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行驶平稳,不出十天就到达目的地。
船头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映入眼帘,洁白无瑕,仿佛天地之间都笼罩在了一层纯净的冰雪之中。
那巍峨的雪山矗立在天际,名为盘龙势,气势磅礴,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盘旋。
仙舟缓缓靠近岸边,停靠在了一个宁静的小村庄附近。这个小村庄名为云麓村,坐落在盘龙势雪山的脚下,人烟稀少,却别有一番古朴的风韵。这里成为了不少旅人的落脚点。
根据聂问寒所言,通过仙舟只能到达最靠近绿萝谷的云麓村,但想要真正到达绿萝谷,还得翻过这座盘龙势雪山,需要通过马车或御剑飞行一段时间。
眼下暴风雪巨大,三人商议后决定先在云麓村落脚。
“店家,今日天气如何,可否上山?”客栈内,聂问寒取下头顶斗笠,抖了抖上方覆盖的雪,说话间,口中呼出一口白气。
店家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观察聂问寒,又看了看她身后俊朗非凡的二人,只觉得这三人气质独特,应当身份特殊,于是恭敬道:“三位仙长可是今天才到云麓村?可惜这暴风雪已经刮了五天五夜,整个盘龙势雪山如今已成无人之境,眼下万万不可上山冒险。”
聂问寒微微蹙眉,这一处她常来,平日里天气还不错。
“五天五夜……如今是回暖季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雪。”
那店家叹了口气,想要开口却又停住,她背过身,身后挂着一张巨大的画像,那是一种长相类似老虎的生物,却又比老虎大了不止一圈,极其威猛。
店家虔诚道:“仙长有所不知,这是山神发怒了。”
“山神……”
江倚年在后头听了半天,此刻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无语。
怎么又搞起山神那一套,封建迷信要不得!
“师尊,冷不冷?”
身边那人突然递来一个温热的物件,江倚年手中一暖,他低头一看,是一枚玉器,圆润光滑,颜色红润如血,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这是走之前沈霖霖给我的,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刚才我已用内力驱动发热,师尊先拿着,等会我再看看这客栈内有没有暖身子的食物。”秦乐游笑着说道。
江倚年觉得自己也没这么娇贵,其实他一个冰灵根并不怕冷,秦乐游有点大惊小怪。
于是他把暖玉塞回了秦乐游手里,无所谓道:“你拿着吧,为师不冷。”
秦乐游神色一顿,明明是被拒绝,在他眼里却成了关心。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小声“嗯”了一句,也不再说话。
这时候,客栈内突然走进来几名五大三粗的男子,一进来就开始大声嚷嚷。
“他娘的,老子要去做生意,如今都被困在这个破村几天了!”
“一个两个都在说什么山神,真是烦死人!”
“我看压根就没什么山神,这雪下个没完,你们的山神怕是死了不成!”
那店家听闻脸色微变,云麓村的人都非常信仰山神,这种话对他们来说相当失礼。
不少在客栈里歇息的本地人也面露不悦,对他们而言,山神是不可侵犯的。
秦乐游、江倚年和聂问寒交换视线,他们只是来落个脚,不想干涉本地人之间的矛盾。
于是三人入座客栈二楼窗台附近的位置,此刻客栈内灯光温暖,人声鼎沸,客栈外风雪满天,冰冷刺骨。
窗外,雪花在狂风的裹挟下,变得异常密集而狂暴,远处的山峰在暴风雪的肆虐下,已经看不清轮廓,只隐约可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雪毯所覆盖。
楼下那几名男子抱怨了几句后倒也没继续多说什么,此刻客栈内还算平静。
聂问寒有些歉意道:“天气不好,看来我们得在这停留一阵。”
这本就不是聂问寒的错,江倚年面色从容,摆了摆手:“无事,在仙舟上赶路了十天,不如趁此机会修整一二。”
于是三人开始聊正事,但聊着聊着,又开始说起山神。
“山神……若是真的存在,根据画像判断,大概是某种仙兽或者妖兽。”秦乐游抿了口热茶,缓缓道。
江倚年倒是没想太多,他怎么看都觉得山神就是只大老虎,连仙兽妖兽都算不上。
“聂道友经常路过此地,想必也了解山神传言。”他看向聂问寒。
“了解过一些。所谓山神,其实更像是本地人的一种信仰,传说中能够掌控当地天气,有人说山神就住在盘龙势雪山山顶,但目前为止,没有人真正目击过山神的真身,只是恍然间见过一道黄黑相间的身影。”
“多谢。”这时,秦乐游一面接过店小二送来的牛乳汤圆,接着小心翼翼放在江倚年面前,还顺便把勺子摆平,回应道:“所以他们才会认为,风雪不停,就是山神发怒。”
“关于山神的描述众说纷纭,但那道黄黑相间的身影却是最为人所熟知的,所以画像上才是老虎的模样。曾有人说自己梦到过山神在山顶巡视,它的身影高大而威严,令人心生敬畏,能够抗击一切敌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聂问寒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不知为何,面对他们师徒二人的时候,她会比平时更健谈一些。
“听起来倒是很强大。”江倚年点点头,他对于这种传说并不陌生,多数凡人需要信仰,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神祇和传说。
秦乐游扭头看向江倚年,“师尊,您想要契约兽吗?”
他如今有了自己的契约兽,反倒想起师尊一直都是没有契约兽的。
江倚年差点被汤圆呛到,秦乐游的跳跃性思维令他吓了一跳,立刻回答道:“为师不是那个意思。”
“噢……”秦乐游看上去有些遗憾,他觉得若是师尊有了契约兽,也能给他提供一些保护。
江倚年看他还失落上了,顿时有些莫名,难不成他说要,秦乐游就要把山神抓给自己吗!?
聂问寒笑眯眯看着二人互动,她这一路以来看了不少,他们师徒关系果然很好。
“不过。”聂问寒轻轻拍了拍手,笑道:“云麓村的特产是灵泉,泉水来自盘龙势雪山山顶,是一处灵气充裕的温泉,反正咱们暂留此地,二位不妨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