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自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现的男人, 露出惊疑不定：“你是谁？”
同时他的视线又忍不住转向被抱在怀里的1551。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1551，像是走丢的小猫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长，于是终于卸下所有防备, 再也不会露出那种让人感到心碎的不安表情。
和在他面前的时候, 有着截然相反的神态。
可偏偏是这个样子，他才更加鲜活又真实。
根本不像是他刚刚口中一直强调的“只是个系统”。
顾沉舟没有理会他，安抚着怀中有些发着颤的1551。
1551不是因为害怕而发抖，单纯是刚刚为了撑住不马上被送走失去了所有力气，现在都有些站不稳。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胆子很小,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让他对自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他还要去拿炸弹炸了这个里世界最关键的位置, 谁能比他胆子大。
1551忍不住弯了下眼睛，他抬起头对着眼中满是心疼的男人道：“没关系, 我没事的。”
顾沉舟一言不发，伸出手摸了摸1551的猫耳，一下又一下摸着。
猫尾巴轻轻蹭了蹭男人的大腿，1551小声安慰：“你看，我真的没事。”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从他脸上落到他的身上，一下子锁定了几处露在外面的擦伤和淤青, 最后彻底落在他有些红肿的手腕上。
1551用着十分乐观的语气开口：“只是皮外伤，等我们回家以后就好了。”
回家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顿时触动了男人内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终于身上冷冽的气息有所缓和。
他们之间看似是1551在被抱着安慰，事实上是反过来的, 1551在安抚着顾沉舟不要产生更多偏执情绪。
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尤其是刚刚再次目睹了自己差点被抓走。
怒气值早已蓄满。
可看着眼前狂躁得随时都要杀人般的顾沉舟, 1551只感到一阵心疼。
他不知道顾沉舟是耗费了多少心血才来到里世界的，可是却能从他身上那股散不去的学血腥味中感知到, 他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
猫尾一下下碰着男人，也是在轻触着他绷紧的神经末梢。
顾沉舟眼里的狠厉终于一点点消散。
不过那也只是看似冷静了起来，实际上对主神的杀心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空气中那骇人的压迫感消失了，又或者说是被隐藏了起来。
贺自终于能喘口气说话，他不敢对顾沉舟开口，只能看向1551：“他是谁？”
1551从顾沉舟怀里探头看了他一样，有些小骄傲的开口：“他是我的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猛地坠下，把在场另外两个人都砸晕了一瞬。
一个是不可置信，另外一个是感到餍足。
顾沉舟微微眯起眼睛，他原是觉得这个人类很碍眼打算直接杀死，听了1551的话后杀心减少了，心头里像是泡了蜜水，只有这句话在反复响起。
他低头啄吻了一下猫耳，引得那猫耳忍不住抖了一下。
非常可爱的反应。
顾沉舟低笑两声，眼中只有1551微微泛红的耳朵。
贺自则是彻底愣住，有一股本人后知后觉的酸意涌了上来：“可你只是个系统，系统怎么会懂爱。”
他心中有数不清的质疑，可是这一切都在看清1551的眸光那一刻，戛然而止了。
以往那些坚信不疑系统是不会有情感的瞬间，都在此时被打破，那厚重可笑的屏障也成了碎片。
他确确实实在1551眼中看到了爱意，那是不顾一切爱人的勇气和真心，此时就投射在抱着他的人身上，没有任何掩饰和犹豫。
他爱着他，他亦是如此。
原来……系统也是会有感情的。
就在这恍惚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后悔淹没了贺自，他意识到了主神为什么要执着于抓住1551，因为这个想要这个真相永远不会被发现。
他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系统出现感情，可是就在此刻，一股巨大的悔意席卷上了心头。
如果自己刚刚没有向主神举报，不、不对，在更早的时候，自己没有因为一次的任务失败就抛弃了1551，是不是最后结果都会有所不同。
他从未见过那么干净的情感，可是出现在自己身边，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贺自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你……”
天空突然发出一阵阵巨响。
1551根本没空听自己的前宿主说话，他在顾沉舟怀里抬起头，瞳孔骤然缩紧了：“是祂！”
天空裂开一个巨大的缝，像是被剥开一般，而从那个裂缝之中，又有一只巨大的眼球露了出来。
那些用来形容恐怖的语言，似乎在此时都显得有些苍白。
周围狂风大起，吹得人脸都在泛痛。
那只眼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就像是有一个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巨人，透过天幕在凝视着他们。
白色的眼睫毛和没有半分血丝痕迹的眼白，都显得诡异又骇人。
如果说之前和主神单独谈话的时候有种浓厚的被窥视感，现在这种感觉几乎要凝为实质，犹如刺穿人心的利剑让人感到不适应。
在顶上的不仅是一只眼睛那么简单，更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主神……”1551喃喃。
语气中却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尊敬。
知晓真相后，他只觉得这道凝视只有满满的恶意。
祂骗了他们全部人。
恐怕就连表世界的攻略也没有那么简单。
顾沉舟：“别怕。”
他只说了两个字，1551顿时觉得心中那股不适感散了许多。
他想对顾沉舟露出笑容，余光却看到刚刚还保持着站立的贺自，在那只巨眼出现后就痛苦得将腰都弯了下去，脸色猛地涨红，青筋在脸上暴起，翻着白眼几乎要陷入昏迷。
实际上除了他以外，那些行走在大街上的攻略者都很难受，被这股威压和不可名状的恐惧压制得动弹不得。
而贺自因为距离他们太近，反应是最激烈的。
自己反而一点事也没有。
1551刚露出一点疑惑，发现顾沉舟绷起的肌肉后一下子明悟了。
不是没有感觉，而是顾沉舟为自己挡住了威压，给了他一个最安全的屏障。
让他甚至还可以抬起头直视主神。
顾沉舟突然开了口：“我那个世界根本不是S级世界，早已是超越了所有表世界现有等级的世界。”
1551愣了一下，他想起了主神之前和他对话时的一次口误，祂差点说错了顾沉舟所在世界的等级。
原来是因为那个世界早已是超S的存在。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万千表世界中唯一开始觉醒的主角。”
短短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足够让人感到齿寒。
1551的大脑从未在什么时候如此清醒过，他完美接轨了顾沉舟的脑回路：“所以之前那九十九个系统，主神说他们是因为半实体计划中被主角发现才被杀死的，真相是截然相反的。”
他停顿片刻后，语气变得沉重几分：“是因为他们去的世界，都是主角有觉醒迹象的世界，主神在他们身上安装了自毁装置，借机杀死了那些主角以及牺牲了系统们。”
所以半实体计划失败后，那些世界编号都变成了灰色不允许再查看。
这个计划的背后，是血淋淋的另一个计划。
而那些主角虽然即将开始觉醒，可是还无法封闭世界让主神的力量无法介入，自然也抵抗不了那些S级的道具。
顾沉舟颔首，不仅一边抵抗着主神向下施加的压力，还能伸出手怜爱的摸摸小猫耳朵，夸他聪明。
就在打破表里世界屏障的那一刻，顾沉舟彻底觉醒成功了。
所谓的世界意识偏爱，在觉醒的那一刻就会成为世界意识本身，也就是那个表世界的真神。
顾沉舟：“祂惧怕我，因为我现在是唯一觉醒成功的，也是即将扭曲一切错误的人。”
要如何打败一个神，那就是以另外一个神明的力量。
眼看他们说得越来越多，越接近那个核心的真相，主神猛地愤怒了，那双诡异的巨眼炸了一下，于是整个天幕都变黑了。
那股恐怖、无法抵抗般的吸力再次出现。
1551还是被卷入了刚刚没有关闭的那个白洞，这次却带着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心态，他的手被顾沉舟紧紧牵着，就连周身也全都是这让人心安的气息。
他是安全的。
这几个字浮现在心头。
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想起，而是顾沉舟一直以来给他的安全感。
一阵刺目的白光闪过，1551闭上了眼，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纯白空间。
1551对这里算不上陌生，他每次被主神叫走，都会在这里。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在这片巨大的纯白区域中间，他们的正前方，有一张白色的椅子，上面坐了一个人。
随着祂一点点抬起头，1551心中浮现出巨大的割裂感。
谁能想到，控制了整个里世界，又干扰着万千表世界的主神，从外表上看来……和一个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硬要说出点特殊的，那就是他浑身苍白得像是得了白化病，不仅头发睫毛等是雪白的，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血色，手腕骨都是细瘦的一条。
不是巨人，也不是什么长相恐怖的不可名状。
他就这样以真面目措不及防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
难怪祂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1551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子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主神伸出手鼓掌。
啪、啪、啪。
空荡荡的纯白空间里响起手心贴合的声音，没有一句话，就连回音都没有传来，好似这里没有尽头一般。
诡异。
1551感到不舒服：“你到底想做什么？”
主神对于一个小小的系统忤逆自己这件事看似没了计较，他嘴角牵起一抹合格的弧度：“不如二位继续刚刚的对话，我想知道你觉醒成为和吾一样的神明后，知晓了多少。”
“全部。”顾沉舟掀眸看向他，那双以往黑沉沉的瞳色，现在居然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
刚刚担心怕吓到小系统，他隐藏了起来。
1551眨眨眼，嘟囔：“看起来还挺帅的。”
男人浑身凝固的气场一松，旁若无人低头亲了一下猫耳。
像是得了奖励的大狼犬一般，表面上面无表情一声血腥味，实际上身后的大尾巴已经摇了起来。
两个人亲密的氛围，让主神一度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眼神变得阴沉，下一秒又继续带上面具。
1551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了，他们之间一定会在今天有个了结。
见状也是毫不客气开口：“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他想到那些数不清的瓶子，猩红色的脐带，冷冰冰的系统加工厂，巨坑里堆成山高的名牌，只觉得眼前这个惨白的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事实也是如此。
主神彻底维持不住虚假的笑容，阴森森看向1551，偏偏祂现在无法对这个自己向来不当回事的系统动手。
只要祂敢将自己的杀意对准这个小家伙，就等同于像顾沉舟宣战。
1551：“所以这一切最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顾沉舟如血般的瞳孔里倒影出小系统的身影：“表世界和里世界，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的主神，反而平静了下来，用着谁都揣摩不了心思的表情看着他们。
“表世界和里世界，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就像阴和阳，光和影。
二者不存在等级，因为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牵制彼此之间的运转。
万千表世界需要里世界□□，同时里世界的存在也需要从表世界获得天然的能量。
这一切都是平衡的。
直到控制里世界的那个人，在某一天拥有了欲望。
祂是里世界唯一的存在，除了祂以外的东西都是本都是死物。
就像一台巨大的智能计算机，祂的工作就是稳定表里世界之间的枢纽。
可是拥有了欲望，还能被称为神明吗？
祂是不会觉得孤单的，但祂看到了表世界的热闹，突然有一天，祂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
属于祂的世界，当然是要凌驾于表世界之上。
所以祂洗脑了全部人，让他们都以为里世界的存在就是天生比表世界等级高，所谓的攻略也是祂用来掠夺主角气运，从而壮大里世界的手段。
那些被攻略的主角，被掠夺了气运只会跟着表世界开始沉沦，而其中一部分主角或是重要些的配角还会被清除记忆收集情感后，成为系统，也可能是保留情感只清除记忆成为攻略者。
从一开始这一切攻略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掠夺了他们家园的人，进行着可笑的循环。
他们的世界被破坏了，又一无所知去破坏其他表世界。
根本不存在共同进步，只有里世界在主神的带领下，犹如一个吸血包一般不断壮大，踩着表世界万千生灵的生命力。
1551想起了自己之前经历过的世界，那些世界都失败了。
现在看来居然成了一件好事。
冰冷而残忍的真相一下子被赤裸裸揭露，整个空间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过了很久，主神才开了口：“你们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有了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
1551第一次用着仇恨的视线看一个人，又或者说是披着人皮的恶心阴毒存在。
主神：“你们留在里世界，吾会赋予你们无上的荣誉和地位，甚至可以让你与吾平起平坐。”
这就是祂刚刚露出耐人寻味神色的原因。
祂观察了人类那么久，对人类有一个十分深刻的认识。
那就是贪婪，他们永远不会拒绝对自己更加有利的那个选项。
主神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伸出手：“你……”
噗嗤。
祂不可置信低头，看到的是一柄长枪插入了祂的心脏位置。
顾沉舟挑眉：“看来成为神后，我也拥有了造物能力。”
说完那柄长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开始倒计时不到三秒的炸弹。
砰——
炸弹在祂体内直接炸开了。
在这个纯白空间之中都蔓延开了空间扭曲般的波纹。
换做是寻常人类，早就炸得连块完整些的血肉组织都找不到。
可当一切浓烟散去，1551还是看到了祂完好无损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被伤到的痕迹。
1551发现自己周围出现了一层金黄色的屏障，他不仅不害怕，还伸出手轻碰了一下。
这层屏障接收到外界攻击的时候会变得极其稳固，而他从里面触碰的时候甚至有些柔软。
只是顾沉舟给他留下的保障。
从他视角上看，只能看到主神和顾沉舟一起跃上了这方空间的上方，一道白色的光和金色的光交缠打在一起。
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1551凭借肉眼很难捕捉。
整个纯白空间都因为他们的动作而发生震荡。
一开始他们不断创造着武器和道具，后面就变成了纯粹的力量冲撞。
金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光芒互相不让彼此。
每次一撞击，纯白空间就会有一次剧烈摇晃，像是整个空间都要崩塌。
而站在战火中心的1551，被保护得很好，甚至连丝毫震感都没感觉到。
他打开系统面板，却发生自己的面板早已被锁定，什么都无法购买更无法联系其他系统。
一个是新生的神，一个是盘踞里世界收集了许多能量的旧神，却完全分不出上下。
主神眼底并没有多少震惊不甘，祂早就猜到了。
表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觉醒的主角，那是因为以前的表里世界极度平衡。
而祂打破了这层平衡，让天平彻底倾向里世界。
表世界被压榨久了，就会出现一股抗衡祂的力量诞生。
如果不提前打破表里世界的屏障，主动在羽翼渐丰的时期送上门，也许自己真的会栽在他手上。
可是现在不同了，祂得知他其他的弱点。
而那个弱点现在就明晃晃出现在祂面前。
主神恐怖的表情一转，原本要正面迎上那道金光的那一刻，猛地扭转了方向，冲向1551所在的金色屏障。
大量的白光笼罩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连金色屏障都被白光整个吞噬。
顾沉舟面色骤然沉下，红瞳之中杀意四起，狠厉地气场高涨，那股攻向主神的金光高涨，有几百层楼高般涌像主神。
可是在触碰到祂还剩下几厘米的时候，又全都停下。
主神笑了：“你在害怕什么？”
祂抬起手，1551突然出现在了他手边，机械猫耳因为受到惊吓而变成了飞机耳，看起来小脸都有些煞白。
那层金色屏障没能挡下所有攻击，碎开了一点缝后，被主神的力量立马钻了空间，将他抓了过去。
顾沉舟不动了，眼神十分恐怖站在那看着主神。
祂露出了自他们出现在这个空间后第一次真心的笑：“你没有选择我刚刚给出的路，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祂将手放到1551细嫩的脖子上，还没有使劲也显得十分危险，像是一条阴毒的蛇黏腻缠了上去。
“你可以选择来杀死吾，吾带着他一起下地狱。”主神特意停顿，欣赏了一下对面的表情，“或者是我放过他，前提是你现在废了自己两条手臂。”
那等同于是削弱了顾沉舟一半的战斗力，要了他的命。
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1551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着着急：“你别犯傻了，你要是真的出事了，祂也不可能放过我的！杀了祂才能恢复表里世界的平衡！”
这个天真的小系统会选择前一个选项。
可是新神注定只会选择后一个。
不管结局如何，祂都赢了。
主神脸上的笑容扩大，嘴角像是开裂一般变得极其开阔，以人类绝对达不到的程度。
下一秒，他的嘴角就僵住了。
一柄普普通通的匕首自祂的太阳穴里贯穿而入，没有半滴鲜血留下。
被祂钳制着的1551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藏了一把匕首，在祂最得意的时候干脆利落下了手。
1551：“很可惜，别犯傻了是对你说的。”
圆溜溜的眸子里，是犹如实质的怒火。
他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那匕首彻底送入祂的大脑。
主神：“你怎么会觉得这种冷兵器能够伤到我？”
祂的语气冷冰冰的，又带着讥讽。
“冷兵器？”1551露出小酒窝，没了钳制后他连续后退好几步，“你猜这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顾沉舟从来不会只是一昧的保护他，一开始那个金色屏障开启的同时，这匕首就也被男人藏到了他的身上。
真正的爱人，怎么会看不见爱人身上的锋芒。
主神难以置信地开口，想说话却被尖锐的疼痛打断，明明身上没有留下一滴血，那恐怖犹如噬魂舐骨的疼痛却愈发明显，直到祂连力量都难以维持，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暗算吾！？”
祂彻底摘下面具，发出痛苦的惨叫，白色的身影在纯白空间里痛苦的蜷缩起来，像是被踩到的阴暗爬虫。
1551：“上次你进入表世界强行带走我，已经受了伤，你也是有弱点的。”
金色屏障再次将他保护起来，这次形成了一个圆球，小心翼翼将他送回顾沉舟身边。
主神面孔开始扭曲，张开嘴吐出的全是鲜血。
那由顾沉舟力量凝聚而成的匕首变成了全金，在祂身上对着原本已经受伤的地方进行猛烈攻击。
那些细细碎碎的金色光点，肉眼看不见，在祂体内却堪比威力强大的炸弹，还是比全身细胞都要多的炸弹。
顾沉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是一缕极其淡的金丝，比头发丝还细，就这样穿过空气，连接着匕首，源源不断传输着力量。
眼看意识真的要消散了，主神眼中流露出恐惧，那是祂第一次如此清楚感知到这种情绪，而这一切居然是祂从来都看不起的一个系统所做。
是他将那柄最关键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变化。
最不可能的弱小，居然会成为杀死祂最重要的一次辅助。
祂不甘心！
主神的口鼻也开始渗出鲜血，最后耳朵里也是流血，眼睛里全是鲜血和地狱上来的恐怖厉鬼没有任何区别。
祂的身上再次爆发出一阵白光，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刺眼，带着全然不顾的恨意：“那就同归于尽吧！”
1551只来得及感到眼睛猛地一痛，闭上眼都能感觉到那道白光炸开，他再次被冷香包围，顾沉舟直接背对那团白光，将他彻底揽住自己怀里。
他们来不及跑了。
1551顶着疼痛睁开眼，看到的是顾沉舟的笑。
男人对他笑得一如既往沉稳和宠溺。
就在那一刻，1551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在主神自爆的那一刻，他就只想要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他活下去。
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1551：“不要……”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