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商队创建,在镇上开了店铺转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蒋辽一手抓。
随着商队发展壮大,店已经开到多个地方,镇上就开了四家,店也扩大了一番。
蒋辽带廉长林过去了解,以后要定时过去查账,他上手再快也忙了半个月,才把附近的地方走完。
宋惕文如今在衙门任职,两人去过他府上。
以前空有抱负,现在终于得以施展,不过想法和现实难免会不尽人意,有些情况宋惕文想听听他们的看法,偶尔空闲时会请他们到府上做客。
最近他们刚忙完就收到他让人带信,请他们过去。
他和廉长林聊起治世之道,谈话都文绉绉的,蒋辽这次没去凑热闹,留在店里。
下午他们要出去一趟,廉长林坐马车过去,等结束了回来接蒋辽,两人约好午后过去,结果不到中午他就回来了。
“这么早回来,宋先生没留你吃午饭?”蒋辽刚从二楼房间下来,正要去厨房拿些吃的。
“他临时有公事。”廉长林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他走下楼梯。
宋惕文走的匆忙也不忘让人给他准备午饭,自己留在那里吃饭没意思,廉长林婉拒了。
蒋辽走去厨房,问他:“想吃什么?”
“现在还不饿,随便吃点就行,你按自己的口味来。”厨房的人忙进忙出,廉长林没跟着进去,在外面等他。
最近都清闲,蒋辽今天难得起早了一回准备早饭,很久没做早饭一不小心做的有点多,最后都被廉长林吃完了。
吃那么多,不到两个时辰要是就饿了,那还得了。
蒋辽转头瞥了他一眼,让他先回房间,进去厨房拿食盒装了几碟小菜。
廉长林饭后习惯喝一点汤,他最后提着食盒,另一手端着碗汤回去房间。
两人吃完饭,在店里没待多久,坐马车出门。
赵潭的女儿下个月过周岁,他们过去银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镇上最大的银楼,展出的首饰琳琅满目。
听闻他们的要求,掌柜热情介绍各样金银首饰,两人只看中一款银项圈适合小丫头佩戴。
刚才展出的银镯子,看着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他们最后只能让店里做一款跟项圈配套的银镯子。
店里的匠人手艺都极好,他们要求不算高,掌柜还是仔细询问清楚,让人把银项圈装起来。
“五天可以做好,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掌柜问,“你们看是送去长盛斋,还是送去哪里合适?”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镇上,廉长林回道:“送去长盛斋,我们要是不在,就让店员收下。”
掌柜应声说好,把装好的项圈给他。
廉长林接过木盒,转手递给蒋辽。
木盒的样式似曾相识,蒋辽垂眼看着,却没伸手接。
廉长林取出钱袋,正觉不解,抬头看到蒋辽竟然在愣神,他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把木盒递回给掌柜。
“等银镯子做好,一起送过去。”
“好的。”掌柜放下木盒,翻开账本,“我先记到账上,免得一忙起来给忘了,耽误你们事。”
蒋辽只短暂愣了会儿神,廉长林付完钱,两人并肩走出去。
“二位慢走。”掌柜出来送他们。
坐上马车,蒋辽转头看窗外,瞧着还有些心不在焉。
廉长林静静观了他一阵,握住他的手:“蒋辽,别担心,我不会再瞒着你离开。”
蒋辽回头看他。
“以后也不会有事瞒着你。”廉长林神色认真跟他保证。
以前和廉长林过来买长命锁,蒋辽当时没意识到他的决定,后面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后悔。
刚才廉长林随手把盒子递给他,看着那个相似的盒子,蒋辽恍惚间想到那时。
他不是挪不动手,只是不想接过,好像接了,又会让廉长林跑掉。
一跑就是五年。
“我去哪里你都要跟着,你还能瞒我什么。”蒋辽捏了捏他的手,又道,“不过你要是再瞒着我离开,腿真给你打断了。”
廉长林笑笑,拉起他的手把玩,打起商量:“要是我真敢这样,还是别打断腿了,锁在家里吧,还能每天给你做饭,腿断了不方便,你还要费心照顾我。”
蒋辽说现在去哪里廉长林都要跟着,并不是夸张,今天廉长林去宋惕文府上,他懒得出门,廉长林都跟劝了半天才不得不罢休。
听着他的胡话,蒋辽不置可否。
手被他捏的发痒,又由着他捏了半晌才收回手。
赵潭和罗英成亲前换了大宅子,女儿过周岁他想大操大办,罗英劝说他才打消了念头,只请了一帮相熟的兄弟热闹一下,不过宴席也摆满了院子。
罗纷以前差点被娘舅家卖走,罗英就和他们断了往来,成亲那时都没邀请他们,这次来的是几位在镇上认识的姐妹。
赵潭成亲几年才得了个女儿,给他宝贝的紧,抓周的物件围着小丫头摆了一地。
女孩抓周通常摆些炊具、剪子、绣线这些,赵潭把算盘笔墨,书籍钱币,金称印章等等,能想到的就没落下,别人家男孩抓周都没这么隆重。
小丫头爬过去抓了就近的小木马挥舞,嘴里咿咿呀呀玩的很兴奋。
赵潭自豪看着她:“我闺女是知道他爹走商,以后要继承他爹的衣钵呢,哈哈哈不愧是我闺女!”
“依依以后要是想走商,肯定得是走商最厉害的姑娘家!”罗纷蹲在对面逗她,“依依~看过来小姨这边~”
小丫头很快被前面的东西吸引,扔了木马抓起钱币。
“钱都不会认就知道拿钱了,看抓的多紧!”赵潭笑道,“以后是个有钱丫头,吃喝不愁!”
小丫头扔了钱币,爬过去抓起金勺,金光闪闪觉得好玩,抱着就不撒手了。
“厨艺好会烧菜做饭,更不愁吃喝,以后爹给你开饭馆!”
“我外甥女要是当大厨,那得开大酒楼,底下收一帮徒弟多有出息!”
赵潭看女儿什么都好,还有个罗纷,不管边上谁夸一句她外甥女,能跟你应和半天。
最后还是罗英听不下去了,过去抱起女儿,准备给她吃长寿面,厨房已经做好送过来了。
赵潭招待大伙落座,他喂女儿吃长寿命,又喂了些别的小食,最后看女儿吃饱了坐不安分,连忙抱她起来走走。
“看着点路,别给她摔了。”罗英念了句。
“放心吧,我自个儿摔了都不能摔了我闺女。”赵潭道,“你先吃饭,忙一上午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姐你把心安回肚子里吧,”罗纷笑道,“你不放心我就算了,姐夫哪舍得让她闺女磕着碰着。”
赵潭成亲以来事事都顺着罗英,罗英生了女儿,他对妻女别提有多上心了,旁边几个姐妹看得羡慕,纷纷打趣。
这些话罗英听多了已经习惯了,笑着吃起饭,和她们聊着天还留着心思注意女儿的动静。
赵潭抱着女儿到处招摇,来的一帮兄弟大多还是孤家寡人,看得眼馋也只能看着。
依依满月那时候,赵潭就抱着她对他们放话:“看着就行上什么手,你们大老爷们糙的很,别把我女儿吓哭了。”
赵潭抱着闺女,谁来都不撒手。
不过院里有些事要安排,他再舍不得也只能先把女儿放下。
这么小的婴儿,蒋辽就抱过小宝,他没敢接过来,担心抱不好惹哭了哄不了。
壮子小时候很黏廉长林,他抱起小孩很有一手,小丫头到他怀里笑声就没停过。
蒋辽站在旁边看的手痒,廉长林望了他一眼,手把手教他怎么抱。
他在外刀剑舞的生风,对着小婴儿突然力道都不会使了,总感觉稍微用点力人就得被捏坏。
小丫头软呼呼的,长得又乖巧,怪不得赵潭这么宝贝。
早两年和小宝熟悉以后,蒋辽抱他他才不会哭,现在从廉长林手里接过依依,小丫头不仅没哭,还冲他笑的眼睛弯弯的。
婴儿就是有种力量,躺着趴着什么都不做,光看着他们心情都会变好。
一冲他们乐,心都跟着化了,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跟着笑起来,蒋辽也不例外。
见她兴奋挥动起小胳膊,早早配合把手指伸过去让她抓,发出的笑声悦耳,很有感染力,蒋辽都不想把她还给她爹娘了。
廉长林眼里带笑看着他,看看看着,笑意突然淡了下来。
他露出的情绪很快消失不见,面色恢复如常,蒋辽忙着逗人,没发现他的变化。
“辽叔,给我抱一会儿依依,等下赵叔回来我就只能看着了。”石头拿着拨浪鼓过来。
依依满月那天,他把人抱的好好的,还逗着她乐,赵潭却怎么看他都觉得碍眼,手没抱热人就被抢回去了。
好不容易趁着赵潭有事走开,就赶紧过来了。
估计除了罗英和罗纷,谁抱依依赵潭都看不顺眼,看石头说的可怜,蒋辽把依依给他。
他没抱多久,赵潭回来了,第一时间把女儿要回去:“你小子都不用吃饭啊,光摇拨浪鼓就抱了,你不吃我闺女还要吃呢。”
说完把拨浪鼓拿走了,自己拿来逗女儿。
石头看着都气笑了,扭头去找罗英,罗英有些无奈,说他:“你多大了,跟小辈较劲。”
“没事,跟他说着玩,多大人了他还当真。”赵潭说是这样说,石头跟他要依依,他照样不松手。
廉长林笑道:“想不到,赵哥有了女儿,越活越回去了。”
赵潭不仅对依依护的很紧,还宠的没边,商队的人都看的大跌眼镜。
不过蒋辽倒不意外。
赵潭以前觉得自己没条件没优势,就没想过有谁会跟他一起过日子。
上次罗英点头答应和他成亲,他拉着蒋辽喝酒,说起时激动的差点眼泪都出来了,会变成女儿奴,再正常不过。
蒋辽以前过来,基本都是和赵潭喝酒,没事的时候能喝一整天。
现在赵潭心思都在他女儿身上,他没拉着蒋辽喝酒,又有廉长林在旁边看着,蒋辽大半天就只喝了一点酒,回去坐在马车上吹了一路风,到宅子时酒味都散的差不多了。
两人如今基本是在镇上住一段时间就回村里,隔段时间会再过来小住几天。
宅子每天早上让人过来打扫,今早大娘带人过来,廉长林让她买了食材。
大娘负责监督人打扫,还有一份活儿是给他们做饭,两人都不习惯家里有外人,有时候懒得动手煮饭,才会让她在饭前再走一趟把饭做了。
白天吃的油腻,晚上廉长林只做了两个清炒的小菜,蒋辽吃完饭照例拿上鱼料去后院喂鱼。
鱼池里都是小鱼,石块上个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条半大的鱼,扔进去到现在个头大了两圈,领着一群虾米在池里巡视。
廉长林洗完澡,天色已经不早了,蒋辽还在后院遛鱼,坐着还不想挪窝,他走过去动手把人叫起来。
最后蒋辽洗完澡出来,天已经黑了,回到房间,廉长林坐在床上,平时睡前他会看会儿书,今晚书都没拿,就坐着发呆。
下午回来的路上他就有些心事重重的,说着话还能恍神。
“想什么呢?”蒋辽坐到他旁边。
廉长林回过神,抬眼看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依依是很讨人喜欢,不过你看起来……似乎特别喜欢她,抱着都不想松手。”
蒋辽听着不对劲,一时又指不出是哪里不对,奇怪看他:“小丫头长的很招人,你不是也挺喜欢她。”
应该说今天见到她的人,就没有谁会不喜欢她,毕竟她确实长得很讨喜。
廉长林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垂下眼沉默。
明显情绪不高。
“到底怎么回事?”蒋辽问他。
廉长林眼里闪过忧虑,犹豫着问他:“你是不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蒋辽弄清楚后觉得好笑,又有些来气。
“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竟然还担心了大半天。”
廉长林自然相信蒋辽,但是会忍不住担心,没开口否认。
蒋辽咬咬牙,更来气了。
廉长林这次很诚实,没对自己藏着掖着,见他依然心情低落,蒋辽那点生气就所剩无几。
他动动身坐好,对廉长林道:“我以前没想过,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会娶别人,瞎担心什么。”
廉长林闷声道:“你喜欢小孩……”
“我不喜欢。”蒋辽说,“今天是觉得好玩,她要是跟小宝以前那样,一抱就哭,哭起来就不停,你看我会不会马上把她还给赵潭。”
“再说了,等以后石头和壮子他们娶妻了,还愁没有小孩抱来逗着玩吗。”
“况且,”蒋辽定眼看他,“你都不同意和离,我能娶谁?”
廉长林在某些时候简直过于敏感,敏感到异常的固执,这些事要是放在平时,根本都没必要摊开来说。
蒋辽觉得他纯粹是没事找罪受,说完就没管他,转身准备睡觉。
廉长林目不转睛望着蒋辽。
他心心念念牵挂了蒋辽五年,才把人盼到身边。
蒋辽太好了。
总能轻而易举就牵动他的心绪,也能轻易解开他突如其来的不安。
蒋辽刚躺好,廉长林压了过来,呼吸湿热,吻住他不放。
仗着蒋辽拿他没办法,仗着蒋辽不会推开他,廉长林故意不熄灯缠着他闹了很久。
房间的油灯早已经烧尽,廉长林点了新的,房间持续升温,烛火跟着摇摇欲坠。
等到房间逐渐安静下来,油灯又烧掉过半,廉长林走下床喝水,端着杯子回去。
蒋辽面向床边趴着,抬头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感觉嗓子终于好受了一些。
廉长林目光掠过他□□的上身,动作僵停了片刻,转开眼放杯子,坐到床上,手指覆到他后背。
像是抚摸,又像是擦拭。
廉长林已经竭力控制住力道,手还是止不住轻颤,他附身抱住蒋辽。
察觉到他的不安,蒋辽回头要问,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没事。”廉长林压在他身上,将他抱的很紧,蒋辽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好像是从前段时间开始,不,应该是再早一些时候,廉长林就有心事瞒着他。
前几次,他情绪外露又都很快收起,蒋辽没太注意到,今天白天受了些影响,刚才装不出若无其事,乱了手脚。
廉长林在害怕。
尽管他刻意隐藏,心底的惧意积深,总会控制不住暴露在不经意间。
床事上会突然发狠、落下的吻重的失控、又会突然抱紧他,像是稍微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蒋辽呼吸平复下来,又继续趴了一会儿,趴在他肩头的人还睁着眼睛没有睡意。
他翻过身,抬手抚上廉长林的脸,问他:“到底在怕什么?”
廉长林望着他的眼睛,眼睫垂下,目光落到他肩头,眸色晦暗。
蒋辽偏头看去,肩膀上是以前受的刀伤。
当时伤的很重,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不过后世治疗技术高超,伤口愈合的很好,最后只留下一道淡痕。
“这是我以前受的伤。”蒋辽跟他解释。
廉长林双手收紧,呼吸变得沉重,心跳都慌乱起来。
蒋辽来到这里,就没受过伤。
他肩上以前并没有伤痕,最早出现是在上个月,开始只有一点痕迹,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后面越来越明显。
如今他整个后背,都是大大小小交错的刀痕。
身上的人越发不安,蒋辽抬手搭到他后背,缓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但现在连以前受的伤都跟着来了,不正能说明,我不会离开了。”
“灵魂互换这种事,经历一次已经很难得了,哪那么容易换来换去,那不乱套了吗。”
蒋辽身上出现任何解释不清的变化,廉长林都会害怕,怕他会离开,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那样他根本阻止不了,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今天看到他后背的伤痕又多了几道,那一瞬间,廉长林整个心都坠到了谷底。
即使他把蒋辽搂的再紧,感受他确切的体温和呼吸,廉长林还是惶恐,怕蒋辽会在他眼前消失。
现在听蒋辽说完,他愣了愣。
倒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些夜深人静时的害怕和不安,压的他难受,如今都随着蒋辽的话落地击碎。
廉长林抱着他,低声笑叹:“说的有道理。”
“你就是闲的没事,自讨苦吃。”蒋辽用力扯了下他的脸,让他长点记性。
脸上吃痛,廉长林笑出声,片刻后又敛起笑。
伸手摸他肩头,眼神心疼:“疼吗?”
“打起仗来你也知道,战况紧急是感觉不到受伤的。”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根本没有时间给你留意伤口疼不疼,何况那些事对蒋辽来说早已经过去了,廉长林要是想知道,他是不介意和他细聊,但不是现在。
他就是闲着没事,也不想三更半夜不睡觉,聊过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蒋辽双眼犯困,现在确实不是闲聊的时候,廉长林浑身卸了力,把脸埋到他脖颈蹭了几下,然后翻身侧躺好,又把人搂住。
“没事了,睡觉吧。”
蒋辽第二天睡到了上午,醒来时廉长林已经去了作坊。
他起来洗漱完,到厨房拿廉长林做好的早食,吃完早食他想了想,最后没去作坊,而是去了一趟镇上。
几天后,他们过去店里,银楼来人送蒋辽订做的东西。
蒋辽刚才去了二楼房间,廉长林拿着木匣子,低头看了一阵,没打开,走去后院。
“银楼送来的。”廉长林进到房间,把木匣子给他,等他给自己解释。
蒋辽让人打造了首饰,却没跟他说,廉长林丝毫不知情。
蒋辽低头看了眼匣子,却没接过。
廉长林还在想他是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去了银楼,见状突然更好奇了。
“给我的?”他问蒋辽,语气惊喜。
蒋辽默认,示意他:“打开看看。”
廉长林打开,看到里面是两枚一模一样、质地很是上乘的银戒。
面上有两道独特的刻痕,样式简单却异常好看,并且很特别。
蒋辽拿起其中一个,转着看了一圈,拉起廉长林的手,缓缓给他带上。
动作随意,难掩其中的郑重。
“在我们那里,两个人成亲后,会在无名指带上专属的戒指。”
蒋辽望了眼廉长林,低头看他手上的戒指,尺寸刚刚好。
他继续道:“戒指代表承诺……一辈子,只送一个人。”
廉长林沉浸在蒋辽给他送礼物的惊喜里,闻言愣住了。
上次和蒋辽说开,他就不再患得患失,而蒋辽为了让他安心,专门让人做了银戒。
蒋辽并不习惯佩戴首饰,除了自己送的玉笛,他就没佩戴过别的首饰。
廉长林眼睫半垂,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他。
蒋辽给他戴上银戒,停了动作,把另一枚银戒留给他。
想到刚才看到银戒内沿刻的名字,廉长林心间微动,拿起匣子里的银戒,有模有样戴到蒋辽手上。
这个银戒刻了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让廉长林心安,像是把蒋辽整个人都牢牢圈住了,再也不能剥离。
他摸着戒指,满眼都落在上面,笑道:“这个习俗,很有趣。”
蒋辽给廉长林送片叶子他都会喜欢,却不想他这次会高兴到戴着银戒上外面招摇过市。
身边的人只要多看了两眼,不等人会不会问,他自己就给人说起。
有意无意,不厌其烦,认识的人都不堪其扰躲起清净去了。
蒋辽没劝他消停点。
这样正好,没心思乱七八糟瞎担心,自己也能少“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