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和顿时反应过来。
那张漂亮脸蛋红得像是从蒸笼里出来,他气得要死。
他连鼻子皱起来,漂亮小狗有自己的坏脾气,他呛男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盛怀南笑着,不再继续。
楚景和骂他:“收起你的信息素!”
盛怀南乖乖照做。
到底是不敢真的把人惹恼。
盛怀南谨慎地把握好尺度,只好一点点在楚景和的底线边缘试探。
他的本性算不上什么好人,怕真把这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吓到了,他只得放缓着来。
“是我不好,是我没规矩。”
盛怀南又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来,伏低做小,“我没文化,就喜欢说胡话。”
“……”
楚景和实在懒得理这人,“起开,我要回家!”
“好好,不生气了行不行?”盛怀南巴巴地又问。
可这气,哪能说消就消!
男人明明看着温文尔雅的,怎么就非爱说这些话……
楚景和气呼呼地出了房,不理人,在前头只一声不吭地闷头走着。
盛怀南则跟在后头忙不迭地跟着哄。
这场景,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肯定会吓得下巴都要掉地——平日里好话都不多说一句的盛家家主,原来还有这样卑躬屈膝的时候?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祖宗,宝贝,理理我……”
车上,盛怀南正不胜其烦地“骚扰”着楚景和。
只可惜楚总实在是铁石心肠,是半个眼神都懒得给盛先生。
但道高一尺就又魔高一丈,盛怀南也着实是个无赖,压着嗓子吓唬人,“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话音刚落,他作势就要真的亲上去——
“你……!!”
楚景和慌里慌张地抵着男人的胸口。
他的眼睛正映着车外的夜景,是湿漉漉的一片。
“理我。”盛怀南笑着。
“你不要总这样……”楚景和使劲地想要推开男人,但对方纹丝不动,像一堵原地扎根的墙。
“嗯?哪样?”
“楚总不直说,我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楚景和顿了顿,声音矮矮的:“你不要、不要总说这些话……”
不要总说这些非要扰乱他心神的话。
弄得他那样心乱意乱,半点伪装和镇静都不剩,似要被人看个精光。
那些口是心非到底还要他怎样藏。
“好,不说。”
盛怀南笑着将人松开,接着规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一路上,两个人保持沉默,谁都没先开口。
楚景和一味埋头玩手机,几个软件开了又关,实在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细微的手机屏幕光落在他的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像一点点的跃动的光斑。
盛怀南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他看得迷恋又入神。
直到那辆低调的宾利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门前,盛先生说到做到,妥帖地赶在十二点前将楚大少爷送到家。
临下车前,盛怀南没忍住,伸手抓住了楚景和的小拇指。
他没使劲,似乎轻巧一下就能被甩开。
但楚景和没有。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乖巧得离谱。
盛怀南见状,笑了几声,低沉声音敲落在他的耳边,“不想让你走,怎么办?”
楚景和:“……”
楚景和的声音透露着心虚:“我……”
“你不喜欢的话,记得要拒绝我。”盛怀南笑着打断楚景和的话,“就像刚刚那样。”
盛怀南演那副好人嘴脸真是有些上瘾,口是心非道:“我只是想和你谈恋爱,别怕我,好不好。”
楚景和回头,他毫无准备地就撞进去盛怀南的眼眸里。
心怦怦跳。
跳动的声音几乎要震痛耳膜。
“去吧,早点休息。”
盛怀南松开楚景和,他的神情在夜色里温柔得一塌糊涂:“今天我很高兴。”
楚景和小声道:“你、你开心就行……”
“你呢?”盛怀南反问。
“我……”楚景和没有给出答案,只草率忙乱地说了句“晚安”。
楚景和不敢再和男人多对视几秒,他落荒而逃。
盛怀南目送着楚景和的身影消失。
他在原地等了好一会,似乎要等到裹挟着楚景和气息的空气都散去,他才恋恋不舍地让司机开车离开。
小玫瑰要心软了,一切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在进行……
盛怀南到家的时候,宋以池正赤脚坐在客厅的地上。
他手里拿着几根鸡肉干,一只漂亮的白色博美小狗正扒拉着他的手,乖巧地讨要零食吃。
宋以池看见盛怀南这个时间回来,不由得有些困惑:“不是说和楚少爷去吃饭了?”
“嗯哼。”盛怀南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回应。
“就这样回来了?”
“有问题?”
盛怀南走过去,把趴在地上吐舌头的漂亮小狗捞到怀里来,笑着又说:“把你大哥当成什么了?禽兽吗?”
宋以池耸耸肩,面上神情却出卖了他默认的态度。
可不是禽兽?
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了得到楚家少爷简直是费尽心思,无所不用其极。
他多年的暗中筹谋,用银杉资本的名头注资到楚氏当中,即便后面盛怀南撂起手什么都不干,单凭银杉资本运作下来的股权,他想要挟楚景和也是轻而易举。
便是如此,盛怀南却仍要步步为营,要替心上人织一张插翅难飞的天罗地网。
借李铭的手演一回“英雄救美”,接着又自导自演一场风波,将楚氏置于风口浪尖上。
最后如天降神兵一般,将人救出火海逃出生天。
这手段实在是阴狠。
这好不容易美人开口相邀,他大哥不把人吃干抹净,还心甘情愿地把人放走?
想也不可能。
“把人逼得太紧,不好。”
盛怀南嘴角勾起,显然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并不急于这一时把楚景和“吃干净”。
他转又问宋以池:“听说最近有人在纠缠你?一个医生?”
宋以池神色微微一变,但他藏得很好,甚至没在脸上多停留一秒:“一些私事,不重要。”
“要帮你解决不?”盛怀南又问。
“不用。”
宋以池站起身来,往楼上走。
盛怀南也不强求。
宋以池始终和他保持着更类似上下级的关系,太过讲求兄弟亲缘关系反而难受,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反而刚好。
盛怀南像是突然又想起些什么来,对着在楼梯上的宋以池说:“这几天,你得先到外面住。”
宋以池停住脚步。
他推了推面上的金丝眼镜,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楚少爷要来?”
盛怀南逗着怀里的小狗,似笑非笑的。
他没说是,还是不是。
宋以池见他这模样,心里腹诽:这老狐狸,果然留着后手。
就是可怜身娇肉贵的楚少爷,也不知道这次又要被折腾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