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被困住的人的地址是在乡下的一个小镇。

  那个时候窗发来的汇报是,这个地方只是有咒灵猖獗的行走,不算是多么强大的咒灵,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两个同学一进去就再也没有了回音。

  水江越下车的时候,伊地知垂眸看着他,轻声的说。

  “昨天晚上的时候,五条悟已经给我发来消息了,他说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会尽力最快的赶到。”

  伊地知的意思是,让水江越只要能拖就使劲的往后拖,就算是夏油杰不愿意来帮助水江越,但是也大有五条悟愿意帮忙,只是当五条悟朝着这边马不停蹄的赶来的时候,水江越需要活着。

  这是水江越长年累月的那声谢谢,让伊地知唯一能够给予给水江越的东西。

  并不虚伪的只是跟水江越虚与委蛇。

  水江越抬眸看了伊地知一眼,笑眯眯的又说了句谢谢。

  他今天穿的很漂亮,深色的风衣潇洒的披在他的身上哪个,就好像是从哪里走出来的漂亮大少爷一样,尤其是那头熠熠生辉的银色长发,有的时候伊地知觉得就算是五条悟的发色都不比水江越的显眼。

  可是,伊地知看着水江越的背影,有点遗憾的想道,就算是水江越再漂亮,但是如果在今天的这场战役中,他没有悟到伊地知的意思的话,也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

  伊地知想,他既然是说了谢谢的,那他一定是看懂了看明白了吧?

  ·

  水江越完全不知道伊地知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笑眯眯的笑话伊地知。

  因为伊地知想的太多。

  水江越对于伊地知的那句谢谢,完完全全就是谢谢伊地知的提醒五条悟会来,所以他一定会在五条悟来之前把事情搞得更混乱的时候,把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搞定清楚。

  不过从水江越跨入这个村庄起,确实有感觉到这个村庄的不对经。

  对于一个咒灵会出现的地方来说,他们的环境一定是恶劣的,因为咒灵是人类的恶念糅杂而成的,越是恶意的地方滋生出来的咒灵就越是罪大恶极。

  在高专上课的人又从来都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能够困住他们的地方,能够困住他们的咒灵一定是强大无比的,怎么可能会是面前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呢?

  尤其是看到水江越的时候,还有几个中年人笑眯眯的走过来问:“这位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了?怎么突然来我们村子里了?”

  他们穿着的也很正常,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熟稔的轻笑,看起来就好像是最亲切不过的农名。

  水江越看着他们摇了下头,他说:“我没走错,我来的就是这里,我是来自己找人的。”

  带头的那个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说:“哦?我之前可没有听说我们这个镇子里竟然有人家里有这样漂亮的亲戚啊,小朋友你到底是来找谁的,只要你能说出来,叔叔我一定百分百会带着你去找到那个人的。”

  “哦?”水江越笑着问, “你确定是百分之百吗?”

  水江越的语气那一瞬间有一点激怒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轻哼了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质疑我吗?我知道我是谁吗?这个村子里可绝对没有哪怕一丁点我不知道的事情!”

  水江越假装笑了下:“确定是全部的事情?”

  中年男人点了下头:“那是绝对的事情。”

  他的语气太过于自然,自然的让水江越面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柔和了起来,他对着他们说:“既然如此的话,前几天来到你们这里以后然后失踪的那两个同学,你可以领出来让我见见吗?”

  水江越的语气柔柔的,但是却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锐利的刺剑,让中年男人脸上的微笑在顷刻间全部都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水江越说:“我还以为是来找谁的呢,原来是来找事的,谁告诉你你的同学是在我们这里失踪的啊?虽然你是个小孩子,但是也绝对不可以这样的说谎的哦,因为我们绝对不会赞同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说着,眼看着他就要对污蔑他们的水江越做出惩罚的时候,一拳头打了过去,希望这一拳头能让水江越清醒一点。

  但是在看到拳头以后,刚刚还笑眯眯的,看着分外柔弱的水江越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直接就接住了他的拳头,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的手指很好看,根根分明又好像是玉一样的白皙,就好像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样。

  但是被他甩了一巴掌的人却瞬间就是滚出去好远,剩下的人都吓得往后退缩了好几步,刚刚还用比较放肆的眼神看着水江越的那个男人此时瑟瑟发抖的躲在所有人的后面,害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水江越却没什么自己做了不起事情的表现,他只是面色冷淡的说:“是啊,我也刚想说,我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看在你们对我好言好语的份上……”水江越轻笑着说, “所以我也就是礼尚往来的对你们都好言相劝了,温温柔柔的对你们说你们有没有看到,谁叫你们一丁点都不在乎我给你们递下来的台阶呢?”

  他越说越轻柔,语气上甚至是带上了笑意。

  但是小幺敢保证,认识了水江越以后,那就再也没有人能过逃过好言好语的ptsd,尤其是被水江越露出的真本事给震惊到过的,看着他笑着的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突然间又甩出一个巴掌。

  刚刚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就是他们所有人的——

  前辈,先例。

  如果说不听话的话,下一个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他们的其中之一。

  见终于没有人再开口,水江越笑意盈盈的说:“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们的下落了吗?”

  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适应他们的沉默。

  ·

  带头的人走的颤颤巍巍,他小声的跟水江越解释他们这里怪异的原因。

  “听说很久之前,这里是一个墓地,里面躺的全部都是墓碑,但是我们祖辈的人因为实在是太穷了,穷的都要吃不上饭了,而这里的土地又很肥沃,很适合终止,所以说就决定要在这里留下来了。”

  但是如果是要留下来的话,就一定要冒犯那些墓碑了。

  带头的人说:“我们的祖辈听说如果说拔除了他们的墓碑,就好像是拔除了他们的神志一样,他们不会再知道住在他们身体上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他们就这么做了,万万没有想到——”

  万万没有想到什么呢?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确实是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是谁。

  但是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执念却萌生了强大的怨恨的情绪,这些怨恨的情绪让他们冲动而热烈的变成了一只因为诅咒而生的咒灵,吞吃了一个又一个山里的人。

  他们不想要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因为当同伴全部都死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到底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所以说他们想了一个很好的招数,他们把这里打造成了一个旅游胜地。

  骗来了一个又一个外来的游客,把他们都骗到山里去,在咒灵规定的要吃人的时间里,把那些游客全部都推下去,用来填补他们死去的同伴。

  那些咒灵根本就不挑,只要有人类吃就好了。

  所以他们从祖辈开始就开始干一些骗那些陌生的游客来这里,被咒灵吃的事情。

  并且负责为咒灵给消除后续,帮助它收尾,让它不会轻易的被普通人发现。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咒灵的口味越来越大,根本就不是从前的一个月两个人可以比拟的了,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去死,只能更加用力的骗外地的人来。

  可是这样的动作就是很招人眼球的,所以说哪怕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被人发现了踪迹,开始追寻着他们的踪迹来找到了咒灵。

  那两个被抓起来的人,那两个这位大人的同伴,就是第一个找来他们这里的强大人类。

  为了让这个秘密能够长长久久的保护下去,所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药下倒了他们,然后把他们都给捆了起来,这样强大的人一看就很符合咒灵的审美。

  他们是昨天把那两个人给推下去的,推下去的时候,已经对他们鄙夷了很久的咒灵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的声响,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好吃的事物一样。

  这件事情理所应当来说,是不应该告诉水江越的。

  因为水江越一旦知道了他要找的那两个人已经死的话,那估计是一件很令人愤怒的事情,这位大人这么的强大,一巴掌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拍死他。

  但是在撒谎跟说实话之间,男人沉思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毕竟这个时候如果说实话的话,这位大人有可能还会因为他们过分的诚实而短暂的宽恕他们一段时间,但是如果被他发现他们是在说谎的话,男人猜测,应该是在说完慌的下一秒,他就会直接的人头落地。

  果然如同他所料,在听到了他的那段话以后,那位大人并没有发生暴怒。

  他只是清清冷冷的看了他一样,银色的长发宛如蜿蜒的瀑布,眼睛就好像是能诉说所有神奇事情的宝石一样:“人在哪里?”

  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他吞咽口水是因为水江越长得好看,而现在的话——

  而是因为水江越的强大,而喉咙口不自觉会分泌出这样的液体,是因为紧张地,因为害怕下一秒就会死在水江越的手中。

  他之前已经带着水江越走过一段很长的路了,他们现在已经从哪怕在郊外,但是好歹也是平地的平地上走到了一座山上。

  这座山看起来很沉寂,哪怕连一片新鲜的绿色都不存在,入眼所看全部都是阴暗的晦涩。

  甚至哪怕是现在还牢牢的黏在树枝上的树叶也是,看着牢固,其实已经脆弱的只要伸手一捏就会轻轻松松的碎掉。

  没有一座山会像是这样的。

  所有的山全部都是极具有灵性的存在,就好像是水江越曾经作为祭祀的时候住的那个山头,总是细语茫茫的,温柔而澄澈的天空,满山的绿叶,有人徒步而来,有人载歌载舞。

  这样的山已经失去了那个所谓的灵性,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

  水江越猜测这是因为山的灵性已经被另外一个生物给吸收了,在这里,这样的生物根本就不需要说,水江越都能够猜到这个东西到底——

  果然不出水江越的预料,在他开口之前,面前这个备受他压迫的男人已经局促的往前走了一步。

  他站在山边,对着断崖小声的呼喊了一句:“神明大人?神明大人你在吗?!”

  其实水江越感觉自己对神明这个词现在好像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反正对于现在的水江越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但是总是还是会有一丁点怀念的情绪不戚然的出声的。

  在叫了无数声,底下还没有以后,男人开始明显的局促起来。

  他扭过头急促的对着水江越说:“大人,对不起,我们之前全部都是知识这样的叫他两句,他就会很快的回应我们,并且他偶尔的时候还会跟大家一起上课,我曾经还有幸当过他的同桌,按照道理来说都的话,他应该是记得我的长相的,就算是不记得我的长相,也已经是记得我的味道才对……”

  水江越听他的说辞,越听越觉得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到底就不知道咒灵到底是谁,直接就把它当成狗有养了。

  毕竟哪怕是咒术师也绝对不可能会这么轻轻松松的说起咒灵,他们他们谁都知道咒灵到底有多可怕,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直接的掉性命的存在。

  不过这种东西水江越从来都是不迷信的。

  他走到悬崖前,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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