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晏桦和冉白鹭各怀心事,在外坐了许久后才往机械厂家属院走去。
江野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来回在家中踱步,他无法控制地去想晏桦会在干嘛,他会不会晚上不回来了?
光是凭着溺人的幻想,江野已经快要窒息了。
身旁的手机传来一声振动,江野迫不及待地拿起,是不是晏桦的短信?
很明显不是。
小武问他晚上还回来吗?
江野编辑了一条内容。
【不回来,我回家了。我房间的东西你别扔了,我还要拿回家的。】
小武很快有了回复。
【OK】
江野怎么可能不要照片和向日葵?不过是在晏桦面前强撑着自欺欺人。
就在他烦躁地想,晏桦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他听到了走廊传来声控灯的声音。
江野立刻就想起身像从前一样到走廊等着晏桦。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打消了。
他答应晏桦要改了。
可是等晏桦回家,正常弟弟也会这样做吧。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晏桦已经开门走进来了。
晏桦心底有一丝诧异,从前他还没上楼,江野就恨不得跑下来找他。
如今他都回家了,沙发上的人还无动于衷。
“桥哥,你回来了。”江野装作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晏桦嗯了一声,脑海中还回想冉白鹭的话,心乱如麻,从卧室找出衣服想要洗澡冷静冷静。
从卧室出来时会经过坐在客厅的江野面前,晏桦看他专注着看电视,没有理会自己,也收回眼。
能改就改吧,真改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在晏桦走过一瞬,江野很明显闻到不属于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那是冉白鹭身上的香水味。
等听到洗手间的关门声后,江野才靠着沙发阖上眼,他总是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
自虐地想着晏桦会和冉白鹭做什么,他身上的香水味肯定是因为和冉白鹭距离很近。
就那么喜欢冉白鹭吗?
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她。
花洒的热水浇泄而出,晏桦闭上眼,不自觉想起江野下午崩溃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不想伤害江野的。
他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江野。
晏桦的心像是灌满沉重的铅水,每一次跳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撕开掌心的纱布,仍由热水冲刷掌心已经开裂的伤口。
这一处还是两个月前毁掉向日葵的伤口。
好不容易长出一点新肉,又被划伤。
他在跟自己过不去。
晏桦推开洗手间的门,江野还是难以控制地看过去。
他整整齐齐穿着睡衣,柔软的头发乖巧地搭在额头,没有白天那般凌厉逼人,周身的气质都显得柔和。
江野不由得想起那张老照片。
照片上的晏桦和如今的晏桦重合。
好乖。
但是当江野视线往下,看到晏桦掌心那处不成形,糜烂的伤口顿时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他起身去拿了纱布和药水,“你明天要去医院重新看下这里。”
这根本不是划伤那般简单。
晏桦没出声,任由江野蹲在自己脚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
“现在去医院。”江野对医学知之甚少,但是靠近后才发现晏桦掌心的伤口实在可怖。
这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晏桦收回手,仰着头毫不在意说:“懒得去。”
江野起身看着晏桦根本不在乎伤口的样子,苦涩道:“你要是还在生气,怎么对我都行,把我赶走都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
江野从前只从李德峰口中听说过晏桦有多疯,不要命。
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晏桦就像是从淤泥里长出的玫瑰,看似美丽,但是内里却早已腐烂,空洞,毫无生机。
江野则是在玫瑰干涸的躯壳里生长的种子,在他日渐成长的每一天,也给玫瑰带来新的生机。
两人早已共生,密不可分。
只要剥离其中任何一个,另一方也会随之枯萎死去。
江野拉住晏桦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将他拉起道:“去医院。”
看着江野担忧的模样,晏桦没有再拒绝,只是无奈说:“我总得把头发吹干了再去吧。”
最后还是江野帮忙吹的头发,他看晏桦还用受了伤没有包扎的手去拿各种东西,也不怕碰上什么灰让伤口更严重,他看得实在头疼。
晏桦的头发不像他外表那般凌厉,十分柔软。
江野此刻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吹干头发,让晏桦去医院。
“你女朋友都不管你?”江野愤愤道。
晏桦尴尬地哦了一声,“没跟她说。”
他在想要不要和江野解释他和冉白鹭的事情。
可是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能回应江野的爱。
晏桦在急诊科被医生臭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人自己还不注意,你再不来,我看你手就别要了。”
他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江野则被医生的话吓着了,紧张地语无伦次,问着各种事情。
“会不会有后遗症?”
“要打针吗?”
“这药怎么吃?”
医生看还有个靠谱的人,交代着换药日期和生活里要注意的各个地方,最后说道:“去打消炎针。”
江野拿着各种收据和处方,眉头皱起,“你去坐着,我去交钱拿药。”
晏桦看着江野认真又担忧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
明明从前都是他带江野来医院,如今两个人身份颠倒,有一种别样的怪异。
江野听见这一声轻笑,不由得嗔怪道:“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
“我都要担心死了,你还在这笑。”
看着江野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样子,晏桦更想笑了,好像他们的身份在这一刻发生了颠倒,从前都是他带江野来医院,如今这样真奇怪。
江野视线下垂,神情受伤,直直地看着晏桦,问道:“看着我担心就这么好笑吗?”
晏桦敛起嘴角的笑意,“不笑了。”
江野无奈地看了一眼晏桦,“我去交钱,你在这坐着等我。”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这辈子都栽在晏桦身上了。
晏桦很少因为自己来医院,一般他都是扛着。
看着吊瓶药水缓慢下坠,他急躁地把输液器的速度调快了。
可是下一秒就被江野调回正常速度,“打快了你手会肿。”
“我肿又不是你肿。”晏桦不在意道。
江野虚握住输液器调节速度的小轮,不让晏桦有调整的机会,“你除非把我揍一顿。不然我不可能让你调快的。”
晏桦眉梢上挑,“你真以为我不会揍你?”
江野甚至把脸往晏桦面前凑了凑,更加方便晏桦揍他:“那你动手吧。”
晏桦发现江野出去鬼混两个月,脸皮变厚了,再也不是那个会缠着他撒娇的小孩了。
现在怎么这么无赖。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只能自己撑着脑袋生气。
江野看着晏桦偏着头,自己生闷气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的桥哥不会动手的。
江野哪舍得让人生气,转移着话题哄道:“我明天要去学校上课了。”
“去呗。”晏桦偏着头不去看江野。
江野继续说:“我就晚自习去。”
“白天还在家。”
晏桦:“随便你。”
江野停顿几秒后,试探性问道:“我下晚自习了,你还来接我吗?”
“再说,有空就来。”
江野的视线停在晏桦侧脸上,他没有向从前一样,非要缠着晏桦一定要来接自己。
他努力去装出正常弟弟的样子。
晏桦奇怪地瞥了江野一眼,他以为江野还要说些什么,比如说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要来之类的话。
异常的沉默,让晏桦有些不适应。
江野注意到晏桦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江野这才放心:“那就好。”
短暂地沉默后,江野又问出了下午的问题。
“你手怎么伤的?”
晏桦垂下眼帘,盯着白色的瓷砖道:“扯向日葵的时候伤的。”
江野心惊道:“这都两个多月了。”
“是吗?”晏桦丝毫不在意伤口已经这么久了。
怪不得刚才医生说再不来,这手就别要了。
晏桦真是没打算好好活着。
“除了向日葵的弄伤呢?”江野继续问道,光是扯向日葵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口。
“不小心划伤了。”
江野担心地看着伤口,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他神色渐沉,揪心道:“你要是不想看到楼下的向日葵,以后就不种了。”
只要晏桦平安开心就好。
晏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开眼囫囵道:“再说。”
“不要伤害自己。”江野小声呢喃。
晏桦怎么对他都没关系,别伤害自己。
江野发现晏桦经常无意识地按着伤口,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会被撕裂开。
反反复复,怪不得两个月都没好。
有次又被抓住现行,见江野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晏桦心虚地移开眼道:“没注意。”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走神手上就按着伤口了。
之前很多年养成的习惯。
只是因为和江野一起生活后,身上没有再出现过这种很严重的伤口。
因此江野之前才没有发现。
江野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悲凉。
他不止一次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出生,如果他比晏桦大六岁,他早一点认识晏桦,去保护他,是不是晏桦前十七年受到的痛苦就会减轻一些。
他不知道怎么样去改掉晏桦这个习惯,他不能去牵晏桦的手,只能尽量避免晏桦走神发呆。
因此在晏桦身边的时候,他会不断地找着各种话题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还买了魔方和鲁班锁之类的机巧小玩具,这样晏桦手上握着东西,就不会去按伤口。
晏桦知道江野的心思,他也不想有这个习惯,只是之前很多年养成的,一下很难别过来。
他虽然嘴上说有空再去接江野下晚自习,但其实还是每天都去了。
只是两个人不会再牵手,江野也不会再有那些小动作,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说话,像是一对最普通的兄弟一样。
每天从南江四中到桥江汽修那十分钟的路程,是江野最快乐放松的时候。
只属于他和晏桦两个人的时间。
直到他在校门口看到冉白鹭。
“你到底去不去?”冉白鹭叉腰问道。
晏桦站在台阶上,摇摇头,并不想去。
晏桦幽幽道:“你跟你前女友一直纠缠不清,这根本不是我去了就能解决的事。”
冉白鹭何尝不清楚,但是她总不可能现在跟叶从鸢说,她跟她男朋友已经分手了吧。
叶从鸢更不会善罢甘休。
晏桦听着晚自习的下课铃道:“你们的同性恋的事情还是要同性恋之间解决。”
不要让他这个异性恋牵扯其中。
冉白鹭突然换了声调,冲晏桦眨了眨眼,嗲声嗲气说:“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嘛?”
“停停停!”晏桦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忙叫停。
“你这跟谁学的,好好说话。”
冉白鹭不满道:“跟小野学的啊,他不天天桥哥长桥哥短的,喊声桥哥你什么都答应了。”
“咋了,我就不行了?晏桦你真双标!”
晏桦揉了揉眉心,“小野没有像你这样喊啊。”
“你自己不觉得而已。”
就在冉白鹭准备再喊一声桥哥时,晏桦先投降了,“别喊了,答应你答应你。”
江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晏桦低头不知道和冉白鹭说着什么。
冉白鹭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两人看上去确实很般配。
江野朝晏桦走过去的脚步渐渐放缓,慢吞吞走过去喊了声桥哥。
晏桦听到这一声桥哥,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喊的就是不一样。
“回去吧。”
冉白鹭朝江野打招呼。
江野极其敷衍应了一下。
“你等会先自己回去,早点睡觉,我还有点事。”晏桦对着江野说。
江野问道:“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
冉白鹭在一旁回答:“去酒吧玩。”
“哦。”
江野嘴唇微张,想问晏桦晚上还回不回来,但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开口,话到嘴边又变成,“你手上伤还没好,别喝酒。”
“嗯,知道。”晏桦这次没有和江野一起回桥江汽修,而是和冉白鹭往反方向走去。
江野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他应该要习惯的。
可是还是觉得刺眼,难受。
晏桦很少来酒吧玩,除非一些躲不开的应酬。毕竟家里还有个江野,带小孩来酒吧太不道德了。
此刻他坐在一旁看着冉白鹭按着手机问,“还来不来?”
“来,她给我打电话了。”
“我去接个电话。”
冉白鹭起身朝外走去,晏桦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酒吧晕眩昏暗的灯光,耳旁是刺耳混杂的音乐,心里想着江野在家会干嘛。
冉白鹭没一会就回来了,皱眉说:“她说不来了。”
“她是不是在耍我?”
晏桦侧头看了一眼冉白鹭,“她怎么说?”
“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问我们两晚上还回去吗?”
晏桦继续问:“你怎么说?”
冉白鹭抿了口酒:“我肯定说不回去了,说我们两在外面过夜。”
“然后呢?”
冉白鹭用力放下酒杯,生气道:“结果她说她不来了,还祝我们两晚上玩得开心。”
“你说她什么意思?”冉白鹭冲着晏桦质问道。
“她就这么无动于衷,还祝我玩得开心?我都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她还祝我玩得开心?”
冉白鹭越说越气,恨不得再回一个电话,说自己玩得开心得很。
晏桦语塞不知说什么,拿起酒杯准备喝一口时,突然想起江野让他别喝酒的事,犹豫了下还是没喝,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冉白鹭。
冉白鹭气急败坏道:“晏哥,你说话啊。”
晏桦一言难尽地看向冉白鹭,“我说你们要不和好算了,我看你也挺舍不得的。”
冉白鹭声调突然拔高,“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晏桦单手扶额,“既然她不来,我等会就走的。”
冉白鹭奇怪说:“你就没点欲望吗?”
“酒吧这么多人。”
“没一个能看上的?”
晏桦看不看得上别人,冉白鹭不清楚。
但是自从他们坐下来后,时不时就有视线朝晏桦身上瞥来。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和冉白鹭一起,而是他一个人来,搭讪的就能有一打。
晏桦摇摇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与其和不认识的人说一些有的没的,他还是更愿意回家和江野一起看球赛。
冉白鹭:“好吧,我们等会就回去。”
两人又坐了一会,起身朝酒吧外走去。
就在这时冉白鹭接了个电话,瞬时脸色变得苍白,神情无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好,我马上到。”
晏桦关心道:“怎么了?”
“叶从鸢出事了。”
晏桦见冉白鹭神情慌张,保持冷静地问:“在哪,我跟你一起去。”
“市人民医院,在抢救。”冉白鹭握着手机手足无措。
晏桦着急地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冉白鹭往医院赶去。
车上,冉白鹭双手抱臂,神情呆滞,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晏桦默默地递上纸巾,但是根本无法缓解冉白鹭崩溃的情绪。
医院抢救室外已经有一个女生在外面等着了,见冉白鹭和晏桦过来,连忙上前。
“白鹭,你别担心,在抢救了。”
冉白鹭慌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女生叹了口气,“从鸢跟你挂电话后,就回卧室说要洗澡睡觉。”
“我看她脸色不太对,回去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去她房间看了一眼。还好发现的早,浴缸里都是血。”
女生劝道:“你别担心,没事的。”
冉白鹭已经崩溃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们到旁边等着吧,没事的。”晏桦安慰道。
女生很明显不太待见晏桦,说话带刺:“你怎么来了?”
“白鹭你把他带来,万一从鸢醒了刺激到她了怎么办。”
晏桦叹了口气,知道冉白鹭肯定要解释了,索性自己开口道:“我们两就普通朋友,一个家属院的发小。”
“没谈恋爱。”晏桦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掺合到这件事来了。
万一叶从鸢真出什么事了,他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女生啊了一声,看向冉白鹭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冉白鹭点点头,现在也无比后悔自己想出这个主意。
他们同性恋爱起来都死去活来的吗?
晏桦正想着,一只手已经无意识地放在伤口处,就在按下去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野皱眉担心的模样。
最终还是收回手,扶着椅子,没有再去折腾那处命远多舛的伤口。
在抢救室外等着消息时,晏桦的手机传来一条短信,发件人,小野。
【你晚上还回来吗?】
晏桦看着还亮着红灯的抢救室,觉得自己现在走了也不太合适。
还是等叶从鸢抢救结束再说吧。
如此想着,晏桦回了一条。
【不回,有事。】
江野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不回,眼眶发酸,距离看到这条短信已经半小时了。
他甚至没有勇气再问一条,什么事情?
他怕自己今天晚上撑不下去。
江野今天晚上没有在自己床上睡,而是躺在晏桦床上。
他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周身全是晏桦的气息,可是却无比难受,心底像是有个洞怎么都填不满。
江野几乎一夜未眠,天还没亮,便已经起身,将床铺恢复成原样,根本看不出昨天晚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好在叶从鸢没什么大事,手腕处的伤口也并不深,发现也足够及时。
晏桦等人醒后,又和冉白鹭一起解释了缘由。
忙了一夜,眼底都是血丝。
冉白鹭站在医院门口,跟晏桦不好意思道歉:“晏哥抱歉啊,让你也折腾了一夜。”
晏桦点了支烟强撑着精神:“人没事就好。”
“你上去吧,人还在等着你呢。我要回家睡觉了。”晏桦真的困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答应这种事了。
冉白鹭替他拦了辆车道:“行,晏哥你先回去,回头请你吃饭。”
晏桦坐在后排朝冉白鹭挥挥手。
在冉白鹭还没回到病房的空隙内,好友跟叶从鸢抱怨道:“你也真是,玩这么狠?”
“万一自己真出事怎么办。”
叶从鸢唇色泛白,楚楚可怜道:“我有分寸,伤口不深。再说了,你打电话也很及时。”
“我们配合很默契。”
好友白了她一眼,“下次我可不帮你这种事了。”
叶从鸢只是轻笑。
“你对白鹭真上心了?”好友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叶从鸢撇了撇嘴道:“我只是还没腻。”
好友冷语道:“你就作吧,等人真不在乎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叶从鸢不以为然道:“要腻也是我先腻。”
晏桦回来时,江野已经醒了,坐在电脑前敲代码。
“回来了?”江野假装不在意地问,但其实从晏桦进家属院时他就看到了。
“嗯。”晏桦疲惫地在玄关处换鞋,只想赶紧睡一觉。
江野见晏桦满脸疲容,不禁想道,就这么累,玩一夜?
晏桦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他难受。
江野见晏桦要洗澡,提醒道:“你手不要沾水。”
“知道了。”
江野无法控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你们昨天去哪玩了?”
晏桦正在刷牙,见江野还问自己玩什么了,含糊不清地吐槽:“玩个屁。”
“在医院一晚上。”
江野眸色瞬间亮起,没去开房啊。
他眼底笑意蔓延,嘴角也不自觉咧开。
但一听到是在医院,又紧张地问:“怎么去医院了,是你手又受伤了吗?还是哪里受伤了?”
“严不严重?”
晏桦摇摇头,“不是我。”
“冉白鹭?”
晏桦漱口道:“不是,我晚点跟你说,太累了。”
“我要洗澡睡觉。”
江野迅速应道:“好。”
晏桦没受伤,也没去跟冉白鹭开房。
江野瞬时觉得早上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刺眼的太阳也变得和煦。
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前一天晚上的江野: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
见到晏桦后的江野:早安全世界~
明天更新一万字,我才不短,我超长!