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逾在家又休息了几天,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跟着维杰森去了医疗所进行检查。
他的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没什么问题,各项数值都发育正常。
但维杰森需要的时间就相对长了不少。
江重给维杰森抽了七八管血液和信息素进行化验, 身体和脑部加起来, 总共做了七项检查,校验和对比数值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终得到的结果, 让医疗所的研究员们终于松了口气。
经过疏导治疗, 维杰森的各项数值有了明显回稳的趋势,原本乱糟糟的精神网,也被彻底梳理通畅。
根据检查报告, 江重和其他医生总算找出了他的病源, 可以正式步入治疗阶段了。
江重一边在光子屏上输入着治疗方法和药物配比, 一边对维杰森和温逾说。
“虽然这个检查结果皆大欢喜, 但你俩也别放松警惕, 知道吗?”
“这只是个开始,想要彻底根除体内的毒素,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维杰森问:“很长是多长?”
江重敲着键盘,回答:“6-8个月吧。在这期间, 记得定期进行疏导治疗,前期至少每个月三次。每天按时服药,药物有忌口, 我给你写单子上了。”
“还有,前5周要每周到医疗所做一次治疗。过程很简单,戴上治疗设备, 躺进仪器里睡15分钟就行了,但是, 治疗结束后会造成一些后遗症……”
温逾立刻问:“什么后遗症?”
江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回答:“会出现共济失调,在做精细动作的时候有障碍,肌肉控制力也会失衡。”
“比如,拿笔会手抖,端水端不稳,肌肉紧张,轻重力度不受控制等等……”
“但也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平时自己注意点就行了,5周之后自然会恢复正常的。”
维杰森沉吟了下:“知道了。”
“OK。”江重敲完最后一个字,确认了药品之后,站起身,“那今天就开始治疗吧,跟我来。”
……
第一场治疗结束后,维杰森带着温逾回了家。
路上,温逾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发消息的人是之前温家的老管家。
温逾挑了下眉。
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把这人拉黑了。
温逾点开消息,看见内容,表情明显一顿。
过了会儿,还是选择回复消息,然后面无表情地关掉了智脑。
维杰森正坐在旁边的驾驶位上,飞行器开了自动驾驶模式,因此很快注意到温逾脸上的表情,看了看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
温逾看起来不太想提,停顿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说了。
“温家的管家给我发消息,说温伯山前阵子犯心脏病,进了抢救室,昨天才醒过来。还给我发了医院的地址。”
维杰森短暂沉默片刻。
“那你想去看他?”
温逾嘲弄地说:“看他?我才没那么贱。”
“特别小的时候,我生病了,高烧不退,人差点烧傻了,只有我妈一直在照顾我。那时候我以为我没爸爸。”
“后来到了温家,我妈也很少能跟我见面了,生病的时候身边只有医生,温伯山都懒得管我是死是活。”
“他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我爹,我凭什么去看他?”
维杰森问:“那你刚才给那个管家回复了什么?”
温逾靠在副驾驶座椅里,脸上写满漠不关心,懒懒地说:“我给他转了一百万,让他给温伯山多找几个护工。”
维杰森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做?”
温逾耸肩:“算我还给温伯山的呗。以前他给我花钱,但没管过我,现在我也一样。没毛病吧?”
维杰森把头偏过去,抬了抬唇角,似乎没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回答:“嗯,没毛病。”
但温逾还是发现了,眯眼:“哥哥,你笑什么呢?”
“也没什么。”维杰森倒也直言不讳,看起来心情不差,“就是觉得你以牙还牙的样子,也很可爱。”
温逾:“……”
温逾没答话,过了会儿,忽然叹一口气。
维杰森不明所以地瞥他。
温逾语重心长,煞有其事地说:“实话实说,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维杰森:“怎么不好?”
温逾:“你太喜欢我了,过犹不及,你这样很容易失去自我的。”
维杰森:“……”
温逾满脸写着正经,接着叭叭:“真的,虽然魅力太大也是我的问题,但你最好还是控制一下,不能太沉迷我。”
“……”维杰森竟然没有反驳,同样正经地回应,“知道了。”
“知道了?”听见这句话,温逾立刻找茬地问,“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打算不喜欢我了呗?”
维杰森:“我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再夸你了。”
温逾挑眉:“为什么?”
维杰森瞥向他,淡淡调侃:“因为过犹不及。夸得太多,你容易失去自我。”
温逾被噎得无言以对:“…………”
狗Alpha!
“话又说回来。”维杰森把头扭回去,转移了话题,“关于温伯山的事,我最近恰好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温逾顿了顿,注意力被吸引住了,问:“是什么?”
“温伯山之前居心不良,我的人直到现在还在关注他的动向,这段时间,我听说他已经彻底转移目标,矛头自然而然全都指向了贺随。”
“他好像打算想让贺随‘认祖归宗’,对外认回这个儿子,所以就提出,让贺随改姓。”
温逾:“……”
温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很快又嗤之以鼻:“……真不愧是他,还是那么看重他身上那条高贵的血脉。”
他又问:“那然后呢?贺随同意了?”
维杰森:“没有。贺随也不傻,无论改不改姓,能继承温家的也只有他一个了。他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温逾想了想,好像悟了:“啧,所以按照温伯山的脾气,他这心脏病……不会是因为这事气出来的吧?”
维杰森:“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温逾挑挑眉,不在意,也懒得探究了。
温伯山算计了半辈子,最后还不是闹得两个儿子都不关心他……嗤,活该。
……
回到家后,一夜过去。
隔天早上,维杰森果然出现了江重所说的症状。
他的肌肉控制力开始变得不稳定。
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手上没轻没重的。
吃早餐的时候,维杰森没控制好力度,捏弯了一根叉子。
穿衬衫系纽扣时,手也不稳,系了好几次才成功。
离开家时,关门的力度又差点把门给震碎……
温逾目睹一切,好言相劝,劝他最近最好少参与对战训练,免得闹出人命。
温逾一开始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看着维杰森偶尔出现失误,觉得又稀奇又好笑,自己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但过了没多久……
温逾醒悟了。
自己并不是吃瓜的旁观者,而是受害者。
晚上,维杰森陪他看电影,双臂环着他的腰,把他搂在怀里。
搂着搂着,手臂无意识地越收越紧,温逾差点喘不上气。
接吻的时候,维杰森力度又没控制住,越亲越重,把他唇角咬破了。
傍晚临睡前,准备做疏导治疗……
第一次,温逾感觉时轻时重,最重的时候,他双手手腕都被攥出指印了,冲击力有种直达天灵盖的惊人感受。
第二次,温逾含泪记住教训,被迫发展新技能……自己动。
第三次,在克服了心理障碍和羞耻感后,温逾终于逐渐掌握了这项技能,效果拔群。
而维杰森,全程只需要享受,除了偶尔给予几声鼓励和夸赞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这让温逾刚刚消退的羞耻心再次爆棚,气得牙根痒痒,但维杰森却表情如常,仿佛自己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温逾算是看透了。
他上辈子绝对是得罪过维杰森。
这辈子不仅要做O,还要连吃5周的自助餐,想想就让人绝望。
……
自从机甲赛结束后,温逾仿佛从网络上销声匿迹了。
直播间连续一个月没有开播,SNS账号也没有新的动态,水友们出现了戒断反应,纷纷表示不习惯。
直到这天早上,温逾终于更新了动态——是一条直播预告。
当天晚上七点整。
温逾的直播间人山人海,弹幕铺天盖地,水友们在弹幕中鬼哭狼嚎。
——倒不是因为太久没看见温逾了,而是因为这场直播中,维杰森也在。
上次直播的时候,温逾答应了水友们下次会让维杰森出镜,这次算是兑现了承诺。
但担心维杰森的治疗后遗症被水友们发现,温逾没跟他直播打游戏,只是和水友们聊了聊天。
弹幕密密麻麻地刷过。
温逾的粉丝们一个个顶着高级头衔,对他指指点点。
【失联那么多天,你小子去干嘛了?有了男人忘了娘,白眼狼是吧?】
【你要忙我们可以理解,但有空的时候好歹发个动态行不行?一个月没看见你吹牛逼,总担心你死了。】
【最近在机甲研究院工作得怎么样?人际关系混得还行吗?吵过几次架?几个人把你拉黑了?有同事揍过你没?】
温逾就猜到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洋洋地说道:“我说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
“不用瞎担心,我最近挺好的,吃得饱,睡得足。至于机甲研究院……哦,我还没去呢。”
【????】
【啊?】
【玩呢?】
【小金毛你耍老子?不是说好要去工作了吗?到底去不去了?】
“当然,我今天直播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个的。”
温逾慵懒的语气略微上扬,透着点得意。
“我最近处理了点事,耽误了一段时间,前两天给研究院提交了体检报告,今天通知我审核通过了。”
“所以,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正式报道了。”
【……懂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难怪今天想起我们来了,没地儿炫耀了是吧。】
【没劲,这事你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还没有点新鲜的?没事下播吧。】
温逾挑眉,罕见地说:“啧,别这么说,我对你们也是很上心的。为了今天这场直播,我还特意准备了好几天,你们怎么能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
弹幕集体打出问号,纷纷表示质疑。
温逾这时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维杰森:“哥哥,我东西呢?”
维杰森瞥他一眼:“……你确定?”
温逾点点头。
维杰森只好起身,暂时离开了直播画面。
几分钟后,一台沉重的机甲,被维杰森推到了直播画面中。
这台机甲只有一米多高,看起来更像个模型了,和之前温逾家里摆着的那一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弹幕:【?????】
草。
温逾扬了扬下巴,嘚瑟道:“怎么样,眼熟吗?”
“对,还是我攒的,就是我这次比赛获奖的那台机甲。”
“这次我又找主办方要了边角料,拼了个外观出来。虽然外形还是有点将就,但里面的零部件可比之前好多了,都是我哥哥给我买的。”
温逾语气自满,看起来对自己这台大作很满意。
弹幕一阵沉默。
【…………我真服了。】
【@机甲研究院 能不能快点把他收走?我看他挺闲的。】
【求你了,这台机甲才刚在游戏里上线一个礼拜,别毁了它在我心里的形象行吗?】
【你特么可是设计师,能不能对自己的作品爱惜一点?你自己看看你徒手攒出来的那玩意好看吗?】
【@上将 你别在旁边看着了,说句话啊!】
【就别指望上将了,没听见温逾刚才说的吗?零部件都是上将给买的:)】
【A粉震撼,A粉沉默,A粉退出。】
【我大概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拜拜了各位,先溜一步。】
温逾无视弹幕乱糟糟的发言,搓了搓手,在光子屏上点了几下——
为了今晚这场直播玩得高兴,他甚至做了一个电子转盘。
转盘赫然上写了今晚准备玩的项目。
有跳舞、跳绳、划拳、掰手腕、水枪、倒立行走……
由此可见,他这次用的机甲零部件真的升级了不少,连表演项目都变多了。
水友们大为震撼。
【……?别告诉我你打算让它干这些。】
【不是,这他妈叫机甲啊?明明就是个机器人吧?】
【头一次看见设计师这么二创自己的作品,活见鬼了。】
【放过它吧,它只是个刚上线一周的孩子,它有什么错。】
【他妈的,我怕我以后再也玩不下去Alkaid的机甲,我先走了。】
【完蛋,以后打余烬再也不能直视这台机甲了……谁特么玩这台机甲我笑谁。】
弹幕密密麻麻地刷着。
水友们虽然这么说,但直播间依旧人气爆棚。
温逾自顾自地开始操作转盘,把游戏流程给水友们演示了一遍,然后打开投票系统,让水友们自由投票,想看这台机甲表演什么,就投什么。
这一整晚的直播内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最终,这场直播结束在了“掰手腕”环节。
以维杰森掰断了机甲的两根手指为结尾,总算告终了。
……
第二天一早,温逾前往机甲研究院报道。
他换上了研究院提早发给他的那身研究员制服,整装待发地出门,坐上飞行器,前往军区。
负责接引他的,是研究院中一位四十岁出头的高级研究员。
对方带着他先去了于教授的办公室报道,之后又带着他在研究院里熟悉环境,在各部门的同事中混了个眼熟,给他讲解日常的工作流程。
下午的时候,温逾被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任务,跟着那位高级研究员学习基本操作。
在研究室里,温逾见到了许多军用级设备,都是他以前在教科书里见过,但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那些设备近在眼前地摆在他面前,让他大脑持续亢奋。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到了下班时间,温逾的新鲜劲儿还没过,但同事们已经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回家了。
这时温逾智脑响起来,接到维杰森打来的电话。
维杰森在电话另一端询问:“下班了吗?”
温逾“嗯”了声,正想说自己今天想晚点再走。
维杰森忽然道:“有没有兴趣加个班?”
温逾愣了下:“……嗯?”
“你今天刚入职,缺乏对现有工作的系统性了解,所以,作为军区总指挥,我建议你今晚加班。”维杰森语气正经地说。
“……”温逾不知道他又在动什么念头,挑了挑眉,懒懒地答应,“行啊,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回去。说吧,要我干什么?”
“在那等我。”
说完,维杰森挂断了电话。
温逾:“……?”
十五分钟后,维杰森把温逾叫了出来。
温逾来到研究院门口,看见维杰森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见他出来,维杰森降下车窗,偏了偏头,示意他坐到副驾驶:“上车。”
军区面积很大,要去自己工作区域之外的地方,只能开车前往。
温逾疑惑不解,单手插在制服兜里,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他车上:“约克上将,这是要去哪啊?”
维杰森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淡淡回答他:“给新人做系统培训。”
温逾想了想,领悟得很快,懒懒地说:“哦,给我开小灶呗?”
维杰森继续开车看着前方,不置可否。
没过多久,维杰森把车停在了一处地点。
温逾抬头一看,居然是研究院附近的机甲仓库。这里因为面积太大,所以离研究院有一段距离。
温逾愣了下,不明所以地跟着维杰森下了车。
维杰森有整个军区的最高权限通行证,用ID卡扫描了仓库门口的识别器,门就自动打开了。
温逾见他要走进去,犹豫:“……这能随便进吗?就算你是总指挥,也得跟于教授提前说一声吧?”
维杰森勾唇:“说过了。来之前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同意我给你开小灶。”
温逾:“……”
温逾心跳变快了些。
抬头看看面前这座充满机械感的仓库,手心有点发热。
这周围很少有人经过,维杰森牵过他的手,带着他走了进去。
厚重的机械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型号一致的军用机甲,整齐划一地停在眼前的空地上,一眼望去至少有千台。
冰冷的银灰色机械外壳,在尾部统一印刻着帝国第一军区特有的标志,每一台都高大坚硬,泛着着机甲特有的光泽和质感,足以让驻足在面前的人呼吸一滞。
温逾不自觉的喉咙滚动,想凑近点看看。
但维杰森并没有让他在这里多停留,拉了拉他的手:“我要带你看的不是这个。”
维杰森看着他挪不动步的样子,语气带着轻微的笑腔:“我今天只报备了一台机甲,其他的,你以后有机会摸到。”
温逾有点愣神,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难道你今天带我看的,我摸不到?”
维杰森没回答,仍然保持着神秘,拉着他往前走。
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维杰森在一个标有特殊编号的仓库前停下,走到门前,扫描了自己的虹膜。
仓库门缓缓开启,里面的景象令人震撼。
仓库的墙壁至少25米高,刚好能够放进一台20米出头的特级重型机甲。
温逾看见这台机甲的外观,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凝固了一瞬,随即开始沸腾,连喉咙都感到燥热干痒。
“这是……”
他嗓子有点说不出话,仰头看着这台高得令人眩目的机甲,半天才憋出这两字。
维杰森低声说:“是帝国为我量身特制的那台特级机甲。”
“想不想上去看看?”
温逾心跳声震耳,无意识地点点头,被维杰森带了上去。
20多米高的机甲,需要在开启机甲舱后乘坐电梯直达操控室。
相较于与它体积相近的其它重型机甲,这台特级机甲,有个明显独特的地方——其它机甲在应战时,至少需要4-10人协同操作,合作完成。
而这一台,从头到尾只能由一人来操作。
因此操控室内相对狭小,座位也仅留有一个人的位置。
因为这台机甲本身的特殊性。
温逾在军校课本上从没学到过这些。
更没有没亲眼见识过,这样庞然巨大的机甲,可以由一个人来操作。
温逾伸手摸着处于关机沉寂状态的操纵台,觉得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接下来,维杰森不仅让他触摸到了操纵台,甚至启动了这台机甲。
真实的机甲启动声,比游戏里更加沉闷,伴随着轻微的震颤感,舱内的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面前的屏幕也进入了启动页面。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
维杰森给他讲述了这台机甲的操作模式和内部构造,甚至将机甲开出去,在仓库的特定范围内来回走动。竭尽可能在不违反军区规定的情况下,让温逾感受到更多先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
这场加班结束后,温逾仍觉得意犹未尽。
时间已经太晚了,维杰森怕耽误他明天的工作,带着他回了家。
停好飞行器后,维杰森牵着温逾走下来,虽然明知道答案,但还是问道:“入职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温逾点点头,看起来是刚受到新知识的震撼和洗礼,脑袋还有些恍惚:“很好。”
维杰森挑眉,淡淡说:“以后可不会每天都这么好。研究院的工作很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带你去看这台机甲,只是破例。如果想要以后每天都能摸到这种等级的机甲和设备,你必须要努力成为最高级的研究员,而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十几年,或者几十年。”
温逾噎了下:“……真的假的?”
“当然。”维杰森看他一眼,“而且这种事,没有人能帮你开小灶,只能凭你自己。”
温逾问:“那怎么才能变成高级研究员?”
维杰森一边带着他往别墅大门的方向走,一边答道:“资历够深,学术够硬,再加上工作表现积极。或者,是在研究方面有杰出贡献的。”
温逾吸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眯起眼:“……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维杰森:“嗯?”
温逾莫名自信:“我觉得我能有杰出贡献。”
维杰森:“……”
温逾开始十分乐观地畅想:“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天赋异禀,刚入职一两年就研究出史无前例的机甲技术,然后就变成高级研究员了?”
维杰森沉默了下。
不算委婉地问:“你确定这是强烈的预感,不是强烈的自信?”
温逾不爽:“怎么说话呢?”
“顶级基因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我赶上了,凭什么变成高级研究员就不行?”
“……”
维杰森想说因为这件事不看运气。
但又怕温逾故意跟他较劲,索性顺着他,毫无原则道:“嗯,有道理。”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
温逾握住门把手,正准备开门。
维杰森这时忽然开口:“温逾。”
“嗯?”温逾扭过头看他。
维杰森抬手,捋了捋他耳侧的碎发,嗓音温和沉缓:“我今天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个礼物。”
温逾顿了下。
“……礼物?”
“嗯,为了庆祝你入职。”维杰森道,“不过,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
温逾:“在哪呢?让我看看。”
维杰森微不可查地笑了下,示意他拉开门把手:“开门。”
温逾把门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一道黑白色的身影从管家福伦怀里挣脱出来,不等温逾看清,那家伙就冲着门口一顿乱叫。
“汪汪汪——”
温逾愣了。
……那是一条伯恩山犬。
不到三个月大的伯恩山犬。
看着这只熟悉的小狗,温逾怔了好半天,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那条小狗很亲人,摇着尾巴在他附近转圈,观察了一会,很快就过来蹭他。
温逾低头看着它,缓缓蹲下来,抚摸它的脑袋。
一旁的福伦见状,默默走开了。
维杰森跟过来,蹲在他身边,低声问:“喜欢吗?”
温逾眼睛有点红,点点头。
维杰森:“那给它起个名字?”
温逾想了一会儿。
他声音还带着点鼻音,说道:“叫蚕豆吧。”
维杰森挑眉,感觉这个名字和这只狗丝毫不搭边,问:“为什么?”
温逾很随便:“没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肉丸的名字也是这么起的。”
维杰森挑了挑唇,垂眼看着那只狗。
“嗯,那以后就叫蚕豆吧。”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温逾摸着小狗,不说话。
小狗发出哼唧哼唧撒娇的叫声,躺在地上打滚。
过了一会儿,温逾打破沉默,但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维杰森,我……”
维杰森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下文。
维杰森问:“怎么不说了?”
温逾舔了下唇,垂着眼,有点躲避的嫌疑,继续摸狗:“……没事,没什么要说的。”
维杰森:“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是因为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温逾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维杰森:“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
温逾张了张口,但喉咙堵了半天,还是没挤出字来。
维杰森眼睛微垂,表情很淡,却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他看向温逾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抓过来,慢慢握进手里,控制着力度,没有把他弄疼。
“……我爱你。”
维杰森嗓音很轻,但字字分明。
温逾愣了下。
听得一清二楚,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染红。
“……什么?”
维杰森眼珠漆黑深沉,眼底带着淡淡的愉悦,把温逾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他知道温逾刚才其实已经听清了,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温逾这下直接烧红成了螃蟹。
他快速舔唇,抽回手,把脸扭到另一边,低低地说:“草……真肉麻。”
随后不等维杰森再说话,温逾起身就走,甩下他,奔着楼梯而去,准备上楼。
但走到一半,温逾顿住脚步。
又折回来了。
他快步走回来,弯腰抱起被自己遗忘在地上的小狗,扭头又离开。
走之前,他用含糊又快速,几乎听不太清的声音,在维杰森面前说了句:“……我也是。”
维杰森挑了挑眉。
温逾走得很快,转眼就只剩背影了。
那只小狗原本正在地上打滚,被抱走后不乐意了,气量十足地叫唤。
“嗷呜嗷呜!汪汪汪,汪汪汪!”
小狗的叫声尖锐吵闹,听得人耳膜疼,温逾没来得及走远,整个客厅里都是它的叫声。
维杰森起身,喊了一声“福伦”,随后跟上温逾,在上楼中途把他拦住了,从他怀里拿回那只狗,又交回给福伦抱着。
温逾两手空空,懵逼地问:“你抢我狗干什么?”
维杰森拉着他的手,转身继续往楼上走,淡淡道:“它碍事。”
“碍什么事了?”
维杰森瞥他一眼,眉尾轻微挑起,暗示得很明显。走到卧室门口时,低头在温逾唇上亲吻了一下,推开门,顺便简短回应了两个字。
“治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