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辣到呛鼻的酒味和血腥味掺杂在一起,勾兑出腥甜浓郁的暧昧。

  房间里有人醉了,且醉得不轻。

  就是不知道是醉了一个,还是都醉了。

  苍白的手掌贴合在被抠出血的柔软掌心,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翘开闭合的指缝,滑入微微颤抖的指缝间,紧紧扣住白里透粉的指节。

  谢黎极度温柔地吻在阿尔温的唇上。

  体内的精神力找到满意的宣泄口,被冲撞得支离破碎的身体终于得到缓和。

  庞大的精神力透过两人贴合的唇,透过紧扣的十指,透过相依偎的身体,不知餍足地倾泄而出。

  谢黎伸出舌头,在好看的唇线上细细描摹,等小家伙无法忍受地主动张开口,舌头缓慢地侵入禁地。一寸寸搜刮。

  慢条斯理地攻城掠地。

  叮铃叮铃的脆响愈发急促,两人的呼吸也在加剧。

  谢黎松开阿尔温的唇,将他推靠在闪蓝羽翼上,欣赏双眼迷离的小家伙。

  阿尔温眼尾泛红,淡粉的唇微微开启,嘴角沾着暧昧的粘、液。

  羽翼上的蓝金闪粉沾在阿尔温的长发上、脸上、衣服上,像是遭遇了一场梦幻的蓝金细雨,被浇得十分狼狈。真漂亮。

  谢黎痴迷地搂紧阿尔温,脸埋进阿尔温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梦里的触感是柔软的,真实抱起来还香香的。

  他将阿尔温的衬衫撕下,露出白皙的肩膀,惊喜于瑰丽的虫纹攀爬过肩膀,吸附在性、感的天鹅颈上。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啃咬在阿尔温的脖颈,发现虫纹又往上攀附了少许。

  虫纹在追逐他的精神力。

  谢黎再次吻住阿尔温的唇,大掌抚过对方的脖颈,缓缓往上。

  有生命般的虫纹亢奋地往脖颈上攀爬,像朵朵艳丽的蓝绒花在阿尔温的脸上、颈上绽放。

  阿尔温快窒息了。

  这个雄子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似是想要把他吞噬殆尽。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吻自己。这是惩罚吗?

  他的眼眶一红,忽然觉得还不如被打一顿。好难受。好热。不,好烫。

  过度的精神安抚令他深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的虫纹在暴走。

  不是缺乏精神安抚导致的暴走,而是如黑暗追逐光明,如最虔诚的狂徙追逐伟大神明。他的虫纹在追逐谢黎。

  亢奋的虫纹钻破表皮血管,拼命往精神安抚最浓郁的地方奔涌。

  他的背好疼,脖子好疼,脸颊好疼。唇也好疼。

  这果然是惩罚。

  阿尔温愤怒地挣了挣,除了将更多蓝金粉末抖落在身上,别无他用。

  这个该死的雄子,明知道他的翅膀已经被摘掉了,还把他摁在做成标本的翅膀前,是想嘲讽他被玩弄时无法展翼吗?

  这模样,简直丑陋致极。

  泪水无声地落下。

  “别哭。”

  谢黎抬起阿尔温的脸,心疼地吻过珠串断裂般掉落的泪珠,“阿尔温,不准哭。”

  听到这话,阿尔温溃崩了,控诉道:“你赢了!”

  “满意吗?”

  “要不把我杀了,挂在这里做成标本!”

  “不行。”谢黎不厌其烦地吻去阿尔温脸颊的泪,温声道:“我舍不得。”

  阿尔温打了个寒战,连哭都忘了,反问道:“你真想?”

  “嗯。”谢黎意外的坦诚,“无时无刻都在想。”

  “你看这标本框,制作的时候,把你的位置预留出来了。”

  谢黎抚过标本框,指尖落到坐在标本框上的阿尔温。

  并拢的双腿超出框体,延伸出框外,就像幅固定的油画忽然被赋予了生命力,突破画框的限制,野蛮地把根系钻进未知的世界。扎根,发芽。

  然后生长成大树,蚕食画外的世界。

  蝴蝶的生命太短暂了,谢黎在原世界养的蝴蝶再漂亮,也只能陪伴他短短半个月。

  还是做成标本,才能永远留在身边。

  这个世界的蝴蝶更好看。也更爱逃跑。

  谢黎半跪在地上,卷起阿尔温宽松的裤腿,将脸贴在阿尔温屈起的膝盖上,艳红的眼眸逐渐暗沉。

  “就那么喜欢约瑟吗?”

  “非要去找他?”

  “阿尔温,”他把玩着莹白的玉足,冷声道,“不准喜欢他。”

  阿尔温蜷缩起脚趾,断断续续的声音像被砸坏的八音盒,怒骂的话绵软无力:“不、不是……唔……混蛋!别摸了!”

  谢黎停下动作,将阿尔温的双脚捧在掌心,低笑道:“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跑?”

  “想清楚再说。”

  阿尔温快气死了,咬牙道:“你醉成这样,说了有用吗?”

  “我醉了吗?”

  谢黎歪着脑袋,肯定道,“回答错误,我没醉。”

  他松开阿尔温,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上心仪的玩具摆放在床上。

  他先是挑选了一根丝质红绳,绕着阿尔温的双腿绑起,拉过固定在标本框边沿。接着又是一根,又是一根,又一根……绑在腰上,绑在手臂上,绑在脖子上……

  一个充满血腥味的蝴蝶标本做了出来。

  阿尔温被红色的绸带缠紧,如陷入血色蛛网。

  他的眼睫被泪水泅湿,眨眼间,泪珠在长睫上颤了颤,一同坠入蛛网。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谢黎手中的暗红教鞭,颤声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发誓。”

  谢黎低笑出声,黑暗之中那双血眸愈发透亮,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他握着教鞭,将阿尔温的下巴抬起,沉声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想清楚再说。”

  “混……”

  阿尔温的声音忽然止住,教鞭被拉动着贴在他的脸上摩挲,鞭上鳞片的光芒带来刺痛感。他攥紧拳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不是去找他。”

  阿尔温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谢黎却听得一清二楚。

  透亮的血眸添了份笑意,谢黎将教鞭横在阿尔温唇边,强迫阿尔温咬住,提醒道:“咬紧了,掉了是要挨罚的。”

  “喜欢说慌是吧?”

  “不去找他,那想逃去哪里?”

  “除了待在我身边,你能去哪?”

  “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明白了吗?必须要我满意才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谢黎吻在阿尔温咬住教鞭无法闭合的唇,扯下蒙在头上的银色绸带,细致地绑在阿尔温的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半个月时间到了。

  他如约履行承诺。

  苍白的手捋起额前凌乱的碎发,露出一张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脸。

  那双血眸漂亮得如同满火彩的红宝石,在黑暗中璀璨夺目,熠熠闪烁的血红世界里,敛入阿尔温失神的模样。

  就好像满眼、满世界都只有阿尔温一个。

  谢黎将额头抵在阿尔温的额前,低笑道:“真漂亮呀。”

  他伸出双手,将阿尔温搂入怀中,如蛛网钉在标本框上的红绳被绷紧。

  红绳勒得越来越紧,一点点勒进阿尔温的血肉中,华丽的服饰被鲜血浸染,勾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啪嗒!啪嗒!啪嗒!

  红绳一根根被蛮力扯断,阿尔温疼得浑身发颤,却依旧死死咬着口中的教鞭,深怕教鞭掉落后会招来更可怕的惩罚。

  有的红绳缠在阿尔温的手脚上,有的掉落在地,有的被扯断挂在标本框边沿,飘扬的红色绸带像没来得及滴落的血。

  疯狂的精神安抚侵入阿尔温的身体,被勒出血痕的伤口很快愈合。结痂,血痂脱落,恢复白皙的皮肤,只是伤痕处的皮肤更加娇嫩,透着淡淡的粉。

  谢黎将阿尔温抱坐在床上,让对方趴伏在自己的大腿上。

  接着,他举起手——啪!

  大掌重重拍在阿尔温的臀部,引起一声闷响。啪!

  他又打了一下,冷声道:“编好谎了吗?”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