
“啊……吸、吸幸福。”池星瑶缩了缩脖子,声音软下来,“他没对象我才说桃花运嘛。”
这倒是可以,薛淮知松开手,放池星瑶过去了。
陆植也跟着凑热闹:“我也想走桃花运……”
两人刚走几步,就被沈以南叫住了。
他走到旁边,从一旁的花坛后拿出两把一模一样的漂亮花束,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
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两只小学生兴奋地跳来跳去。
kk从凳子上跳下去,摇着尾巴跟他们一起玩儿。
沈以南看着,唇瓣也不自觉勾起。
海风也浸满愉悦。
*
午宴和晚宴都在沙滩举行。
宾客一轮一轮灌酒,薛渡挡了大半,这人今天也是真的高兴,别人怎么敬酒都笑眯眯的,一点脾气也没有的样子。
结果就是,步子不稳地被沈以南扶了回去。
刚进门,沈以南想去开灯,却被按着腰抵上墙。
唇覆上柔软的触感,混合着微甜的酒香,缠绵不休。
沈以南怕他醉了会摔倒,分心去扶他的腰,却被轻轻咬了一下唇瓣。
“洞房花烛,专心。”
专心……
沈以南听话地闭上眼,但直到被抱进浴室,才发现……这人气息沉稳,解开衣服的动作丝滑流畅,哪里有醉了的样子!?
亏自己刚才还那么担心。
沈以南难得生出点小怨气,咬了一下薛渡的耳尖。
薛渡却顺势将人压着,低声诱哄:
“别生气,哥哥补偿给你,好不好?嗯?”
“宝宝,好乖……”
灼热呼吸落在耳根,温度不断升高……
……
从浴室到卧室,沈以南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今天薛渡没留一点情,完完全全将他压榨干净。
*
结束后,两人互相依偎着看窗外的景色。
明天有雨,视线里黑压压一片,但沈以南的唇瓣却止不住扬起。
“今天开心吗?”薛渡捏捏沈以南脸颊。
“开心。”沈以南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很开心,宝宝。”
薛渡用脸颊轻轻蹭着少年的,笑意掩盖不住。
停顿片刻,感慨一般说:“我好幸福。”
“真的很幸福。”薛渡忍不住碰了一下对方的唇瓣,“宝宝,谢谢你和我在一起。”
最圆满的结局莫过于与暗恋的人终成眷属。
从注视着他的笑容到拥有他的笑容,现在想来仍害怕是梦境。
所以,他发自内心感谢。
沈以南鼻尖发酸,忍不住抱住薛渡,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也要谢谢你,薛渡。”
“谢谢你教我爱,给我爱。”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沈以南侧头,唇印上薛渡的。
从前,沈以南以为自己是残缺不全的人,不会拥有幸福和爱,偷偷羡慕着其他人热烈的太阳。
但现在已不必艳羡任何人。
他早已拥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月亮。
-正文完-
*
还有蜜月哦~~(*∩_∩*)
蜜月(1)
婚礼后第二天中午,沈以南趴在床上浏览世界名胜的帖子,时不时做个标记。
出来前,沈以南和薛渡就已经将重要工作提前做完,因此婚礼后,空出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用以休假,俗称“度蜜月”。
但对于地点的选择,沈以南却一直没定下来。
他没去过的地方太多了,薛渡去过的地方又太多了,很难选。
他看向坐在床边敲键盘的青年,眨了眨眼:“薛渡,你还有没有没去过但是很想去的地方?”
薛渡弯唇,将人捞进怀里,亲了亲他的侧脸,声音温柔:“去哪里可以,只要和宝宝一起,就是新的体验。”
沈以南心口微甜,但更纠结了。
薛渡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佣人送了午餐过来。
齐玉英还特别叮嘱,不用下楼不用下楼,要什么让人准备着,最好在里面待够三天再出来。
简直体贴过了头。
午餐摆好,沈以南起床洗漱,眼睛还盯着手机。
薛渡切好他的那份牛排,见他还在对着帖子思考,只好叉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我自己吃就好。”沈以南下意识摆手,视线还盯着。
“不吃的话,我用嘴巴喂你?”薛渡弯唇,开玩笑似的说。
沈以南连忙张口:“……”
才不是开玩笑,这人是真的可以做出来。
半碟牛排喂下去,薛渡说:“要不要抓阄决定?写下还在纠结的地点,抓哪个就去哪里。”
沈以南摇头:“不行,没有抓到其他的我也会纠结。”
尤其是蜜月这么有意义的旅行,才不能随便抓一个。
薛渡也不着急:“那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下午,两人去海滩玩。
沈以南和薛渡穿着防晒泳衣,除了脑袋和手脚,其他地方都结结实实被黑色布料包裹。
一到海滩,就收获了朋友们热烈的起哄声:“哦~~~”
沈以南耳尖发烫,薛渡倒是神色淡然地问身边人是否要下海玩玩。
后者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椰子树阴影,他想休息会。
树荫下,林知易正慢条斯理剥荔枝,见他过来,抓了把递过去。
“昨晚还好吗?你喝得有点多。”沈以南接过荔枝,剥开皮,晶莹的果肉露了出来。
林知易动作顿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垂眼:“睡得很好。”
“那就好,昨晚……”
沈以南正要问韩叙昨晚有没有打扰,池星瑶就扶着她的小鸭子游泳圈冲了过来,挤在他们旁边坐下。
“你们在聊什么?”池星瑶伸手拿走林知易剥了一半的荔枝,凑过来问。
林知易扫了眼她后肩难以察觉的一点红,慢悠悠说:“在奇怪昨天晚宴进行到一半,有些人怎么就消失了。”
这话指向性很强,池星瑶的脸瞬间就红透,支支吾吾:“谁、谁啊,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事吧?”
“对,有事呢,好大的事情。”林知易笑眯眯,“不能告人的事情……”
“啊啊啊你知道就别说了啊!”池星瑶抓了颗葡萄塞他嘴里,又想到什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你还说我,昨天晚上是谁!是谁跟前任一起进了房间!还好久没出来!里面还有哭声!”
“你们情侣在一起的娱乐活动是偷听吗?”林知易挑眉。
“我那是担心你!”池星瑶重重一哼,“你就说有没有吧!”
两人互揭老底,沈以南昨晚只顾着敬酒和应付周围人的调侃,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但对比起来,显然是林知易的事情更严重。
沈以南看向林知易,也很疑惑:“复合?”
“没有。”林知易说,“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哭的人是谁?”
“他。”
他……?
韩叙???
也就是说,昨晚韩叙进了林知易房间,然后哭了?
池星瑶谴责的目光立刻变为敬佩:“你反攻了?知易你怎么这么厉害!他是不是哭着求你停下来?”
林知易:“……”
林知易抬手敲她脑门:“在想什么,都说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怎么可能有亲密行为?”
“行吧。”池星瑶挺遗憾的。
见林知易不太方便说,两人也没问,一人抱着一个椰子喝椰子水。
池星瑶又把话题转回新婚燕尔的新人身上:“对了,你选好了吗?蜜月地点。”
“还没。”沈以南叹了口气,“还在想第一个地方要不要去冰川。”
“去冰岛呀。”池星瑶说,“八月可以在冰岛看见极光,还能冰川徒步,泡泡温泉什么的。”
“这个时间,也可以去非洲大草原看动物迁徙,很有生命力。”林知易也给出建议。
三天后,薛渡的私人飞机降落冰岛。
飞机降落时,是冰岛的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
沈以南在飞机上就酝酿睡意,好不容易快睡着,飞机就落了地。
被子的脑袋费力冒出来,人还懵着就被薛渡抱着穿了一层又一层,衣服穿好又放他在凳子上,给他套上厚厚的鞋。
被牵着手下飞机的时候,因为身上的衣服太厚了,走起路来难免有点摇晃,手臂也不能完全贴着身体,沈以南有一种自己是企鹅的错觉……
酒店位置观景极佳,房间通着私人温泉,隐蔽性很高。
刚从飞机上下来,又自行驱车到酒店,沈以南身体能感觉到疲惫,却因为时差问题,完全没有睡意。
薛渡临时接到电话,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文件,一一回复。
沈以南在旁边等得无聊,干脆就下了温泉,浸泡放松。
他趴在温泉边沿的岩石上发呆。
从薛渡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黑夜里一抹雪白。
雾气弥漫,引人无限遐想。
沈以南下巴搁在手臂上望天,正想着今夜能不能看见极光,忽然感觉到水面荡漾着圈圈涟漪。
几秒后,被人从后面抱住。
什么东西,抵过来。
蜜月(2)
次日,沈以南醒来时,已是落日时分。
暖色日光倾洒,温泉水面折射粼粼波光。
天空从蓝色到橘黄,犹如艺术家的画布,美到失真。
沈以南看着,脑子里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
水波和闷哼,一个个撕开的包装袋,以及青年落在耳侧的性感低吟。
最让他难忘的,是昨晚他摇着头含糊不清抓着床单躲开的时候,对方说的话——
“抱歉,现在是持证上岗,不能退回了。”
持证上岗……
沈以南脸颊发烫,下意识把脸塞进被子里。
在里面闷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好像没看见薛渡的身影。
沈以南从被子里钻出来,又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钻了回去。
想起来了,昨晚薛渡是要给他穿睡衣的,但他太困了,非要缩着睡觉,薛渡来哄,还被他捏了一下、
晚上还好,现在天还没黑,这样多少让人有点尴尬。
沈以南迟疑了一会,披着厚实的被子站了起来,先拉上窗帘,才去衣帽间找衣服。
将手里的被子丢在沙发上,沈以南抬手拿了一件衬衫套上。
穿到一半,才发现这件衬衫有点大了。
衣袖将手掌笼了一半,下摆盖过大腿跟,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以及腿根和脚踝处的暧昧痕迹。
衬衫散发着干净好闻的气息,让人很轻易想到它的主人。
纯棉面料摩擦疲惫的皮肤,带来粗糙的奇异触感,沈以南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低头想解开扣子,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
薛渡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吃食。
呆了一秒,他迅速进入房间。
目光灼灼盯着沈以南,几乎要把人吃了。
沈以南第一反应是钻到床上的被子里去,但床上的被子被他丢去了沙发上,床上这会一点遮挡物都没有,跳上去就跟食物主动跳进餐盘没什么两样。
薛渡倒是没第一时间冲上来,反而冷静地将打包的食物摆在桌上,“先吃饭。”
语气也没什么变化。
沈以南“哦”了声,先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沈以南耳尖有点热,突然想到之前池星瑶池星瑶发来的“如何令男友欲罢不能”的帖子,里面有一条,是说穿上男友的衣服,对方绝对会发疯。
但看薛渡淡定的样子……那个帖子也不是很准。
沈以南洗漱完,踩着毛茸拖鞋走到窗边的餐桌坐下,昨晚实在太累,确实需要补充体力。
窗帘又被薛渡拉开,窗外是金粉色落日余晖,他叉起一块牛肉,慢慢咀嚼,咽下。
随着肚子填满,因为剧烈运动迅速消耗的体力慢慢回笼,沈以南也放松下来。
薛渡坐在旁边,单手撑头看着沈以南吃。
对于对象总是喜欢看人吃饭这件事,沈以南已经习惯了,因此也没阻止。
但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吃着吃着,薛渡的手就搭上后腰。
刚搁下餐具擦嘴,那只手又顺着薄肌向下……
不知碰到哪里,沈以南脊背瞬间挺直,指节攥紧。
“等、等一下……”他有些慌,“还没收拾……”
“待会再收。”薛渡声音哑了。
他直接将人抱上腿,指尖轻轻顺着衬衫边沿比划,痒又躲不掉。
“宝宝,吃饱了吗?”薛渡问。
“吃饱了。”沈以南点头,以为可以拖延时间。
薛渡弯唇:“很好,宝宝吃饱了,就该我吃了。”
他的手指还带着一点室外的微凉,在灼热的空气中,一点点融化,分解……
……
蜜月第一天,旅游地点:酒店房间。
睡觉前,沈以南看着备忘录里满满当当的行程,不免有些郁闷。
本来按照计划,今天他们已经看完火山,去邮局写过明信片,这会应该在室外等着极光在头顶变幻。
结果……
“唉……”沈以南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完成计划。
但很可惜,第二天沈以南看火山的时候被一个旅客撞了一下,扭了脚,结束时是被薛渡背着回去的。
第三天,因为脚踝还有点疼,薛渡不许他出去。
不出去,能有什么娱乐?
唇瓣纠缠在一起是很轻易的事情,追逐最原始的娱乐让人神魂颤栗。
当天下午,沈以南刚结束又一轮,腿还发着颤,就接到了池星瑶的视频电话。
他赶紧从薛渡怀里钻出去,套上旁边的T恤,谨慎地拉高领子,盖住锁骨上的痕迹,才敢接下电话。
薛渡失笑:“她又不是教导主任。”
“……有点那个。”沈以南小声说。
知道爱人脸皮薄,薛渡亲了亲他的唇瓣,起身穿衣出门:“没有零食了 ,我去买一些。”
说完就走出房间,给沈以南留下和朋友聊天的空间。
电话接通,沈以南余光忽然瞥见床头还放着两盒计生用品,赶紧调转了一下镜头。
所幸,池星瑶正低头打字没注意。
发完信息,池星瑶巨大的痛苦的叹气声就回响在房间。
沈以南问:“怎么了?”
“不是我,是薛宁,她又分手了!”池星瑶捏了捏眉心。
这次轮到沈以南有点惊讶了:“你还没有习惯吗?”
连他都习惯了。
虽然最近三个月,薛宁和韩羽都没分手,但迟早的事情。
“我习惯了她分手,但薛渡和你去度蜜月,薛淮知出差,陆植去搞不知道什么投资去了,我一直怀疑他网恋奔现……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薛宁现在来找我了!”
“这几天,天天喝,现在看到酒瓶就想吐,谁懂?”池星瑶比了个数,“刚才我给韩羽发了两个小时信息,终于让她们和好了。”
她脸皱在一起,沈以南勾唇:“辛苦你了。”
“不过我要找你的不是这个事情。”
池星瑶喝了杯可乐,左右看了看,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上次知易不是因为要祭奠妈妈,跟我一起回国了吗?今天我去找他,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沈以南:“韩叙。”
“……”池星瑶“啧”了声,“猜这么准我怎么说。”
“好吧,我不知道。”沈以南很配合。
池星瑶瞬间兴奋起来:“看见韩叙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做的事情啊!”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看见韩叙下跪了!”
韩叙……下跪?
给林知易?
沈以南愣了一下。
池星瑶摸摸下巴:“我离得太远了,也没听清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吧……他们要复合了,就是可能韩叙得多追一段时间。”
沈以南眨了眨眼,还在为刚才的听到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但知易上次说不复合。”
“情侣说话你就信吧。”池星瑶撇嘴,“韩羽每次分手都和我说她再也不会复合了,我信么?还有你以前说和薛渡就是睡一觉的关系,说不准就分手了……然后呢?”
沈以南弯了弯唇:“有些人也说过,和薛淮知才不可能呢。”
最后一句话,还明显模仿了池星瑶的语气。
池星瑶嗷嗷大叫,脸又涨得通红。
她算是发现了,沈以南和薛渡在一起学坏了,换成以前哪会反过来调侃人,随便说一句就脸红害羞。
内向腼腆的小男孩已经变成腹黑心机男的形状了。
池星瑶泪目,转移话题:“那个什么……你们这几天玩得怎么样?去没去我之前给你推荐的那个地儿啊?”
说到这几天的行程,沈以南忽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他含糊不清地说:“嗯……就去了一些地方,昨天上午去看火山了。”
表情倒是冷静,但耳尖突然冒起来的红,清晰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呵。
池星瑶一眼看穿:“你们不会除了昨天上午看过火山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沈以南:“……”
沈以南:“……也没有都。”
池星瑶说:“99%。”
“……”沈以南抿唇。
无法反驳。
床单每天都要换好几次,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沉溺追逐,有时候甚至连吃饭都在……
沈以南清了清嗓子,“时间不早了,晚安。”
说完,挂了电话。
手机震动。
池星瑶发了个兔子捂嘴狂笑的表情包:【不打扰你们了,加油给我生个外甥玩玩。】
沈以南看到这条信息,只觉得脸颊连带着手指都在发烫。
什么生、生……
脑子里回响着有一次从后面,薛渡按压他的肚子时说的玩笑话。
……太羞耻了。
沈以南把手机丢一边,打开电视看当地新闻。
没过一会,薛渡提着一堆零食回来,给他开了瓶牛奶递过来。
沈以南的心情本来平复了很多,但看到薛渡手背微微起伏的青筋,睫毛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视线往下,落在薛渡的灰色休闲裤上。
“怎么了?脸好红。”薛渡轻轻碰了碰对方的侧脸。
沈以南恍然回神,瞥了他一眼,眸子又垂下去,声音也小小的:“没什么,就是……薛渡,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明天去看瀑布吧。”
“好。”
薛渡应下。
沈以南喝完牛奶,刚丢掉瓶子,薛渡的唇瓣便轻轻贴过来,描摹沈以南唇瓣的形状。
“喝到这里了。”青年低声解释,“哥哥帮你清理。”
但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是简单帮个忙的样子……
“我膝盖疼。”沈以南小声说。
昨晚跪了一会。
其实平常也会那样,但酒店的地毯没有家里的柔软,膝盖磨得发红。
“不用膝盖。”薛渡的眼眸直勾勾看过来,声音却温柔哄着,“宝宝,坐这里,嗯?”
“嗯……”
在薛渡这里,沈以南总是格外缺乏意志力。
……
当晚,沈以南对自己的抵抗力很生气,连带着也有点气总是勾自己的薛渡。
平常不加节制也就算了,难道蜜月真的要一直待在酒店?那还出来干嘛。
他有一点不开心,薛渡立马察觉,哄着他绝对完成任务,沈以南这才消了气。
之后的几天,薛渡有所收敛,沈以南终于如愿以偿完成了自己的行程规划。
他们一起去看了壮观的蓝冰,行走在纯色世界里,仿佛宇宙都安静下来;壮观的瀑布下,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绚丽壮观的彩虹,他们请人拍照,留下合影;也和很多游客一同出海,幸运地看见鲸鱼游过……
唯一遗憾的是,这几天的夜晚他们一直没见过极光。
池星瑶吐槽:“你们一直待在床上能看见才怪吧。”
沈以南被说得脸上直冒热气。
离开前最后一晚,在沈以南的强烈要求下,两人驱车到小镇边缘,等待极光降落。
四下空旷寂静,两人望着黑色的天空,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和薛渡在一起,聊什么都不会觉得无聊。
从公司聊到学业,聊到彼此未曾见面的过去,每一点都非常有趣,就算是说过很多次的往事,也总感觉新鲜。
等了一会,沈以南觉得有些闷,打开车门想散散心。
森林里的空气微冷,脚下泥土冷硬结实。
薛渡也下了车,牵着他的手,温暖的触感包裹手指,沈以南感到一阵安心。
其实出发前,沈以南非常坚决想看见极光,毕竟是著名打卡点,不看见总觉得损失了什么。
但现在突然觉得,和薛渡这样手牵手走着,感受彼此体温,也很好。
看不见极光也没关系。
身边人还抬着头试图找寻极光,沈以南突然停下脚步,侧身抱住他,轻轻喊他:“薛渡。”
“嗯?”薛渡抬手回抱他,温声应着。
“有点冷,回去吧。”沈以南脸颊蹭蹭他的冲锋衣外套,“明天还要坐飞机去非洲看动物迁徙。”
“要不要去车里睡一会?”薛渡还记得他说要等极光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看不见肯定很失望,“等极光出现,哥哥再叫你。”
“那就多待一天,明天晚上来看。”沈以南不想他一直熬。
“那计划不就耽误了?”薛渡捏捏他鼻尖,“我家沈先生的计划可不能打乱。”
“……”
显而易见的调侃,让沈以南耳尖都红了。
他闷闷哼了声,拿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对方的胸膛。
小朋友一样。
薛渡弯唇,视线随意一瞥,又忽然定格。
大掌托着沈以南的脸,“抬头看。”
沈以南顺着他的方向仰头,呼吸骤然顿住。
在他们头顶,条带状的极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舞动,犹如女神裙摆。
宇宙在此刻闪烁。
沈以南屏住呼吸,好一会才重新眨动眼睛。
他侧过脸,想看薛渡的表情。
但视线偏移,才发现,薛渡一直在看着他。
如同每一次。
握着对方的手指紧了紧。
沈以南说:“薛渡,极光好好看。”
“那以后有空多来这边,陪宝宝看。”
“好。”
沈以南弯唇。
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薛渡都会陪着他。
林知易x韩叙(1)
避雷:本番外包含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年下等元素,双洁,先虐后甜
具体的看作话
*
林知易没想过还会见到韩叙。
更没想过是这么难堪的局面。
“倒酒啊,愣着干什么?”
五光十色的包间里,有人嚷嚷一声,催促道。
林知易的视线从韩叙脸上移开,给他倒了半杯红酒,而后走到一边,继续面无表情地充当服务生的角色。
强烈的视线落在身上,难以忽视。
林知易垂着眼避开,听到包间内其他人的话,大概猜出来,刚才让他倒酒的是一个导演,想请韩叙出演他新剧的男主角。
但看韩叙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出演,导演说得天花乱坠,他除了偶尔“嗯”一声,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不过跟他也没关系,他只是替班的。
林知易无聊地看着虚空,在心里算一瓶酒能提成多少。
几人聊了会,韩叙喝了好几杯,眼见红酒要见底,王导赶紧招呼林知易:“服务员!再去拿一瓶来!”
“等下。”韩叙忽然开口。
王导赶紧问:“怎么了?”
韩叙沉声说:“这么多人,就我一个喝酒,无聊。上十瓶。”
十……十瓶?1
王导瞪大眼睛,一瓶酒上万,这一晚上得花多少……王导脸上浮现出肉痛。
但一个韩叙带来的票房和收益哪是上万可以衡量的。
制片人让林知易去拿了酒来。
林知易站在桌边,开完酒后,一瓶瓶倒进醒酒器。
全程垂着眼,睫毛也没抬过。
倒完十瓶,正要离开,青年冷沉声线响了起来:“坐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王导愣住,边上的制片人马上反应过来,使了个眼色,让韩叙身边的人站起来,给相貌清越的服务生让位。
制片人呵呵笑着对林知易说:“站那么久,累了吧?一起喝一杯哈,别紧张。”
跟刚才使唤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才三天,林知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但毕竟酒卖出去都是有提成的,他点了下头,没说话。
韩叙也不管他什么动静,直接倒了一杯酒搁在他面前,转过头跟王导讲话,完全把他晾在旁边。
林知易指节发僵,视线不自觉落在身侧的人身上。
青年修长的手就在旁边搭着,左手虎口处的小痣在灯光下极其晃眼。
复杂沉重的情绪在心头聚集,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抓住挤压,林知易从来不知道空气会这么重,几乎将人压垮。
林知易仰头喝完那杯酒,搁下时韩叙的手正好动了一下,他心里发慌,握着酒杯的手失力,酒杯落地,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韩叙眉头瞬间皱起。
王导本来就因为韩叙的态度不高兴,现在遇到这种意外,可算找到怒气宣泄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既然是我们这的服务员,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这么一搞,谁还有兴致?”
林知易唇瓣动了动,尽力不往韩叙的方向看。
他压着心头的不适,语气平淡:“好的,非常抱歉。”
这种态度,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敷衍。
王导一拍桌子:“哎你什么态度——”
眼见事态即将升级,制片人赶紧把人拉下,但语气也很重:“我也是这里老客户了,和你们老板很熟……”
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但没说完,韩叙突然站起身。
高大的青年随手一摆,凳子在地上拖拽出刺耳的声音。
“走了。”韩叙抬腿往外走,一个眼神也没给林知易。
王导赶紧跟上去,“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待会我们去隔壁酒……”
“王导。”韩叙突然停下,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瞥了几人一眼,“好男友是要在十一点前回家的。”
好男友……
也是,最近韩叙和某位流量小花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林知易思绪漂移,垂在身侧的指节不自觉紧扣泛白。
制片人在旁边打趣:“都说你宠小女友,我以前还不信,现在看了才发现你是真好男人,和你恋爱真是享福啊!”
“是吗?应该挺折磨。”韩叙挑了挑眉,若有所指。
林知易无意识抿唇。
六年前,他对韩叙也说过“折磨”这个词。
但又觉得自己有点自恋。
他和韩叙恋爱,已经过了那么久,韩叙后来的绯闻对象少说有十几个,怎么可能是说他。
说不定,刚才都没认出他来。
“哎呀,他们那都是瞎了眼睛,是傻x,不懂你的好!”王导赶紧安慰,帮忙啐了口。
他连着骂了好几句,以为这样能让韩叙心情好点。
但韩叙阴沉沉看了他一眼,语调没变,却有很明显的不悦:“王导,文明点。”
王导:“……”
帮你说话也不高兴,神经病!
主人公不想吃,聚会自然解散。
员工更衣室和出口方向相反,林知易转身前,看见韩叙举起手机,对电话那边温柔又亲昵地开口:“亲爱的,我喝多了,来接我吧,嗯?”
周围人赶紧夸赞韩叙和女朋友关系好。
林知易在原地站了一会,四周空无一人时才恍然惊醒般,慢慢往回走。
有些麻木地想,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就当是个插曲吧。
反正以后不会有交集了。
……
下班后,林知易换掉衣服,把自己的东西装进背包里,从后门出了会所。
会所在市中心,车水马龙,繁华耀眼。
林知易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夜色,转头钻进另一边的巷子里,绕了几圈后,停在一个老小区门口。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钻进隔壁便利店,站在监控下的贩卖机前,过了好一会,才扫码买了一瓶可乐。
余光往后看,马路空荡。
林知易松了口气。
刚才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希望是错觉吧。
“还挺警惕的。”
不远处的路口,驾驶上的男人吹破个泡泡糖,问:“这谁啊?”
“关你屁事。”韩叙靠在副驾驶上,单手撑头,“少打听有的没的。”
“刚才还叫我亲爱的~现在就这个样子?你真的是好残忍啊,亲~爱~的~”
魏俊单手捂着心口,嘤嘤几声。
韩叙骂了句脏话,“把嘴闭上。”
他反应这么大,魏俊反而来劲了:“啧啧啧,大半夜不回家,跟踪人家服务生,你是不是真被前经纪人搞得心理变态了?刚才我女朋友听见你喊我那一声,直接就抽了我两巴掌,你得赔我损失费啊。”
韩叙眉骨挑起:“你们玩这些就别拿我当借口了吧,我能不知道你多爽?”
魏俊无语死:“……我服了,你应该让薛渡来接你的,就他才能治你这鸟嘴。”
“他追人呢,单恋久了被人看一眼跟疯狗一样就上去了,哪敢惹他。”韩叙低头,轻车熟路在他车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那是,他可不像你,隔三差五就换绯闻对象。”魏俊终于找到个损他的点,“上次我看网上有人说你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网红流量花打卡点。”魏俊一说这个就嘎嘎乐,“我女朋友还说让我离你远点,不然给我带坏了。”
韩叙散漫笑了声,没回话。
呲——
火焰一闪而过,猩红亮起,在深沉深黑夜里,格外刺眼。
韩叙看着窗外夜景,深吸一口烟。
魏俊觉得韩叙今天很不对劲。
这人留学中断回来后,除了工作能提起兴趣,其他时候,都是懒散又无所谓的样子,嘴巴还贱的要死。
今天晚上,却莫名其妙一点就燃,这会又突然安静地过了头。
怎么也是同学,魏俊想了想,问:“你没事吧?不会是被黑粉骂出精神疾病了吧?”
“我没把他们骂出病都算失误。”韩叙懒懒地回。
魏俊点了点头。
嗯,挺好,还活着呢。
“过几天那个谁搞聚会,你去不去?”魏俊问,“顺便问下温青青去不去,我女朋友还挺喜欢她演的几个偶像剧的。”
温青青就是韩叙近半年的绯闻女友,新晋流量小花。
韩叙咬着烟,指尖点了点屏幕,“微信推你了,自己问。”
魏俊:“搞什么,你们不熟啊?”
“你猜。”
回到家,韩叙脱了鞋,直接躺上沙发。
他闭眼,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的场景。
烦躁的心情像是有人拿着钢丝球在上好的木器上疯狂刮,刺耳又尖锐。
韩叙翻了个身,眉心紧皱。
片刻后,又响起重重的冷笑声。
林知易。
还敢回来。
*
三天后,张扬的蓝色跑车停在会所门口。
巧的是,正是上次遇到林知易的那家。
韩叙看了几秒眼前的会所,才缓步下车。
抬手理了一下领结,边上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阿叙哥哥~”
长相可爱的女孩正歪着脑袋看他,笑得乖甜。
韩叙对她的笑熟视无睹,转头跟司机讲了大概的接人时间,单手插兜往里走。
“牵个手呗,阿叙哥哥~”温青青跟上去,眨巴着眼睛,那可爱的样子,经过的人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真羡慕你,随地大小演。”进了电梯,韩叙靠在墙面上,散漫勾唇,“我就不行,我演戏很贵的。”
“呵呵。”温青青撩了下头发,美眸里含着明晃晃的嘲笑,“你就怕被老情人看见吧?”
她凑过来,笑嘻嘻地八卦:“是哪个啊?听说你还跟踪人家?总不会是谍战片演多了吧?”
说着,又绕着他转了一圈,口中惊叹:“哇塞,韩影帝今天穿得好帅呀~西装暴徒~哇还喷香水了欸,上次谁说聚会穿正装脑子冒泡的呀?”
韩叙:“……”
阴阳怪气谁呢。
电梯到了顶楼,他也懒得解释:“待会识相点。”
“知道了,今天的目标是三个热搜词条!”温青青打理了一下头发,撇嘴,“不过注意下啊,上次照片错位,明明没碰上,但远看好像咱俩牵手了,我女神三天没理我,差点连舔狗都当不了了。”
“该注意的是你。”韩叙说,“我是你老板。”
“切,老板~”温青青不敢明目张胆阴阳怪气,小声嘀咕。
这关系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去年她大学毕业,非要进娱乐圈,温家和韩叙家算是有点生意上的往来,温母便托韩叙好好照顾一下,也有拉媒的意思。
温青青当然是不同意,她暗恋一个学医的姐姐好久了,天天雷打不动当舔狗,怎么可能跟男人搞上。
没过几天她就坦白了,没想到韩叙沉吟片刻:“正好,我这缺个人,你挺符合。”
他把温青青签到自己公司里,给了点资源,所谓的缺人,就是缺绯闻炒作对象。
一开始,温青青以为对方在玩什么霸总戏码,韩叙还缺热度?绯闻只会搞臭他名声,有什么好处?
后来,温青青发现韩叙对自己确实非常嫌弃,天天搞绯闻上热搜,是为了气不知道分手多少年的旧情人,让人家知道他现在过得多潇洒。
……真是老土到不知道怎么吐槽的小学生心理。
但,有钱不赚王八蛋!
电梯打开,韩叙先迈了出去,他今天穿了身浅灰色休闲西装,头发往后梳,露出额头和优越眉目,气场十足。温青青跟在他旁边,笑容甜美得像偶像剧里的女主,两人强大的美颜攻击实在很难让人移开眼睛。
进了包间,两人就收获了不少羡艳目光。
虽然很烦老板,但温青青演技还是可以的,在没碰到韩叙的情况下,硬是用眼神戏和借位,让两人看上去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
但这场戏最大的失误在于……观众压根没到位!
温青青留意了,那个据说清秀好看的服务生根本没露面!
好家伙,演来演去,都演给空气和吃瓜群众看了。
聚会之初,韩叙尚且装作若无其事,但后面没见着人,脸色越来越沉,握着杯子的指节紧到发白,温青青赶紧给他倒了点酒。
刚才进门看韩叙表情还挺好的,她才敢开玩笑,现在任务完不成,语气都变弱了:“那个什么,《春风错》的ost还给我唱吗?”
韩叙一见红酒就想到那天林知易倒酒的表情。
不交汇的视线,刻意躲开的手……冷淡得就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当他是空气?
当年明明就是他林知易先……他有什么资格冷淡?
韩叙单手撑头,咬牙切齿,气得胸膛大幅度起伏,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好吧,我先滚了……别忘了我的ost啊。”
温青青不敢待了,小心翼翼跑远。
她刚躲进角落,却见韩叙接了个电话,脸色大变,直接冲了出去。
林知易x韩叙(2)
昏暗室内,浓郁甜香涌动。
林知易从散落的头发缝隙里抬眼,艰难地看着坐在自己床沿,居高临下看来的人。
长久的寂静里,韩叙一言不发,视线阴沉可怖,酝酿着狂怒风暴。
可偏偏,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烫。
林知易闭上眼,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到底是为什么。
又见面了。
比上次更难堪的局面。
被捆着双手,链条延伸着锁在床头,挣脱不开,浑身发烫,供人随意享用的样子。
他低下头,想避开对方的视线,但脸刚垂下去,就被冰冷的手扼住下巴抬起来,被迫对上韩叙冷沉的视线。
“卖酒还不够。”
韩叙嗤笑,短短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折磨的刺。
林知易早已绵软的指节攥紧,他咬着嘴唇。
他以为心脏不会疼了。
原来还是会觉得难受。
他闭上眼睛,唇瓣小幅度动了动:“那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那又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韩叙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林知易。
床上的人穿着衬衫西裤,双手捆紧,如待宰羔羊祭品。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电话,对方语气焦急:“韩先生,林先生进了会所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我去查了一下,发现林先生的父亲在昨天收到了五百万打款……”
后面的话不用说,韩叙已经知道了意思。
一个人,一个晚上,用不了五百万。
但一条人命可以。
这样的场所,哪怕出了事,家属出面和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赶到的时候,正遇见一个男人拿着鞭子进电梯。
韩叙认识他,是某个帮会的少爷,没折腾死过人,但弄残废的也有好几个。
他走过去,从那人手里花了十倍价钱买下林知易。
那人倒是挺开心能让韩叙欠人情,笑呵呵问:“没想到你也开始玩这些了,要我借你点工具吗?”
韩叙站到门口时,后背还有未散的冷意。
再晚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韩叙没敢往下想。
本来打算看一眼就走,但林知易这样子,韩叙心里又冒起火,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翻过来,狠狠抽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这种地方上班。
林知易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又因为难受,呼吸不稳地问:“你花了多少钱?”
这话不出意外又激怒了韩叙。
“谁想要你,给钱就可以?”
林知易只是重复问:“你花了多少钱?”
韩叙捏着他的下巴,几乎要讲不出来话。
怒意疯狂翻滚着,燃烧他的理智,折磨他的神经。
凭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林知易还能这副表情。
真不怕自己弄死他吗?
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东西塞到林知易嘴巴里去,堵得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林知易侧开脸,又被他强硬地掰了过来。
“你做不做?”林知易意识到对方的执着,不再重复,换了个问题,“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韩叙。
有的人是哪些人?
是那个该死的导演前男友,还是那些觊觎他的男人?一个还是很多个?
只要想到有其他人碰过林知易,韩叙就气得牙根发酸。
他在心里排查人的功夫,林知易已经快被药折磨疯了。
理智分崩离析,却又不肯在韩叙面前露怯,只能苦苦支撑。
唇瓣洇出血痕。
下巴又被人捏住。
韩叙压了下来,带着怒意的巴掌声响起,清脆又沉重。
林知易浑身一颤,闭上眼睛。
韩叙似乎笑了一声,声音发寒:“怎么?不是你说的吗?给了钱,什么都可以,这是你待客的态度?”
林知易疲惫地说:“爱做不做。”
他还挺拽。
韩叙更气,直接把人翻过去,压了下来。
……
林知易再度醒来,已经是天亮。
腰酸背痛,好像被人拆解重组。
没穿衣服,身上还算干净,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浑浊的味道,林知易思绪涣散,好一会才回想起碎片细节。
昨天是从后面。
他还记得,韩叙以前最讨厌那个姿势。
有一次,在满是阳光的窗台,年轻的韩叙压下来解释:“不面对面,怎么欣赏这么好看的表情?”
唇瓣和侧脸被一下下亲着,他声音里含着恶劣的笑意:“哥哥,睁开眼睛看我。”
“不看的话,就在这里做。”
那天,韩叙逼着他睁眼。
所以他现在都忘不掉,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好烦。
林知易手伸进枕头,却没摸到记忆里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
昨天意识到被亲爹出卖,林知易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来的时候,在枕头下藏了一把瑞士军刀,现在却没了。
当时已经烦透,干脆鱼死网破算了。
只是他没想到买家会是韩叙,还那么熟练的样子。
这些年,韩叙经常买卖这些?
林知易眉心紧皱,又意识到什么陡然松开。
韩叙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呆了一会,忽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韩叙穿着崭新的衬衫,手里端着一碟食物,肩膀夹着手机在讲电话,语气很不耐烦:“……还用我教你怎么和我妈说?这都办不好,你有……”
视线接触到林知易,韩叙突然一顿,语气非常自然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温柔沉溺:“有时候,你真的很会气人。青青,喜欢什么包不用说,直接刷亲密付。”
说完,没管对面的动静,直接挂了电话。
走近窗边,韩叙直接把食物搁在桌上,语气冷硬:“吃。”
餐碟上摆着奶黄包和豆浆,以前两人在国外时,林知易经常会做。
韩叙坐上沙发,翘起腿,还抽出时间来挤兑他:“就这个了,你比猪起的还晚。”
“……”林知易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还是热的,“是你昨晚太能折腾。”
“你要学会适应,以后这样的晚上还很多。”
韩叙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弥漫,模糊了他的表情。
林知易眉心皱起,咽下食物,严肃地说:“郑立群没有资格买卖我的身体,昨晚……”
“谁有资格我管不着。”韩叙打断他,“钱我已经给出去了,五千多万,他现在人联系不上,只能你还。”
林知易实话实说:“我没钱还你。”
“那就用身体还。”韩叙就在等他认输,眉骨愉悦地挑起,“或者,你也可以让你父亲把钱再交出来。”
林知易:“……”
郑立群那个德行他是知道的,别说五千万,给他十个亿也能转身就去赌博。
忽然觉得好烦躁。
这六年他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终于还清了郑立群用他母亲身份欠下的赌债,没轻松多久,又欠了这么多钱。
几百万尚且还能还上,五千万……把他器官全卖了都没有五千万。
但他和郑立群近也有五六年没见面,谈不上亲情,更没有义务为他还钱。
昨天和韩叙的事情,就当是意外吧。
更何况……他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林知易垂眼,声音很轻:“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韩叙顿了一下,缓缓靠上沙发:“是啊,但是她那么单纯,我怎么舍得碰她。”
他眼珠死死盯着林知易,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点情绪。
但林知易只是“哦”了声:“那我不能陪你玩。”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弯腰去捡自己落在床脚的衣服,态度冷漠又麻木。
韩叙忽然一阵火大。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暴躁情绪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人重新按在床上。
林知易剧烈挣扎起来:“别碰我!”
“操。”
韩叙本来也没用力,被对方猛地一推,后背撞上柜角,怒气压抑不住:“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昨晚是谁说,有钱什么都可以!接一次接一百次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有女朋友的不接。”林知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意,一张脸冷冰冰的。
“行,出来卖还挺有原则!”韩叙快气死了,拿起手机就给温青青打电话,“老子现在分手行了吧!”
他噼里啪啦敲手机,气得手都在抖,好几次输错号码,好在林知易一直低着头,没看见。
对面接通后,温青青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怎么……”
“分手。”韩叙就说了两个字,不等对面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摔桌上,冷冷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林知易:“……”
来不及开口,林知易就被扛起来,直接扔上床。
韩叙又压了下来,态度强硬:“我现在没女朋友了,你怎么赔我?”
不容拒绝的吻落了下来。
将所有呜咽堵回去。
……
从中午做到晚上,最后的地点是浴室。
韩叙把人从浴缸里洗干净抱出来,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林知易睡着的时候也很不安分,眉心紧紧皱着,苍白的皮肤好像一碰就碎的琉璃。
指节轻轻碰上对方消瘦的侧脸,顺着往下滑。
手机里,助理发来银行卡流水,一笔笔大大小小的金额,是林知易这些年还钱的数目。
最开始的两年,什么都干过,代写论文、英语辅导、钢琴陪教……
后来用笔名给网红写歌,倒是火了几首,名气上来后,赚钱也多了,上个月还清最后一笔债款,银行卡交完房租就剩三千多。
三千块。
六年前他带林知易吃饭,随手给服务员的小费都不止这个数。
韩叙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垂着眼看对方,黑眸看不清情绪。
良久,微哑的声音响起:
“还以为过得有多好。”
离开他,就混成这样。
值吗?
*
接下来的两天,林知易也是在会所里度过的。
韩叙人没出现,但也不准他离开。
理由很充分:“你走了我的钱问谁要?”
对此,林知易没反驳,也没离开。
他现在拧不过韩叙,还是别硬刚,不然疼的是自己。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回不回家,没人关心,住这里还能省几天水电费,挺好。
第三天,林知易接到合租室友打来的电话,是告诉他上次在会所兼职的报酬发下来了。
“还好有你帮我代班几天,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报酬我转你银行卡啦。”室友又问,“对了,你要不要继续上班啊?我们老板说你挺会推销的。”
“不了,我最近有点事情。”林知易说。
“备考雅思吗?”对方感慨,“你是我见过精力最牛逼的了,那几天下班都半夜了,还要背完单词再睡,你肯定会实现梦想的。”
“借你吉言。”林知易笑笑。
六年前,他突然回国,不仅和韩叙断崖式分手,也中断了学业。
所以在面对韩叙时,他其实是有点愧疚的,不告而别的是他,韩叙恨他也正常。
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短暂的恋爱不过是镜花水月,就算那时候他不离开,也一定会分手。
现在他只想攒够钱,再继续中断的学业。
手机响了一声,是约曲的歌手问进度。
林知易找到房间里的本子和笔,将韩叙的事情抛到脑后,一笔一划地写音符。
与此同时,酒吧。
韩叙仰头喝下一杯颜色漂亮的酒,哑声问电话对面:“分手的消息怎么样了?”
“上热搜了。”温青青的声音很小心翼翼,“而且我和媒体说咱们从来没在一起过呢,我还给自己买了黑热搜,说我倒贴你,你是看在我妈面子上才没有戳穿我。”
“嗯。”韩叙还算满意。
但接下来,温青青的话让他眉峰紧皱。
“那个什么……你爸问我,你为什么和一个男的一起进了会所。”温青青欲哭无泪,“我和他说,你是在找新的经纪人。他问我……什么时候能见见。”
韩叙:“……”
韩叙:“OST别唱了,要你有什么用。”
……
林知易写完基本谱子后,听见了开门声。
他转过身,韩叙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随手丢在桌上。
林知易看了眼,发现是一大堆冰淇淋,且全是草莓味,他最讨厌的味道。
青年似乎喝了酒,声音发哑:“这几天在干什么?”
林知易没回答,只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说:“韩叙,我要离开。”
他的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却轻而易举激怒了韩叙。
“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韩叙冷笑着走过来,站在林知易面前,单手捏着他的脸,语气不容置疑:
“张嘴。”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五二书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