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被放进去后,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玻璃墙外的张齐全他们。

  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发现了他们都对他做出了加油的手势,就连他三叔和小叔也这样。

  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想要冲出去掐死他们的冲动。

  之前还想着无三省和解链环没事儿跟上来是想干什么呢,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要见识见识他的邪门啊!

  还有他二叔,那一脸玩味的表情是干嘛!邪门好看吗?!

  无邪心里忿忿不平,踩着隐藏在水里的横梁来到了张祁山棺材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冷笑。

  不是想看看邪门吗?吓死你们!

  这样想着,无邪伸手探到水里,摸到了棺材。

  只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却不见棺材有动静。

  “……哎?”

  无邪也愣了,他没想到他的邪门居然没起作用。

  他又瞄了一眼外面,发现除了张麒麟,自己那些损友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个可怪不了我,邪门我也没法控制不是吗?’

  邪门失效,无邪虽然挺遗憾的,但他也有些高兴,这至少说明他也不是次次邪门的不是吗?

  对着玻璃墙外面的众人耸耸肩膀,无邪就打算出去了。

  他的脚上穿着胶鞋,淌着水走过的时候会有冰凉的感觉,水的波纹荡漾出去撞在墙上,然后又荡漾回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些像一个游戏,无邪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下雨天踩过水坑的感觉,也是冰冰凉凉的。

  踢踢踏踏的到了门边,正准备开门呢,无邪却突然感觉水波荡漾的感觉不太对。

  有什么在他后面动作。

  无邪顿了一下,当机立断的开门出去,然后又关上门,甚至上了锁。

  扭头看见自己几个叔叔,以及他们搭伙过日子的手下都盯着自己,那些脸上都是一副撞了鬼的懵逼表情。

  讲真的,无三省和解链环露出这个表情无邪并不稀奇,倒是无二白这副表情,挺想让无邪拍照留念的。

  不过他不敢,就装作没看见去问其他人。

  “里面怎么了?”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的无邪问道。

  “要起来了。”解雨辰眯起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

  “动静挺大的。”张齐全也说道。

  里面的的水在不停的颤动着,最中间的位置一下接着一下向上溅起水花,像是有东西在下面用力向上敲击。

  水面上激起水花的点只有一个,说明只起了一个。

  他们不太确定起的是哪个,两副棺材靠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水面乱成这样还真不好说是谁起来了。

  不过依照各方面的分析来说,基本可以确定是张祁山了,毕竟他老婆再怎么算,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果不其然,水里猛的凸起一个水花后,他们就看见了一道黑影冒了出来。

  它并没有冒出水面,而是在水里游动着,似乎在寻找目标。

  “看起来有些笨笨的。”张齐全眯起眼睛,对张大佛爷的智商抱有怀疑。

  “躺尸这么多年,能用就不错了,还要什么桃子。”黑瞎子拍了拍张齐全的脑瓜子,不动声色的去看温和男人。

  温和男人姓白,算是这里的主管,他现在看着里面的那道黑影,表情说不上好,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懵逼的。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之前几十年都好好的,怎么这位一进去就诈尸了?这地方也不具备诈尸条件啊!

  但他再怎么懵逼也得处理事情,在十一仓工作的都是从九门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对付一个粽子应该不难,就算这个粽子是张大佛爷变得,他们也要把它塞回去。

  ……靠了,是血尸,好像打不过。

  他嘴角抽抽,还是准备呼叫武装部干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叫人,就看见被无二白带进来的小辈开始掏家伙了。

  那些刀啊匕首啊他还能理解,那胖子拿着的狼牙棒是哪里来的啊?!

  “先下去,这里交给他们,之后再通知你。”无二白看着开门往里面冲的张齐全等人,对着白姓主管下了命令。

  “……”白主管沉默两秒,看着已经和血尸干起来的几个人,点头离开了。

  张齐全他们拿着冷兵器对着血尸一阵招呼,打在血尸身上邦邦响。

  倒不是他们没有其它对付血尸的武器,也不是顾惜这里是无二白的地盘,而是觉得不拿冷兵器打,总感觉差点意思。

  要不是怕打着自己手疼,他们甚至想用拳头的。

  无邪拿着自己的武器,在旁边打辅助下阴刀。

  他的武器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他在原着中用过的大白狗腿,就是材料被换成黑金后,就不白了,但重量对于他现在的臂力,却是刚好的。

  张齐全的大师剑没了,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各种武器,比如他现在用的榔头。

  “看我乱

  披风锤法!”

  嗯,拿着榔头他也能犯二。

  黑瞎子解雨辰和张麒麟都有自己惯用的武器,甚至一个比一个长,只有王胖子平常爱用枪和炸弹,不过现在拿着张齐全给他的狼牙棒玩的也很开心。

  “欺负我家瓶崽,我敲死你!敲死你!”

  听见那个瓶崽,张麒麟的动作顿了一下,横了偷笑的黑瞎子一眼,才继续打怪,但那力道明显更重了。

  无邪也听见那个瓶崽了,现在有点小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对着血尸一顿砍。

  解雨辰在尽量崩住笑,以前无邪给张麒麟取的外号,他在无邪喝醉的时候也是听到他喊过的,只是当时也没觉得什么,还觉得挺形象的。

  可是在看了世界意识给他们的原着时,他们才发现无邪心里的吐槽是真够多的。

  特别是那书里还是第一人称,而他们还是一起看的的时候,无邪都快把自己的头埋沙发底下去了。

  当时的场面可搞笑了。

  刚刚尸变的血尸在他们的围殴下嘎的很快,就算是没用上热武器,它也很快就跪了。

  他们很好的遵守了十一仓的规定,什么都没带走。

  也很好的完成了他们的目标,鞭尸张祁山。

  这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张祁山的老婆他们倒没去动她,毕竟和他老婆又没仇。

  白主管在得到无二白的通知后,带着人来善后处理现场。

  看见张祁山的尸体现在惨不忍睹,他的表情很复杂。

  说没仇吧,这都没几处地方是好的,说有仇吧,这还是个全尸呢。

  这可是创建九门和十一仓的人啊,怎么就成这模样了呢?

  但罪魁祸首们早跑了,白主管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听从无二白的指挥,让人把张祁山给装了回去。

  好歹以后是没机会起尸了对吧。

  白主管:啊,良心有点痛,货物居然就这么损坏了。

  被送到十一仓外的张齐全他们,坐着那辆大巴又回去了。

  无二白要留在十一仓,贰京自然是跟着自家二爷的,于是开车的从贰京变成了潘子,连同大巴退租的事儿也交给了他。

  在路上找旅馆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他们就回到了市区。

  车先开到了机场,张齐全他们下车坐飞机飞到了四川,收拾院子准备过年。

  这里好久没来了,有着许多灰,但之前好像下过雨,这院子里的树和草倒是挺干净的。

  他们去年本来是想着在这个院子过年的,不过因为世界进化解雨辰忙的不可开交,所以没来成是在京城过的,这次一定要玩久些才行。

  对着院子洗洗刷刷,他们又把几个厢房收拾了出来。

  六个人三间屋子,多摆几张床倒也能住。

  之后又是采办年货买新衣什么的,忙活了几天,终于到了除夕。

  除夕这天要贴对联的,这一天把旧的对联撕下来,贴上新的,寓意是辞旧迎新。

  他们这些下斗的,最了解的就是古代的各种文化,对古代的节日非常了解,以前或许忙于各种事物错过了,但现在他们闲了下来,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天。

  张齐全之前采办的时候就买了好几副对联,打算把大门和厢房的门都贴上,只是买的对联拿出来的时候,却是被其它几人挑了不少刺。

  不是挑张齐全的,而是挑这些对联的。

  什么韵味不足,匠气太重,什么没有风骨,用词太俗。

  张齐全听的很懵逼,王胖子也是。

  两个文化不太好的人表示摆烂,说他们要是觉得不喜欢,那他们就去买点纸自己写。

  “这主意不错。”黑瞎子拍手叫妙,打发张齐全再跑一趟,他去地下室拿点东西。

  张齐全说了声行就出门了。

  市场不远,一来一回也才十几分钟而已,加上张齐全将几家的红纸做对比的时间,也才二十几分钟而已。

  等他回了院子,发现院子里的石桌已经收拾了出来,而那一伙人正围在桌子前,看着有些见猎心喜的样子。

  张齐全凑过去,发现黑瞎子正在研墨。

  他拿着墨锭,在砚台里顺时针画圈,神色庄重严肃。

  持墨的动作张齐全不知道正不正确,但他磨墨的速度很均匀,每一圈都是相同的速度,规正两个字张齐全觉得怎么着也是能得的。

  一碗清水放在砚台旁边,他用另外一只手沾满,然后才让水顺着他的手指落入砚台之中,如此重复了多次,磨墨的那只手依旧匀速不见丝毫偏差。

  不论是他的身形还是他的动作,都有着一种美感,一身现代黑衣的他在此时,也多了几分古代文人有的笔墨书香。

  张齐全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的点头,这张照片可以做大一些,然后挂起来。

  照片拍完,张齐全才有空去看其他人的表情,这才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的赞叹。

  起初张齐全以为他们是在赞叹黑瞎子赏心悦目的动作,只是又站了一小会儿后,他才发现黑瞎子的动作只占了他们夸赞的一小部分,更多的赞扬落在了黑瞎子手中的墨锭上。

  他不太明白,就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墨锭和砚台是黑瞎子刚刚从私库里拿出来的,一同拿出来的还有一套笔。

  黑瞎子一开始拿了两套笔墨砚出来。

  一套就是现在这套,解雨辰引经据典的讲了不少,但张齐全没听懂,只知道是好货,是古董,是黑瞎子都舍不得用的好东西。

  另一套也是古董好货,不过对比现在用的这套,也就不算什么了。

  “哇哦,今天好舍得。”张齐全惊叹道。

  确实是很舍得了,平常黑瞎子的私库都是不开的,今天居然拿两套出来,还拿了他最好的墨出来炫耀,这下子收不回去了吧。

  因为准备的是写春联的量,这次研墨的程序有些漫长,毕竟写的都是大字。

  等黑瞎子停下,他原本严肃的脸上现在就只剩下了肉疼,连忙把墨锭吹干后收了起来。

  “黑爷今天破财了呀~”解雨辰看着黑瞎子的样子,笑眯了眼。

  要知道黑瞎子连挨打重伤都不会露出这副表情的。

  无邪作为被黑瞎子坑多了的徒弟,现在当然不会心疼黑瞎子破财,而是十分兴奋的接过了张齐全手上的纸铺开,要试试这上好的墨是什么样的手感。

  “以前我在二叔家也看见了一块好墨,不过二叔放的太高,都不让我碰的,后来我搭高凳上去还没摸到呢,就被抓了下来,吃了我二叔一顿皮带炒肉。”

  “那那墨你摸到了没?”

  王胖子好奇。

  “额,我考上浙大的时候,当礼物送我了,不过因为印象太过深刻,我现在都没拿出来过。”

  无邪的表情一言难尽,虽然二叔收拾他的理由是他自己搭高凳爬那么高,但作为起始原因,他还是对那块墨有心理阴影的。

  所以说他那么怕他二叔是有理由的,特别是无二白抽他的时候,所有人不会拦。

  哦,他三叔以前心疼想拦一下来着,结果被一起抽了一顿,后来一起养伤,他才真正的成了无三省的小跟屁虫。

  说起这个,无邪也有些感慨。

  “这一跟就是快十几年,硬生生从无家长孙跟成了小三爷,从地上跟到了地下,哈~”

  “那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跟屁虫。”

  黑瞎子在旁边笑道,说难怪无邪和他三叔这么亲。

  “当然,我爸我二叔都是不苟言笑的那种,就我三叔一个人脸上嘻嘻哈哈的,我不跟他玩,那我还能跟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