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你了。”
秦芮笑，“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个字，况且我还要谢谢你放了宋祗。”
宋怀玉签字的手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顾红嫣的死，你告诉她了吗？”
“她知道了。”
“那她……”宋怀玉有些忐忑，把手里的笔放下，抬眼看向秦芮，“什么反应？”
秦芮回想了下宋晖月当时的神色，“有点伤心，还有点释然。”
“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秦芮平常冷凝在一起的眉目在想起娇弱的爱人时化成了一滩软水，宋怀玉简直没眼看。
“哎呀你行了行了，秀恩爱滚祁橙面前秀去，他最近分手烦得很。”
“柳湘终于要跟他分手了！”秦芮简直不要太兴奋，一把扯过椅子坐在她对面，好像连珠弹一样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简直太好了！柳湘总算是想明白了！”
宋怀玉无语，咋都这么看不上祁橙?
“前几天刚分，夏繁那个八卦精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他没跟你说?”
秦芮有点心虚，她光顾着跟女朋友出去玩，嫌群里消息太吵给屏蔽了，自然是没有收到夏繁的消息。
“那现在柳湘是什么态度?”
宋怀玉换了个姿势，身体往后靠翘起二郎腿，笔杆在指尖跃动，“柳湘你还不了解?脾气倔的跟牛一样，做好了决定三十头驴都拉不回来，他们俩，算是彻底完了。”
秦芮也感叹一声，“都怪祁橙那个大傻蛋，那么好的人不知道珍惜，这下彻底没喽。”
宋怀玉笑，“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说不定柳湘的缘分在后面呢，我看那个叫黎润的就不错。”
秦芮八卦听完就该干活了，拿起手里的一打材料和照片，“看柳湘自己的吧，我先出去了。”
“嗯。”
跟思绪合作是近段时间才确定下来的项目，宋怀玉忙的头昏脑涨晚上还要跟思绪的人应酬，只能提前给柳卿蕴发了信息告知她自己会晚点回去。
【宋怀玉】：卿卿晚上早点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今天自己点外卖可以吗？
【柳卿蕴】：啊这么巧，我今天也要晚点回来。
【宋怀玉】：有应酬?
【柳卿蕴】：嗯，要谈合作。
【宋怀玉】：那你少喝点酒，我要是先结束了就打给你，然后去接你，注意安全。
【柳卿蕴】：
宋怀玉看着屏幕上不断发射爱心小猫咪，忍不住笑了笑。
还是那么可爱。
“秦芮！”
秦芮刚沾上自己的凳子，又被她叫进去，“叫我干嘛?宋大小姐什么时候吩咐?”
宋怀玉难得不好意思一回，端正了神色，“餐厅定好了吗?”
“定好了。”秦芮有种不好的预感，盯着她提前打预防针，“你要是敢不去，我就把你以前那点破事天天在你女朋友前面念叨！”
“你！”宋怀玉简直都要气笑了，“我没说不去！”
“卿卿今天也有应酬，我想早点结束去接她。”宋怀玉非常没有负罪感的告知秦芮，“如果我要早退的话，思绪的人就交给你了。”
去你大爷的宋怀玉你个见色忘友的老东西！
秦芮在心里把她骂成狗，还是咬着后槽牙应下了，出门前没忍住比了个中指。
谁让她欠人家人情呢。
·
宋怀玉和秦芮带着部门里的几个人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在包间里等候，大概在临近约定时间的十分钟前，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宋怀玉站起来，往前迎了几步，率先看到的便是穿着黑色西装长裤的腿和带着碎钻的高跟鞋，莫名觉得眼熟。
目光上扬，看到了一张更脸熟的面孔。
这张脸她日日都能见到，早上的时候还与她唇齿相缠，到了晚上却变成了甲方和乙方。
“柳卿蕴……”
宋怀玉忍不住笑出声，今晚来的必然是思绪的高管，她的卿卿，可真优秀。
“我是宋怀玉，幸会幸会。”
宋怀玉站在柳卿蕴面前伸出手示好，柳卿蕴一看是她，还觉得有些惊讶。
“柳卿蕴，很高兴认识你。”柳卿蕴把手搭上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掌心被她的指尖轻轻地挠了挠，会心一笑，“坐吧。”
“请！”
晚饭是宋怀玉这边约的，自然是宋怀玉坐在主位，柳卿蕴很自然地坐到她旁边，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下属隐瞒了关系，装作第一次认识的模样攀谈着工作。
秦芮见到柳卿蕴时也吓了一跳，但随即看戏的心理占了上风，满桌子的人，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只有她知道这两个人在装模作样。
感觉好极了，她现在就像是瓜田里的猹，玩味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
“这个地方我觉得可以……”柳卿蕴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小腿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地蹭她，柳卿蕴的嘴角抽搐，忍不住抬眼瞪她。
宋怀玉貌似无辜的朝她眨眼，脚尖在她腿上来回勾缠，“什么?柳总继续说该怎么改?”
“宋怀玉！”柳卿蕴靠近她，咬着牙放低声音保证别人听不见，“把脚拿开，少碰我！”
“我不！”
宋怀玉又把勾人的本体放的出来，“我在勾女朋友，有什么不行的呀，柳总?”
很好，玩角色扮演是吧。
柳卿蕴从来就不是个服输的主，论撩人，她还从来都没有认过输。
“柳总可不是你女朋友，柳卿蕴才是。”柳卿蕴把她踢开， 捻起酒杯媚眼如丝的看着她，慢慢的将一小盅白酒全部送口中。
“我们继续谈合作吧。”
“好，继续谈。”
柳卿蕴和宋怀玉都是图利的生意人，谈及项目时言峰犀利杀得你来我往。
“我希望，宋总能为思绪让出一个点的利，这份合同我可以现在就签。”
柳卿蕴的指尖在纸上敲了敲，似是有些醉了，另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按揉。
平时水润的鹿眸也眯起来，露出疲倦的神色。
宋怀玉本想替她揉一揉，但想到今晚还是对手，还是克制住了本能。
“好，我让。”
秦芮一早就备好了在他们最低承受范围的合同，比给柳卿蕴看的合同让利了两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