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钻心刺骨的疼痛，宋曲江已经面色痛苦，满脑子只有一个字。
痛……
这就是违背契约的下场。
虽然千万年前自己也体会过了，但如今再次感受到也是让人难以承受，像是被生吞活剥了一般。
“契约是不会骗人的，你是在骗我……”
好平淡——明明没有生气，却让人感到恐惧。
这难道就是魔界之主的震慑力吗！
赤幽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面色发白的女子，是不是自己太骄纵对方了？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恢复魔力，当年那场大战对自己的损耗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现在都触目惊心……
“尊主大人江江她……她……”
听着身旁的年龄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看来这件事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就连一向油嘴滑舌的念灵体都帮不了自己。
“这是契约的力量，并不是我所能操控的。”
宋曲江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这回自己是真的怕了。
以往就算是受到契约的惩罚，也没有如今的难忍！自己现在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难道就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当时自己正经历家破人亡，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契约的内容。
想的只有是如何获得力量为家族报仇。
因为之前的自己无牵无挂，只想获得力量。所以对当时寻找三大上古凶兽的任务相当的积极……
唯一一次就是因为自己救了一个人。
导致自己长时间没有履行契约上的内容才受到了惩罚。
自从那次知道违背契约的厉害，再也没有懈怠过。
“该做出了断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赤幽冰冷刺骨的眼神穿透了宋曲江的胸口——很冰凉。
了断。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是沉浸在美好的日子中，不愿意出来罢了……
以前是现在也是。
宋曲江颤巍巍的撑起身子“抱歉，尊主大人……我没有办法——”
随着自己的话音刚落，周深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这次是一阵。
虽说并没有很强烈，却充满了警告。
她知道这是赤幽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和他的契约，就像他之前说的已经是一体的了谁也不能脱离谁。
自己身上的魔力大部分都是对方给予的，其他的也是窃取一些小怪的。
一直以来宋曲江都是靠灵力来修行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魔力的。因为用多了自己的身心也会被逐渐侵蚀。直到迷失自己，成为对方真正的——傀儡。
她并不想成为行尸走肉。
所以几乎从来都不会用，这也导致自己对魔力的掌控十分的不熟练。
“哦，你是想要违背契约？笑话！”
天大的笑话，竟然有人敢违背契约！还是与自己这魔界之主的契约。
“宋曲江！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要与本座撕裂吗？”
赤幽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贪恋上了美好的日子，这还是自己认识并寄予厚望的人吗？
他想应该不是了……至少现在不是。
“本座想知道，就她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
想当年自己还是魔界之主的时候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放弃了大业，这简直是愚蠢至极！
“请您不要这么说她，这一切她都不知情。”
“呵！你难道忘了以前同本座说了什么吗！”赤幽挥手抓住宋曲江的脖子。
感受到脖子处的的魔气逐渐收紧。
宋曲江知道眼前的魔界之主是要来真格的了。以前就算对方再生气也从来不会对自己动手。
顶多就是像之前一样利用契约来惩罚自己。
“呃……”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挣扎。
“别被眼前的一切所束缚了！这些只不过是成功路上的陷阱罢了——对于重回魔界，夺取世界生杀大权的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是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腹，竟然被一个修仙女子勾了魂，还要与自己分干净！
“本座看你也是犯糊涂了！之前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原本眼神迷离的宋曲江一听到信用两字瞬间眼中闪起熊熊怒火。
什么狗屁信用，那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要不是那所谓的什么誓言，自己的族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白白送了性命。
那些该死的修仙者，欺瞒天道！换句话说，是天道从未站在自己这一边。
从来就没有！
就连守护灵器的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修仙界的人不要硬塞给狐族的。那时的自己还小，根本就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接下这个任务。
直到之后才明白是迫于修仙界的压力。
说是此灵器已经沾染了魔性。不好管控，怕是会出现疏漏，交给狐族管理最好。
那里灵魔双修的人比较多……说到底只不过是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的借口！
父亲为了不与修仙界发生争执，只能被迫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并细心守护，日夜不敢懈怠。
谁知那灵器却突然消失不见。
据守卫的人说是见到一位身穿白衣的人进入了密室将灵器盗走。当时不要灵器却又偷偷摸摸将他偷走，到底是何居心！
如今灵器被偷天道的惩罚，更是避无可避。
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从来都没有——要放弃契约。”当时的自己既然答应了这份契约，那么自然是要将它执行下去的。
不管结果如何，是魔界还是修仙界获得胜利，这些都与自己没有关系……最起码当年的凶手该杀的也杀了。
杀不了的。
就连自己获得了强大的魔力都杀不死对方，那又有何办法呢？
难道让赤幽去吗，对方堂堂魔界之主岂会为这等小事而出手。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
自己当年能活下来也是靠对方的庇佑。岂能说翻脸就翻脸。
况且对方将自己当成心腹一样培养，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背叛对方，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宋曲江绝对做不出来。
或许是这些天与今朝溪相处的日子太过于美好让她留念起以前在族中的快乐——想到母亲依然温柔的在家等着自己。
心中的痛苦像如洪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其实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直都在宋曲江的心中。只不过被永远封存了下来，因为她想留住那唯一的美好。
“我会……做个了断的。”
赤幽随即转变态度，一脸欣慰的看着面前的宋曲江表情很是满意。
他就知道对方放不下，有些东西就算经历了很长时间去忘记，去隐藏，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
虽然说并不会展露出来，但是被人重新提起来那么之前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仇恨会蒙蔽双眼。
更何况这是血海深仇，杀了区区几个修仙者就能抵得过千万条的狐族性命吗？
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好啊！可别让我失望。”他停止了施法。
没有了支撑的宋曲江再次跪坐在地上像是没了骨头——更像是丢弃了一个人。
自己杀了几个修仙者就真的可以两清了吗，这只不过是宋曲江安慰自己的手段而已……以前不懂得隐藏。
那是因为自己学不会，也根本不屑去隐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多年的摸爬滚打，让自己学会了如何去隐藏仇恨。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轻易的展现出自己的仇恨是一种很不明智的行为。这跟兔子进了狼窝没有任何分别。
只有死路一条。
先前所谓的放下仇恨能和平的与修仙者相处，现在看来就像一个笑话。
虽然今朝溪是个修仙者，但自己依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对方。
她是讨厌修仙者，但她并不讨厌今朝溪。
就像自己之前说的一样，不是所有的修仙者都是坏人……所以自己才一步步的放下戒备，尝试着去接受对方对自己释放的善意。
渐渐的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对方。
自己与小溪相处的每一秒都是幸福的，都快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仇恨，痛苦，绝望——就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造化弄人。
宋曲江是绝对不可能和今朝溪站在同一线上的。
就单单这一条就直接没有任何可能。
为什么让自己爱上了对方，如今却又不得不分开。难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还是这本就是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