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倒流回松田阵平“醒来”时。

  不留余力地误导着公安的卷毛做回了卧底的老本行,初步获得公安的信任后带人抄了麦卡伦老家。

  私下买的安全屋被抄得一干二净,里面乱七八糟的器具也被收拾干净,威雀现场指认时里面的暗格已经全部被翻了出来,只剩下厚重的保险柜。

  本意带松田君是问问他知不知道关于密码的线索,没想到他直接上前,以旁观者看不清的手速按下了密码。

  在滴的一声后,麦卡伦的所有秘密向震撼的公安们敞开。

  罪证按照时间线从上到下陈列得清清楚楚,包括但不限于受害者的基础信息和照片上明晃晃又冰冷的任务已完成,还有一部分组织近期的人员招聘名单,安排谁去微调整容,现在居住地区域等等等。

  收获颇丰,公安痛并快乐着通宵加班。

  松田阵平被转入保密性更高的医院检查身体,毕竟无缘无故昏迷几天总要给个说法,虽然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检测出来,但身体数据和之前几天有细微的差别,院方正揪着这一点不放试图突破传说中的组织医疗。

  知道实际是因为并不是同一人数据才不同的威雀默默给院长点了一排蜡,希望这位热心的老头子不会因此陷入对世界的怀疑。

  波本在组织很快得到了松田醒来的消息,只是忙于组织的事务才没及时回来。

  莱伊当了霓虹分部的总负责人,靠威士忌组一起逃公安围堵的薄弱交情和苏格兰的好人缘——亦或者是对方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他们轻易得知了组织接下来的动作要继续之前的计划,转入地下潜伏,等待时机再卷土重来。

  几乎是明摆着颓势,追赶着组织的官方组织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在这紧要关头肯定是乘胜追击,能打掉多少链条就打掉多少,之前那些不敢下手的基地和据点也可以酌情处理。

  如果能和菟丝子交谈就好了……他们才是手里掌握大多数资料的人,蚕食再取而代之,黑衣组织都快变成菟丝子组织了,但后者偏偏对组织弃之如敝,干脆利落地搞垮就和丢坏掉的玩具一样丢掉组织。

  还具有不小的迷惑性,对官方组织态度时好时坏,好像站在中立的灰色地带,但看看组织的履历就知道他们手上无辜者的血只多不少,不然怎么伪装成组织成员站稳脚跟。

  这些暂时和萩原研二无关。

  公安近期的行动缺人却又信不过内部人,暂时封锁了临时工的权限,萩原研二借机看望小阵平的计划落空,只能愤而用光松田所有的话费余额,后者铁了心要做无情的情报贩卖机,也是为了迷惑麦卡伦,毕竟谁也不知道松田阵平手上到底有多少情报。

  就算做诱饵也要装的好一点,目前拒绝公安外的人探视,再过一段时间放松保护圈子,外松内紧方便把潜入准备灭口松田的菟丝子一网打尽。

  威雀也不好说这个计划对能凭空生人的外援如同虚设,只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他只是个刷演技的病号,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这件事让本世界的松田来效果最好,但是对方显然热爱掀桌子这项活动,沾边的计划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周就向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别说美强惨,他能做到一边吐血一边摁倒犯人,画面非常悚然。

  所以外援选择了代打。

  将研发的药片和正常摄入补充微量元素的钙片一起日常服用后,松田阵平的身体状况持稳定持续下滑。

  脸色苍白,失眠,流鼻血。

  从他咳出第一口血,却依旧检测不出来病因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公安的人慌乱中坚信菟丝子已经得手,严加检查了一遍曾经轮换站岗过的人选和监控覆盖度,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星星血点落在浅色的被单上显然得刺眼,病人只是默然地垂头凝视着鲜红的色彩沾染到干净的手掌指缝间,嘴角勾了勾。

  公安自查的后果就是保护圈变得有漏洞可钻,威雀选了一个阳光很好的白天,和萩日常通话完后自愿离开了医院。

  公安看完监控下衣服都没换的身影觉得松田阵平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的菟丝子威胁了。

  很巧,诸伏景光也是这么想的。

  比起在国内发展了几年被菟丝子奇怪的卷毛爱好创到麻木的波本,他的抗性显然还需要锻炼。

  但平心而论,你是一个在危险跨国际犯罪组织里不好容易干到高层的卧底,和平常别无二般的一天到基地上班练练.枪踩踩点的时候,突然在同事旁边看到穿着病号服胸口染血的警察同期半死不活地被拎过来——

  苏格兰第一反应压下抬.枪的手,勉强压住心悸和瞳孔地震,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这位是?”

  同事仕高利达露出爽朗的微笑,如果忽略他手上被随意拖着的人就更像老大哥了:“苏格兰你居然不认识吗,他是前段时间很火的一个警察。”

  对方拎着失去意识的病人的衣领,简单说了几句实验室那边有要求就准备离开,被勒住的病人昏得不太稳定,一半被勒的一半是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微弱地挣扎起来。

  说是挣扎,也只是不舒服似的动弹了几下,仕高利达露出组织成员一般的无情冷漠,换了个拎人的方式,恰好制止了警察先生伸手探到犯罪分子的手臂完成暗度陈仓。

  他的手心似乎握着什么。

  男人还是那副笑脸,吐出的话语却惊得苏格兰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犹豫举枪对准了对方:“hiro,做你该做的事。”

  苏格兰没承认,一瞬间掌心浸满汗水:“你在喊谁?别随便捏造谣言来污蔑同事啊。”

  回来后就被提拔了一级分到更多更重要的任务的苏格兰对上仕高利达也不算心虚,但要以什么理由留下松田?是地位一度提高露出更多野心的狙击手,还是对老上司有所不满的成员?

  大脑飞速运转,苏格兰嘴上又像调笑又如挑衅般搭话拖延,仕高利达好脾气地听他没话找话,时不时看看时间,在太阳落山之前先行带人离开。

  苏格兰最后还是没留下被指名要来当实验体的小警察。

  仕高利达还有别的任务,把人送进去就急冲冲去了别的基地。

  不论同期在外面有多震惊后怕,如愿吓到狙击手的人质威雀终于摆脱了被衣襟扼住命运喉咙的处境,嘟嘟囔囔抱怨着班长下手好无情,顶着带血迹的病号服在监控下晃了晃方便截图,顺便给同期留下警察先生被组织迫害的印象。

  掩人耳目的实验室暗门设在监控的死角处,威雀熟练地换上常服,左拐右拐,推开了最后一道门:“这么急叫我回来,他终于醒啦?”

  “就这一会的事,萩和他谈判谈崩了。”

  百无聊赖扒拉束缚带的加拿大终于等到能交谈的第三个人,二号同位体还在床上躺着安睡,给他憋死了:“梦境那边你看了吗?世界重启之后会不会一样有漏洞?”

  “谁知道……”威雀坐下和加拿大一起围观松田警官,三张一模一样的脸神情各异,只有中间还在不太安详地睡,“同位体在接受心理辅导,幽灵萩陪着他,重启得再过一段时间。”

  “组织呢?”

  “麦卡伦卖了,仕高利达下一个,琴酒在美国那边,要追吗?”

  “随便,那边是FBI的场子,看莱伊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他们俩又要打起来?”

  “嗯,公安和FBI有什么看不顺眼的buff吗?”

  “可能只是莱伊太容易招惹别人了……”

  谁的声音?

  酒名,组织,外援。

  记忆逐渐复苏,松田阵平最后的印象是自己撞破玻璃,在米内瓦惊愕的注视下带着麦卡伦一起跳楼,毫无痛感地一头栽向地面,堪比无绳蹦极。

  再睁眼,唤醒他的不是闲谈,而是幻痛。

  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好像被炙热的火苗燎了全身,从皮.肉深入骨髓寸寸断裂,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痛死了,痛得想打滚,止不住地发抖,一动却发现自己目前被绑在手术台上,嘴也被塞住。

  唠嗑的两只卷毛发现他的不对劲,一人撸袖子一人熟练地拿起药剂扎针,十分钟左右松田警官才慢慢平静下来,加拿大贴心帮他拿下塞嘴的手帕,他痛后大汗淋漓,嗓音沙哑:“……我在哪?”

  “这里是组织的地下室,你被囚禁了。”

  松田警官对着明亮的房间陷入沉思,威雀及时给了满嘴跑火车的加拿大一拳,接过了话头:“由于某人的掀桌子行为和越来越严重的病情,我们打算把你在下面关一段时间。”

  威雀摸摸警官汗湿的卷毛,漫不经心道:“已经帮你屏蔽了痛觉,你却还是发病了……真的不考虑看看心理医生吗?”

  连黑萩的死亡都会恐惧,这心理问题不是完全没解决吗?

  “太累了就睡吧,”威雀把精疲力尽、满腹疑问的松田警官又摁了回去,虚虚蒙住了对方的眼睛,“醒来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的,嗯,还得演场戏,就从叫我田纳西开始?”

  “比如我是被培养出来假扮你的替身,却一朝失控什么的。”

  松田警官嘀咕了几句像是在抱怨外援的混蛋,但梦里的事和大痛一场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在止痛剂和镇定剂的双重作用下,主角醒来不到半个小时又安然睡去。

  没来得及插话的加拿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威雀:“……所以接下来这个班我们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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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碎碎地写完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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