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无声，五条悟和夏油杰乘坐特殊渠道的电梯下沉至高专底层。
薨星宫，天元大人的居住地，层层结界包裹，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他们没有被天元拒绝，夏油杰耷拉着眼皮，神色恹恹。
经过了这么多年，空旷无人的巨大宫殿再次被人造访，脚步声回荡，安静得可怕。
夏油杰面无表情，视线停留之处，地面上似乎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脑海中又浮现出昔日的场景，身侧的手指微动，平稳的气息紊乱了一瞬。
五条悟歪头看着陷入回忆的人，转了转眼珠子，拉拽着他往前走去。
“杰，走啦。”
白光闪过，二人进入到一片纯白空间。一道奇怪人影盘腿坐在地上，头也不抬，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你们来了。”似乎早有预料，那人端起茶壶，为两人倒了两杯茶。
一袭白衣，方正脑袋上是怪异的四只眼睛，已经不能再用人来形容此种形态的天元。
两人走到在桌前坐下，五条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嫌弃地撇了撇嘴：“呸呸呸，好难喝。”
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夏油杰环抱着双手，移开了视线。
五条悟望着没再说话的天元，直接开口问道：“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您都知道了？”
放下茶杯，天元沉默了几秒：“你指的是哪件事？”
私密马赛，他知道的事实在有点多。
“当然是全部喽。”五条悟丝毫不客气，“那个额头上有疤痕的诅咒师的身份，您知道吧？”
天元仰着头陷入回忆，良久，目光才回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羂索的计划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他不介意将知道的情报告诉二人。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等等，长话短说！”五条悟看了眼时间，直接抬手打断，“杰着急上班，我等会儿还得喂我家猫呢。”
回过头，夏油杰冷漠点头。
天元：“……”
“一个名叫羂索并依靠换脑术存活了千年的术师。”天元简单总结发言。
心里有了计较，五条悟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要实施人类补完计划吗？”
“人类补完计划是什么？”
夏油杰和天元同时面露疑惑，尤其是夏油杰，他觉得这玩意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五条悟举起手指，一本正经道：“通过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心灵隔阂，所有人回归原始状态LCL，最终实现全体人类的进化。”
夏油杰：
眼角抽搐，夏油杰急忙拉住五条悟：“这是谁告诉你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是他自己说的呀，诶，我没告诉你吗？”
夏油杰还是觉得这很不对劲，下一秒，天元开了口。
“他的目的是实现全体人类的进化。”
头顶缓缓冒出几个问号，夏油杰满脸迷惑，这群该死的二次元到底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
“他自己说的？”天元很疑惑，他果然一如既往地看不透人心。
“是的哦，他还想拉拢那孩子。”
“原来是这样。”天元沉吟了片刻，“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那个少年的出现。”
“虽然和咒力完全不同，但是他不受这个世界排斥。”
五条悟眉心一跳，掀起眼皮，双眸暗沉。
瞬还瞒了他其他事？
想起海藤瞬那副笨笨的模样，五条悟立马又否决这个想法，这个小傻瓜绝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20年前，我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出现，羂索应该也注意到了。”
六年前，星浆体同化失败，很难不怀疑其中有羂索的手笔。经此一事后，羂索没有再有其他动作，似乎是将注意力移向了别处。
“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我没办法告诉你。”天元摇头不肯再开口。他虽然也想告诉二人其他的情报，但是这种状态的他也还要受到规则的限制。
得到天元的证实，五条悟也不打算在薨星宫多呆。从后山下来，二人肩并着肩，一路沉默。
“你在想什么呢？”五条悟碰了碰夏油杰的肩膀。
“你再这样，我让硝子给你做心理疏导。”
身体僵硬了一瞬，夏油杰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经过上次对硝子的委托，五条悟这番话还真吓到了他。
“我真的没事。”他确实忘记不了六年前发生的事，盘星教虽然得到一定程度的清洗，但此后的两年又发生太多的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夏油杰满脸诚恳：“我现在只想加班。”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下贱的话能从自己嘴里说出，但是一想到解决的烂橘子和当年的事有关，夏油杰对加班就充满了热情。
仔细辨认他的表情，五条悟神色松动，叉着腰苦口婆心劝着：“反正不可以一个人偷偷emo，要是让我发现你心里有事不告诉我，我就告诉硝子，硝子的话你总得听吧。”
“还有那几个孩子，尤其是忧太，要是知道了他的亲亲老师想跑路，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跑路。”夏油杰着急地抓着五条悟的肩膀，“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还说没有？！之前想一个人跑路的不是你？！”五条悟气愤指责。
收回手，夏油杰尴尬地摸摸鼻子，眼神发虚。
当年他确实动过这种心思，意外被五条悟发觉之后，要跟着他一起跑的人骤然增加了好多个。面对乌泱泱的背着包包满脸兴奋的一群人，夏油杰忽然不明白自己跑路的意义是什么。
“反正我现在不会跑的。”
“呵。”五条悟冷呵了一声，危险地眯起眼睛，“反正你想清楚，你必须把我们都带上。”
“我、硝子、学生们不用说了，校长的话我劝一劝肯定也会答应的，还有食堂的阿姨和大叔……”他扒拉着手指头仔细算着。
“算了，到时候你还是让丑宝把高专吞了一起打包搬走吧，这样最方便了。”
夏油杰头痛地打断他：“我求你别说了，我真的不会跑的。”
就冲着丑宝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他也不可能再有这种想法，夏油杰逐渐瞳孔涣散。
“哼，你最好是！”
————
短短几天之内，原本简洁干净的地下室充满了生活气息。茶几上摆着各色零食，沙发正对面是电视机，连带着沙发上都多了几个毛绒绒的玩偶。
海藤瞬坐在沙发上，红色双瞳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双手握住手柄，手指灵活地按动着按键。
可惜没过几分钟，屏幕上显示出「挑战失败」的界面。
“哈？”海藤瞬不可置信地抱着头，“为什么又是你赢了？！”
五条悟得意转头一笑：“因为我是最强呀。”
“加上这一次，我已经赢了三次哦。”
海藤瞬抿着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可恶，在遇到五条悟之前，他的游戏明明也玩得很好的。
五条悟忽略他的小情绪，继续刺激着：“怎么样？还要继续玩吗？”
纠结地咬着嘴唇，海藤瞬脑海中两个小人正在打架。
为了追求刺激，五条悟提出赌注，坚信自己不会输的海藤瞬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二人甚至订下束缚。天不遂人愿，海藤瞬居然一次都没赢。
眼神不时飘向紧闭着的金属门，海藤瞬只想暴风哭泣。
为什么琴酒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他的裤衩子都要输光了呜呜呜……
五条悟支起下巴，眼睛里闪过笑意，故作遗憾：“好叭，瞬不想玩就算啦。“
“别误会嗷，我不是说你玩不起……”
果不其然，海藤瞬被激得呲起了牙：“谁说我玩不起，我当然要继续玩——”
随着‘滴滴’一声，金属门被推开，海藤瞬双眼一亮，立马地将手柄扔到一边。
“他们回来啦！”他咳嗽一声，义正言辞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五条悟轻笑出声，不在意道：“没关系，瞬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就行。”
说着，朝着海藤瞬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约定？”刚迈入客厅，夏油杰就听到了五条悟莫名其妙的话。
五条悟将手柄扔开，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可是我和瞬的秘密。”
“嘁——”
两道不约而同的嫌弃声来自夏油杰和随后进来的琴酒，地下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最后进来的是疲惫的威士忌三人组。
海藤瞬日常询问：“今天怎么样呀？”
“当然是大成功。”夏油杰脸上轻松和笑意，坐在沙发上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得到答案，海藤瞬毫不吝啬地开始夸夸：“很棒！你们已经完全胜任这份工作了！”
面对他的夸奖，琴酒依旧没什么反应，安室透三人倒是扯了扯嘴角，只是笑容勉强。
狐狸眼微闪，夏油杰勾起嘴角，看着四人发出邀请：“你们真的不考虑跳槽吗？这家伙开工资也很大方的哦。”
说话间，他指了指财大气粗的五条悟。
海藤瞬：“？！”
琴酒挑了挑眉，取下单片眼镜：“虽然和你合作很愉快，但我不会离开组织。”
他确实很欣赏夏油杰，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选择跳槽。
同样的，安室透、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果断摇头。
暂时被外包出去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他们可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有边界感，他们拒绝掺和咒术师之间的纷争。
见他们一致拒绝，差点被偷家的海藤瞬松了口气，警惕地看向五条悟。
可恶，他拿五条悟当朋友，这家伙居然想挖他的人？！
莫名被瞪，五条悟满脸无辜。这话明明就是杰说出口的，虽然他也挺想挖人的，但是不能因为是他付工资就让他背锅吧？
————
从据点离开，海藤瞬和五条悟站在路边等人。
“瞬，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五条悟像是没长骨头，全身靠在比他矮一个脑袋的少年身上。
海藤瞬当然记得，他要无条件的答应五条悟的三个要求。想起刚刚的事，他立马警觉地抬起眼睛：“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难道想利用这个机会把琴酒他们挖走？”他的眼神中浮现出痛心疾首和不可置信。
“我没有！”五条悟当即保证，“我可没有这样说哦。”
“我暂时没有想好，但是绝对不是这个要求啦。”
五条悟才不傻，大好的机会他才不要浪费在这个上面。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海藤瞬眼里的怀疑这才逐渐散去。
“算了，瞬只用完成一个就行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真的？！”海藤瞬这下终于开心了。
五条悟认真点头：“真的，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海藤瞬高高兴兴答应下来：“好哦。”
瞧了眼被他套路了一波最后给个甜枣就开心得不行的某只笨猫，五条悟心里可没有一丝负罪感。
嘿嘿，他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