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诱人的美色下,暗藏着一颗狐狸般的心。
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说是要第二天送我回学校的邢安,以司机没来上班为由将我又多留了一天。
昨天冰箱里还为数不多的食材已经被填满了,然而起床洗漱之后,我却并没能看见张姨的人影。
餐桌上两碗鸡丝面还热着,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
吃过早饭,我拿起复习专业课课本,半个小时不到就会被坐在旁边紧盯我学习的某人打断一次。
“这些两个小时就能翻完。”
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言,简直不可理喻。
我颇为无语地扭过头,没想到邢安干脆将手扣在了纸页上。
“重点都画完了,还看书干什么?看我。”
这个人怎么和书还较上劲了!
“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不到,你没有要看的?”
“过目不忘,不需要。”
腰身横过一条手臂,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表言论就被拦腰抱坐进邢安怀里。
“我没有书好看?嗯?”
邢安凑近贴着我的鼻尖,唇角勾起,声音比平时还要沉上一些,眼瞳里满是我的影子。
耳朵率先发起热来,而后是脸颊,我被邢安盯得心口怦怦乱跳,只能妥协。
“你好看……行了吧……”
我扁了扁嘴,将指尖放在他鼻尖上点了点。
“我还没复习完。”
“知道了。”
邢安看我神色认真,便不再闹我了,我将书页翻开搁在腿上,靠在他肩膀上看书。
邢安揽着我,从桌面的书架上抽了一本未拆封的新书,陪着我一同看了起来。
这一本翻完,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刚刚好两个小时。
合上的书从掌心被抽走,我抬起头,对上邢安投过来的目光。
“背完了?”
“嗯。”
我点点头,用脚勾起放在座椅下面的背包,从里面抽了本新书出来。
“休息一会。”
盛着水的杯子递到我唇边,我放下书本,接过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确实是有点渴了。
我看向桌面,发现只有我手里的这一个杯子。
刚才靠在他身上背书的时候,也没看见邢安有过什么动作,想来也是渴了。
我看向书房外的饮水机,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将脚伸进拖鞋里,起身接了一杯回来递给邢安。
“喏。”
邢安握住杯身喝了一口,我拿起课本,刚要坐到旁边的沙发椅上,手就被还在喝水的邢安拉住。
“怎么了?”
我回过身疑惑地看了邢安一眼,往前迈的步子刚踏出去,就被邢安使了些力气拽到他身边。
我握着书本险些失了平衡,慌乱地抓住他的肩,我瞪了他一眼,邢安才缓缓放开了手里的水杯,将手臂扣成一个环。
这是摆明了要我坐回去。
“都坐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腿不麻?”
“不麻。”
邢安摇摇头,半边胳膊将我的腰身圈起,我曲起手指,弯下腰敲了下邢安的腿,果然从他脸上看见了蹙起的眉头和一闪而过的隐忍神色。
“还说不麻。”
我扬了扬眉,得意地看了邢安一眼,不想对方却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直接抱着我的腰将我按着坐了下来。
和刚才同样的侧坐姿势,只不过这一次是不同的朝向。
邢安贴近我耳边,轻轻咬了咬我的耳骨道——
“换个边坐就不会了。”
我颤栗了一下,险些没有握住书本,感觉半边身子都发了软,攀着邢安的肩膀把头低下,缓了半分钟,不满地拧了他腹侧一把。
“别打扰我复习。”
“嗯,都听你的。”
邢安见好就收,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唇角,重新展开他看了一多半的新书,我翻开课本,枕在他锁骨处把脚上的拖鞋晃掉,直接悬在离地面不远的空中。
书才翻了一章,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邢安长臂一展,把电话递到我手里,我看了眼上面的来电,发现是营养师姐姐。
店里人手又不足了么?
我按了接通,靠在邢安身上,将手机贴在耳侧。
可能是因为过于放松,连“喂”的声音都放得很轻。
“小桐……”
应答的一刻,我很快明白了打电话的到底是谁。
我从邢安身上坐直,不自觉地握住了邢安的小臂。
“妈。”
“上次的卫衣洗好了,今天办点事要路过咖啡馆,顺便就带了过来。”
母亲的声音柔和,语气中总是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成分,让人不免心里有些难过。
邢安察觉到我的变化,放下了手里的书,默不作声地将我的手拉到了他掌心扣好。
“我知道你在复习,就是想着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趟……”
“有时间的。”
我在母亲看不见的电话这端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有时间的。”
“好,那我在店里等你。”
母亲率先挂断了电话,我合上书本,同邢安道——
“我要去咖啡馆,要走多远才能打到车?”
邢安把我之前甩在一旁的拖鞋套在我的脚上,什么也没有问,扶着我起了身,抽走了我手中捏紧的课本。
“我陪你一起去。”
我抱住邢安的腰身,将声音闷进他的胸膛里,第一次同他袒露心声。
“我父母离婚了,最近我才见到她……”
“不用走很远,不用担心。”
邢安摸了摸我的头,亲了亲我的眉心,帮我扣好棉服,领我到楼下看我换好鞋子,牵着我的手带我出了住宅区。
确实如邢安所说,打到车并没有走很远,花上很多时间。
我报完地址后便崩直身体,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车窗,邢安揽过我的肩膀,让我枕在他的肩上,安抚性地摸了摸我的头。
察觉到车里过于低沉的气氛,健谈的司机师傅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在安全范围内提高了行驶的速度。
我从钱夹里摸出现金结了账,打开车门后小跑到咖啡馆门口,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只堪堪拉开了一段空隙。
邢安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指,帮我拉开了拉门,背后覆上一片暖意,推着我迈开了步子。
营养师姐姐见我来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示意我看向南侧的方位。
母亲今天穿了件加绒的白色大衣,端着咖啡背对着我,身边放着两个很大包的手提袋,应该是不知道我已经来了。
我滚了下喉咙,迈开步子径直坐到了母亲对面。
“怎么不多穿些?”
“小桐来啦。”
“我里面穿了保暖内衣,今天还穿了长靴,不冷的。”
母亲笑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将旁边的两个袋子一并递给了我。
“卫衣洗好了,听说你怕冷,这两天按着你的尺寸做了两件毛衣和一件大衣,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打开袋子,仔细看了看里面装的衣服。
两件毛衣一个高领一个中领,大衣是浅灰色的,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有多用心一看便知。
“谢谢妈。”
我同母亲说话期间,邢安已然走到了母亲身后,我起身同邢安站在一处,想要给母亲介绍邢安——
“妈,这是……”
“雪姨。”
话才说了一半,邢安便接过了话语的主动权。
我正惊讶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母亲的名字,便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母亲。
母亲从座位上起身,眼神带着惊讶和迟疑,同我一样感到意外。
邢安看着母亲浅笑了一下,颇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是邢安。”
“你是……小安?”
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快便露出笑容。
“是。”
邢安笑着点点头,任由母亲拉住手腕。
“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真好。”
“清清还好吗?”
“母亲她现在正在夏威夷拍戏,一切都好,劳烦雪姨挂心。”
介绍的话卡在喉咙里,只有我一个人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看母亲和邢安相谈甚欢。
寒暄了几句,邢安便径直坐在了母亲身边,我看了看身旁放着的两个手提袋,突然沉默了。
好像……现在比较多余的那个……是我?
“母亲不时还会和我提起,说雪姨你设计的礼服最合她心思。”
“清清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高了,高定的礼服有一处不合心意都不会穿,每次设计的时候我总是要花上好多心思。”
影后许清清,在风头正盛的二十八岁宣布了和著名导演刑栩的婚讯,婚后两年才重新复出。
曾经有很多狗仔想要挖出许青青息影的两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最终以行业内顶尖的八卦报社收到律师函并成功索赔作为告诫,彻底断了这些八卦媒体的心思。
邢安称许清清为自己的母亲,而且算算邢安的年纪,出生日期正是在许清清息影的时期。
可是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母亲竟然是那个业内疯传却不知身份的、许清清花了大价钱聘请的私人设计师。
营养师姐姐给母亲的咖啡续了杯,给邢安上了杯清茶,给我端了杯热可可,一脸笑意地让我们慢聊。
我握住杯身,母亲握着邢安的手,被姐姐打断了谈话,这才想起坐在对面的我。
“你和小桐念了同一所大学?”
“是,今天来这儿,还是我陪着一起来的。”
邢安看了我一眼,淡淡笑开,宛如监护一般表明立场。
本来就被晾在一边,这会儿自然不爽。
我伸长了腿,轻踩了邢安一脚,母亲惊讶地抬眸,邢安脸上的笑意更甚,拉着母亲的手公然开始揭我的老底——
“徐桐他说很想您。”
脸上发起热来,我当即踢了踢邢安的小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端着热可可抿了一口,不再去看母亲的眼睛。
“我也很想我们小桐。”
听到这话,我抬起头,正对上母亲红了的眼眶,眼眶也开始酸了起来。
“衣服……我回去就穿。”
我捏着袋子,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母亲点点头说好,默契地没有同我对视,和我一起敛住了情绪。
邢安抿了一口清茶,一旁的母亲看了看身旁的邢安,突然开口问道——
“你和小桐……”
见话题不对,我赶忙接过话茬——
“妈我和邢安……”
“我和徐桐正在交往。”
邢安放下茶杯,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母亲握在杯身上的手径直顿住,面上微微怔住望向邢安。
见邢安神色不是作假,母亲便将目光投向了我。
耳朵也一并发起热来,我嗔怪地瞪了邢安一眼,而后迎着母亲的目光点了点头。
母亲沉默半晌,重新握住邢安的手。
“好好对我们小桐。”
“一定。”
邢安点头承诺,母亲把目光移向了我,仔细看了我一会儿,便从座位上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注意保暖。”
棉服的领口被母亲贴心理了理,我和邢安一同帮母亲打了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作者有话说】
邢安:只要我嘴够快,我就能早点让丈母娘承认我(开始打算盘)
徐桐:爪巴!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