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这些是今天的源质。”

陈牧舟等了不多时,楚霜染便将源质送上,容器是她屋里的一个金属糖盒子。

心形,粉色,蛮精致的。

不等他清点,楚霜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嘤嘤抽噎道,“对……对不起,老爷,只……只有七块。”

“……”

陈牧舟也没指望她真能整出八块来,遂道,“没别的事了,如果你不愿意在酒店待着,你可以留在这儿,每天向我提交源质就行。”

“老……老爷……”

楚霜染闻言,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楚雨霏,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头摇成拨浪鼓,涕泗横飞,“我……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走吧。”

陈牧舟掂了掂手里的糖盒,丢下一句话,便往外走去。

“?”

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楚霜染还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毛病?没听见么?”

他腮帮子一抖,冷着脸回头,揪起楚霜染的后领子,拎着她往外走去。

“呜呜……”

楚霜染哭得更大声了,哼哼唧唧的踉跄抗拒着,但她哪是陈牧舟的对手,他连拖带拽的,甚至没感觉费什么力气。

“守……守义……你……”

楚氏庭院门外,安抚完楚氏族人的沈语棠没等多久,就见陈牧舟一脸凶相,粗暴的拖了一个女人出来。

她错愕的抬手掩唇,一时失语。

“呃……”

陈牧舟没想到沈语棠回来的这么快,他面不改色的解释道,“这女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几十口人惨遭毒手,手段极其残忍。”

“emmm……嗯。”

沈语棠神情稍稍释然,她若有所思的颔首,正要说什么,还被揪着领子的楚霜染呜咽道,“老……老爷……我再也不敢了。”

“?”

沈语棠一怔,她感觉对方偷瞥了自己一眼,泪汪汪的眸底满是无助可怜的碎光。

她再度愕然蹙眉——为什么在这种处境下,对方还捏着兰花指?

好讲究一人!

她索性不去想,将陈牧舟拉到一旁,说起了楚家人的状况。

楚霜染又触了众怒,得到了消息的楚家人果然备好了火把,准备将楚氏庭院付之一炬,还好沈语棠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

忠诚蚂蚁只能保证他们往上的忠诚,双方原本激化的矛盾已经彻底无法调和了。

“守义,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她能产出这个。”

陈牧舟打开糖盒,展示给沈语棠,后者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很快,楚霜染被繁盛之子处决的消息传遍楚家埠。

而她本人,也哭哭啼啼的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来楚家埠搞事了。

为了防止再出什么幺蛾子,陈牧舟告别沈语棠,匆匆提车回了宁城,把楚霜染捎带了回去。

回到酒店,他直接打发楚霜染去罚站,这才翻阅起沈语棠给他的另一份报告。

小动物保护协会勘察报告。

第一批探索情报已经传回了,内容简练,都是干货。

东边的瑶城,脔异化者的天下。

瑶城隔壁的月都,脔异化者的天下,似乎是一个大势力。

他们同样在往外探索。

西边,上游涵城至阳城港之间八十公里的区域,几乎在流形经过时成了死地,荒无人烟,一些侥幸逃过一劫异化者或孤狼求生,或抱团取暖,零星的散布。

这些,也都是脔异化者,他们似乎在自发的向涵城聚集。

涵城上游,是一片苍翠茂盛的针叶林,范围极广,涵盖了涵城水库和曦河南面的大片区域,

由于这里位于曦河南边,周边是围成水库的连绵山峦与河谷,所以有的地方被称作曦阳山,有的地方被称作曦阳谷,统称为曦阳林地。

灾前,这里便杳无人烟,灾后,南边的难民逃入这片林地,他们就地取材,以石木建起聚落、村寨,四处分散,纷争不断,至今没有整合出什么大势力来。

这片森林,也是脔异化者的天下。

报告的最后,是小动物保护协会发回的人员情况。

一支西行的队伍失踪,两人在瑶城遭遇抢劫受伤,没有死亡报告。

“……”

陈牧舟漠然点头。

结合卫星图,他认定这些信息基本属实。

将相关消息同步到探索地图上后,他喟然一叹。

“小脔脔可真牛逼!”

……

陈牧舟不知道的是,‘当事脔’的行走体,刚刚出现在菟丝花海一旁的脔覆层上。

这里是大脔帝国探索者前出的最远处,那些探索者们似乎不敢靠近脔覆层,只在周边活动。

“竟无人靠近,妾身很失望。”

司脔远远的观察着他们,兀自摇头。

短时间的观察后,她放弃了那件华丽的血色长裙,照着其他探索者的样子,用覆层给自己生成了一套干练的衣服。

注意到这些探索者主要在搜集源质和肉类,她又为自己整了一个背包,随便从覆层里摸出几块源质,她觉得不够,干脆又割了块覆层。

准备妥帖后,司脔学着探索者们的样子,收获颇丰,准备返程。

然而她刚走出覆层不远,一列武装到牙齿的车队轰鸣而至,车队裹挟着滚滚扬尘,画了个大圈,径直开上了覆层,如入无人之境。

“?”

司脔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车队突然停下,一位一袭黑色军装的高挑女子从一辆车上下来,款步姗姗的走了过来。

“?”

司脔想起了借小黑狗的身体回归覆层时遇到的一件事情,她在宁城南边感受到了某种镇压感,为此她多绕了一段路。

此时她又感到了那种奇怪的镇压感,而这种感觉,正随着那位女子的步伐,逐渐逼近、增强。

好在,司脔这次来的是行走体,不是借用的使徒身体,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女士,你是从覆层上过来的吗?”

宋星歌问道。

“不是。”

司脔摇头。

“那你为什么抱着一块覆层?”宋星歌不解。

“这是妾身刚捡到的。”

司脔指了指脚下,“就在这里捡的。”

似验证她的话般,覆层那边发出一阵噗声,又一小块覆层被崩了出来,滚落到两人脚下。

宋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