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儿,回来啦。今早我掰了几根苞米,和米一起磨成面做粑粑蒸了,现在还热乎着,吃吗?”刘阿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就知道是青哥儿回来了,手里不停的干着活儿,口上招呼着谢雨青吃东西。

  刘阿奶在给新栽种的草药浇水,这些都是最近张迁从山上挖下来种着的。

  说来也巧,谢雨青回来这日张迁也回来了。他们刚好前后脚回家,只是现在张迁去他老房子去了,两人没碰上而已。

  谢雨青一看回到家猛猛炫饭的大福和人参果就知道张迁也回家了,既然二人都在,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宣布他怀孕了也行。

  再者,刚刚刘阿奶一说锅里还热着玉米馍馍,谢雨青就有些饿了,他立马循着香味去厨房拿了一个玉米馍馍在手里啃着。

  刘阿奶看谢雨青吃得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叮嘱道别吃太多,不然一会儿吃不下午饭。

  谢雨青:“知道了阿奶,我去看看张迁在做什么。”说着谢雨青就揣着玉米馍馍出门,找张迁去了。

  刘阿奶乐得见他们夫夫感情好,他们要是感情不好,那她才改操心呢。

  两只狗子吃饱了饭,顿时又有精力玩耍,你追我赶的,吓得鸡圈里的鸡鸭到处扑腾,刘阿奶呵斥几句,不许狗子在院子里疯玩。

  狼狗们便又叼着树枝追玩着去追谢雨青了。

  狗子们跟赛跑似的,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越过谢雨青率先跑进了老房子里。

  院门没关,谢雨青还没走进就见张迁在将老屋里那些比较旧的床板桌椅给拆卸了堆在院子里。

  “怎么把这些东西都给拆了?”

  张迁见是谢雨青回来了,忙在乱七八糟的场面处翻找出一个还没拆卸的旧椅子,拍了拍灰放在谢雨青面前,“坐吧青哥儿。”

  谢雨青没拒绝,坐下来看着张迁忙活。

  许是最近天气太热,再加上干活运动一出汗就更受不了了,此时张迁已经把短打的脱掉,赤/裸着上身在干活儿。

  蜜色的肌肉充血鼓起,汗液顺着曲线滑落,一、二、三、四……七、八!嗯,八块腹肌,身材棒棒的,谢雨青越看越满意,不愧是他选中的男人。

  张迁擦擦汗,没注意到谢雨青的视线,把堆在一起的木板又扫开些,清理了片空地出来才解释道:“之前成亲的时侯这边还算新的家具都搬过去了。这些家具都旧了,留在着儿也没用。再加上现在家里兔子多起来了,虽说我们把院子给扩宽了些,但光是后院那点空间也养不下这许多兔子。我就想着把这些家具拆了当柴烧。老房子给腾空了好养兔子。”

  谢雨青打量了下这老房子,算上高土墙围起来的空间,虽没有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大,但也算不错了。腾出来养几百只兔子肯定是可以的。

  谢雨青问道:“那兔子捉到三百只了吗?”

  张迁点头笑起来,“够了。我这次跑远了些,深山里的兔子没见过人,就算是才布下去还有味道的陷阱都能抓到不少猎物。像那些竹鼠野鸡,我也抓到了不少,不过带不回来这许多,好些猎物我都杀了喂给狗子吃了。毕竟是狼狗,不吃肉光是和我一起啃干粮也不行。”

  谢雨青:“兔子在哪儿呢?我都没看见。”

  张迁:“先一起关在笼子里放在后院了,哪儿兔子多,好让它们在笼子里先熟悉下气味,毕竟以后就都放在一起养。”

  谢雨青好奇的问道,“是放院子里散养吗?”

  张迁也有些愁这个问题,竹子木头打的笼子也禁不起兔子天天啃,基本上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修补一下。就算订做几个大笼子,三百多只兔子呢,维修笼子起来也很麻烦。可若是不关在笼子里散养吧,那就更遭了。

  兔子和老鼠一样,可都会打洞,要是让它们在院子里打洞溜了,那他岂不是又白忙活一场?就算兔子们不跑,兔子吃得多拉的多,怎么扫这地也是个问题。张迁把感到心烦的事情都和谢雨青简单讲了讲。

  不过就目前来看,估计也就只有做几个大笼子了,维修笼子是麻烦了些,但看起来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这年头院墙是黄泥和着稻草做的,地面也只是把土给踩实就行。在院子里养上几百只兔子,还真不好防止它们打洞跑了。

  谢雨青听完,心想,可以试着烧水泥啊!

  “水泥?”张迁不解,“这是什么?像筑墙一样用黄泥铺在地上吗?”

  谢雨青这才发觉他不小心喊出了声,见张迁不解,他就简单解释了一两句。

  “不是黄泥,不对,是黄泥,不过不是像筑墙一样加稻草。我记得是用黄泥、熟石灰、还有石膏做成的,这样拌出来的就是水泥,用来铺地很是坚硬,还防水。水泥也可以拿来修房子砌砖,我觉得比单纯的黄泥好多了。只是我只大概记得有这些东西,但比例和做法记不太清了。”

  张迁听完谢雨青的解释,若有所思道:“石灰不是什么稀奇玩意,我觉得刘家村有个山头上有很多。只是什么什么是熟石灰?石膏也不难找,若是可以,若是真那么好用,我们可以试着做一做,这样把地面铺上这水泥,就不用做兔笼了。”

  谢雨青一听也来了精神,“好啊!下午就试试吧。这熟石灰就是石灰加水。”

  张迁点点头,“等我把这柴捆好运回去,就去挖点儿石灰和黄泥回来。”

  谢雨青:“那石膏呢?哪里有卖啊?药店吗?还是哪里?山里头有没有?对了!石膏也可以点豆腐,我去问问芳哥儿,他应该知道。”说着谢雨青就站起身来,往芳哥儿家走去。

  芳哥儿正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活儿,他已经有身子三个多月了,微微有些显怀。芳哥儿手上做着的正是一双小巧的虎头鞋,是给他还未出世的孩子做的。撑着他现在身子不大,早些给孩子备上衣服鞋子才是。

  “芳哥儿!你在吗?”

  “哎,我在。”芳哥儿放下针线,前去开门,“青哥儿,你咋来了?”

  谢雨青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芳哥儿,我想问问你知道哪里有石膏吗?我想要卖点儿回去。”

  “石膏?我家就有啊,你要的话我给你拿点儿。”芳哥儿还以为多大事儿呢。

  谢雨青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要的有些多?”

  芳哥儿不以为意道:“你要多少?我家还多着呢,别客气。”

  “我要半……啊不,要一担吧。”谢雨青虽知道石膏在土水泥的烧制中配比最小,可他记不清具体比例了。加之他们家院子还挺大的,算上试验耗费的石膏,谢雨青就往多了说。反正这东西买多了也不要紧,可以把院墙再糊一遍嘛,增加坚硬度。

  “多少?”芳哥儿吃了一惊,“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谢雨青笑笑,“我打算拿来烧土水泥。”

  芳哥儿不清楚土水泥是个什么东西,却也没多问,只要不拿去胡乱吃喝就行。

  “我家没这么多石膏,全部加起来也就半斗左右。你要是想买石膏,可以去村里问问脚夫,让他们从石膏村那边挑些过来就是。石膏不贵的,石膏村那边多着,不然就不会叫石膏村了,况且那边离这儿也不远。脚夫教程快半日就到了。一担的话,我估摸着就三十文左右,不过得再额外付十文跑路费。若是你家猎户回来了,驾着驴车去还能更快些。”芳哥儿仔仔细细将其中的关窍都给谢雨青讲了。

  谢雨青谢过芳哥儿,“谢谢芳哥儿。那我先去问问脚夫,等土水泥烧成功了我再来找你说话干活儿啊。”

  芳哥儿朝谢雨青挥挥手,“去吧去吧。”

  有芳哥儿的指导,谢雨青找到脚夫,付了定金让他从石膏村给自己挑一担回来。等石膏道后,他再付尾款。

  脚夫收下定金,没多问什么。石膏村离得近,跑一趟也不费什么功夫,况且谢雨青要得急,跑腿费还多给了好些呢。跑一趟脚夫能赚不少,自然是乐于跑这一趟的。

  张迁动作也快,将拆下来的木板扛回家后,很快就去挖了好几担黄泥回来堆在院子里。

  刘阿奶看着张迁一趟趟往院子里运黄泥,不由得有些好奇,“挖这么多黄泥回来是要做什么,又要筑院墙吗?”

  谢雨青此时恰好回来,听到刘阿奶问话,当即就解释道:“不是的,阿奶,我们这是要烧土水泥。你知道什么是土水泥吗?就是用黄泥、熟石灰还要石膏烧成的一张东西,用来铺地修墙都好用。”

  刘阿奶不知道土水泥是什么,但她看到院子里堆了黄泥不说,竟然还要去挖石灰吗?

  张迁点点头,“是要再去挖些石灰回来。”

  刘阿奶不管这些,说先吃饭。“那石灰山离的远哦,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挖,不然没力气。我饭都做好了,煮了豇豆粥,还有素汤,一盘子拌黄瓜。青哥儿不是喜欢黄瓜吗?我拌了好些,夏天吃这个最是清爽了。”

  “好。”张迁闻言把最后一担黄泥卸下,去洗手准备吃饭。

  谢雨青眨眨眼,正好他也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说呢。

  等饭桌上人都到齐,张迁坐了下来,谢雨青清清嗓子,“阿奶,相公,我有件事情想和你们说。”

  刘阿奶给众人碗里添上粥,“什么事?”

  听谢雨青难得叫自己相公,张迁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咳咳……”谢雨青清了清嗓子道:“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