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身体互换的原因,两人当即就想要出门去寻找那个糟心的咒灵。
然而没等出门,狗卷的手机先一步响了。
是乙骨忧太从国外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狗卷有一点开心,直接点了接听。
“海带!”
“呃……是五条老师啊,棘在吗?”
正准备换衣服的五条悟眼皮儿跳了跳,颇有些不爽的挤到镜头跟前。
“什么事啊?”
“……”乙骨忧太有些懵逼的看着镜头前的两个人,半晌, “你们两个……是在互相COSPLAY还是真的交换了身体?”
狗卷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敏锐,一下子就看穿了他们交换身体的事情。
“金枪鱼!金枪鱼!”
乙骨面对他的眼神马上又温柔下来。
“果然是啊,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五条悟顶着狗卷的身体,挎着一张批脸问道, “难道以前见到过类似的情况?”
“见是没有见到过,”乙骨忧太道, “不过我在国外这边,从前辈口中听说了一种可以通过梦境操控,令人与梦到之人身体互换的咒灵。”
“我记得……应该是叫‘小梦’。”乙骨忧太回忆道, “多数成群出现在海外,日本境内应该很少见才对。”他问两人, “你们是怎么遇到的‘小梦’?”
“是棘,出任务的时候被偷袭。”五条悟代替狗卷回答, “被那玩意儿挠了一下。”
“‘小梦’的操控术是有时效的。”乙骨忧太根据自己知道的为他们科普, “一般在一到三个月,会自动失效。”
“一到三个月……”五条悟眼角抽搐,要他三个月不说话,只说鲑鱼吗?那不如还是直接把他变成鲑鱼好了。
“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五条悟磨牙,只要能知道长相和生长环境,他立马去捣了对方的老巢。
“我是没有见过。”乙骨忧太道, “不过我可以找前辈们去问一问,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私心来讲,他也很想让两个人赶快换回来。
虽然穿到五条老师的身体里,棘可要随意说话了这点是很不错。不过让他每次视频通话时候都对着老师的脸,实在是让他感觉难受。
“那我先去找前辈了,晚些时候把资料发给你们。”
整整一通电话,狗卷都没能和乙骨说上几句话。
明明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居然没能利用好这个机会。
岂可修!
他略有些幽怨的瞥了一眼五条悟。
心想:一定是因为他顶着自己的脸,乙骨才只和他说话的!
电话挂点后,五条悟去换了出门时的衣服。
原本换衣服的时候,狗卷觉得羞耻,想要帮他换。
但自己顶着对方的身体帮自己的身体换衣服,怎么想怎么觉得更怪了。
加上两个人现在的亲密关系,身上哪里还没见过?
想到这里,狗卷所幸也不管了,由着他去换。
半个小时后,两人并肩出了门。
才走到宿舍的楼梯口,迎面又撞上了熊猫。
“居然一起出门,是要去约会吗?”
两人一点默契也没有。
“不是。”
“鲑鱼。”
熊猫:“……”
好吧,知道你们在秀了,多嘴问话是我不对。
熊猫:“早点回来啊棘,下午我们还有训练。”
他不提醒,狗卷都要忘了。
不过在他应茬之前,五条悟已经率先开了口:“他,唔,木鱼花,木鱼花,木鱼花。”
十分艰涩的连说了三个木鱼花后,五条悟扭头问狗卷:“对吧?”
狗卷:“……”
求求你了,还是闭嘴吧。
熊猫成功的被他们俩人绕晕了。
等两人绕开他离开之后,熊猫收到了一条来自狗卷的简讯。
【狗卷棘:下午的训练,麻烦帮我请一下假】
“什么啊。”熊猫撇了撇嘴, “刚才当面不说,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
因为有关于“小梦”的具体信息乙骨那边还没后发过来,两人漫无目的,决定先到狗卷之前祓除咒灵的地方转转。
那是个废弃的工业园区,距离高专不远不近。加上五条悟带了点私心,便也没给伊地知打电话加他的班。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风中散步。即便彼此之间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也并不觉得冷场尴尬,反而彼此之间萦绕着一种别样的氛围。
到了工业园区,没等走近,远远的先听到一阵“咕噜噜” “咚当”和欢呼的喝彩声。
仿佛里面有什么人在举行活动。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加快步子走进去,刚好走到第一个路口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踩着滑板从他们面前经过。
“啊,是历!”
喜屋武历,是狗卷之前认识的那位板仔朋友。
对方飞速滑过一段平地,然后猛地跳上一个高台,顺着高台滑过之后又控制滑板跳上了倾斜的扶杆。
现场除了喜屋武历,还有其他一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飞跃在各种设施之间的优秀板仔。
大家全都热情高涨,时而做出漂亮的动作便能得到一片欢呼。
等一轮动作全部做完,喜屋武历踩板收板,然后和自己的好友驰河兰加相互击掌。
这时,驰河兰加才看到了场边已经站了许久的狗卷棘和五条悟。
“是他们。”驰河兰加对喜屋武历指了指。
后者连忙回头,脸上顿时绽开惊喜。
“你们怎么来了!”多日不见的好友突然出现,喜屋武历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兴奋过后,又有些气恼的挥拳怼了“狗卷棘”一下, “之前你还答应要来看我们比赛!结果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狗卷想起来了。
他之前确实答应过历要去看他们的比赛。
不过那段时间,他因为各种原因,被迫跟在慎的身边,谁都联系不上,更别说是去看比赛了。
他想要先跟喜屋武历道个歉,向他说明原因,嘴巴张开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五条悟换了身体,于是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五条悟,一个劲儿给他递眼神,想让他帮自己和历解释一下。
成功接收到狗卷暗示的五条悟:“啊,金枪鱼,鲑鱼,明太子,木鱼花,腌高菜,大芥……唔,海带?”
喜屋武历:“……?”
狗卷默默地捂了下脸:“他的意思是说,那段时间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在东京,手机也坏掉了,所以没能及时和你联络,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谅解。”
“原来是这样。”喜屋武历不怎么在意的哈哈一笑, “既然是有事情,那就没有办法啦!不过今天!”他忽然一把抓住“狗卷棘”的肩,满脸正色道, “你必须要留下,看我们的比赛!”
原来他们在这里是在进行比赛?
狗卷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比赛?”
“是私人举办的区域赛选拔赛。”喜屋武历解释道, “新一季度的区域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只要这次的选拔赛能够进入前五,就可以入围区域赛,参加市区赛!因为选拔赛是私人的嘛,滑板这项运动又没有没有普及,想要找个官方的比赛场地并不容易,幸好这里有个废弃的工业园区,地方还算大,我们就临时决定把比赛场地设置在这里啦!”
狗卷棘偷偷的和五条悟交换一个视线,后者轻轻对他摇摇头。
和自己感觉得一样,他并没有察觉到附近有咒灵的气息,那就说明是安全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留下给你加油——历是第几个出场?”狗卷问道。
喜屋武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兰加第一,我在第二个。”
回答完“五条悟”的话后,喜屋武历又将目光移向了“狗卷棘” :“棘要不要一起参加比赛?反正是选拔赛,大家都可以参加的!”
被他盯上的五条悟有一瞬间的慌乱:“木……鱼花。”
狗卷轻轻咳了一声,替他解围:“我们这次只是路过,也没带板子。”
“那有什么关系。”喜屋武历大方道, “等我比完,把我的板子借给你用。”
狗卷偷偷去瞟五条悟,见他满脸写满了排斥,无奈道:“要不……我来比吧。”
虽然这幅身体不能使用咒言操控滑板,但毕竟也玩了一段时间,正常滑行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不行吧?”喜屋武历直言道, “今天的场地都是很专业的设施,除了这边的高台,楼梯,扶杆,那边还有U型池和碗池,你没接触过滑板,而且年龄看上去……”他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眼前这位高大的白毛青年,怎么看也已经过了少年时期,他倒没有歧视年龄大的人的意思,只是越是年长的人,身体骨骼可能越硬越脆,稍微受点伤可能也不像青少年那么容易恢复。
狗卷一愣过后,显然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而他身旁,同样听出了对方潜台词的五条悟:“……”
他的好胜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激了出来。
“我!”他反手一指自己, “鲑鱼!”
狗卷想要拦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因为考虑到“狗卷棘”从来没有接触过滑板的专业设施,所以趁着比赛还没开场,喜屋武历先带着他去场地热身,顺便熟悉一下路线。
“待会儿比赛是从这里出发。”喜屋武历一边带他走一边给他讲解, “经过这部分直道,从那里进入两个S弯道,然后到达这片区域。这里的高台,台阶,扶杆不用所有都通过,选择一个或者两个通过就能拿分。再接着通过这条通路,到达前面。”喜屋武历给他指了指, “那边,看到了吗,那个就是这次比赛的重头戏,简易级别的小U型池,还有两个魔鬼级别的碗池。碗池的级别太变态了,你不用考虑,一会儿只要能通过这个U型池就够了——一切以安全为主,不用太拼,玩滑板主要就是为了开心。”
他越说自己越上头,等给五条悟讲完了路线,自己先燃了起来。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滑一圈试试?”
五条悟眼皮儿轻颤,忽然后悔自己答应了比赛。
虽然……作为最强,他应该也能胜任。
……的吧?
远处,狗卷沉默的看着五条悟无助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悄悄走上前,揉了一把他的头。
“还好吗?不然让我来吧。”
阳光之下,五条悟回身仰头看着身后的人。
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脸,但透过那张脸,他仿佛可以看到里面属于狗卷的温柔暖心的灵魂。
他向来是这样,能够轻易窥看到自己的内心。
当初自己疲惫时,他能很快发现,并给予自己鼓励和温暖。
后来与欲天的那一战,他也看出了自己想要舍弃天下的动摇,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跑到自己面前,大声告诉自己要自己展开领悟,结束一切。
如今……
五条悟笑笑。
他偷偷解开领子的拉链,扬着唇看着眼前的人。
“吻我。”
先前的咒言一直是对五条悟身体里的狗卷无效的,但是这一次,他好似无法挣扎一样,俯身吻住了对方的唇。
“原来平时被我亲,是这样一种感觉。”五条悟笑着踮起脚,贴近对方的耳根, “等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冠军是不可能有的。
尽管五条悟血液在燃烧,也尝试用咒言控制滑板。
但因为之前一次也没有接触过,五条悟才一踩在滑板上,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根本没办法滑完整个赛道。
所幸这只是赛前的热身,观看的人还不算多。
人群后,狗卷担心他觉得丢人没面子,小心翼翼的安抚他。
“没关系,你还是最强的!”
“那自然是。”五条悟当仁不让, “毕竟我用是你的的身体。”
狗卷:“……”
兰加和历的比赛很精彩。
狗卷和五条悟坐在观众席,热烈的为他们欢呼。
五条悟和这两位小朋友称不上熟,狗卷却是真心把他们当做朋友的。
看到朋友那么厉害,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尤其以前不能随便说话,想要为朋友喊一句“加油”都难上加难,这一次和五条悟互换了身体,可以真心实意的喊出自己心里的所想,于他来说,也是一份美妙的体验和未来的记忆。
比赛结束后,历和兰加都拿到了名次。
两人诚心的送上祝福,趁着他们颁奖时刻,悄然离去。
废弃工业园区内没能找到“小梦”的气息和线索,两人继续沿路往前走。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偷袭你的家伙长什么样子?”五条悟问道。
“唔……”狗卷努力回忆, “很小,圆圆的一团,好像……”他迟疑道, “有点像鱼?”
鱼字出口的同时,两人经过一个巨大的gg牌,上面是一家新开业的水族馆宣传。
两人同时看向那副海报,又慢慢对上视线。
“棘。”五条悟扬唇笑笑, “要不要去水族馆约会?”
*
这大概是狗卷记忆以来第一次去水族馆。
小时候有没有去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说起来,我上一次到水族馆来,还是很多年前。”五条悟看着水族馆的外观建筑忍不住感叹, “那时候我才刚把惠和津美纪接到家里,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说起来,五条老师刚刚收养惠和他的姐姐的时候,自己本身年龄也不大。
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肩负重任,养着两个在当时来说和他相当于陌生人的两个人,也真是辛苦了。
……虽然惠和津美纪也不轻松就是了。
陪伴这样一个人长大,应该会让他们暴躁多过开心吧。
想到这里,狗卷忍俊不禁。笑过之后,又忽然一阵怅然。
有点羡慕他们两个呢,能够作为家人,陪伴五条悟的成长。
自己虽然现在跟他在一起,却到底错过了他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以前的五条悟是个什么样子呢?在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要狂妄吧?
还有他的童年——自己只是在他的身体里待了不到半天,就被六眼折磨的如此痛苦。而他,已经承载着这份苦楚与高压,生活了近三十年。
一定很疲惫吧。
如果,自己可以替他分担一些就好了。
“你又在乱想什么?”
狗卷眼睫轻颤,看向身旁的人。
五条悟一脸探究,直直盯在他的脸上。
“我在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狗卷已经可以自由说话, “其实交换身体也挺好的。”
他眯眼笑笑:“不如我们就这么交换下去吧”
“说的什么蠢话。”五条悟瞥他一眼, “你想把我困在你的身体里不能说话吗,想都不要想。”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真的通过这一次,体会到了棘平日里的辛苦。
有话不能说,只有那几个简单的饭团词汇来回交替。倘若是相熟的,懂他的人还好,遇到那些无法理解的,想要解释都解释不清。
而且要把想说的话生生憋在心里,这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思及此,他忽然挑起眼睫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自己可以通过他的身体感受他的痛苦,那么一向细心暖心的棘,必定也能感受到六眼带给他的巨大负担。
所以……
他刚刚说不要换回来,是想要默默地为自己分担吗?
这个傻子。
心里这么想,五条悟却更握紧了狗卷的手。
身旁的这个小男朋友,确实能够在许多时候,不经意的撩动自己的心弦,让自己这颗早已被万物吞噬的心又逐渐变得滚烫,一下一下,恢复正常人应有的活力。
“等这次换回身体。”五条悟看着前方,看似漫不经心道, “要不跟我去趟海外?”
狗卷茫然的看着他。
“既然知道有这么一群害人的小东西存在,就不能坐视不理。”五条悟道, “我要直捣他们老窝,一股脑全部祓除,顺便……”他咳了一声, “抽个空去领个证,反正你也成年了。”
狗卷:“……嗨?”
五条悟难得的有些难为情:“做都做过了,怎么,不想对我负责吗?”
那倒不是……只是他们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房子的事情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了。”五条悟平视前方,看似淡定,其实耳朵早就红了,心也跳乱了节奏, “等把证领了,就一起生活吧。”
“往后余年,请多关照。”
狗卷垂在体侧的手轻轻的蜷了一下,胸腔内的炽热在一瞬间的静止后,飞快的跳动起来。
“嗯!”
虽然这个男人的过去,自己没能参与。
但是往后余年,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参与,去探究。
“小梦”的信息,在稍候被乙骨忧太发了过来。
两人根据信息上的内容,找到了咒灵的栖息地,非常轻松地将之祓除。
短暂的身体互换体验结束了。
但是那份在对方身体中探究的,感受到的东西却随同灵魂永远的封存在了记忆里。
新学期,狗卷升入了三年级。
他也成功的从高专宿舍搬出去,正式入住和五条悟的新家。
乔迁新居有暖灶的规矩。
这一天,他们谁也没请,拉紧了窗帘,系上同款不同色的情侣围裙,挤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烹饪。
满满一桌子可口的料理做好,狗卷又打开壁橱,拿了烘焙工具想要做一点小蛋糕,小曲奇。
甜腻的清香顷刻侵占了整个厨房。
“好香啊。”五条悟从后面揽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搅拌奶油, “这么香的奶油,涂在蛋糕上怪可惜的。”
“?”狗卷歪着头,眼底都是疑问。
奶油不涂在蛋糕上,还能涂到哪里?
五条悟低低的笑着,伸手抓了一把奶油,涂到了狗卷的脸上。
两人很快纠。缠一团,展开一场“奶油大战”。
碍事的衣服悉数散落,笑闹与喘。息飘扬升空,在这个满是甜腻的空间里萦绕不去。
一阵天翻地覆的争斗过后,狗卷满身奶油的被摁在橱柜上。
五条悟两手撑在他旁边,俯身一点一点将香甜的奶油舔。去。
今日阳光正好,五条悟咬着对方的耳垂,低声蛊惑:“今天要不要换一下,我来干活,你来享受?”
他不等对方同意,已经无赖的贴过去,想要满足一下自己做1的心愿。
下一秒——
五条悟看着眼前自己的脸,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继而崩溃的抱头咆哮。
“为什么又穿了!!!”
对着自己的脸,根本下不下去嘴好吗!
而在公寓的阳台边,一只小小的,圆圆的,像鱼一样的小家伙正眯着眼睛趴卧在温暖的阳光下,酣睡的香甜。
—番外完—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