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要喝一杯清水......
他只觉得意识模糊，在这片黑暗当中用手缓慢摸索，解开衣袍，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些。
好黑，好害怕，好难受......他忽然感觉回到了那间黑暗的出租屋，那时也是一样，又黑又安静。
“流云，你是修习无情道的天才...”
慕流云觉得脑袋很疼，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若隐若现。
银色的发丝，灰色的眼眸，淡漠的嘴。
“流云，得证大道。羽化登仙，此等蝼蚁，你不必怜惜。一切以修习为重。”
“杀掉那些卑贱的蝼蚁，一切后果，为师会替你摆平。”
“流云，修炼......”
脑袋里就像是在播放幻灯片，一个个场景闪现撕裂，又播放，又停止。
头痛欲裂，慕流云的泪水从面颊上滑落，不住的啜泣。
“啊啊啊。”撕裂的惨叫，金雷化作实质，一遍一遍，一下一下，抽的慕流云皮开肉绽，阵阵灼烧。
痛苦，直达灵魂深处。
“师尊，弟子不明白...”
“什么是‘爱’？”
“弟子，弟子证不了大道。弟子，只想和他在一起，弟子，不想成仙了。”
“流云，你们缘浅。”
满手的鲜血，慕流云觉得心扭曲着，被撕扯成一半一半。看向手中，那是染着红的觞雪。看着面前的尸体，自己在干什么。
泪水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师尊，您不是向来喜欢虐待徒儿吗？如今这副样子，您有什么感想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您不是把弟子当做玩意儿嘛！怎得如今轮到师尊了，您就受不住了？！”
“您何曾想过，被您丢在冰冷的床上的我有多难受？！是您先不要灵华的！是你慕流云不要的！！”
慕流云好想哭，好想哭，他错了，他一切都做错了，要是这样，这样是对自己的惩罚的话.......
那么就纠缠下去，直到缘深，哪怕是孽缘......
向灵华解开保护法阵，急切的冲到不住呜咽流泪，痛苦难忍的师尊面前。
“师尊，师尊，您怎么了？”
向灵华太慌乱了，不应该啊，幻漠飞蛛的毒应该只是那种药剂。怎么师尊会痛苦的这么厉害，向灵华颤抖着抱紧了慕流云的身体。
师尊，您别怕，师尊，您不要有事，灵华不能没有您了......
感受着那熟悉的臂膀，慕流云缓缓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个与他贴近的模糊身影。
“向灵华。”
慕流云开口，只觉得嗓子沙哑，像是发炎撕裂。
额头冒着细密的汗，向灵华摸着慕流云的额头，好烫！
“向灵华”...只有第一世的师尊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脑中嗡的一声，向灵华猛的松开了手。
引魂铃，引魂铃...
向灵华慌忙的想从乾坤袋中掏出那刚刚从幻漠飞蛛腹部里取出的引魂铃，他想要一探究竟，可是...
引魂铃拿到手边，向灵华突然不敢用了，他好害怕，如果，如果...
如果师尊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自己要怎么办？自己是要恨他，还是爱他？
慕流云的身体瘫软在地上，衣衫不整，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困难。脸上都是泪痕。眼神迷离，用手轻轻的拽住向灵华的衣角。
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向灵华...为师......”
“叮当”一声，引魂铃被向灵华丢在地上，自己在干什么？师尊如今这副样子，自己还要抽他的灵魂，去问灵吗？
他在干些什么？！
慕流云用尽浑身力气，抓住向灵华的后背，把他拽到身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轻柔的亲上了向灵华的唇，清澈怡人，就像甘泉。
“向灵华，为师慕你。”
黑暗中，一片安静，向灵华看不清慕流云的脸，他们谁都看不清谁，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什么？”
“为师说，为师...喜欢你。”
“喜欢你，爱你，离不开你。”
慕流云用尽浑身的力气，终于是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那句，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一直想说的话。
他不清楚那些记忆是谁的，可是，那是切身的苦楚，那是现实的复杂。
向灵华再也忍不住，哪怕不是为了解毒，今天，他也不可能对这样的师尊忍得下去。
向灵华轻轻的把慕流云抱在怀里，深深的再次亲上了那冰冷的唇。
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见。做完一切，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遵循着内心的感觉。
在这片黑暗里，他们互是对方的救赎。从那片火光中，从那个眼神开始......
相拥。
这一切就像是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不停顿，不断开。
向灵华在慕流云的身上也不可抑制的发出呼吸声，他看着自己身下的慕流云，他的师尊，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猛烈的快感和喜悦。
两情相悦，这一次，没有逼迫，没有痛苦。
只剩下两颗心，两个灵魂。
拨开披散在慕流云肩上的发丝，向灵华用手抚摸着慕流云的脸，让那张脸冲向自己，亲吻着。
向灵华感觉此时此刻，自己被那木质清香环绕，被慕流云难得的热切环绕，被爱意和幸福环绕。
尽管，他的心里从在这血炼圣地开始就很不安，但是他不想要去考虑这件事。
他已经没办法思考了，这一刻，他只想从身心上完全拥有，完全占有他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