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辞的学生证找不到了。从今早接到班里群发的信息,蓝辞就在书包里找,但没有找到。

  学生证一直放在这里书包里,上次见还是前天晚上,前天他只去过□□。蓝辞给徐萧发信息,让她帮忙问负责保洁的阿姨,有没有见到他的学生证,徐萧还未回复她。

  周一早上,阶梯教室坐满了人,乌乌泱泱,放眼望去,说话的说话,低头玩手机的玩手机,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补觉,教室满是嘈杂的声音。

  蓝辞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旁边坐着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青春靓丽,挂着红色的耳钉和耳骨钉。

  蓝辞认识她,听说是学校夜市一姐,做直播的,很注意形象,即使打了一晚上游戏,早八也能以打败班里百分之九十八女大的精致全妆出现。

  “蓝辞,待会儿能麻烦你帮我把学生证交了吗?导员找我有点事。”

  同班同学,本就是顺手的事情。蓝辞学生证找不到了,不打算交,别人不知道,他也没必要解释。帮忙而已。

  “你给我吧。”

  “麻烦了。”女生也客气,把学生证递给蓝辞。

  一节大课上到十一点,下课铃响,大家疲惫地站起身,路过教室门口时把学生证递给班长。

  蓝辞刚拿起书包,半只脚还未踏出去。肩膀就被人撞了下,他不稳地扶住桌面,手里的学生证和手牌散在地上。

  蓝辞发出一声闷哼。

  “呃,私密马赛!大人!”

  从上面一路往下,打着电话快步走的人一身二次元打扮,肩上挎着太宰治的痛包,她蹲下身,慌忙捡起两个天青色的手牌和一张学生证。

  “大人您没事吧?”女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捡起来的手牌学生证,伸手递给蓝辞。

  她刚刚只顾着打电话,下课又一直等着人走,好不容易把人都等走了,她才快步往下冲,着急赶飞机。没想到会撞到人。

  蓝辞看出她赶时间,伸手接过学生证,轻声说了声没事。

  女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尴尬地看了眼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声不好意思,转身快步往下。

  她走后,有人也从教室的座位上站起,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胸前装饰性的缀着两个口袋,休闲松弛,他转身从座位朝外走。

  手机响起。

  “没在公司?”电话里的人声音年轻带着几分浅淡。

  “没,来学校报到。”宁渡跨步出了座位,朝下面走。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视线能轻易看见教室里的全景。

  今天是转学第一天,就算是挂名,也要来走个过场。

  “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后天出差。”

  “在哪儿?”

  “地点发你微信了。”

  “可以,不过可能要晚十分钟。”宁渡已经下到了第一排,他瞟了眼正在和别人说话的人,轻淡的收回了目光。

  他走出教室,朝走廊尽头贴着储物室标牌的地方走。金发短裙的女生还未走远,宁渡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欣长挺拔的身影走在空旷的走廊。

  “十分钟?”

  “嗯,来见个人,还样东西。”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挂了电话。俨然一副不想多和宁渡废话的态度。宁渡也不介意,他关了手机,朝储物室走。

  储物室是C大为学生准备的存放物品的教室,因为C大课程多,早上从宿舍出来有时候会带上一天的课本,学校为了便利学生,就在每层楼都设了一个储物室。

  储物室这个时间基本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去吃午饭,女生走到电子识别屏幕前,把手牌放上去,嘀的一生,柜门弹开。

  “咦,我柜子怎么没开?”女生看着右边丝毫没动静的柜子,转身,只见左边弹开一个柜门。

  “银河和太空在上,我还错手牌了?”女生大脑缺氧,扶着柜门,差点被自己的操作蠢晕。但她的目光却不自知的被柜子里的衣物吸引,只是还未看清,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推在柜门——

  咔。

  柜门虚撞上门框。

  “我朋友说你可能拿错了手牌,喊我过来告诉你。”

  “啊?”女生看着没有丝毫动静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懵。

  宁渡没有给她太多时间,他笑容惹眼:“快去吧,他在阶梯教室等你。”

  大概是宁渡出众的外形和惹眼的笑过于有欺骗性和迷惑性,女生来不及思索那么多,点点头。

  “谢谢啊。”

  “客气。”

  女生侧身出了走道,直到脚步声出了储物室,宁渡才收了笑容。他今天本来就是还学生证,顺便见蓝辞的,只不过视力太好,恰巧看见了捡错的手牌。宁渡的直觉告诉他,蓝辞的柜子里未必装的就是课本。

  所以他才选择没有见蓝辞,而是直接跟了过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里面没有什么书籍水杯,也没有什么零食电脑。

  里面只放着三件物品:化妆包、蝴蝶耳坠以及一条黑色的丝绒吊带裙。

  空气里,被锁住的香气诱惑地袭来,一如那天晚上编织的情网。

  有时候,很多人都是一面之缘,见过了,就被抛在脑后。蓝辞对于宁渡也是这样,只不过顺手捡了别人的东西,就想还了,大家从此陌路人。蓝辞在哪里跳舞,做什么工作他并没有兴趣,但有时相比于皮囊,宁渡更乐衷于探究一个人的内心。

  宁渡看着如同秘密花园的柜子,他很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毫无负担的把这些东西带进学校的。

  宁渡合上柜子,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傅声,晚上要不要来昼夜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