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你……”若陀龙王可不是娇羞的性格,反而欣赏匠人尤其爱铁匠,对矿石说的头头是道,对品茶古董瓷器反而不如他的挚友见多识广。

  魔神战争如此惨烈,他却信奉不服就干,打的周围魔神求饶,璃月自然就会迎来和平。

  现在他却满脸通红,双手在胸口交叉抱住肩膀,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一样,可他不敢动,这陌生的姑娘离他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能嗅到她身上茶草的清香。

  而且她手里还捏着他的角,这是龙的角,是不能随意给雌性摸的,这意味着……

  若陀龙王脸更加红,红潮蔓延到了耳垂上,他抿着嘴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随便摸他的角,太失礼了,如果是别人,他可以一巴掌把她打出去,用岩之力将她震碎,惩罚她的无礼,可刚刚才亲过,就这么对待这姑娘,难免有占完便宜不认账的渣男嫌疑。

  虽然是这姑娘亲他的。

  可怜的若陀龙王,活了几千年,杀伐果断,征战多年,现在却面对一个柔弱的,好像能被他一只手臂就能折断的小姑娘时,犯了难。

  她不仅握住了那琥珀色,好像发着荧光的角,还摩挲了几下,若陀龙王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的角,好漂亮阿,像晚上的岩晶蝶一样,真美。”她只是在称赞,直白的没有一丝掩饰,身为角的主人,若陀却只有叹气,不断的叹气。

  “姑娘,你可以把手拿开了吗?”没办法,现在也不能使用暴力,更不能伤她,进退不得的状况,在龙王几千年生命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见。

  沉玉把手拿了下来,看表情仍旧回味他角的触感,若陀很羞,更加恼怒,她应该是挚友要寻找的那个姑娘,可撩拨了挚友又来撩拨他,胃口也太大了吧。

  他捏住她的手,眯起眼睛:“姑娘手段真是厉害,有了贵金之神不够,还想要若陀龙王?你是想把贵金之神的属下一网打尽吗?”

  想起那日回去,那截开着鲜花的茉莉枝条他们没有用,留云查探过后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充满了浓郁的草元素力,是治愈的好药材,而且还有某种净化的力量,若是炼成丹药,也许可以净化夜叉一族身上的魔神残渣,留云急匆匆的跑走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的老友不知去了何处寻找这姑娘,想到浮舍那几日的魂不守舍,若陀越发觉得羞恼。

  沉玉眨眨眼,不明所以,就是根本就没弄懂他说的是什么,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说,什么……”

  若陀气的够呛:“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说完他脸上又是一红。

  沉玉很疑惑:“亲?”

  她在装不懂吗,还是故意在耍他?

  “你说的是这样吗?”她凑过来,又在他嘴唇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你,你……”

  若陀眼睛都睁大了,她居然又亲了他一下,难道比起他的挚友,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吗?若陀龙王完全在头脑风暴,整个人都傻了。

  “这就是亲?我跟浮锦她们总这样。”她摇摇头:“这是交换灵力,你身上的光界力,好强,谢谢你救了我。”

  若陀有气,却根本没处去发,他看出来,这个姑娘,完全不懂,只凭本能做事,她可能并不知亲代表着什么,只觉得他的角好看,就摸了。

  “你不是青浦的魔神,你是那位玉之魔神。”

  她点点头。

  “为什么会力量透支。”若陀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此刻心中无法平静,脸上也平静了下来。

  她指了指远处那些庄稼:“丰饶之力可以让庄稼长的更茁壮,这样来年就能结满好多的果子了,这样,大家就不会挨饿。”

  “……”若陀紧紧的盯着她,他以为他要寻死,从水里把她抱出来的,此刻她身上还湿漉漉的,身上只有一件吊带抹胸还有轻薄的绸裤,水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到她的锁骨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她的身体此时有多么的诱人,她的脸就有多么的纯真,懵懂的像个孩子,亲了就是亲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符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深意。

  “为什么会出现在川之魔神的地盘?”

  “他对沉玉谷下了战书,但是我们不想打,如果打仗这些百姓就没有家了,我也不想我的朋友丢了性命,就去跟他商量,可不可以和平解决。”

  她真是傻傻的有点可爱,居然知不无言言无不尽,若陀都怀疑,要是他表示一下友好,这人都能把他领回沉玉谷他们的大本营去。

  他嗤笑:“和平难道靠谈判就能换来?和平是靠拳头,没有实力去谈判,只能任由别人鱼肉。”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沉玉谷不像你们人才济济,我们没办法打,而即便硬要打,百姓怎么办?他们不是魔神仙人,身上也没有长着翅膀,不能飞走。”

  涉及到这方面,她逻辑倒是很缜密,若陀只是轻笑一声,却并未反驳她:“那,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川之魔神说,让我嫁给他,就可以免战,而且以后沉玉谷也会被他庇护。”

  若陀吓了一跳:“你答应了?”

  她摇摇头:“还没。”

  若陀松了一口气:“既然都要结盟,为何不跟我们结盟?我那老友看着脾气不大好,其实最是好说话。”

  她有点意外:“可是,贵金之神会同意吗?我们并不认识他。”

  若陀抚额,说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他那位老友为了找这姑娘,都要跑到别的魔神的地盘上去了。

  他只是来找这姑娘,确定她有没有危险,跟川之魔神是不是一伙的,却没想到,发生了乌龙,她亲了他,山风吹过,她的身子在哆嗦,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那件外套在水里泡过,已经湿透了,而且没有皂角,上头的黄泥痕迹也是洗不掉的。

  若陀轻叹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山里风大,小心别染上风寒。”

  她懵懵懂懂的抬头,对他道谢,若陀只觉得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他过去几百年叹气叹的都要多。

  “你对我那老友,还有我……”若陀一顿,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沉默下去,过于被人喜欢并不是她的罪,而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做了撩动男人心的事,自己却平静如水。

  “你以后不能随便亲别人,尤其是对异性,明白吗,这很容易产生误会。”

  她不是很懂,若陀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亲了他一口,他如石头一样,沉寂几百年的心居然像那些人类一样,开始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这样真的不好,很不好,他的挚友还在寻找这个姑娘,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挚友那块大石头怎么可能会开窍,那样失态。

  他得回去,把这姑娘的下落告诉他,现在又出现乌龙,他怎么能撬挚友的墙角呢,不像话。

  有很漂亮的角的男人走了,沉玉有些失落,他身上的光界力,是她所见到的,最强的元素生物,充电宝没了。

  他说很快就会回来找她,可他前脚走,后脚嘲风就带着聘礼来到了沉玉谷。

  嘲风欲言又止,眼中的痛楚和悔意,沉玉看不明白,只是觉得他可能有话想说,于是问了他。

  嘲风金色的头发都黯淡了:“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

  沉玉不懂:“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不是很好嘛?”

  “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他在以势压人,在趁人之危,他好战以后可能并不是个好丈夫。”嘲风很激动,把她堵在墙壁处,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

  沉玉更加疑惑:“为什么,这么说,他不也是你的主上?若他如此不好,你为什么要跟随他?”

  嘲风惨笑:“他曾救过我,为报恩德我不能叛,可他行事作风,对待那些人类俘虏,太残忍了,私下里我们都认为贵金之神比主上更值得投奔,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你……”

  “可我不答应,也许我的子民就会沦为和那些俘虏一样的境地。”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困扰,你觉得喜欢我,也许只是我的权能在影响着你。这件事我并不会说出去,你也永远埋在心里吧。”

  之所以不说出去,因为幽涯,那位川之主的确不是一位大度的神,至少在他们与浮舍战斗,伤的都要死去时,他也只是说了一句废物,对属下没有半分关心。

  可能嘲风说的,是对的,然而沉玉谷已经没有退路。

  她穿上了那身水蓝色鲛纱制成的月光裙,戴上珍珠与珊瑚枝和贝壳做的冠,踏上浪花做的道路,对岸就是那位川之主,哪怕是联姻,他也没有从水晶王座上下来。

  “过来,我的新娘。”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对她伸出了手。

  一声低哮龙吟,一条金棕巨龙在云端若隐若现。

  “你不能嫁给他!”

  紧接着,巨大的岩枪从天而降,横在她与川之主面前,砸断了浪花做成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