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室透“观察情况不行就送医院”的威胁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暂时在安全屋住下了,好在此地离警局也不远,明天上班也方便。

  松田警官吃了点安眠药,去卧室驱散脑内起哄看戏的同位体们,萩原研二在床边看护到人止血睡着才出来。

  波本和苏格兰交换了一下情报。这次为了让苏格兰回来,波本割地赔款似的给了不少好处,包括差点牺牲了自己的清白——贝尔摩德也跟着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姿态摇曳地支在吧台上笑,发梢划出波浪:“波本,你不会真的和苏格兰是——”

  安室透手中的杯壁隐隐有开裂的迹象,但是他最终还是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弯出完美弧度的唇前,作势噤声:“一个秘密使男人更男人。”

  他衡量情形后,叫回了苏格兰抓菟丝子,让黑麦去那边,既是给他找点麻烦,但怎么不算一种机遇:琴酒都跑到FBI大本营闹了,身边跟着个FBI卧底时刻通风报信,这还不进去?

  苏格兰无奈地笑笑,果断把他们的好队友黑麦丢于脑后,先说了他试探的结果:同期没有假苏格兰的联系方式,但是对方会不定时来找他。

  ……说不定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张嘴犹豫半晌又合上,他连松田有几个人来找过他都没敢问,药吃了吗也没问,只是问了句:“痛吗?”

  松田阵平避不开他炙热的目光,无奈直视回去:“伤还没好,有点。”

  苏格兰已经练就了面色不改,内心疯狂扎菟丝子小人的能力,如实和波本说了他一时兴起试探出的结果,波本听着听着拳头也硬了。要不是顾及松田在隔壁,积攒愤怒的一拳能把桌子锤个裂:“他……菟丝子……”

  正巧萩原研二轻手轻脚掩门,挑挑眉:“说什么呢,让我听听?”

  “组织内的事,”安室透谎话张口就来,毫不心虚,“最近的新人威雀好像盯上我了。”

  “他也和菟丝子有关系吗?”萩原边说边坐,顺手将手机放在餐桌正中。

  “还在怀疑阶段。他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平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人见他出来过。唯一在乎的就是改装,后勤部管武器,不知道多少把在他手上改动过。”

  安室透想起对方的英勇事迹就想扶额:“宾加的车借了他一晚,被改成了鸥翼车门,两个人差点打起来。朗姆不管事,仕高利达只看戏,那个酒吧是我的新据点,我劝了半天才劝下来!”

  对方的武力绝对不会弱。

  “……有志向。”苏格兰考虑着接茬,“可疑的点是对组织漠然却还是加入了,行踪神出鬼没;排除的原因他是新人?”

  “还有一条,”两人的目光下意识聚集在看起来莫名疲惫的波本身上,后者双手交叉顶在下巴上叹气,“他是卷毛,款式和松田一模一样。”

  气氛尴尬地沉默。

  这一条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也可以说是把威雀定死在嫌疑柱上。

  安室透不住地叹气,苏格兰眼神飘忽,似乎是在思考卷毛狂热私生饭的恐怖,萩原研二果断转移话题:“说到小阵平,我和他聊了聊。”

  蜜紫色的眼眸愉悦地弯起:“他说他不能说,但是手机可以给我们看。”

  房间里的松田警官和脑内外援吵得不想说话,系统一边悲伤一边补漏洞,不能再流血了,再流就要触发最低体质出现昏迷呕吐,进医院急救。

  但如果他现在陷入睡眠,那修复起来难度会低一点、快一点。所以松田阵平安分地吃下幼驯染递给他的安眠药,乖乖躺好,闭眼之前不忘把手机塞给萩原。

  萩原研二颇为惊喜地眨眨眼,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松田?”

  “手机给你看。”

  “那你……没关系吗?”

  “没事,他们不会知道的。”

  松田阵平把脸颊贴过去蹭蹭幼驯染的手表示没事,萩原再三确认没关系后,就把手机带了出来供三人参考。

  波本反应迅速,从沙发下摸出信号屏蔽仪拼装,苏格兰配合地拿出胶带遮挡摄像头,又起身拿来电脑,萩原研二从口袋摸出工具干脆利落卸下外壳,仔细检查不合群的额外机械。

  窃听器?没有。

  定位仪?没有。

  拿出未联网的电脑接入数据。

  除去和友人同事的记录,安室透还看到几条石沉大海的抱怨,卧底两人都有了新手机号,确实还没回过。草草略过,很快筛查出几条不太合群的消息。

  第一条时间最相近,松田给的备注是RG,内容也简洁明了:【小心波本。】

  波本本人:……

  再往上翻,RG的记录基本上是一些不明确的关心之语,比如某人最近生气了,别惹他;吃药了吗;最近麦卡伦不在等等等等。

  话不多,但是显然站在松田阵平这边透题,可能松田能顺利归队这人也在背后出了一份力。

  松田回复的也很简单,嗯,好,知道了,偶尔没回对面也不在意,没有打过电话确认松田的情况,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有别的手段确认。

  可以拉拢的盟友。萩原研二脑内不由得闪过这么一句话,起码看起来挺平和,对松田的态度也没到病态的地步。

  苏格兰打上代表标记的标签,无缝衔接下一条消息。

  一打开,几人都不由自主端正了坐姿,因为这条记录最开始居然是松田先发过去的。

  【马自达: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没有备注的男人只隔了几秒回复:【可是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自达:……那也不行。】

  对面似乎是不耐烦,发了句:【原地等着。】

  这是医院遇到卷发青年那次吗?然后呢?

  萩原研二急切地滚动滑轮,再往下就是几天后,对面冰冷的言语,几乎要冲出屏幕刺伤看者:【你和他在一起了。】

  【马自达:那又怎么样?】

  中间又是间隔一段时间。

  【马自达:你要杀了我吗】

  【这才哪到哪啊。】

  对面悠悠地说:【现在能饿死的人多罕见。】

  萩原研二握住鼠标的指尖一颤。

  是小阵平被带走的那次,他赶到的时候正好捡到体力耗尽逃出的松田,再晚一点,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原来是这个人想要杀了松田吗?他和麦卡伦是什么关系?或者说又是麦卡伦的一张假面?

  再往后,时间飞速流逝在廖廖几语间,基本上是在血腥气间斗嘴。

  【马自达: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神秘人:呵呵,你比我更需要。】

  【马自达:你的伤?】

  【神秘人:你的只会比我的更严重,更触目惊心】

  【马自达:药我没吃。】

  【神秘人:……为什么】

  【马自达:不想吃】

  【神秘人:那就算了】

  【马自达:麦卡伦在哪?】

  【神秘人:……故事快要结束了。】

  再下拉已经拉不动了,几人才恍然已经到了结尾,安室透盯着最后一次对话:这也是唯一一次,对方没有有问必答的对话。

  故事快要结束了?

  这句话可以理解的意思是实在是太多,他略微一想就想到不少,对方想要看到结局不同,言语中代表也可能不同,比如对方到底是谁?看萩原的反应来说应该是菟丝子的一员,居然和松田聊得有来有回。

  他们的结局指的是破釜沉舟背弃组织,还是断尾求生继续在组织内潜伏呢?

  萩原研二的关注点更多的在吃药上,安室透和他和松田已经提过了,实在不行就绑来组织的医生或者冒险去组织医院档案里翻找,起码以对方的口吻来看,药是有用的,但是小阵平……不想吃药。

  他的自毁倾向还没好。

  安室透想的更远,沉没成本太多了,菟丝子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松田,就算内部出了问题也没有停止和松田接触,所以找菟丝子,还是看紧同期比较快。

  苏格兰有事就举手提问的良好习惯从学生时代延续到了现在:“打断一下,我建议查查心理医——”

  【叮咚】

  有一条新的消息被接收。

  是从来没出现过的陌生号码,语气却熟稔无比:【游戏要开始了~伟大的警官先生想来参加吗?】

  某人的脑内,刚刚发出最后一条布置的麦卡伦挑眉,仗着主播已经睡着拉帮结派:“琴酒,来看戏呀,地点在xx区xx街道。”

  “波本,别算财务了,帮我看一眼威雀人呢?”

  “班长班长,带嫂子公费旅行来不来?”

  “小阵平,去那边玩吗?”

  要搞就搞个大的,一场直播怎么够呢?沉寂了这么久当然要送他们一份大礼啦,加拿大想要杀掉却被松田阻止的那几个人就不错。

  至于和那些大人物对标的……也不能一直薅小阵平羊毛,那这次选小孩子?

  纯白无瑕的、没有任何错误的孩童和一个道貌岸然、在直播爆出和组织合作的当权者。

  正与邪的边界模糊,这已经不是基层警察能面对的问题了,如果处理不好消息走漏,这条消息传出去就连松田阵平也会被攻击,为什么你没有答应?

  暴雨将倾。

  他笑着加快了推倒组织和拔起腐败上层的步伐,幕布的一角已经被掀起,席卷裹挟所有人的黑潮蠢蠢欲动。

  但此时,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消息,就和友人邀约出去喝酒一样随性。

  萩原研二没有犹豫太久,学着松田的口吻回复:“你要干什么?”

  【我还以为阵平会先问这次对面是谁呢,】对方顿了顿,几乎能让人幻视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不如你来找我,我就取消游戏,怎么样?】

  萩原研二猛然抬头和降谷零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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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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