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检查没什么太大问题,所以卫忱带着任歌回家了。

  抱着昏迷的人鱼回到家,放到鱼缸里。

  落水的瞬间,人鱼的本能反应让那条属于人类的双腿变成了鱼尾。

  卫忱站在鱼缸前,看着以前一直贴合着肌肤的鳞片微微炸开,露出了里面猩红的皮肤。

  鳞片的色泽也透着不健康的暗淡。

  那些原本对任歌很忌惮,能躲多远躲多远的鱼,现在却努力往他身上蹭,似乎在企图蹭掉坚固的鳞片,啃食鳞片下面的血肉。

  摩擦带来的疼痛让人鱼有了片刻模糊的苏醒,用及其虚弱的声音喊疼。

  卫忱的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他将鱼缸里的鱼和其他东西全部都捞出来,让任歌能刚舒服点。

  到了第三天下午,整整三十八个小时,任歌终于醒了。

  卫忱立刻将手机放到一边,来到鱼缸前问:“好点了吗?”

  人鱼将脑袋冒出水面,两只手挂在玻璃鱼缸的岩壁上,虚弱的吐出一个字:“痛……”

  鱼缸太高了,卫忱只能仰头看他,看到他这幅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也很不忍心。

  温声哄劝道:“再忍忍,明天过去就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不吃。”人鱼恹恹的摇头。

  卫忱伸手揉了揉挂在缸壁外面的湿漉漉的脑瓜:“多少吃一点,你现在要多吃东西补充体力。”

  任歌将整个身体滑进鱼缸,沉到缸底,闭着眼睛不想理人。

  卫忱叹了口气,转身将电视打开,特意调到任歌这段时间正在追的电视剧,弄好之后一低头,才发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仍旧在通话中。

  他刚要按挂断键,就听对面的人用极力压抑八卦的颤抖声音说道:“老板,人家都那么虚弱了,就、就别再补充体力了吧……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

  卫忱早就对这个员工的脑补能力有所了解,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直接按挂了电话。

  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给老人鱼打去电话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任歌好受点。

  “办法当然是给他找个伴侣。”

  他沉默地挂了电话。

  一时半会的他怎么去给任歌找个女朋友来?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卫忱点的外卖到了。

  房门打开,外卖员上下打量他,“哥们挺猛啊,一下子买这么多。”

  卫忱关上房门,拎着袋子走到鱼缸前:“你先试试这个,或许能缓解一下。”

  他耐心地跟鱼缸里半死不活的人鱼讲解使用方法,然后将东西丢了进去。

  但没过一会儿,任歌忍着疼痛的尾部,将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又丢了出来,并且很生气的表示:“我不要把这些东西当成伴侣。”

  卫忱:“……”

  饭做好之后,吃却成了问题。

  他走到鱼缸前问:“现在能出来吃饭吗?”

  人鱼虚弱摇头,他现在连动都成问题。

  每一片鳞片都在痛,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的他无法陷入睡眠,也不敢随意动,因为轻微的水流冲击都会让疼痛加剧。

  其实这种事情他从成年之后每年都要经历一次,每次发情期会经历三天的疼痛,三天之后会陷入长达半个月的脱力状态。

  疼痛可以通过伴侣的安抚缓解,但发情期导致的脱力状态却是无法避免的,而这个时期雄性人鱼需要伴侣的守护,因为鳞片炸开会导致其他鱼类闻到他们的气味,将他们当成美味的食物,而这个时期人鱼的鳞片会也会脆弱很多,无法抵挡凶猛的鱼类的牙齿。

  没有伴侣守护的人鱼很容易在这个阶段被其他鱼类吃掉。

  以前帮任歌度过发情期的是伊凡族长,但是伊凡族长当然无法像伴侣一样给予他安抚,所以他必须独自熬过最痛苦的前三天,三天后,就会被伊凡族长海藻拴起来,走哪带哪。

  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等到年纪大了,头发开始褪色的时候,发情期自然也会慢慢消失。

  同样的疼痛期,以前伊凡族长会将食物丢到他面前,而他也会很惜命的忍着疼痛将食物吃干净,甚至会乞求伊凡族长多给他弄一些食物来。

  以前他非常明白补充能量才能缓解疼痛。

  但现在隔着玻璃缸壁,看着人类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样子,任歌下意识就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更加可怜。

  最后看着人类踩着凳子弯腰将手探入水中,像是想将自己捞起来时,他故意往缸底下沉,完全没有配合对方一下的意思。

  就这么看着人类艰难地将整个手臂伸进水里,在发现对方想碰自己的尾巴,但够了半天也摸不到后,他大发慈悲地将尾部抬起一些。

  鳞片触碰到温热的手指的瞬间,任歌整个身体绷直,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蔓延了全身。

  卫忱忙收回了手,摸了摸任歌海草一样在水里飘荡的发丝充满歉意道:“抱歉,我不该碰你。”

  却见人鱼双眼半睁,目光迷离又茫然。

  卫忱心头一跳。

  放弃了将人鱼抱出鱼缸的念头,过了一会儿,卫忱端着一盘刺身回来,将食物一片一片丢进去。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无视了食物的存在。

  平时那么能吃的家伙,如今却难受到对食物都视若无睹了。

  丝毫不嫌弃人鱼麻烦,卫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浓重的怜惜感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他想了别的办法,用叉子叉起刺身,递到人鱼嘴边,还要温声细语的哄着对方张嘴。

  终于,最后一片食物吃完了。

  他正要将手收回来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滑腻的触感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贴到了漂亮的鱼尾上。

  冰凉的鱼尾带着质地坚硬的触感。

  鱼尾僵了一瞬,然后慢慢缓和下来。

  卫忱疑惑,试探地顺着鱼鳞的生长方向轻抚,同时观察着任歌的表情。

  任歌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似乎有点享受的样子。

  “这样就会好受点?”他问。

  任歌点了点头。

  像这样弯着腰安抚了俩小时后,卫忱的腰有点遭不住了,但只要他有将手移开的动作,就会有另一只手伸出来将他的手按回去。

  他只能想了个办法,将鱼缸里的水抽出去一些,鱼缸有两米的高度,将水抽的只剩一米的高度后,他翻进鱼缸,坐在缸底将任歌捞到怀里。

  这样就轻松多了。

  卫忱告诉任歌他被停职的消息。

  “你见到全队了?” 任歌懒懒地抬眼,冰冷的声线染上不易察觉的颤音。

  身上仍旧有些痛,但随着一遍遍轻柔的安抚,疼痛减缓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只是那只手带来的怪异的酥麻感也很折磨他,让他产生一种空洞的焦躁感,总想做点什么,是在难受了想将那只手推开又舍不得。

  ……再忍忍吧。

  卫忱观察着鳞片,发现似乎炸的没那么开了,说明这种安抚的方式是有用的。

  他点点头道:“对,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包括异能者,也包括那种蓝色的东西,你那些钱都是靠这个赚来的是吗?”

  任歌毫无防备地说道:“对。”

  “伊凡族长似乎也对那种蓝色的东西很感兴趣,他告诉我那是你们人鱼族的药,”卫忱说道,“可是伊凡族长似乎很不喜欢我,不愿意告诉我那些东西对人鱼有什么治疗作用。”

  任歌懒洋洋地安慰:“族长对人类有一些偏见,你不用把他放在心上,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你很好了,至于那种蓝色的东西……”

  他忽然将尾巴弯起,将鱼尾尖锐的顶端抵在人类脆弱的脖颈,“愚蠢的人类,发情期可不伤脑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套路我,全队根本没跟你说那东西是什么对吧。”

  卫忱笑了,无视颈动脉上的威胁,低头看着人鱼,饶有兴趣地用另一个话题转移对方注意力:“我很好吗?哪里好了?”

  见这招已经威胁不到人类,任歌重新将尾巴浸到水里,百无聊奈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字:“做饭好吃,手法不错,脾气差。”

  卫忱手一顿,寻思着自己被他当保姆使就算了,他还对自己挑三拣四。

  但他懒得跟一条鱼计较,何况这条鱼现在还惨兮兮的。

  “抱歉,之前我对你产生了一些误会,还在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安静片刻后,卫忱再次开口。

  任歌告诉伊凡族长,让他找卫忱追踪他的位置,也就说明任歌早就知道卫忱窥探他行踪的事情,并且完全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笃定对方抓不住他的把柄,就像上次,卫忱靠近他百米以内,他就能立刻闻到对方身上的属于自己鳞片的味道。

  那是他之前送给这个人类的礼物,后来对方想要退还,任歌没有允许并强迫他将鳞片串成吊坠挂在脖子上。

  人鱼也有占据领地的意识,任歌将鳞片留在这个人类身上来宣告这个人类的所有权。

  当然这些卫忱是不知道的,他还以为人鱼是觉得小人鱼打碎了他的家具所以觉得愧疚,才强行把鳞片送给自己当做补偿的。

  此时听到人类的道歉,任歌半点不客气的表示:“补偿我。”

  卫忱失笑,这条鱼可真能得寸进尺,不过这显然代表对方愿意原谅他。

  于是问:“你想怎么补偿?”

  “给我找个伴侣,我不想明年还这么难过。”任歌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些慵懒感。

  卫忱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委屈。

  摸了摸浸在水里的柔软短发安慰着他,卫忱轻轻叹了口气,妥协地点头道:“好,我会尽量帮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任歌将脑袋上的手抓起来放回到尾巴上,同时说道:“不揍我的。”

  “还有吗?”

  任歌想了想,说:“没有别的要求了,不过也不打幼崽就更好了。”

  族群里每几年都有幼崽死在亲妈手里。

  卫忱停下安抚的动作,“要求这么低?”

  要求很低吗?

  任歌认真想了想,又非常严谨的补上一句:“必须是雌……女性。”

  卫忱将怀里的家伙推开,从水里站起来,单手撑在缸壁上,一个翻身利落翻出鱼缸。

  站在踏实的瓷砖地板上。他看到里面的家伙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目光冷淡,但有点可怜兮兮。

  卫忱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该吃晚饭了。”

  莫名的烦躁感驱赶着任歌的理智,隔着玻璃,他冷冷地盯着忽然离开的人类。

  听到对方的解释,任歌甩甩尾巴,水波冲刷之下,鳞片又隐隐有炸开的迹象。

  “只给你半个小时。”他无情地威胁道。

  到了第三天晚上,任歌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卫忱也不用跟他一起泡在鱼缸里了。

  隔天卫忱将鱼缸里的水重新加满,又给人鱼投喂了食物后,就出门去上班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工作,得亏是自己做老板,不然恐怕要惨遭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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