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 刚刚白总在休息室说，想和我们开展一些合作。”栖迟压下了那种酸涩的感觉，转头开始谈正事。
“合作？”赵建堂微微挑眉。
“对, 是这样的赵总。”白良工看着妹妹和赵建堂相谈甚欢, 觉得能够合作的概率非常大，脑海里正在盘算怎么提起这件事情, 结果栖迟就说了。
“我们白氏制药集团准备在星海市开发一条新的供应链。”白良工把已经喝干净的红酒放在桌子上, “这几年, 星海市对我司的药物需求巨大, 可是这关税一年比一年高。”
“所以白总是打算直接在星海市投资建厂，减少关税的消耗？”
“赵总爽快人。”白良工还以为自己需要迂回着来，没想到赵建堂直接点明了他的来意。
赵建堂不介意跟他虚与委蛇一会儿, 可是微型耳麦那头麦克唐纳德正在提醒, 时间不多了，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场了。
怀富和葛城把实验体的位置摸清楚了，整个moonlight公馆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 里面有着上百个实验体。
如果不赶紧阻止这场拍卖会, 任由这些实验体流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赵建堂没有太多时间和白良工周旋，只能加快谈话的进度。
“我们家族一直在北美这块儿发展，星海市那里实在没有比较相熟的人，所以赵总能不能看在您外公和我小妹的份上……”
白凌蝶正害羞地看着赵建堂, 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好帅，两个手指头不断搅动自己的裙摆，听到这话更害羞了,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谁知道还是降不下脸颊的温度，干脆说了句：“失陪, 我去趟洗手间。”
白凌蝶打断了白良工还没说完的话，赵建堂冲她微笑点头，目送她离开。
“那我帮你走了绿色通道，我有什么好处呢？”赵建堂接着白良工的话说，“我毕竟是个商人，哪有白干的道理。”
“好说好说。”白良工笑着又端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如果赵总想来北美这块儿发展，我这边的关系随时可以给赵总使用。”
白良工没有觉得赵建堂的话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因此不开心，两家虽然认识，但这关系远远达不到可以随意开绿色通道的程度，如果赵建堂无条件的帮助他，他反而觉得不太对劲。
白良工作为商人，非常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今天赵建堂没有因此提出什么要求，那他反而要担心日后会有什么更加过分的要求。
“不。”赵建堂摇了摇头，把后背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臂伸展翘起二郎腿，“北美这边我也有人脉。”
白良工看着赵建堂这个样子，感觉这场交易要黄，但还是问了一句：“那赵总的意思是？”
“我这次来这个拍卖会，主要是想认识一下拍卖会背后的人。”赵建堂道，“我也是无意间听闻，但是对此很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人脉联系。”
“不知道白总有没有人脉。”
白良工听到这话心下一惊，思考到底什么地方露了馅，因为他和COG的关系没有什么人知道，包括他的妹妹。
除了公司的几个高层，因为那么大的资金流动根本瞒不住。
他直接私下联系了几个高层，把他想和COG合作，以及合作之后会有哪些好处，都给掰开了揉碎说。
商人是逐利的，这件事情只要成功，那将有源源不断的收益，甚至能够造福他们的下一代，谁还管普通人的死活，在他们看来，普通人不过是用来收割的韭菜，所以那几个人没有反对。
就这样白良工和COG签订了合同。
“看来白总没有人脉。”赵建堂知道他的犹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建堂转头对着白凌蝶一笑：“认识白小姐很愉快，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赵建堂带着栖迟和谢泽意就要往休息室外边走，但是却被白良工叫住了。
“白总还有什么事吗？”赵建堂回过头，故作不解的看了一眼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白良工。
“我有人脉。”
这四个字一出，休息室陷入了死寂。
白良工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内心天人交战。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露馅儿了，可谁知道赵建堂好像真的是随口一问，问不到就打算离开，自己另寻他法。
他观察了很久，根本没有发现赵建堂任何破绽，又因为直接在星海市投资建厂，中间能省下不少成本，利益的驱使之下，让他叫住了赵建堂。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他准备在星海市投入的生产线还是要有一大部分为COG服务，可能到时候想瞒赵建堂都瞒不住。
不如现在直接说开，到时候两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后想要干什么都会方便的多。
赵建堂像是被震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白公子不早说，还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白公子谨慎些也是应该的。”赵建堂给白良工不想说COG的事，递了一个台阶下。
“那白总可否引荐一下？”
“这是自然，但我能问一句赵总，你见拍卖会幕后的人是想干什么？”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白良工不得不谨慎一些。
“自然是因为我有‘好货’。”赵建堂露出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说。
他把手往身后一伸，谢泽意就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
白良工一脸狐疑的把文件接过来：“这是？”
栖迟：“白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白良工没有推脱，打开了蓝色的文件夹，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瞳孔紧缩。
照片上是一位躺在铁板上的男性人鱼，他的皮肤如同洁白光滑的珍珠，却因为大大小小的伤痕添了破败的美感，眼皮紧闭，但不难想象这眼皮后面是一双怎样摄人心魄的眼睛。
长长的白发垂落在地上，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坑，两鬓边生出许多透明的鳞片。
上半身是人类口中最完美的身材，虽然上面遍布着伤痕，但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腹肌，彰显了他的力量，背鳍歪倒在铁板床上。
下半身则是流线型的鱼尾，鳞片在闪光灯下发出耀眼的光泽。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铁板制作的床上。
“这……”白良工一开口发现自己因为震惊嗓子都沙哑了，他重新清了清嗓子，“这是人鱼？”
“是的，偶然间得到的。”赵建堂拿高了姿态，翘着二郎腿晃了晃酒杯，露出得意的神情，“怎么样？这够诚意吧，我现在有资格见这场拍卖会的幕后人员了吧。”
“当然！”白良工把照片放回去，合上蓝色文件夹递给谢泽意，转头对秘书交代了几句，让他带着白凌蝶去一楼，安顿好他妹妹再回来。
“失陪一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需要打个电话。”
“请便。”赵建堂笑了笑。
白良工一出去，房间里没有了别人，赵建堂原本挺坐的身姿立刻垮了下来：“我靠，累死了，笑得我脸都僵了。”
监控室里坐着的是自己人麦克唐纳德，也算是让赵建堂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揉了揉自己的苹果肌，试图让有些微微发酸的肌肉放松下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会儿还有你笑得时候。”纪杨清把赵建堂全程的对话都听到耳朵里，毫不吝啬地开口夸奖道：“不过，表现的不错。”
栖迟：“确实值得表扬。”
谢泽意沉默不言，但绕到了赵建堂的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放松一下他紧绷了许久的身体。
监控室里，麦克唐纳德看着走出休息室的白良工，连上了怀富和葛城的频道。
“你们的位置？”麦克唐纳德问。
“二楼南边的露天阳台。”葛城回复道。
怀富：“我和葛城在一块。。”
“笔记本在白良工秘书的公文包里面放着，他的秘书现在正带着白凌蝶去一楼大厅。”麦克唐纳德目光紧紧地盯住白良工的秘书，“想办法从秘书手里，把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全部拍下来。”
“白良工的秘书预计只会离开三分钟，三分钟后就要回到白良工身边，时间有限速战速决。”
怀富，葛城：“收到！”
怀富和葛城早在栖迟给出偷走笔记的命令时，就弄到了两身服务生的衣服，这样在二楼走来走去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人害怕自己的脸已经被别人记住，干脆重新换了副面具，然后直接来到了二楼露天阳台的边缘，护栏不算高，只到两人的胸口下方。
怀富率先行动，三两下就翻过护栏，两腿一蹬就落到了moonlight公馆的后花园，葛城双脚落地紧随其后。
两人本以为事情一切进展顺利，谁知道刚推开后花园的小门走了两步，一个怒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怀富和葛城一惊，以为自己露馅儿了，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可现在跑反而会坏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能脚步停了下来，准备随机应变。
“今天这么多大人物，你们两个人还在这里偷懒？！”一个同样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把这红色领结的人，带着满脸的愤怒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不同于两人的穿着，面前这个人的领结和两人的不一样，两人的是浅红色，而那个人则是深红色，胸口的口袋上也别着“经理”二字。
应该是专门管这些服务生的人。
“花那么多钱把你们招来是干嘛的？”那个经理一手叉腰，指着两人的鼻子就开始骂，“是让你们来偷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