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秋又一次觉得过去的自己实在冲动。
她根本不管后面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因为这种程度根本不会给她带来危险。
她继续看着视频,看着江寻……
奔赴她而来。
18岁的她,声音中带着嘲笑,又难掩愤怒。
“你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奔赴。”
洛南秋关掉这个视频,嘴角倒是勾起一分笑。
年长的自己充分理解少年时的自己。
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愤怒,为什么而难过。
“但是我是和她结婚了。”
“无论如何,我们有了法律上的关系。”
过去的洛南秋只是洛家最具希望的继承人,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洛家的掌权人,并将洛家再度发展,掌控了大半个星际的经济命脉。
还是凤毛麟角的神级之一,拥有着星际独一无二,且几乎无人能越过的钱,权,以及战斗力。
虽然异能神级这件事没有几人知晓,但仅仅是洛家掌权人的身份就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就像星际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帝国到底好在了哪里,洛家掌权人屈尊去做那里的摄政王?
在钱,权,实力皆存的形势下,洛南秋轻易地践踏了星际的法律。
她和一个死去已久的人结婚了。
“你……”洛十八的手顿了顿,似乎没想到这才是结婚背后的真相。
“你疯了吗?”于是她强压着嗓音,却难掩激动的尖锐质问。
洛南秋倒是知道洛十八为何会这样激动。
在失去江寻的这六年里,她经常剖析江寻,也剖析自己。
她经常在反思,自己为何会把江寻害死。如何才能将江寻控制起来,乖乖的躲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虽然无用,但她也如自虐一般,总结了过去自己的诸多错处。
错处之一,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慢慢意识到自己喜欢江寻的时候没有直接言明。
总想着温水煮青蛙,想着这世界上没有谁比她们两个更亲密。
没有人能在她们中间插一脚。
那时的洛南秋觉得自己等得起。
她有着无用的骄傲,觉得自己是最好的,江寻一定会是她的。
她还有着虚假的大度与宽容,觉得自己对江寻的爱是纯粹的,是无私的,是只要江寻能过得更好,她怎么样都可以的。
真是可笑。
话说多了,原来把当时的自己也骗过了啊。
洛南秋看完了剪辑视频,在被十八岁的洛南秋,她更愿意称之为洛十八掐住脖子,思绪纷杂中想到了她少女时期的错处。
但是记忆的涟漪只是掀起了一瞬,这种微微的窒息感,不能引起她的一分重视。
她现在有点想去玩家论坛看看,嗯……
不知道玩家是怎么看待她和江寻的。
她记得视频弹幕上有很多人觉得她和江寻很好磕。
不愧是自己召唤来的玩家,就是有眼光。
看见未来的自己摆弄着光脑,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那一脉相承的傲慢,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没有变,让意识到洛十八无比恼火。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未来的自己眼中太过弱小。
所以洛南秋……
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异能汇聚成丝线,在洛十八的控制下勒住了洛南秋的手腕和脖颈。
这位刚进化出傀儡戏异能的人,天生的掌控欲,甚至想把未来的自己变成自己手下的傀儡。
傲慢的洛南秋没有挣-扎。
但是异能丝线比手掌掐的厉害,洛南秋有点窒息。
若是在江寻没回来之前,洛南秋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过去的自己指责。
毕竟是她是让江寻步入死亡的罪魁祸首。
但是……
她要活着。
她要独占江寻。
江寻无论如何都是她的。
她一人的。
于是她放下光脑,背对着洛十八,声音里有几分漫不经心。
“你在生气?”
“让我猜猜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更有可能独占江寻?”
洛十八控制住丝线的指尖一颤。
“我记得当时的我还在想……只要江寻幸福就好,无论江寻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
“怎么……你现在就要打破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了?”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洛十八咬着牙,勒的更紧了,她一用力,让松散坐姿的洛南秋被迫挺直了脊背。
洛南秋呵笑一声,“看来你也觉得,未来的我才是目前最适合江寻的。”
洛十八冷笑一声,“你哪里配?”
“你是害死江寻的罪魁祸首,你心理有问题,本来掌控欲就极强,现在还会偏执。”
“就算你爱江寻,你也会伤害她!”
洛十八笃定道。
洛南秋挑眉,轻佻的声音滑落,“怎么会?”
“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有多很多年的爱,有多很多年的思念。我最爱她,所以我最适合她。”
洛十八冷笑一声,脸颊在月色下更显讥诮。
“但是你也恨她。”
“你不单单恨害死她的自己,你还恨她!”
“你绝对会伤害她。”
洛南秋沉默了一会,似乎真的在思考洛十八说得这些话是否真实。
但是不久后她又扬起笑。
“我会恨自己,唔……不久之后你也会恨自己。”
“想知道江寻到底为什么会死吗?”
洛南秋引诱着。
洛南秋无法否认自己对自己的恨。
但是她能让过去的自己也变得……恨自己。
洛十八虽然知道这是未来的自己要拉她下水的举动。
但是……
她真的想知道江寻到底为什么死亡。
未来的自己将江寻的消息封-锁的过于完善,根本无法探查到。
她想知道想得都快要疯了。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拉开阵线。
所有的愚蠢的,失了智一样的举动,都是未来的自己做的。
与现在的她并无任何关系。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
洛南秋就默认她想听。
她不急不缓的诉说起来。
说起来,这也是她的第二个错处。
她和江寻是青梅青梅,自从认识以后,几乎就没有过长久的分离。
直到报考大学时,江寻报考了军校。
而因为帝国对洛家的戒备过剩,一直到当时军队都没被洛家渗透。
帝国军队对洛家充满了戒备。
而江寻身上有沾满了洛家的印记。
所以洛家并不会给江寻带来丝毫助力,反而成了扯江寻后腿的存在。
这让洛南秋大为恼火,但因为江寻在,投鼠忌器,一时间更不好对帝国军队下手。
但是江寻实在适合军队。
就算有心人排挤,但耐不住她身上全是功绩。
四年的军校,她提前读完,甚至在学校时就累积了不少的军功,一毕业就成了大校级别。
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当然,这牺牲的是她和洛南秋的相处时间。
洛南秋就亲眼看见自己的宝藏熠熠生辉,无数的人对她前仆后继,不计其数的男男女女大胆示爱。
虽然江寻从没接受,但是洛南秋依旧觉得不安。
她看着江寻对自己战友表现出的信任。
想着她与她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结实下的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的信任和几乎无法插足的战友情。
她能感受到她在江寻的人际关系中逐渐被边缘化。
不,也不是边缘化。
她只是……没那么重要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洛南秋心态失衡。
少年时那种她们之间绝对无人能插足的信心逐渐破碎。
伪装的大度消散。
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寻是她的。
想要把江寻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被任何人觊觎。
但是……
江寻会生气吧。
要是来强的,江寻会和她决裂吧。
她知道江寻并不是笼中的鸟,若是知道了她内心这不堪的一幕,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疏远她,更甚者与她决裂?
这是洛南秋不想看到的。
她可以等。
她可以慢慢的磨。
于是她找起借口对江寻发起攻势。
她开始有分寸的作。
她逼着江寻来参加自己大学的毕业舞会,当时的她明知道江寻有任务在身。
她说,“我只邀请了你,我只想你和我跳那场舞,如果你不来,那我就自己孤零零的待在舞池里丢脸,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洛南秋不招人喜欢!”
江寻根本就受不住这种威胁,或许她根本就感受到这是对她的威胁。
仅仅是四年的大学时光,仅仅是这四年没有朝夕相处,没有时刻陪伴。
让洛南秋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了解她。
难道我不配做她的灵魂伴侣吗?
这个认知让洛南秋感到恐慌。
那天的她,站在舞池里,她其实不确定江寻会不会来。
会不会彻底融入那个军队里,把军令当做需要遵循的第一要务,即使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将她抛之脑后。
但是那天江寻还是来了。
虽然迟到了,但是精心打扮过。
她穿着白色的女士西装,黑发特意打理成了狼尾,英挺帅气,美的雌雄莫辨。
她一入场就赢得了全场的惊呼。
无数人试图走上前去找她搭讪,但是她却直直的向洛南秋走来,甚至怀里还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她弯腰,对洛南秋做了一个吻手礼,又像是一个矜贵的骑士,她抬起那双灰色的,极为多情的眼眸,温和中夹杂着几分笑意。
“请问,我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洛南秋无法描述自己当时失序的心跳。
这绝对是洛南秋心中最宝贵的回忆之一。
哪怕江寻只陪她跳完了一支舞,就将花束送给了她匆匆离场。
可洛南秋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江寻是挤出出任务的间隙来参加舞会的。
她虽精心做了一个造型,但是任务繁重,恰好又有一个任务能顺路解决。
只可惜那个犯人一点也不爱干净,似乎看出了她格外在意今天的这身衣服,就故意将血液甩在了她的白色西装上。
时间又太紧,无法换到合适的西装,再加上刚好想起大小姐毕业舞会上,她要献给她一束花。
所以江寻在沿途的花店里买了一份娇-艳欲滴,如血一般盛放红玫瑰。
“可正是这束红玫瑰;还有那张别人抓拍的如婚纱照一样的照片;那场人尽皆知,无数人来找你试探,问你:她是不是你爱人的舞会。
让你心生妄念啊。”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该多好啊……哪怕只是假的。”
月色下,被银白色的丝线禁锢住的洛南秋神色平淡,声音怅惘。
----
先提前说一下,帝国的军队和咱这边的不一样,不要看见军队就有移情心理!! www关于设定问题,等我哪天不忙了,我会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