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就的房间里,阳光照在窗台的花瓶上,盛放的花束插在花瓶上格外艳丽,被阳光打落在地面却拉出一条长长的诡异扭曲的怪物黑影,就像什么神秘怪物伸出几十条触手,在阳光的推进下点点倾斜攀爬向坐在地板上的身影。

  阿尔温沉默了很长时间,无意识地咬指甲,把指甲咬出血了都没察觉。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也非常冒险。

  特洛兰斯拍卖会是明面上的,真正受关注的是地下黑市拍卖,里面是那些只能放在黑暗世界交易的珍稀物品。

  他之前尝试把谢黎的特殊照片拍卖的消息放出,终于让乌年找到黑市的踪迹。后来特洛兰斯星易主,黑市拍卖被无限延期,他便将照片拍卖取消。

  这次黑市拍卖与特洛兰斯拍卖会同时进行,他用出售者的身份获得了黑市的入场券。

  一般而言,特洛兰斯拍卖会的入场券相对好获得,黑市的入场券发放极难拿到手。现在他是有黑市的入场券,却卡在了明面上的卖拍会入场券上发愁。

  两场拍卖是同时进行,他得先进入特洛兰斯拍卖场,才能与黑市的联络虫进入黑市拍卖。

  他本来在想找个机会离开一段时间,没料到谢黎准备要去的地方正好是特洛兰斯拍卖会,现在有更可行的方案,当然得好好计划一翻。

  谢黎的那张照片是要放到黑市上出售的。

  这件事绝不能让谢黎知道,以防万一,伊凡找杰弗里通过他的副属智脑潜入谢黎的主智脑,然后——发现了谢黎曾经同意出售精子的事。

  这和拍卖会没有任何关系,还是早几年前的事情。雄子从不缺雌侍,会选择直接出售精子,纯属就是变态嗜好,随机和陌生雌虫……

  阿尔温把指甲咬破,尝到血腥的味道。

  现在他根本没心思考虑黑市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谢黎普经想出售精子的事。

  没有一个雌虫会因为自己雄主直接出售精子而敢去怪罪雄主,反而会深刻反思是不是自己没能满足雄主的需求,或者没有赚到足够多的钱养雄子。

  阿尔温一点都不想反省。

  说什么想给他最美好的第一次记忆,这个雄子背后却宁愿和陌生的雌虫玩刺激,也不愿意抱他。

  原来不喜欢是很明显的。

  只是他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看不见,听不见,自我哄骗。

  房门被推开,他怔怔地抬头,这个雄子闯入了房间。

  没有一句征询。

  “松口。”谢黎蹙眉,捏住小家伙的下巴,将被咬破的手指掏出来,用精神安抚治愈伤口。

  阿尔温眸色微冷,沉默不语。

  “不开心?”谢黎憋着的火气消了少许,试探道:“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尔温将谢黎曾经同意去出售精子的消息拎了出来。

  谢黎一愣,说道:“那是以前的事,而且没去成。”原主造的孽。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他却有种差点出轨被老婆抓到证据的尴尬,怪不得小家伙不开心,吃醋了。

  在进房间之前酝酿的算账计划行不通了,但这事还是得说,怎料小家伙先开口:“我把你的照片拿去拍卖了。”

  谢黎挑眉,“坦白从宽?”

  阿尔温冷着脸摇头,“恭喜你的精子能卖更高价了。”

  谢黎低笑出声,“有没有闻到酸酸的味道?”

  “现在是听我的?”阿尔温歪了歪头,像只没有情绪的猫玩偶,“我说了算?”

  谢黎琢磨不透小家伙的想法,小家伙背着他在搞小动作,还把他的照片偷偷拿去拍卖了。本该他来算账,可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小家伙很生气。

  小醋精上身了。

  他应道:“听你的。”

  “给我躺着,不许反抗。”阿尔温直接将谢黎推倒在地,扯过发带束住他的双手。

  阳光西斜,把地板的光影拉得越来越长,那盆花影像魔化的触手怪张牙舞爪,想将地板的两虫吞噬。

  接下来的发展让谢黎措手不及,小家伙通过精神共感将他反压制住,强行断开共感会伤害到小家伙,他舍不得这么做。

  小家伙气得眼尾泛红,他很担心自己再不随了他愿,那盈满眼眶的泪珠就要滴下来。

  心疼占据了他整个脑海,成为第一优先选择。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快感和痛苦并存。

  房间里低低的抽泣声响起,几乎无法忍受要反抗的谢黎强行忍了下来。

  他纵容地放弃抵抗,任由小家伙施行“暴行”。

  “还、还要多久?”

  “不是想卖精子吗?我帮你先去估个价。”

  “现在、不……唔……不卖了。”

  “想找什么雌虫?连面都没见过就玩,不怕不干净?”

  “小乖……乖……那是、误、误会……”

  谢黎快崩溃了,小家伙平常亲吻连换气都学不会,是怎么能那么精准地拿捏力度,每次都在他快达到极致快乐的时候及时刹车。

  快把他憋死了。

  阿尔温吸了吸鼻子,泪水如断线珍珠掉落,委屈道:“干嘛给我特权?你都要去找其他雌虫了,他们有我漂亮吗?”

  “就因为我不给你玩吗?”

  “不、不是……”谢黎盖住眼睛,呼吸紊乱,头脑一团浆糊,试图解释道,“不会有其、其他雌虫,只、只有你。”

  “继续狡辩。”

  阿尔温拉开谢黎被绑住的手,这个雄子痛苦又享受地仰起头,苍白病态的脸浮现异样的潮红,眼眶溢出生理泪水,长睫颤动,泪珠洇湿了卷翘的鸦睫,从眼尾滑落。

  残阳敛净最后一缕暖,冷白月光缓缓升起,又逐渐西斜。

  今晚的春风劲冷,树枝被压倒,寂静得只剩下难以忍受的喘息声。

  直到天将光亮,谢黎才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感觉死几回都没这么难受。

  他一身都是汗,虚脱地把要离开的小家伙拉进怀里,苦笑道:“消气没?”

  阿尔温被摁着脑袋埋进这个雄子的胸膛,破罐子破摔道:“不用装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

  没有雄子能容忍雌君的逾越。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被谢黎厌弃,甚至是离婚,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谢黎额角渗出薄汗,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透了,没料到本来要找小家伙算账,结果反被算了一账。

  他抬手拭去小家伙眼尾悬而未坠的泪滴,哄道:“不讨厌。”

  他干咳一声,想了想担心小家伙会继续胡思乱想,鼓励道:“你这样很好,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表达最真实的想法。”

  “别担心,当个昏君滥用特权也没关系。”

  “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