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长着四条手臂,带着可怖的夜叉面具,紫发紫衣站在山头之上,寒风之中猎猎作响。

  “吼,原来是贵金之神座下第一夜叉,腾蛇元帅,来我青浦,有何贵干啊?”川之魔神甚至连那水晶王座都没下。

  “杰派,是你把祥齐村的村民都押送到这,把他们当成奴隶,给你修建水晶宫的吧!”

  川之主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又如何?他们又不是我的子民,自己的神明战败,沦为奴隶,也只能怨他们命不好,他们又不愿供奉我,难道余还要宽宏大量的留着他们的性命?都生气的叫余的魔神名,难道贵金之神没有教你礼节?”

  雷系夜叉怒不可遏:“祥齐村已经死了一半百姓,你欠下累累血债,今日就要你还清,杰派,拿命来!”

  他全身裹起雷电的光芒,像一颗巨大的雷球,引起天地骤变,对川之魔神砸去。

  “这就是,三眼五显仙人……”女孩被震撼到,从浮锦口中她知道元素生物自来就可以操纵元素,但若要更好的运用元素力,必须要借助神之眼,神之眼对一些小仙人的加成,是能让小仙成为支柱战力的。

  面对能引起天上雷鸣的力量,川之主却不慌不忙,只是打了个响指,嘲风与其他三将一起迎了上去。

  “你猜,他们谁会赢?”川之魔神不慌不忙,用浪花把女孩拽到水晶王座上,女孩丝毫不觉得与他一同坐在那个王座有多么的亲密,多么不合适。

  女孩看着战场,那位腾蛇元帅以一人之身迎战死人,却也只是微落下风,再次对贵金之神麾下战力有了新的认识:“你让你的部下以四战一,胜了也不光彩。”

  川之主嗤笑:“哼,这是战争,可不是你来我往的比试,在战争中,用什么手段都不是卑鄙的。”

  女孩的面纱掉落,那张寡淡又古井无波的神情,却让川之主来了兴致,他捏住她的脸,饶有兴趣:“玉之魔神,你的魔神名叫什么?”

  “大概,是西迪?”

  “有趣,我的魔神名,杰派,但我更希望,你叫我幽涯。”

  女孩蹙眉:“我并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川之主笑了,眼眸幽深:“不,很快就就要在意了,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清秀的一张脸,却叫余如此在意,如此喜欢,如此念念不忘,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余很想一探究竟。”

  女孩往后退,想要躲开他的手,但他力气很大,她无法抵挡:“你想做什么。”

  “余要娶你。”

  “娶?”女孩非常疑惑,显然不太懂这个娶的意思。

  川之主笑了:“怎么,你连这都不懂吗,就是成婚,结为伴侣。”

  女孩微微张大眼睛,显然是惊愕到:“魔神,也能成婚吗?”

  川之主越发觉得有趣:“为何不能?”

  “可是魔神拥有几千年的寿命,也不需要传宗接代……”

  真是个憨孩子,川之主大笑出声:“难道魔神就不能像人类一样生活,不需传宗接代,却也有感情需求,涡之魔神就有妻子,你以为魔神都是贵金之神那样,是个油盐不进没有感情的石头?”

  他低下头,拇指抚摸着她淡色唇:“你不是想要止兵戈,不想青浦与沉玉谷发生战争吗,只要嫁给我,我也会庇护沉玉谷,你和你那几个小妖精,便都由我庇护。”

  “浮锦他们不是小妖精,是仙人。”

  川之主嗤笑,耸耸肩:“好吧,是仙人,若是发生战争,你败了不仅要归我所有,你的那些臣民,也要变成我臣民的奴隶,这你也愿意吗?寻求和平不是你的目的?”

  她想了想:“你的提议很好,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

  “我需要时间,回去跟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

  川之主笑了:“好啊,不过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是不快点回复,等我带兵打过去,你的臣民可就没的选了,看,那位腾蛇元帅,要输了。”

  她看到战场中心,那位夜叉确实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开始流血,但是……

  “你部下受伤的有三人,有一个快要被打死了。”

  川之主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他站起身,手中水之能量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漩涡状的水球,女孩紧张的站起身,感觉到这个水球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你想要……”

  她试图阻止他的补刀行为,这样杀死一个战士,太卑鄙了,但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片土地开始地动山摇,一声低沉的啸声,仿佛上古时巨大地龙的怒吼,一个金棕发色的男人,他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引起地面的晃动。

  川之主的神色变了,他盯着那个男人,咬牙切齿说出四个字:“若陀龙王!”

  金棕发色的男子身材高大,一头短发及其凌厉,而头上棕色的角,犹如刚玉一样的角,给他增添了几许人外感,他皱眉,扶起那位雷属性的腾蛇元帅。

  “浮舍,可还安好?”

  “死不了。”

  “独身深入敌营,你太莽撞了。”

  “抱歉,龙王,我……”

  “有话回去再说,现在不宜与川之魔神开战,他手里有人质。”

  想到那些可怜的百姓,浮舍眸光暗淡下来。

  “哈,身为龙,却与魔神为伍,曾经这个世界站立于顶点的元素生物,也堕落了呢。”川之主自恃有底牌,所以毫不留情的嘲讽。

  若陀龙王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眼中震慑意味很重,他一言不发,只是带走了浮舍,若陀龙王与那位贵金之神实力相当,川之主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他走掉,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发现那姑娘,不见了。

  她离开了水晶王座,却在嘲风那里,手心萦绕一层薄绿,丰饶治愈的力量就此出现。

  她居然在给那群废物手下治伤,川之主眉头拧成了自己的川字。

  “怎么,你心疼这些废物?”川之主飞到她的身边。

  这女孩却仿佛没听见,仍旧在给他们治伤:“我回去了,那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她走的轻飘飘的,谁也没有看在眼里,穿过连绵的山脉和清澈的河水,她陷入沉思,思考着今日所见,川之主并不是一位仁慈的神,但实力很高,他和贵金之神若是打起来,会是谁赢呢?

  天生的慈善心肠,与对人类的爱,让她不愿看到战争,如果能有和平的方式解决,推选出新的岩神,让神明放弃对其他魔神的追杀,是最好不过,可看川之主的样子,并不是说几句就能让他改变心意,而他透露的,那位涡之魔神更是不好说话,脾气暴躁。

  一定要打仗吗,天空岛以神位作为诱饵,让魔神们自相残杀,让权能能够归一,有些魔神不愿争斗逃去暗之外海,有些则为了神位陷入疯魔,还有些弱小的魔神,引颈受戮,甚至被自己的子民所杀。

  天空岛,法涅斯……

  她的心口很痛,眼泪就这样流出来。

  “谁?”若陀护住浮舍,准备杀了尾随在身后的人,他以为是川之主派来的杀手,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他并未放松警惕,在川之魔神那里,远远的,他看到这女人跟他坐在一起,也许她就是川之魔神的手下,可对上那双眼睛,还是流着泪的双眼,若陀的杀意一泻千里。

  她眼中的痛苦传递给了这两人,不仅毫无杀意,反而叫人觉得疼惜,真是古怪的情绪,居然对敌人也能产生疼惜吗?

  “你是谁,跟着我们,是你主上的命令吗?”

  “我的主上?我没有主上。”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紧盯着浮舍的伤口,想要走过去,地面凸起许多石头尖刺。

  若陀皱眉:“别过来。”

  女孩歪了歪头,很是不解:“为什么?他受伤了,我可以帮忙。”

  这女孩,是不是有点呆,不会读空气?他们是敌对势力吧,受着伤就更不可能放心让敌人来看一看瞧一瞧,更别说还要帮忙。

  “她好像不是川之魔神的人。”浮舍也有点拿不准:“以前没见过她。”

  “我叫沉玉。”

  “没有问你的名字啊。”若陀在吐槽。

  他紧紧的盯着这个姑娘,生怕她有什么阴谋会忽然发难,然后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越看越入神,她好像长得,还挺可爱,挺漂亮的,眼睛很大很亮,歪着头的样子,像一直毛茸茸的小动物,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红了。

  她看出这两个人的戒备,摇摇头,手上绿光闪过,长出一截玉质开着小花的枝条,她放到地上,像一朵云一样票远。

  不知为何,若陀浮舍两人心中都有些莫名失落。

  若陀捡起那截枝条,发现里面充满浓郁的草元素力,还有治愈的力量,但他并不敢给浮舍用,准备带回去让留云他们瞧一瞧。

  他脑海中还回想那姑娘的脸,黑发黑眼,瞧着平平无奇,忽然他阿了一声:“这人怎么跟挚友寻找的那人,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