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小鬼头那信息量爆炸的描述,林墨画自己脑补出灵泽躺在床上喊疼的模样,一阵心酸,叹息一声,

  “小鬼,小二三他虽说比你年长一点,可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你、你还是悠着点,别太过分,知不知道?”

  天劫拧着眉头,转头看着林墨画,觉得对方的话很奇怪,他越听越糊涂了,

  “我哪里过分了?我想帮他,他都会推开我,根本不给我机会。”

  “呵呵。”

  林墨画笑得意味深长,这时突然很能理解灵泽了。这要是换了是他自己,他也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做心理建设,毕竟……从上面变到下面去……是挺大的牺牲。

  想到这里,林墨画不免唏嘘——小二三可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从刚来宗门时那个瘦瘦小小,不跟人讲话,看着可可怜怜的一个小不点,到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长开了,变成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帅气的小修士了。

  结果刚开始独自外出历练不到一年呢,就结了道侣,还……还是被拱的那个?

  唉。

  林墨画叹息着,从自己乾坤袋里把压箱底的宝贝掏出来,“来,墨画哥把自己密不外传的技术,都倾囊相授了,小鬼,你可要好好学,学会了,别说一个小二三了,就是十个,你想要一起拿下,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懂?”

  林墨画说着,食指一转,面前的画册抖了抖,落进天劫手中。

  天劫不明所以地将那册子打开了,看到里头活|色|生|香的画面,惊得双眼睁圆了,嘴巴微微张开,许久讲不出话来。

  那册子应当是品级不低的法器,里头注入了灵力,每一幅画面里的人物都无时无刻不处在“运动”状态,而且为了天劫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看官着想,旁边的“技术说明文字”,还贴心地配了声音。

  整本画册里的内容,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虽说以前在乾元山碧波潭底,天劫也见到过那贝壳里的修士纠缠在一处的情形,可是那些修士的行为其实只是为了炼药,并非真|枪|实|弹。

  后来白景行也给过天劫几本小册子让他“学习”,可是那些画面大多都画得模棱两可,刻意模糊了某些关键部分。

  像现在这样,将画面以绘声绘色的形式,直白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还是第一次。

  天劫对这些事虽然不懂,但此时看得大受震撼。

  原来……人类修士之间,是这样的?!

  林墨画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相信你墨画哥,我在画舫花船流连那么些年,声名远扬,全凭借这本密不外传的秘籍了。

  “小鬼,按照这个,好好学,保管小二三不会再拒绝你。”

  .........

  另一侧,灵泽追着萧逸出了院子。

  萧逸说完“没准备什么礼物”,很快又想起来什么,抬起手,开始卷自己的袖管,

  “对了,师兄,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可以送给你。”

  他将袖子撸到一半,刚露出手腕,动作忽而顿住,看向灵泽,

  “可以帮忙布一张隔绝声光的法阵么?”

  萧逸知道,灵泽有个法阵,虽说持续时间不长,但是隔绝效果非常好。

  灵泽没犹豫,直接抬手,掐指念诀,在他二人头顶罩下一张天罗地网阵。

  萧逸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将袖口又往上卷起来一些,露出手臂上一块皮肤。

  他抬起手掌,自掌心逼出一缕裹挟着灵力的水柱,对准那块皮肤冲刷上去。

  那块皮肤很快被水柱冲刷到泛白,进而整片脱落下来。

  灵泽看得眉头拧起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那脱落的皮肤下面,裸露出来的并非血肉,而是另一块相对白皙一些的皮肤。

  灵泽很快明白过来,那是萧逸做的伪装,外面那层皮肤,只是起到掩盖作用——

  为的,是掩盖住他手臂上的那块痕迹。

  那是一块灰色的圆形痕迹,乍一看像是印在皮肤上的戒点香疤,但又比戒点香疤稍微大一些。

  灵泽从未见过这种印记,可是在那一层外面的伪装皮肤脱落之后,从这痕迹上,隐约透出来一点点微弱的气息,这气息……好像和魔域有关。

  果然,就见萧逸这时将手指放在那痕迹边缘,一边往外撕拉,一边说:

  “这是魔域的千足蛊虫壳,对气息、灵力、修为、境界,都有掩盖作用。

  “你带在身边,或许,能用的上。”

  那蛊虫壳像是已经和萧逸的皮肤融合在了一起,镶嵌进他的血肉中了似的,此时被他强硬地往外撕扯,将皮肉都带起来,看起来很痛。

  灵泽抬手,想要阻止他,可是就听到“刺啦”一声,对方一咬牙,直接将那灰色的一片扯下来,攥在掌心,递到灵泽面前去。

  灵泽没有抬手去接,而是将目光落在对方手臂上刚才被撕扯的那处皮肤上。

  注意到灵泽的视线,萧逸将放在身侧的手臂一抖,让宽大的袖袍彻底垂落下来,将那处皮肤重新遮住,然后将手臂背到身后去。

  见灵泽不动,萧逸朝他挤出一个笑,把掌心攥着的蛊虫壳又往对面送了送,

  “收下吧,师兄,算我的一点心意。”

  灵泽一时间心绪复杂,想要问问萧逸,为什么他会有魔域的这种蛊虫壳?他之前一直在用这东西做伪装吗?是为了掩人耳目?掩谁的耳目?

  可灵泽垂下眼,看向萧逸紧紧背在身后的手臂,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将那蛊虫壳收下来,说声“谢谢师弟”。

  .........

  送走了师兄师姐们,灵泽领着天劫,去凌霄峰,找师父南烛真君。

  南烛真君早早地为他们布好了闭关用的小世界,见两个徒弟过来,惜字如金地应了声,便让两人进去了。

  天劫还是第一次参与修士的闭关。

  以前还没有落在这片大陆的时候,修士们大多都是在渡劫之前闭关修炼,待到时机成熟才会出关召唤天劫,又或者有些修士渡劫失败,境界跌落了,会赶紧闭关,稳住修为。

  但无论如何,修士们都不可能无故把九天雷劫带到自己闭关修炼的地方去,除非是在闭关中途生出心魔——

  但正如之前云舒长老在学堂上讲的那样,北斗大陆最近千百年来,几乎没有修士在渡劫升级的时候,会选择心魔劫这种方式了,因为实在难以捉摸,而且哪怕渡劫成功,很可能之后整个道途都被心魔纠缠,难以清除干净。

  像之前天龙寺的那个小和尚程丹赤那样,因为本身修习的心法而被迫要渡心魔劫的情况,在北斗大陆,少之又少。

  天劫打从生出人类意识以来,九天雷劫,他倒是常常会用,可是心魔劫,他却从未再为任何修士渡过。

  天劫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及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生出人类意识的一样。

  反正程丹赤小和尚的心魔劫,是他在有了人类意识之后,帮修士渡的第一道心魔劫。

  不过,从之后的结果来看……好像也不太成功?

  他那时候并未成功调出程丹赤的心魔劫,反倒是……

  总而言之,在天劫那些单调的记忆里,他一直以为修士闭关,都是把自己关进一个小黑屋里,不吃不喝不睡,不言不语不动,像个石头一样,坐几个月,甚至几年,非常枯燥乏味。

  可是没想到,他牵着灵泽的手,走进那处闭关的小世界里,看到的,却是一派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这小世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闭关的场所,倒像个世外桃源似的。

  里头莺飞草长、鸟语花香。有微风细雨,有小桥流水,有亭台楼榭,还有……数不清的白色毛茸茸!

  天劫高兴坏了,一时忘了自己跟进来是为了什么,追着路边一头浑身雪白的小麂子,绕着小世界跑了三圈,跑得那小麂应激性地四肢僵硬,仰面倒在地上。

  天劫兴匆匆上前,正想一道雷电劈下去,将其烤得外焦里嫩,就听到远天之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呵斥:

  “胡闹!这是闭关的清幽之地,不是给你捕猎玩耍的地方!

  “小鬼,你再不收敛,为师即刻将你从这小世界逐出去!”

  天劫撇撇嘴,到底是理亏,收起掌心的雷电,恋恋不舍地从那白色小麂身边离开了。

  到这时,天劫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正事,开始四处寻找灵泽的身影。

  灵泽找了一处灵气充沛的溪流,正在旁边的石台上打坐调息。

  天劫悄无声息地摸过去,蹲在他边上,看着他闭眼入定的模样,静静观察片刻,然后,和之前那样,轻轻地将手往灵泽衣襟里伸去。

  灵泽刚才就留意到天劫靠近过来了,在对方伸手的时候便有所防备地抬手准备阻止。

  可是不知为何,这小鬼刚过了一天,就像是突然脱胎换骨了似的,一改之前生涩又毫无章法的动作,手法变得十分娴熟。

  灵泽抬手捉住他一只手腕,他便索性骑在灵泽腰间,另一只手从对方衣襟伸进去,往灵泽绷紧的腰腹处一路往下摸过去。

  灵泽吓得屏住呼吸,仰头往后躲,可对方步步紧逼,灵泽最终退无可退,躺倒在那石台上。

  天劫双膝跪在他腰腹两侧,一只手撑在灵泽脸侧,另一只手仍旧在不老实地上下游走,双唇凑到灵泽耳边去,低声说:

  “哥,第一次,总会有些痛的,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