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韩叙已经在一旁坐下,眉骨扬起,唇瓣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林知易:“……”

  他完全没有接吻的打算好吗?

  这人简直把“倒打一耙”这项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但看这人的样子,估计又是觉得自己在“勾引”。

  明明一句话没说,但韩叙总有理由给他“定罪”,偏偏那张俊美的脸又写满无辜,眸光落下时,让人有被深爱的错觉。

  好在林知易已经完全免疫。

  轻轻抿唇,问:“你还不出去吗?”

  “你很想我走吗?”

  林知易没说话,但眼神里写满了“你说呢”三个大字。

  韩叙唇瓣微勾,掐着他的腰,把人抱在腿上,下巴搁在他肩上,语气带着点孩童的无赖,“外面冷,不想动。”

  林知易无奈,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你去院子里泡。”

  他指的是院子里的私汤。

  韩叙手臂懒洋洋圈着他:“一起。”

  “我不泡。”

  “那我为什么要泡?”

  林知易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你是不是杠精?”

  那么多反问句。

  韩叙被他恼怒的样子逗笑了,捏着他的脸又来讨亲,被不轻不重扇了一下也没在意,唇偏开一点落在脸颊处。

  “你说是就是。”

  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

  或许是冬日的雪太冷,突然接触到青年滚烫的体温,林知易心跳猛地一顿。

  甚至恍惚了一下,不太确定现在的日期。

  对上韩叙的目光后,林知易才惊醒,意识到现在并非七年前,两个人的关系也和当初大相径庭。

  林知易强迫自己侧开脸,喉结轻滚一下,声线冷静:“我手机响了。”

  茶几上,手机震动个不停。

  韩叙长臂一伸,随手拿过电话,只看了眼来电人,就直接掐断电话。

  “不准接。”

  话音刚落,手机又震动起来。

  韩叙“啧”了声,还想挂断。

  林知易瞪他,伸手去抓:“给我。”

  “亲我一下就给你。”韩叙往下压了点,垂眸,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几乎要扫到面上,却被林知易毫不留情推开。

  “不亲。”

  林知易挣扎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行了,给你。”

  怕他真急眼了,韩叙把手机给他。

  但到底还是没忍住,提醒:“和傻白甜玩多了会被传染。”

  已经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池星瑶问:“什么传染,他得病了吗?”

  “是啊,他病得不轻。”林知易瞪一眼韩叙,“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茶室,不是那个大的,是隔壁小的,刚才南南把新方案拿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池星瑶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在讲什么秘密。

  “嗯,我马上到。”林知易在玄关处换了鞋,慢慢往那边走。

  他动作的过程中,韩叙都表现得很淡定。

  等人一走,他马上从沙发上坐起来,换了身浴衣,踩着拖鞋去了那间大的茶室。

  隔壁小一些的茶室房门紧闭,听不见什么动静。

  “哟,大忙人来了。”薛宁正坐在旁边看他们下国际象棋,见韩叙过来,招呼了声。

  韩叙坐过去,环顾一圈四周:“我妹呢?”

  “她和池星瑶在一块儿。”薛宁没说人在哪。

  韩叙很敏锐地发现这一点,挑眉不语。

  等薛宁提着茶壶去加水的时候,他跟了过去,低声问:“林知易和我妹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

  “想知道?”薛宁故弄玄虚,“你妹不让我说。”

  韩叙:“……”

  这俩人还成一伙了?

  哪有谈了恋爱排挤亲哥的?真是没良心。

  他作势要走:“那我自己去看。”

  “哎哎别去。”薛宁伸手把人拽回来,压低声音跟他全盘托出,“以南在计划跟薛渡求婚,最近在改求婚方案,我看了图纸,挺用心的。不过他比较重视,正好阿羽帮朋友策划过,就去了。”

  反正这事儿韩叙也迟早要知道,说了也没关系。

  只要薛渡不知道就行了。

  韩叙第一反应是“啧”了声:“这还要计划?在粪坑求都是便宜他。”

  薛宁:“……深有同感。”

  过了几秒,韩叙又问:“只有他们几个?”

  韩叙在心里盘点了一下人数,觉得自己也能去帮忙。

  他虽然没求过婚,但参加过婚礼,也可以提出意见。

  薛宁一眼看穿他的目的:“……你是去盯人吧?”

  韩叙:“……”

  韩叙懒洋洋喝了口茶:“是又怎么样?”

  但估摸着要是突然过去,又惹人不高兴。

  不高兴就不能上床,这沙发那么硬,算了。

  *

  几人的小团体行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第二天晚饭过后,沈以南刚想去旁边的小茶室,有人开玩笑:“你们几个干嘛啊?搓麻将吗?也不用偷偷摸摸,大家一起围观你们搓啊。”

  冷不丁被人一问,沈以南大脑宕机,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这时候,韩羽微笑着开口:“是我有间酒吧想翻新装修,正好瑶瑶门店多,就问问她意见。”

  “哪家啊?是海原路那家?不然大家一起看看?”

  “你们下棋好了,我这点事很快就解决了。”韩羽笑笑。

  陆植热心地想凑过去帮忙,被薛渡拽了回去,“刚才不是说要学?我教你。”

  陆植:“啊?我?”

  又飞快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改口:“啊,对,我要学!”

  沈以南得以脱身,快步走了出去。

  茶室的门关上前,他回头看了眼,却透过缝隙,与薛渡对上视线。

  对方的视线一如既往含着笑意,沈以南却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紧张感。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薛渡,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